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第 213 章
耗盡力氣、筋疲力盡的黑貓少女再次被深藍色的光芒包裹,縮小成黑乎乎的小毛球在自由落地之前被中原中也一把接住,低頭親了親“好好休息吧。”
“咪唔。”利佳昂頭回應，小聲開始哈欠。
她有點想睡覺又不放心fn7303說的蘭波和魏爾倫，原以爲死去的敵人沒有真的死去,反而悄悄躲在橫濱的某個角落,等待着不知名的時機到來。
像是知道危險會來臨卻不知道具體到來的時間,只能忐忑不安等待着危險出現的一天。
中原中也沒有繼續勸利佳睡覺,只是一下一下撫摸着黑貓小小一團的身軀給予她安全感，慢慢利佳緊張團起來的身體舒展開來，攤平在中原中也手心。
“蘭堂的異能力既然能作用於自己,他當時爲什麼不繼續跟我們戰鬥？”往深處方面思考，蘭堂的異能力能操控自己的屍體並不是沒有可能,但中原中也想不明白蘭堂當時爲什麼沒有繼續對付他們。
那時候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幾乎是被蘭堂碾壓式毆打，只是憑着不服輸不想死的心態堅持戰鬥，順便用着兩人不多的默契算計蘭堂的異能力才取得勝利。
打倒蘭堂的時候,他們的身體都近乎筋疲力盡,已經難以再繼續戰鬥，那時候的蘭堂若是出現在他們面前動手,饒是中原中也不想也只能放棄人性拼死一搏。
但至少蘭堂是有這個機會打敗他們,運氣好還能將他和太宰治的屍體帶回歐洲。
不說他身上的異能，太宰治的無效化是被蘭堂稱讚過在歐洲異能者雲集的地方都極爲罕見的異能力,帶回去那邊屍體能派上用場的研究價值也不少。
他不明白蘭堂當時爲什麼放棄繼續對他們動手,而是順勢留下自己的屍體,僞裝自己已經死去的信息。
即便彩畫集已經作用於他自己身上,不能再用於中原中也，不能讀取他的記憶、不能操控他的屍體，使出最後的手段讓殺死自己的人也不好過在中原中也看來是完全值得的。
“有幾種可能性可以解釋蘭波的行爲，一是他認爲已經沒有繼續戰鬥下去的必要，被中也先生和太宰治打敗一次，繼續戰鬥可能還會被打敗第二次，耗盡異能的他不會再有第三次的生命，他想好好珍惜自己最後的生命。”
“二是他已經想起了自己的記憶，不需要通過殺死中也先生獲取自己還沒找回的記憶，打算接着假死的機會找回背叛自己的搭配魏爾倫。三是異能作用於自身有一定的弊端，需要他躲藏一段時間，或是對身體意識造成一定的影響。四是他已經不能使用異能力，無法繼續與中也先生戰鬥，他還想留着最後的生命等待一個人到來。”
這幾種可能性都是根據蘭波這些年行爲手段分析下來最符合他想法的結果，對於中原中也習慣叫蘭波爲蘭堂，fn7303也沒什麼糾正的心思，反正他們各叫各的稱呼並不會影響理解和交流。
中原中也陷入沉思“哪一種可能性都說得通啊……”
他加入港口黑手黨半年多，不僅蘭堂的身影沒見、魏爾倫的身影也沒看見，不過fn7303說他們都還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某一處，應該是沒有錯的。
他們都是想找到荒霸吐帶回歐洲的強大異能者，不可能失敗一次就此放過他，既然蘭堂在十五歲那年用假荒霸吐設計引他出來，魏爾倫應該也會因爲某種理由再次出現。
“咪咪？”利佳腳下踩踩中原中也併攏起來的腿，爲了讓她能舒服趴臥下來，少年已經習慣這樣規矩的坐姿。
她昂頭露出可愛的小黑貓臉，細聲細氣叫喚“咪嗚咪唔。”
只看長相和叫聲，完全看不出來利佳已經是貓貓中的成年貓咪，不過換算做人類的歲數都是未成年的小姑娘。
“小小姐認爲蘭波躲起來是想等魏爾倫出現嗎？”fn7303無障礙理解貓貓語言，平靜稱讚道“這種可能性據fn7303分析非常高，或許他就是想等魏爾倫來完成自己的工作。”
□□年前那場轟動的爆炸燬去太多重要的信息與資料，即便是fn7303也不知道魏爾倫當年背叛蘭波的理由是什麼，他們二人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事。
一切或許只有當年的蘭波和魏爾倫才知道。
利佳遲疑着叫喚“咪唔？”
“只是想見見對方？”fn7303聲音中罕見出現疑惑“小小姐認爲蘭波假死活下來，只是想見見魏爾倫，這是出於人類感性的想法嗎？”
半人工智能不能理解這樣的想法，在他看來蘭波努力活下來最大的可能是想報復魏爾倫，就連他想殺死中原中也操控他的屍體，目的也是爲了找出自己忘記的記憶而不是將他帶回去歐洲交給政府。
“咪唔咪！”利佳揚起尾巴掃過中原中也的手腕，蓬鬆柔軟的毛髮輕掃而過彷彿勾着人的心尖尖，只是中原中也突然想起他之前的疑問。
因爲突然看見利佳變成半貓少女，驚訝得全然忘記的問題。
“等、等等，你們到底是怎麼交流的？”他的眉頭高高揚起，帶着困惑與茫然。
爲什麼他只能聽到利佳咪咪嗚嗚的可愛叫聲，fn7303卻能無障礙跟貓咪形態的利佳交流，即便是半人工智能也不應該能聽懂貓語吧。
“fn7303加載過貓語翻譯程序，可以正常理解聽懂小小姐的語言，”fn7303語調平平彷彿能聽懂貓咪說話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接着說道“但蘭波不知道魏爾倫已經背叛了自己的國家，成爲暗殺各國高官政要的暗殺王，異能力同樣是重力。”
想必等魏爾倫發現遠在橫濱的港口黑手黨還有一名重力使，他就會知道這是當年製造出大爆炸的荒霸吐，回主動來到橫濱尋找中原中也的蹤跡。
這不過是時間的早晚問題，只是現在橫濱的重力使還不被國外活動的人所知曉才一時沒有真正的行動。
中原中也時間已經不多了，他未來要面對的是異能實力達到最高級別的超越者，同樣操控重力卻比他強上許多倍的魏爾倫。
“也就是說，這是中原中也的大危機是吧？”聽了fn7303的話，中原中也並沒有畏懼，反而低低嗤笑了聲，露出張揚躍躍欲試的樣子。
讓人覺得少年其實一直在期待遇見對方，可以好好使出全力戰鬥，問清楚魏爾倫爲什麼他的異能也是重力。
要知道中原中也的異能重力，是因爲沉眠在他體內的荒霸吐。
重力並不是會隨便出現的異能，這是與無效化不相上下特別的能力，總是操控重力與其他人戰鬥，他還沒想過有一天會跟自己最熟悉的異能戰鬥。
“咪咪。”利佳叼住少年骨節分明的手指輕咬，擔憂叫喚“咪嗚。”
小黑貓的聲音拖得長長像是在訴說着什麼委屈一般，橄欖仁的瞳孔落在漂亮的藍色中，襯得貓咪越發可愛溫馴。
“別擔心，我不會衝動的。”應該說中原中也只是表面衝動，實際非常理智的人。
他不會像無頭蒼蠅一樣去尋找蘭堂和魏爾倫的行蹤，也不打算增加使用重力的頻率，讓重力異能者的名聲傳播更廣。
半年多前，他和太宰治擊敗蘭堂都差點弄丟自己的小命，用上計謀才險險擊敗對方，現在對上魏爾倫，他也不會是對方的對手。
異能操控和體術都是需要穩打穩紮鍛鍊提升起來的能力，短時間內他很難達到超越者級別的實力，除非釋放荒霸吐對付魏爾倫。
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中原中也並不會使用荒霸吐，他還有牽掛的人，不會隨意放棄自己的生命與意識變成一隻毫無理性的野獸。
既然已經提前知道魏爾倫會到來，他自然要開始計劃能對付他的方法。
……
中原中也沒有將fn7303的存在告訴森鷗外也沒有急急忙忙去探查橫濱郊外的研究所，這樣只會讓人懷疑他的動向與行蹤。
首領親自指派的任務肯定要有一個結果，但中原中也並沒有過多提及fn7303的身份，他只是將蘭堂還活着以及魏爾倫的事蹟名號告訴首領森鷗外，說這些是情報販子告訴他的情報。
他沒有打算撒謊，也不認爲自己在首領面前撒謊能成功不被識破，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只是隱瞞了部分消息。
跟擅長套話工於心計的人撒謊是非常困難的事，除了極度擅長撒謊的人，大多數人說謊的時候都會有許多小動作，能讓人察覺所言不實。
中原中也還不打算離開港口黑手黨，但他也不想主動告訴首領利佳和fn7303的事，他不知道太宰治已經查到多少消息也不清楚他有沒有盡數彙報給首領。
他只說出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報，即便被首領看出來他已經找情報販子拿到關於荒霸吐的資料也無所謂。
港口黑手黨上下的人都知道中原中也是爲了得到荒霸吐資料才留在組織，努力工作執行任務受首領驅使只爲早日成爲幹部，如果有機會能提前讓他得到資料，他絕對不可能放過。
能讓中原中也留下的資本已經沒有了，但森鷗外看起來並不着急。
他只是笑吟吟說道“看來那位神祕的先生果然掌握着大量情報，連我們沒有的情報，他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要知道蘭堂留下的荒霸吐資料可是橫濱大大小小組織獨此一家，但是關於蘭堂沒有真正死去以及魏爾倫背叛自己的國家，活躍在暗殺各國政要的一線上可是連他們都不知道的事。
連鐘塔侍從深藏起來的資料都能得到，不得不說是手段了得。
看着中原中也摘帽微微低頭示意的恭敬動作，森鷗外有些感慨“中也君已經提前幾年實現自己的目標，港口黑手黨似乎已經沒有留下你的理由了。”
脫離了羊的少年孤身一人，如果執意不管羊解散後四散離開橫濱的孩子們，他們似乎是怎麼都沒辦法留下這位強大且潛力無限的異能者。
港口黑手黨也不會爲了報復中原中也，耗費時間去追殺離開橫濱的孩子們。
不管怎麼看中原中也都得到了“自由”，可以隨着自己的心意離開這裏。
“但我也沒有離開的理由，”中原中也誠實說道“何況我還要努力成爲幹部給利佳買帶庭院的房子，組織安排的住所空間太小了，貓沒什麼地方可跑。”
乖乖趴在他肩頭的小黑貓嬌嬌叫喚，扭頭舔舔中原中也的臉頰。
饒是森鷗外再老謀深算、工於心計，他也沒想過中原中也留下的理由是想給貓買房子。
他撐着額忍俊不禁笑道“我以爲中也君會說不相信我們會放過羊的殘黨，或是爲了旗會的朋友們留下來。”
畢竟他開始讓鋼琴人邀請中原中也加入旗會，就是想看看他們之間會不會產生新的羈絆，成爲讓中原中也願意留在港口黑手黨的“朋友”。
中原中也是非常重情義的人，他會爲了羊的孩子們忍耐攻擊的慾望，配合他們的行動調查先代首領復活，也願意爲了讓港口黑手黨放過羊的孩子們而加入港口黑手黨成爲他們的一員。
顯然他非常重視自己身邊的人。
即便旗會不能順利得到中原中也的信任與友誼，森鷗外也無所謂，畢竟旗會明面上的任務是監視中原中也的動向，防止他發生叛亂殺死首領。
萬萬沒想到中原中也留下來的理由是想要錢給貓換更好的住所，他甚至不是爲了自己能得到更好的生活體驗，而是爲了那隻小小的黑貓。
這簡直讓做了大量準備和計策來應對中原中也反應的森鷗外哭笑不得，其實同樣接到任務的太宰治並沒有獲得太多的情報，他只是根據安裝在中原中也辦公室和副官身上的監聽器判斷出情報販子是小矮子身邊熟悉或認識的人。
因爲fn7303躲太宰治躲得非常精明，他甚至絲毫沒有留下給對方抓住自己尾巴的可能性，用程序最理智的想法去分析太宰治每一樣舉動背後的行爲和可能性。
刨除感性的想法去揣度太宰治，反而對上了這個聰明得不行的少年思路，成功讓fn7303避過好幾次差點被扒出身份的危機。
找到最後太宰治發現fn7303在關注中原中也，或許就是他身邊的人瞬間興致熄滅大半，連調查的動力都消失數倍，不爽中原中也提前知道了荒霸吐的情報。
又失去一個可以捉弄中原中也的辦法，太宰治懶懶彙報過自己調查出來的結果，之後要怎麼做都由森鷗外來決定。
套話這種事還是由森先生去做更合適，畢竟愚蠢的小矮子根本看不清森先生的本性，只會巴拉巴拉把所有事情都老實彙報出來。
只是太宰治這次算漏了一點，中原中也帶着自己的小心機沒有將fn7303的存在告訴森鷗外，他想留住利佳最後的後盾，即便有一天他不在了，fn7303也能成爲利佳談判的籌碼。
……
中原中也有些詫異森鷗外居然會提到旗會，他以爲首領的意思是讓旗會的人監視他的動向，現在看來原來還有別的用意在。
“我的工作又不跟那些傢伙重合，”他有些彆扭回答，不願意這麼直白說明自己已經將旗會衆人當成朋友，“而且朋友並不是能留在事務所的理由吧？”
哪有人爲了朋友留在自己不喜歡的地方工作，生活又不是過家家。
利佳抖抖耳朵，尾巴在身後輕輕動了下。
中也嘴巴是這麼說，但行動又是另外的做法。
他明明爲了保護羊一直留在壓抑沉重的組織，又爲了讓港口黑手黨放過羊而加入其中，以前的羊之於中原中也來說是責任也是負重。
現在的旗會對中原中也來說不是責任也不是負重，而是他想要一直交往的朋友、兄弟。
“是不是理由這個問題，我們先放在一邊吧。”森鷗外也不在意中原中也的回答，對他來說不管是因爲羊和荒霸吐資料留下的中原中也還是爲了賺錢養貓而留下的中原中也，目前都正處於考察期，這點不會因爲他的話而改變。
要看透一個人的本質，需要經歷時間的考驗。
時間會告訴港口黑手黨所有人，中原中也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中也君知道太宰君的任務進展嗎？”愛好賣關子裝神祕的首領又繞回開始的問題，他十指交叉姿態閒散鎮定搭在翹起的腿上。
中原中也身體微微緊繃，眉頭不由皺起“太宰沒有告訴我他調查到的情報。”
自然他也沒想過低聲下氣完成太宰治捉弄刁難人的要求得到本應該共享的情報，而是選擇了自己去調查。
“中也君跟太宰君相處得不是很好呢，”森鷗外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故意嘆氣道“我還希望中也君和太宰君之後可以成爲搭檔一起執行任務。”
剛纔還表現得十分鎮定的中原中也大驚失色“什麼？”
只要想想接下來成爲搭檔會發生的事，他就忍不住想開口拒絕。
森鷗外提前堵住他的話頭，笑道“中也君，這是首領的命令，不能拒絕的。”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