第四十章 约法三章 作者:大琨翼 還来這招?峭王见到敖烈使出和上一招一模一样的招式,心中忍不住一阵愤怒。這是明显的看不起自己啊。 于是,峭王愤怒了,忘记了自己阶下囚的身份,把全身所有能用上的力量都用了出来,盛怒之下,也顾不得避开敖烈的要害了,举起大刀向着敖烈的头顶劈来。 刀枪再次相互碰撞在一起,铛————比刚才更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响起。峭王手中的大刀毫无悬念的被击上了半空,敖烈的长枪余势未尽,笔直的刺向峭王的咽喉。峭王暗中叹息了一声,无力的闭上了双眼,等着敖烈的长枪来刺穿自己的咽喉。 然而敖烈自然不会在這個时候杀了峭王,巧妙的控制着长枪,在峭王的双肩上轻轻一点,然后策马狂奔而過。 闭着眼等了一会儿,沒有预料中的剧痛传来,峭王睁开了双眼,却发现敖烈已经错身而過,向自己的身后奔去。 奔出了十几步之后,敖烈大声喝道:“不动!”照夜雪龙驹在高速奔跑中竟然猛然间收住了身形,一双后蹄牢牢的插在地上,一双前蹄却是腾空而起,上半截马身直立而起,停滞在空中。 坐在马背上的敖烈竟然在马背上站起身来,和照夜雪龙驹的上半身成了两條平行线。之后,敖烈怒喝道:“开!”手中长枪夹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向空中劈出。长枪所過之处,竟然带起了阵阵破风之风。枪尖所指,刚好是峭王的大刀下落的方向! 铛————金铁交鸣声再次响起。带着自身巨大的惯性从半空中落下的大刀,竟然被敖烈一枪斩为两段!断成两截的大刀和照夜雪龙驹的前蹄同时落在了地上。 全场鸦雀无声! 被敖烈這雷霆一击震住了! 如果峭王的大刀沒有从高空落下时的惯性,众人不会如此吃惊;如果敖烈手中拿着的是神兵利器,众人也不会如此吃惊;如果敖烈是脚踏实地,众人還是不会如此吃惊。但是,沒有如果,事实就是事实,敖烈就是在這样的情况下,大展神威一击斩断了大刀! 敖烈调转马头,手中长枪指着峭王,冷声說道:“你,服是不服?” 峭王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敖烈震断的右臂,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和提曼达死前被敖烈震断的右臂的情况如此相似!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败了,并且败的如此凄惨,不但手中大刀被击飞,就连自己的右臂都被敖烈用秘法震断了,此时已经肿胀了一圈,几乎和大腿一样粗了。 低落的声音自峭王口中传出:“技不如人,心服口服。” 敖烈扬起眉毛,看似漫不经心的随口說道:“本侯沒记错的话,你们乌桓人有個规矩,战败者就是胜者的俘虏,俘虏可以用金银财宝或是牛羊来赎身,是否?” 峭王闻言愣住了,缓缓說道:“你是什么意思?” 敖烈的眼珠转了转,淡淡的說道:“沒什么意思,只是忽然间不想杀你了,只要你答应本侯三個條件,本侯就放你回草原。” 峭王用急促的语气道:“此言当真?” 敖烈抖了抖手中长枪,傲然說道:“你的性命此刻就掌握在本侯手上,本侯有拿你寻开心的必要嗎?” 想想也是,占据主动的敖烈实在是沒必要拿自己寻开心,于是,峭王缓缓问道:“請說出你的條件吧,本王无不应允。” 敖烈点了点头,朗声說道:“第一,从即日起,只要我父幽州牧刘公在任一日,乌桓人不得再入侵我大汉边境。” 峭王毫不迟疑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本侯要你挑选出七千乌桓精锐,连同他们的家属一起送到城中来,从今以后,這些精锐和乌桓在沒有半点关系,他们今后的身份,和汉人无异。当然,已经被本侯俘获的那五千俘虏不算在内,他们已经是本侯的战利品了。连同這些俘虏的家属,也要一并送来。” 峭王不由得迟疑了下来。七千人精锐,对于乌桓来說可是相当大的一股战力了,乌桓人口本来就少,這次自己带领的十万大军,很多人都是平民,被自己逼着拿起刀枪来上战场的,乌桓是游牧民族,虽說许多平民拿起武器,跨上战马就是一名合格的战士,但是合格和精锐之间,差距還是很大的。乌桓人经過系统训练的精锐,总数也不超過三万,一下子拿出七千来,峭王很是舍不得,更何况再加上這些人的家属,怎么也有三四万人了,对于人口基数本来就少的乌桓来說,无疑是個严重的打击,将会严重影响到乌桓的生育大计和战斗力。 大厅中刘虞等人听到敖烈的這個條件,都忍不住暗中拍案叫绝,這简直是釜底抽薪啊,用一個乌桓峭王,就为大汉换回七千精锐外加三四万的人口,并且還逼着峭王和這些人恩断义绝,等着人到了汉人的境内之后,再将他们打散,分布到幽州各郡居住,用不了几年,這些乌桓人就会被汉化,成为汉人中的一员。再往远处想,他们和汉人繁衍的后代,身上至少有一半的汉人血统,到时就可以算是真正的汉人了。而且在此消彼长之下,乌桓势必实力大损,即使峭王心存怨念,短時間内也不可能再次发动大型入侵了。 看了看敖烈坚毅的面容,峭王暗自叹息了一声,有敖烈在,自己根本就不能打下幽州。眼下,還是保命要紧,打落牙齿和血吞吧。于是,峭王咬着牙答应了敖烈的這個要求。 看到峭王答应了下来,敖烈又說出了第三個條件:“十日之内,送来两万匹战马,本侯要的是战马,不是牧马,你别想着以次充好糊弄本侯。” 峭王听到這個條件,当即怒吼道:“不可能!這個條件本王绝不答应!”乌桓本就是游牧民族,日常生活根本就离不开马,更何况是战马?要知道,一匹乌桓良马的价格,在大汉境内,都足够顶的上一座不错的房子了。 敖烈轻笑道:“怎么,堂堂乌桓峭王,還不值两万匹战马嗎?” 峭王龇牙咧嘴的大叫道:“這不是值不值的問題,我們乌桓人时代生活在马背上,离了马,我們什么都做不了,這個條件,绝无可能!” 敖烈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摇了摇,冷漠的說道:“别忘了,现在你是我的俘虏,我随时可以让你去地狱见提曼达!也罢,本侯再退一步,一万五千匹战马,少一匹也不行!” 峭王被敖烈气的面红耳赤,但是慑于敖烈的虎威,又不敢做的太過分,最后也伸出一根手指,咬牙切齿的說道:“一万匹,再多要一匹,本王宁愿死在你手下,反正也沒脸回草原了。” 敖烈看着峭王的神色,感觉這确实是峭王的底线了,于是說道:“好,一万匹就一万匹,但是本侯若是发现有一匹劣马,那么,就用你的项上人头来充数!” 大厅中的刘虞等人看着敖烈和峭王达成了共识,对敖烈的手段都是佩服不已。刘虞挥手叫過来一名军士,說道:“准备笔墨,让仲兴按照虎威将军和峭王达成的條件,写两份协议,然后請峭王捺下手印。” 阎柔按照刘虞的吩咐,写了两份协议,然后分别递给敖烈和峭王,两人分别在协议上捺下了各自的手印,然后将协议相互交换,再次捺下了手印。 三日之后,涿郡太守崔琰和辽西太守公孙瓒,分别率领部下三千军士前来会师,刘虞把敖烈全歼乌桓前部两万骑兵,又设计诱使乌桓峭王来到右北平城中,将峭王擒拿,之后又向峭王提出的约法三章的事讲了一遍。崔琰和公孙瓒听完之后,忍不住连连赞叹,公孙瓒更是对敖烈佩服不已,拉着敖烈,让敖烈详细讲述战争的全部過程。敖烈被逼无奈,只要把事情的前后经過大略讲了一遍,公孙瓒听完之后,对敖烈更是佩服的无以复加。 十日之后,乌桓人按照敖烈的要求,先送過来了一万匹良马,经過张辽带领血杀营精锐的检查之后,证实這一万匹马都是上好的战马,沒有一匹劣马掺杂其中。 二十日之后,乌桓人又送来了七千精锐,一同前来的,還有這七千精锐的家属,以及被敖烈俘获的五千俘虏的家属。 之后,崔琰和公孙瓒便率军返回了各自的辖地。刘虞经過整顿之后,也带领大军返回了蓟郡,還带走了一万两千名乌桓战士的家属,经過清点,這些家属共计五万三千两百三十人,回到蓟郡之后,刘虞就会把這些乌桓战士的家属打散,分布到各郡。至于那一万两千名乌桓战士,刘虞也带走了一半,剩余的一半就暂时交给敖烈,并且让敖烈暂时镇守右北平,直到朝廷再任命新的右北平太守为止。刘虞也不担心剩余的六千名乌桓精锐会造反,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的家属都被迁到了内地,为了家人着想,他们也不会造反。更何况,他们被峭王扫地出门,拱手让给了敖烈,即便嘴上不說什么,但是心裡恐怕也是积下了一些怨恨。 等几路军马都撤出了右北平之后,敖烈终于清闲了下来,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他還要去解决各种各样的琐事。 六千名乌桓精锐,被敖烈整编成一支骑兵,交给张绣训练,并且按照幽州军的制式装备标准,统一给他们配发了衣甲武器,对于从来沒穿戴過铠甲的六千乌桓精锐而言,敖烈的這一举动,赢得了一片欢呼,让這些精锐彻底归心于敖烈。 接下来,就是八百虎贲营的問題了,這些经历過大战,见识過火与血的精锐,经過這段時間张辽的严格训练,整体实力又有了一些进步,敖烈对待這八百虎贲的意思也很明显,能够得到敖烈亲自命名的军队,就意味着是敖烈的精锐部队了。对于自己的精锐心腹,敖烈一向大方的很,于是再次斥巨资为這支精锐打造了钢刀、手弩和柳叶重甲,敖烈对八百虎贲的定义,就是重装步兵。给他们配备的柳叶重甲,坚固程度和血杀营配备的差不多,之所以称其为重甲,就是因为虎贲营配备的铠甲,是两层铠甲叠加在一起,装备了柳叶重甲的虎贲精锐,就像是一個個移动的人形城堡一样,把整個身子都缩在金属盒子裡,可谓是防御到了牙齿。還好万通商会這些年经营状况很好,保证敖烈有足够的财力武装起這支精锐。 在接下来,就是四千原右北平的郡兵了,這些人被敖烈整编成了一支步军,暂时由兼任着血杀营统领的赵云训练,這些军士一应官职不变,還是和原来一样。衣甲武器和军饷也是按照标准配备和发放,沒有一丝一毫的克扣。敖烈对待這些郡兵的态度,完全沒把他们当做過叛军。也让這些人心中感激不及,训练的时候也是加倍卖力。 等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完,又是十天過去了,敖烈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這才意识到自己手下现在虽然是兵强马壮,但是极度缺乏治军和治理政事的人才,现在麾下谋士只有荀彧和田畴,武将不過张辽、张绣和赵云三人,看来,自己要加大力度搜罗人才了。 忽然,敖烈想起来一個人,按照歷史上的记载,這個人原本是青州东莱人,但是为了躲避仇家,坐船来到幽州避难,现在应该在辽东和辽西一带生活。 想到這裡,敖烈急忙回到房中,亲自书写了一封信,然后命人快马加鞭给辽西太守公孙瓒送去,让公孙瓒帮自己找到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