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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三十三章

作者:水墨黛
年轻的太守,到底還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徐庶按捺住心中的疑问,跟着荀澜和徐晃去了纸坊。

  纸坊又名“造纸厂”,听徐晃說這個名字還是荀澜特地取的。

  這时候造纸的原料很多,尤其是在蔡伦改良了造纸的方法之后。最常见的還是一种以渔網和破布造出的麻纸,但缺点也很明显,容易皱、毫无美感可言。因为造纸有一道道工序,這样的纸也价格不菲,所以纸并沒有流行开来。

  荀澜让徐晃置办了纸坊后,却额外取用了另外两种原料。一种是桑枝的茎皮,還有一种是特地命人去千裡之外的剡县,收的当地一种常见的野藤。

  野藤虽然在剡县根本不值钱,只要拿出来一匹布就无数人争相去溪水旁割藤,自己去割也可以,但运输過来着实麻烦。所以荀澜让他们带了些种子回来,看看能不能也在颍川的溪水旁大量种植。

  在徐庶的记忆裡,造纸的手续十分的繁琐,所以价格高昂,而且造出来的纸张也不如布帛保存的時間长。

  “听說使君欲以造纸之法快速致富,但据愚所知,巨富之家多喜爱布帛,普通的读书人多用竹简、木片来记事,您是打算卖往何处?”

  目前,荀澜要养的人不止一千,以后還要快速扩充。徐庶這些时日都在处理账务,各個庄子所需的消耗都不小,便寻找时机提醒荀澜。

  荀澜却胸有成竹道:“达官贵人不喜用纸,還不是因为现在造出来的纸泛黄且粗糙。若是造出来了平整细腻的白纸,他们岂会不心动?”

  荀澜打算双管齐下,走价格歧视的路线,全面打通和占据纸张的市场。

  霸占一個行业,未来源源不断地利润相当可观。尤其是纸這种一旦养成习惯,便会大量消耗的消费品。

  一方面做出纸中的爱马仕—剡县白纸和桑皮纸,惹得达官贵人心动,让他们带动起纸张的名气;另一方面,压低普通纸张价格,造出大量的廉价的纸来代替竹简,打开纸张在寒门的销路。

  這门技艺只需要握在他的手中,控制白纸的产出,便能利用现代流行的“饥饿效应”商业思维,多多赚达官贵人的钱,甚至会比大量销售的普通纸张利润更高。

  横竖在古代,沒有人见识過這种套路,很难不上当。就算是在信息发达的现代,還有人明知道是套路也要争相购买呢。越是限购、越是限量款,越是想方设法多买,买到了,就是炫耀的资本。

  他要用的剡县野藤和桑树皮便是两样绝佳的造纸材料,造出来的纸张光如月光,纸张柔软洁净,在后世都极有名气。

  普通纸张方面,他手裡有人有地,只要扩大生产规模,形成规模效应,把价格压得很低,就能造成行业壁垒,难以有人和他竞争。

  一行人踏入了造纸厂,裡面的人正热火朝天地工作着。纸厂分了好几個大区域,有的区域是负责专心剥树皮、捣碎、泡烂,有的则是负责在树浆中加入沤松的麻缕、残絮,制成稀浆,最后一块区域则是用竹蔑薄薄捞出一层凉干。

  徐晃是一手负责纸坊建立的,边走边给他们介绍:“主公,這些纸還沒有晒干,所以第一批纸還沒有出来。到时候只要晒干从木头上揭下来,纸就成型了。”

  徐庶看得新奇,并不插话。荀澜第一次来到纸坊,却一下子点出了不足:“這样晒在木头上,又占地方又慢,而且木头本身就是不平整的,等晒干了揭下来,造出来的纸一样是凹凸不平的。”

  “這……”徐晃挠挠头,连忙将管事的人唤過来询问:“你们怎么不用平整的木板?”

  管事连忙道:“回禀从事,让人刨平整的木板太费力气了,而且我們需要晒的纸又多,若是让木匠来做平整的木板,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光靠晒是不行的,阴雨天和冷天岂不是白费功夫了?”荀澜想了想說:“管事的,我问你,若是起一座薄薄的烘焙房,让湿纸上墙烘干,此法可行否?”

  负责的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因为徐从事进来后让所有人照旧做工,不必行礼,他拿不准此人的身份,目光便多在人年轻的脸上逡巡了几圈。

  见他犹豫,荀澜笑道:“我就随便一說,你从实际出发回答即可,徐从事不会怪罪你。”

  负责的中年男子想了想:“若是上墙烘干,那速度快了应当不止十倍,而且纸在屋子裡,也完全不用怕下雨天了。”

  徐庶笑道:“這下你怎么不說得不偿失了?”

  中年男子见徐庶一身粗布衣裳,便直言回答說:“因为這是一劳永逸的法子,前面用大量平整的木板才是劳民伤财啊。”

  荀澜点点头,叮嘱徐晃:“那便起一座烘焙房。”又对中年男子說:“你记得做好对比,使用烘焙房前后的時間、纸张的质量都要记录下来。”

  “是,主公放心,晃记下了。”

  徐晃朝徐庶笑了一下,做了口型:看吧,主公思路跳脱,但行事踏实。

  徐庶莞尔一笑,点了点头。徐晃是看出来他未尽全力,所以不停地将太守的优点强调给自己。

  中年男子也忙忙答应了,待荀澜往抄纸处走后,怀疑地问:“這個清俊的小公子是谁啊,莫非是咱们东家?”

  “什么东家,那是咱们的荀太守!”旁边的人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你真是糊涂啊,沒听到徐从事刚才称呼他为主公嗎!”

  中年男子惊呼了一声:“太守竟然来看我們造纸?”

  荀澜对抄纸也不满意,看過古法造纸纪录片的他,觉得东汉末年造纸的效率太低下了,许多工具都沒有用到。

  他把人召集過来,命人取来纸笔,现场画出来了一副竹帘捞纸图。也就是造出来帘床,在上面用可以移动的竹帘来捞纸的图。

  众人见他画得栩栩如生,且三言两语就讲清楚了怎么做,不由心生敬佩。

  這個竹帘也容易做,造纸厂也有会木工活的,看了图样立即主动請缨。

  “不错,能够主动解决問題的,都是好的。”荀澜不仅口头表扬,也带了一些果蔬過来,当场就奖赏给了两人。

  当然,现场几乎见者有份。在众人惊讶感动的视线中荀澜发表了一通慰问,核心传递了一個思想:

  大家的努力我看在眼裡了,請继续好好干,干得好了有奖励,以后大家的待遇会提高的。

  此外他還特意說:“造纸厂裡不允许有欺凌的恶意行为,更不许长官肆意辱骂、打人。若是有人受委屈了,尽管来太守府前敲鼓伸冤,本府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从来沒有感受到官员温暖的百姓觉得难以置信,一時間都沒消化過来,愣在了院子裡。

  荀澜朝徐晃使了個眼色,徐晃连忙說:“来,感谢荀太守特意来看望大家。”

  众人這才如梦初醒,抱着分到的果蔬纷纷向荀澜行礼。

  徐晃道:“大家继续忙活,我护送太守离开。”

  他们转身离开后,纸坊裡炸开了锅。

  “太守好年轻,好近人啊,他刚才含笑看我了,真是個好人啊!”

  “太守居然還懂造纸?還能画出這么厉害的画?”

  “我不懂官员那一套,但有了果子,我們家孩子今晚上有口福喽!”

  徐庶自诩天下第一等的聪明人,却看不明白使君为何特地命人采购果蔬运過来,而不是直接用赏钱。又为何费心费力地和庶民、甚至還有奴隶說话。若要爱民的名声,其实也很简单……

  徐晃耳力好,将远远传過来的声音和荀澜一一說了。

  徐庶见其面无得色,反而轻叹了一句:“沒有人看得到他们,所以這一点关注便让他们欣喜若狂了。”

  “主公……”徐晃一时不知道怎么接。

  荀澜笑了笑:“我瞎感慨的,别在意。”

  徐庶建议說:“主公,若是哀民生之多艰,不妨在府前施粥。”

  荀澜问:“阳翟流民多么?”

  徐庶回道:“比起其他郡县自然是少很多,但每日也有不少人找不到活干,忍饥挨饿。”

  谁料荀澜答道:“施粥固然能解一时之忧,但若要大量的人吃饱穿暖,還是得给他们创造劳动的机会,這件事容我再想想吧。”

  徐庶怔了一下,沒想到他想得這么深远。

  他们纵马出城,一直跑出去了十余裡,到了一個小小的村庄——梅花庄。

  荀澜今天要来看的是煤田的开采。刚来阳翟的时候他就兑换了一個煤炭检测器,让寒玦拿着检测器在阳翟转了一圈,只有此处给出信号最强,也就意味着此处的煤炭埋得最浅、储量最大。

  只是连续让人挖了這些天一直都沒有动静。荀澜便亲自拿着仪器再来查看一番,方才觉得安心。

  调来挖煤的是郡裡的一千正卒,正热火朝天地开干,只是面部表情麻木,還带着一丝怨念。他们挥舞锄头的锋利度,一看就有些钝了。

  荀澜想到自己的背囊裡的锄头,摇了摇头。

  “公明,”荀澜想了想:“你让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我有话說。”

  闻言徐庶挑了挑眉:又有话說?

  人齐后,大家以为新来的太守是要训话。方才偷懒的人背后一凉,很害怕被太守抓出去抽鞭子。

  谁料到年轻的太守和颜悦色道:“大家辛苦一上午了,不必站着,都坐着听本府說吧。”

  徐庶本以为使君是要把造纸厂的话重新說一遍。荀澜却只是简单地說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很快就调拨工匠来打磨器具,請大家暂时忍耐一下。”

  出人意料的,荀澜在大庭广众之下忽然从袖子中掏出来了一把崭新的锄头,锄头尖儿锋利如刀,在阳光下闪烁着星星寒芒。

  “啊!”众人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這其中,甚至包括徐庶本人。

  荀澜微微一笑,两手往下压,示意大家安静。

  這样的场面,徐晃已经经历了数次,见主公再现神仙术法,不慌不忙地从传令官手裡接過来锣鼓,重重击打了一下:“肃静!”

  荀澜示意徐晃附耳過来,片刻后,徐晃提起气,中气十足地說:“大家近日挖煤辛苦了,荀太守有赏——”

  “這柄锋利的锄头,将在十日后,赏赐给挖煤最多的人。”

  在此之间,這枚锄头便可交给他们轮流使用。荀澜将锄头留下,叮嘱了管理正卒的两個校尉。

  “记得,别把东西丢了。”他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淡淡地扫過校尉犹带惊诧的脸:“否则,唯你们是问。”

  果然,从他们转身后,背后就传来了纷繁的议论。

  這些兵除了猜测新太守的本事,還觉得自己挖的煤不是凡物。因为這個年代虽然会有人入山采煤,但采的都是距离地面很近的浅表层煤。

  沒有探测手段,汉代沒有大规模开采和广泛使用煤,所以這些兵卒觉得挖土能挖到煤像是天方夜谭,一点积极性都沒有,只是机械性地完成长官交代的必备任务罢了。现在则仿佛发现了新天地一样:

  “太守凭空取出来的锄头,必定不是凡品啊!”

  “太守吩咐我們深挖,必有深意啊!”

  在长官的监督下,他们不敢揣测太守的身份,但可以自由讨论赏赐:

  “那柄锄头,我想要……我要挖许多许多煤,你们帮帮我,到时候得了锄头,咱们平分!”

  “一把锄头怎么平分?”

  “那锄头看起来比最锋利的刀還利,我們可以卖给达官贵人,這样就发财了啊!”

  又听长官說每日挖煤最多的可以试用這把锄头,顿时积极性更高了。

  等回到太守府,已经是下午了。荀澜见周仓已经等待府邸门前,热情地上前扶他下马:“道长,您回来了!”

  多日不见,周仓似乎又黑了几分。

  荀澜笑着說:“许久不见,你的伤养好了嗎?”

  “劳道长关心,用了您的神药,已经尽数好了。”其实道长给的药他只用了一点,剩下的沒舍得用,伤好得七七八八就迫不及待地赶了過来。

  两人寒暄了几句,便一同入府。徐晃和周仓也是多日未见了,周仓還是第一次见徐晃這般高兴。

  “你可算是来了。”徐晃重重地锤了一下周仓的胸口。

  “公明……”周仓感动地看着他,他们是過命的交情沒错,但徐晃见到他怎如此开心,一时让人十分感动。

  谁料徐晃一开口却是:“明日速速换班干活,我已经多少日沒有睡個囫囵觉了,总算是把你盼来了!”

  周仓:……敢情想念我是因为這個!

  “对了,如今道长已是太守,要称呼为主公。”徐晃压低了声音叮嘱說。

  及至院内,已经有個少年等着了。

  一兵卒上前行礼:“使君,您要找的人带到了。”

  “谁?”荀澜一时沒反应過来。

  “回禀使君,是陈留典韦。”

  荀澜难以置信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少年身高八尺,身量单薄,稚嫩的脸上带几分腼腆,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怀裡牢牢挂着一個包袱,裡面有一個小娃娃在睡觉。

  少年也在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荀澜第一反应是找错了人。

  总不可能這就是身材魁梧,膂力過人的大汉典韦把?那可是濮阳之战击退吕布,宛城死战阻张绣的超级猛人啊?

  他的眼神移到去找人的两個兵卒脸上,兵卒也是讪讪的,找到的人确实和使君描述的大不相同,有点惶恐地到荀澜身边,压低了声音解释說:“回禀使君,我們依照您的吩咐找遍了陈留,只找到了這一個典韦。陈留姓典的本来就少,我們打听了许久,真的只有這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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