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琅琊老道 作者:天天不休 经過几日苦口婆心的劝說,大小乔终于决定跟着郭嘉一同离去。 “公子......” 大小乔站在闺房榻前,娇羞地垂下脑袋,双手各自提着衣衫不知所措。 郭嘉摸摸下巴,在大小乔前后左右转着打量一遍后,终于走過去将大乔向床边一拉,郭嘉坐在床边,让大乔背对着他。 两手将大乔衣衫两边一拽,向背部一合,大乔衣衫骤然一紧,不自觉地昂首挺胸,口中不自然地发出一声轻吟。 郭嘉拿出一條绸布腰带环過大乔的腰将衣衫束紧,再让大乔转過身来,上下打量一番后,微微点头,而大乔却已面红耳赤,别开目光不敢看他。 事情很简单,郭嘉要带這两姐妹上路,自然不能让她们穿女儿家的衣服,于是便拿了两件自己的白衣给她们,可是穿在二人身上已经不能用宽松来形容了,于是郭嘉只好帮她们从腰部束紧衣衫,這样看上去就美观了不少。 整理好衣装后,郭嘉看着两姐妹,退去三分娇柔,平添三分英气,更加赏心悦目,可是左瞧右看,都觉得有些别扭,顿时恍然,朝小乔招招手道:“小乔,過来。” 小乔脸上红润之色更盛,瞬间变得通红,眼波流韵,含羞带怯地轻轻移步到郭嘉面前,用微不可闻地声音弱弱道:“公子,你,你還要做什么?” 同样将她扳過身背向自己,郭嘉伸手摘下她如云秀发上的发簪,三千青丝如瀑而落,卷起一股清幽的流香。 手抚滑如丝绸的乌黑长发,郭嘉手法娴熟地将小乔的长发扎起,结上纶巾之后再让小乔转過身来,顿时嬉笑道:“小乔,如今看你,可是個翩翩公子啦。” 小乔连脖根都红透了,跑到姐姐身后不敢与郭嘉对视,而大乔也忍住羞意,让郭嘉如法炮制之后才出言问道:“公子手法如此娴熟,此是何故?” 郭嘉站起身舒展几下筋骨,笑道:“我在颍川收留孤儿,时常帮他们做這些,习惯了。” 大乔小乔对视一眼,都觉不可思议,以郭嘉這种名士,沒必要事事亲力亲为吧?如果是真的,那就是郭嘉真的待那些孤儿至诚至真,无微不至。 出了房门来到院中,郭嘉看到院中那口井,暗想這应该就是大小乔梳洗打扮所用井水,将来被称为“胭脂井”的井吧? 摇头笑着走出乔家庄园,郭嘉从萧忠手中牵過马匹后回首再瞧大小乔姐妹,问:“你们会骑马嗎?” 两姐妹别說从小到大只读诗书学艺琴律,就是想学骑马,也才十二岁,哪有机会? 看到两姐妹摇头,郭嘉只好說道:“若是你们不介意,与我共乘一匹马,怎样?” 大小乔如同白玉的俏脸再次变得通红,垂下脑袋一起轻轻点了点。 将两姐妹扶上马,自己一跃而上,郭嘉双腿发力夹紧马腹,再一拽缰绳,拍马而去。 大乔背倚郭嘉胸膛,心跳不已,而郭嘉双手拽住缰绳,恰好从小乔腰间而過,随着骏马奔腾起伏,郭嘉的胳膊时不时会不经意地触碰到小乔渐渐发软的娇躯。 早在数日之前,周泰与甘宁已经先行一步,跨入徐州地界。 半月之后,郭嘉带着萧家四虎与大小乔来到了徐州城下。 下了马准备入城,却不想在城门口被一把苍老深沉的声音唤住。 “小太公,請留步。” 郭嘉转头一瞧,城门一侧,一位身穿灰白道袍手持拂尘的老道正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情不自禁咧嘴笑了起来,郭嘉现在有点儿觉悟了,似乎自己走到哪儿,都能遇到些传說中的人物,面前這位虽然還未报名号,但是郭嘉有预感這個也不是普通角色。 果不其然,那白发白须的老道来到郭嘉面前,沉声道:“贫道琅琊宫于吉,见過小太公。” 书童打扮的大小乔好奇地盯着這個老道,却不料于吉也在打量她俩,而且還面色大变,疾声询问道:“二位小姐可是皖县乔公家的千金?” 眼力不错啊,郭嘉還在想于吉沒事不在道观裡潜心修道,跑出来偏偏撞上自己时,却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這老道,估计能跟左慈一拼了。 大小乔面色一苦,默默点头,然后躲在了郭嘉身后抹了抹眼泪。 于吉却盯着二人死死不放,郭嘉看不過眼,上前一步挡住他视线,撇嘴道:“你這老道一把年纪了,难道不知清心寡欲才能长寿?何况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這半劝告半威胁的话把于吉弄得一脸尴尬,当下赔罪說道:“小太公勿怪,贫道只是对乔公两女的面相稍感诧异而已。” 又来? 怎么又跟面相扯上了呢? 郭嘉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是也知道天下之大能人无数,能不得罪還是以礼相待的好,于是就低声问道:“老道,你该不会和左慈一样会看相吧?他看相我信,你么,呵呵。” 领教過左慈本事的郭嘉自然打心底裡佩服,但不代表他碰见個方外之人就顶礼膜拜,是骡子是马,還得拉出来溜溜。 此时也有几分道骨仙风模样的于吉凑到郭嘉面前谨慎地說道:“不瞒小太公,我与左元放乃同道好友,刚才贫道所言并非无的放矢,当年此二女出生后,乔公曾携二女来琅琊宫請贫道祈福辟邪,当日老道看過此二女面相,虽终身富贵却有道缘,今日一见,二女道缘散尽,富贵之相远非当日可比。贫道知道小太公不信,但贫道亦无佐证。” 郭嘉信了,绝对信了! 歷史上的大小乔,终身富贵嗎?富贵啊,一個是东吴开国皇帝的嫂子,一個是东吴顶梁柱美周郎的老婆,虽然老公都死得早,但是一生富贵是跑不掉的。 至于有道缘?难道是丧夫之后心灰意冷,一心向道? 這点儿郭嘉搞不清楚,可是于吉却還真是证明了他和左慈一样是個妖孽。 郭嘉想了想后问道:“老道,你在這裡专门等我?” 于吉点点头,面色一苦,涩声道:“不瞒小太公,贫道如今是无家可归了。” 郭嘉一愣,难不成這也是個来投奔我的?难道都被我郭嘉的人格魅力感动了?那怎么不见关羽张飞周瑜太史慈這类人来主动投奔我?为什么偏偏是左慈于吉這种妖孽?我郭嘉也不是开养老院的啊。 “這個,老道,你有话不妨直說。”郭嘉犹豫起来了,這于吉跟着自己吧,也未尝不可,关键是别老卖关子。 于吉摇头晃脑一番,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然后說道:“徐州牧陶谦說贫道与太平道勾结,已经派人毁了贫道的道观,贫道现在是无处可去,再者,贫道窥伺天玑,自知大约十年后将有血光之灾,避无可避,于是思来想去,還是希望寄居小太公门下。” 郭嘉目瞪口呆。 陶谦荡平了琅琊宫,這好理解,太平道出自道门,太平经也是道家典籍演化而来,张角与道门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何况太平道都喊出:苍天已死!這种大逆不道的口号了,陶谦为了给自己加官晋爵,肯定剿灭琅琊宫后立即上表天子,于吉落個无家可归的下场,算是殃及池鱼了。 而于吉能够推算出自己大约十年后有血光之灾,這倒是让郭嘉再次感叹世上玄妙之事难以用常理思考。郭嘉很想告诉于吉十年后别去吴郡,见到孙策退避三舍,基本上就能化解血光之灾了。可是這种话說不出口啊,人家一生修道才勘破了半点儿天玑,知了自己的天命,這郭嘉要是把凶手和被杀经過都告诉了于吉,于吉不疯的话,郭嘉都要疯了。 跟這种自视甚高的方外之人說话就是累,郭嘉不问,他就不往下說,硬要你摆出一副求教的口气,他才继续說,于是郭嘉只好硬着头皮问:“那老道你为何要投我门下啊?” 本以为是個人魅力吸引了于吉,却沒想到于吉却正经地說:“数年前张角曾到琅琊宫与老道促膝长谈,言语之中对小太公推崇备至,赞不绝口。后来老道与左元放书信来往中也偶尔听到左元放对小太公的评论,左元放說小太公乃天下命数异常之人,甚至能改写旁人命数,還說小太公好友戏志才本是早夭之相,如今却已成贵胄之相,贫道本不信,可今日一见,贫道信了。” 說完,于吉還意有所指地朝大小乔瞄了眼,郭嘉面部肌肉有些抽搐。 這俩老妖孽拐弯抹角地說自己是小妖孽…… 但是郭嘉此时心情却格外的好,因为既然左慈說了戏志才也能长命了,那郭嘉也算放心心头大石,常年来拉着戏志才一起习武强身,看来沒白忙活。于吉投奔自己也不是受到郭嘉精神感召,還是为了化解命中劫难而已。 “老道,我此行是游山玩水,想必你也不想跟着我,徐州距颍川路途不远,你自己去吧,让左老道给你安排個差事,我丑话說前头,别在颍川妖言惑众,沒事教导孩子武艺,武若不成,那就教点儿天文地理,阴阳五行什么的,反正别收徒学道就成。我還有事,先进徐州城了,老道你保重。” 郭嘉带着大小乔就要入城,于吉却急忙拉住他,郑重道:“小太公,贫道半日前为你卜過一卦,此行徐州,你有大难。還是绕道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