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练兵 作者：南天一鹤 连续几個月下来，赵峰都是跟着张飞训练。但是几個月下来，赵峰逐渐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似乎這個训练和自己之前的军训相去甚远。再仔细想想，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了。 “三将军，咱们似乎对抗训练搞得不是太多啊！”這天训练的间隙，赵峰向张飞道。“我們不是每天都在搞对抗训练嗎？难道還不够嗎？”张飞有些奇怪地反驳道，同时手指了指场上正在俩俩对打的士卒们。 “我的意思是說，咱们似乎对抗只是赤手空拳对打，而未曾使用兵器啊？”赵峰进一步仔细解释道。他当初军训时，曾经听教官說過，步兵有五大基本技术：即投弹，射击，刺杀，爆破，土工作业。现在是冷兵器时代，爆破和投弹是无从谈起了，射击也有专门的弓弩手，就剩下刺杀和土工作业可以让這些普通士卒练习。可是刺杀显然是要有器械的，如此赤手空拳对抗训练不能說是一点用都沒有，但和在战场上，手裡拿家伙拼命，還是有很大差别的。 训练嘛，就是要尽量能够模拟实战，這样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不然搞那些花架子沒什么意思，這是赵峰的想法。 “用兵器？”张飞一脸诧异地看着赵峰，随即皱眉道：“须知刀剑无眼，要真用兵器对抗训练，那怕是這些兵有一半都要练死了。” “嗯？怎会如此？我不就经常和三将军，二将军切磋武艺嗎？”赵峰有些难以理解。“那是我和二哥還有你都是习武多年之人，切磋之间自然有分寸。這些小兵，你如何能让他们做到收发自如。让他们用兵器对抗训练，怕是一旦打得热闹起来，那就用兵变了。”张飞有些沒好气的說道。 “原来是這样。”赵峰总算是明白過来了。自己和张飞，关羽俩俩之间可以切磋，但是要上百上千的人抄家伙相互切磋，那還真的很难不出事。该怎么办呢？赵峰有些头疼了，不对抗训练效果达不到最好，要对抗客观條件又不允许。想来想去，似乎這是鱼和熊掌不得兼得的矛盾。 想了半晌，赵峰突然脑子裡灵光一现。“大可以如此這般。”赵峰思索一下，觉得這個办法沒什么問題，当即拉着张飞细细說了。张飞听了之后愣了一愣，随即爽朗地大笑，一边拍着赵峰的肩膀一边大声道：“伯涛，你這個主意当真妙极。待明天诸事齐备，我們就先拿你那個营试试看。”一边說一边拍，拍得赔笑的赵峰笑容都有些勉强。自己虽非弱不禁风的文人，却如此這般被拍，也感觉自己的骨架子似乎都被拍得有些颤抖。 当天下午，功曹简雍就收到一份奇怪的清单。這份清单乃是张飞所列，上面提出要四百根竹竿，還有破布头若干，白石灰两桶。简雍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张飞要用這些东西做什么，不過這也不是什么重要物资，当即批示仓库提出這些东西，送于张飞。而几乎在同一时刻，刘备也被神秘兮兮的张飞告知，明天将会有一场别开生面的训练，希望大哥能够前去观看，指点一二。 “却不知是何等训练，三弟可否告知？”刘备对自己這個兄弟的故作神秘有些意外，张飞可是出了名的直肠子，啥时候也会装神秘了。“嘿嘿，大哥，你明天就知道了。”张飞嘿嘿笑道，心裡却也嘀咕了一句：要不是赵峰這小子要我先别說，我哪還用得着忍着憋着。 而当天晚上，赵峰回到军营之后，就召集自己手下的两個军侯，林豹和杨兴，通知他们明天要进行大规模的对抗训练。“不知司马大人，明天是何训练？”林豹首先问道。他原本是個屯长，也算是個经验丰富的老兵，因此张飞将他调来赵峰的部中当军侯，协助训练管理。“无他，只是你等两曲之间对抗而已。”赵峰如实說道。林豹和杨兴点点头也就不再多问，只是回去通知部下准备。 第二天一早，刘备就来到张飞的军营裡准备观看训练。除了刘备，简雍這個文官也来了，他是想看看张飞昨天领取那一大堆东西究竟干什么用的。 “见過主公！”众人行礼完毕之后，就开始正式对抗训练。林豹和杨兴所带领的部曲各200人在场上分开站定，此时数员张飞的亲兵上前，将400根竹竿分发到每人手中，此外每人发了一块破布。与此同时另有数人提着两個大桶上前，桶裡面是调好的石灰浆。 “所有军士，以布包裹住竹竿一端，然后在石灰桶裡蘸上石灰，随后两曲开始对战！”赵峰简明扼要地說明了规则。顿了一顿又道：“凡是被戳中身子要害部位沾上白灰者，视为失去作战能力，即刻退下。若有身带白灰继续缠斗者，罚！” “诺！”400人都轰然应诺，摩拳擦掌开始准备。不多时大家都扎好竹竿，蘸上石灰，随即开始正式对抗。“杀呀！”“冲啊！”，喊杀声倒是震天响，不過由于用的是竹竿，一端又用布包裹住，场中数百人竟是沒有一個见血的。 不多时就有人身上要害处沾了白灰退出战斗，当然也有人死皮赖脸继续打的，不過场边负责监督的那些士卒可不是瞎子，一個個记下這些人，留待日后再罚。渐渐的，场中激战的人越来越少，最后林豹所统领的那一曲只剩下三十余人，被杨兴還有百余人围在核心。而且林豹的部下多是身上白灰斑斑，而杨兴那一曲人，只有胳膊或是一些次要部位稍微沾点白灰，似乎更像是飞溅出来的灰点蘸上的。 至此胜负已然明了，杨兴這一部获胜。“当真妙极！”刘备看得也是赞叹不已，他毕竟不是等闲之辈，赵峰一說完规则他就基本上明白這么对抗的意义，這样做能够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量去模拟实战，练兵效果自然是事半功倍。 “三弟，不想你却能想出如此练兵之法，当真难得。”刘备這次可是真心称赞，自己這個兄弟虽然有时粗中有细，但是能有這般奇思妙想却也是罕见。“大哥，這不是我想的，是赵小子想出来的。”张飞是個直爽人，自然不愿意冒领别人的功劳。 “哦？是伯涛？”刘备這下对赵峰更是刮目相看了。“属下只是一时胡思乱想，具体如何還待实战检验。”赵峰也不敢太過狂妄，当下老老实实說道，心中却不免暗暗得意：這可是《水浒传》裡施耐庵所记叙的训练之法，想来绝非一般，今日一试果然不同凡响，似乎连久经沙场的老刘都被震住了。 “那也很不容易了！”刘备对赵峰的谦虚也是颇有好感，随即又下令：今后每一部每月进行這等对抗训练至少一次，胜方赏士卒酒半斤，肉半斤，今天获胜的杨兴部曲成为第一批受惠者，当下连忙拜谢。 “伯涛，你能想出如此练兵之法，当真难得。日后若有此类妙法，可毛遂自荐。”刘备最后還特意加了一句。赵峰知道自己今天虽沒得什么实质性嘉奖，但事实上日后刘备对他自当另眼相看，至少不会将自己当做一個普通的军司马。 在接下来的训练中，各部士卒训练的热情空前高涨。原因无他，虽說荣誉是虚的，可是那酒肉却是实实在在的。每次对抗之后，赢了的不想输，输了的不想再输，因此都相互叫着劲地训练。同时，也正是在這种大规模对抗之中，士卒之间相互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由一开始杂乱无序的拼命死磕，到渐渐的攻守有序，分工合作，各部之间的默契程度也在与日俱增。 “确实是很好啊，伯涛，你的這些奇思妙想，配合我原本就不赖的练兵之法，這样一来我們所练出来的，绝对是天下少有的精锐之师。”张飞這天看着自己麾下的士卒在校场操练，一招一式比之从前不知道强了多少，粗豪如他也不免感慨不已。“三将军，咱们明年就可以多招一些兵了吧。”赵峰看着這数千人一同训练的场景，也感觉自己胸中豪情万丈，难怪前世那些校领导喜歡看人坐广播操，几千人這么一起做相同的动作，這场面确实很壮观啊！ “那要看今年粮食能不能大丰收了！”张飞也不是沒脑子的人，知道粮草的重要性。就在二人聊得来劲的时候，却见远远一骑马急匆匆赶来，马上的那個士兵不等马停稳，就忙不迭跳下马直向张飞奔来，一边跑還一边叫道：“三将军，大事不好，主公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