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意外不斷

作者:風銘
天朗氣清,旭日高掛當空,雖然已經午時之末將入未時,但是太陽照在身上依舊只是暖洋洋的,而不會感覺到絲毫的灼熱,這或許就是已經秋末即將入冬的感覺吧,但修行者中靈識強大者卻可以感受到今日的陽氣比往日都要濃郁上一倍有餘。

  閣樓內,茶室中,葉孤鴻呆坐沉思,秦元辰與葉笑相互對坐着,品着茶,顯得極爲悠閒,樓頂上花滿樓依舊沒有停止修行,他的修爲早已鞏固,似乎在摸索着進入煉氣二層的途徑。

  “對了,泡好茶需要靈泉!你知道理宮除了楚中天那哪裏還有麼?”葉孤鴻自沉思中醒來,然後忽然開口問道。

  “靈泉?有,我這後院就有,只是不知道合用不!”秦元辰微微一愣道。

  “你這連靈泉都有?”葉孤鴻顯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樣的好地方怎麼會等着秦元辰來選擇。

  “我也是偶然發現的,似乎它的前主人故意將那裏封存了起來!”秦元辰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哎!”葉笑聞言在一旁發出一聲嘆息,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啊!

  “走帶我去看看!”葉孤鴻似乎有些迫不及待,至於葉笑的心思他根本懶得理會,不爲別的有人故意封存的東西要麼怕人惦記,要麼有特殊的含義,但是這種東西一定不會是尋常之物。

  秦元辰放下手中的茶盞,裏面已經空空如也,這是之前他讓葉笑指點下以術法凝泉泡出來了一壺茶,那茶葉叫做靜心茶,也是一種靈茶,不過屬於比較常見的,對先天武者很難得,對煉氣二三層之上的人來說便尋常了,畢竟這是可以規模培植的靈茶。

  一般在人們感悟或者修煉前和幾杯不錯,修煉後鞏固喝幾杯也好,顯然這是他特意爲葉笑準備的,畢竟他之前剛藉助那淨靈茶使得修爲上有了一些提升。

  茶室的邊上就有一道後門通向後院,秦元辰領着葉孤鴻向着後院而去,葉笑自然也不會就這麼坐着等,他也跟了上去,靈泉,其實他也就見過鐵劍門後山禁地內的那一眼而已,據說那不過是一眼雜品靈泉,此刻心中自然好奇。

  步入後院,一道黑影瞬間而至,來到秦元辰身邊,拿腦袋蹭了蹭他的胸膛,顯得親暱至極。

  秦元辰伸手摸了下大老黑的腦袋,隨手又餵了它兩顆凝氣丹,又丟了一顆給在一邊滿眼渴望的看着的雪域龍駒,然後才領葉孤鴻往後院深處行去,卻不想葉孤鴻瞪着眼睛,在這後院看個不停,目光卻只在三個身影上來回移動。

  三個身影自然是大老黑,小雪和月白了,兩匹馬一隻兔子,而且似乎還是以這隻只有巴掌大的兔子爲首的樣子。

  “你……你這裏還真是……真是臥虎藏龍啊!”葉孤鴻看了好一會後,纔對秦元辰道,似乎一時間想不出來什麼形容詞來,最後才用了一個臥虎藏龍。

  “前輩見笑了,它們都是我的夥伴!”秦元辰臉頰微紅的說。

  “唰”

  一道白虹閃過,月白的身影出現在秦元辰的肩膀上,然後好似極爲依戀秦元辰的氣息一般,小腦袋貼着他的脖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隨後月白纔將目光轉向葉孤鴻和葉笑,對葉笑它只是看了一眼,似乎覺得有什麼不爽,三瓣脣動了一下,然後纔開始極爲認真的大量起葉孤鴻來,它雖然小而可愛,但是那打量的目光卻極爲認真。

  就連秦元辰都有些不明所以,因爲他也從沒有見過月白的這幅模樣,這還是它第一次如此任性化的打量一個人。

  秦元辰似乎覺得這樣有些失禮,正要擡手去阻止月白,卻被葉孤鴻阻止,他也在打量着月白,這一個老人一隻兔子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在這後院中,兩人兩馬面前相互打量着,似乎將其他都忘記了。

  小雪吞下了那顆凝氣丹便站在一顆大樹下一動不動,似乎正在煉化吸收藥力,而大老黑則是在秦元辰身旁呆了好一會,也曾打量過葉笑和葉孤鴻,對葉笑它似乎有些不屑,對葉孤鴻卻帶着警惕,隨後纔在秦元辰的示意下走到小雪的邊上,同樣開始煉化起那凝氣丸來。

  葉笑此刻則時不時的看看秦元辰,那滿臉糾結於羨慕的神情,好像在說,我也這麼蹭蹭你,能不能也給我兩顆凝氣丸……

  葉笑心中其實真的很想把這話說出來,不過他不敢也不能,只能這麼無奈的看着秦元辰而已,心中想着,土豪啊!那花大少土豪,你秦元辰更土豪!

  而秦元辰則完全沒有注意到葉笑的異樣,因爲他也不知不覺中參與到了月白與葉孤鴻之間的打量之中了,神情完全被兩人之間的氣息所吸引了過去,兩人之間似乎在較量,又好似在論道,只是這種較量或者論道他只能模糊的感受,卻還難以理解。

  而隨着時間的一點點過去,葉笑居然也感覺到了壓力,他不由的退後幾步,然後神情極爲嚴肅的看着葉孤鴻,他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種氣息,他能感覺到,如果能從其中明悟出些東西來,對他今後的修煉必將受用無窮。

  此刻秦元辰完全沉浸在一片詭異虛幻的世界之中,在這世界之中還有兩道身影,兩個絕世劍客正在相互較量,劍光不斷閃動,碰撞湮滅,卻從來沒有一絲劍氣泄露出去,顯然兩人對劍對自身力量的掌握已經達到了極致。

  這兩個劍客看起來都極爲眼熟,一個是手持一把白色寶劍,一襲白衣的青年男子,與葉笑有着六七分相似,卻要比葉笑傲氣,瀟灑的多,想來便是年輕時的葉孤鴻了。

  另一個雖然給秦元辰無比熟悉的感覺,但是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那人同樣一襲白衣,卻要比葉孤鴻的白衣更加飄逸,整個人好似廣寒仙子一般帶着一股天然的冷意,卻又讓秦元辰覺得無比親切,他身上的一切都極爲朦朧,讓人根本無法分辨他的性別。

  葉孤鴻的劍意鋒銳凌厲,一往無前,而另一個身影的劍意則顯得縹緲靈動,卓爾不羣盡顯逍遙,卻又殺機暗藏,招招致命!

  兩人之間的比劍秦元辰無法完全看懂,他只是看的似懂非懂,卻也依舊讓他的刀法有了極大的進步,雖然還沒有試過,但是他卻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進步。

  一開始葉孤鴻明顯佔據了絕對的上風,將對手幾乎壓着打,只是又無力將之徹底壓垮,而隨着不斷的交手,對方似乎對那種奇特的劍意掌控的越來越完美,好似從一個初學者漸漸成長爲一代宗師了。

  就這樣隨着對手的變強,葉孤鴻的攻擊開始變得少了一些,漸漸的也出現了防守,這不符合他的劍道,所以他開始慢慢的走向下風,慢慢的被對方壓制,但他顯然不甘心,依舊堅持着。

  慢慢的他的防守又開始減少,不是他變強了不防守,而是他開始慢慢的開始以攻代守,以攻對攻,就這樣他的氣勢又再一次慢慢的向着巔峯攀登,當他的氣勢再次達到巔峯的時候,他使出了一劍,一劍出天地無光,一劍出世界安然,那一劍無法形容無法理解,卻帶着極爲明顯的傲氣,有一種神擋殺神魔擋誅魔一往無前破盡萬法萬敵的味道。

  這時,他的對手同樣使出了一招,這一招秦元辰依舊無法理解,但是他可以看得出使用中明顯帶着生澀,一劍出世界生,一劍便是一方世界包容一切的世界,一方廣大無邊的世界迎接向那一往無前的一劍。

  最後這兩件居然相互湮滅了,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只留下兩個絕世劍仙相對而立,似乎這一戰最後結局是平手,秦元辰卻看的出其實葉孤鴻佔據了上風略勝一籌,因爲他的對手那縹緲出塵的劍客此刻持劍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而且兩人似乎都極爲疲憊,這秦元辰完全可以從他們的眼眸之中看的出來,而此時這個虛化的世界也開始漸漸的變得有些不穩。

  “多謝指點!”葉孤鴻向對方抱拳。

  “我……謝……謝……裏……裏的……手……手下……留……留情!”這人似乎不怎麼說話,好似剛剛開始學語的孩童,但是咬字卻還算清楚,能讓人聽的懂他在說什麼。

  葉孤鴻正要再說什麼,在他兩人之間便出現了一道漆黑的彷彿可吞噬一切的裂痕,緊接着這片世界便開始逐漸奔潰,秦元辰自然也被驅逐了出去,精神意志都回到了身體之中,眼眸中帶着一絲疲憊,一臉好奇的看着月白。

  但是月白卻根本沒有理會他,它晃了晃腦袋,整個身體好似癱了一般趴在了秦元辰的肩上,秦元辰取出腰間的小葫蘆,月白的眼中頓時流露出一絲光亮,他將小葫蘆嘴打開,對着月白的小嘴開始慢慢倒酒。

  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幫助月白,因爲它幾乎完全不喫東西,只偶爾喫些靈果靈藥,但也都淺嘗輒止,唯有這小葫蘆裏的酒,它一直都極爲喜歡,此刻秦元辰能想到的也只有這酒了。

  猛喝了幾口酒後,月白第一次主動推開了小葫蘆,然後似乎恢復了一些力氣,身子動了幾下便鑽進了秦元辰的懷中,貼着他溫暖的胸口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而與此同時,一縷酒香飄出,原本同樣疲憊,毫無形象的跌坐在後院的草地上的葉孤鴻剛好不容易將自己的身軀調整爲盤坐,在聞到酒香之後身體卻差點跳起來,不過顯然他也極爲疲憊,那個動作卻沒有成功。

  “小子,你……你這……可是劍靈酒?”葉孤鴻有氣無力的問道,眼中閃着渴望,還帶着一絲貪婪。

  “我……我不知道,這是父親留給我的,讓我每天喝一口!”秦元辰聞言答道,他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麼酒,只知道這酒對他的修煉有着極大的好處就是了。

  當然秦元辰也不笨,他沒有等葉孤鴻再次開口,就取出了一個古樸的古藤杯,拿着葫蘆將杯倒滿,然後遞給了葉孤鴻,在葉孤鴻接過之後,他自己纔對着那葫蘆口喝了兩口,又將小葫蘆掛回來原來的位置。

  葉孤鴻接過古藤杯,深吸了幾口酒香,然後又輕輕的用嘴脣碰了碰酒水,雙眸之中頓時精光大盛,然後才極爲不捨得看了一眼酒杯,將其中的酒水一口喝乾:“劍靈酒,果然是劍靈酒!”

  話音落下,他便閉目修煉了起來,一點沒有在意所在的位置和周圍的環境,嗯,算起來,這周圍的環境也極爲不錯的嘛!

  這時,秦元辰纔想起來應該還有一個葉笑,扭頭向着邊上看去,只見他已經遠遠退去,距離葉孤鴻大約有一丈左右的距離,此刻正在那裏閉目凝視盤膝而坐,長風劍則被他橫放在了腿上,他的氣息似乎正在和長風劍不斷的建立聯繫,緩緩融合,顯然他也陷入了頓悟當中了。

  此刻日已西斜,西邊的遠天一片紅霞,秦元辰看着同樣被染紅的閣樓,頓時感覺有些無奈,他只是想喝個茶而已,卻不想弄出這麼多事來,雖然都是好事,大家都有所得,但是,但是他的目的到現在還沒有達成啊!

  閣樓的法陣依舊還在運轉,這一天這裏的氣息變化巨大,但是應該並沒有泄露出什麼驚人的異象,所以他並不擔心,閣樓頂上,花滿樓依舊還在嘗試着衝刺煉氣二層,秦元辰不由的又感覺到了一絲孤獨。

  是啊!孤獨,這一閣樓的人和物,大家都有事情做,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只有自己一個人清醒着,看着這一切,能不孤獨麼。

  可就在他感受到這種孤獨的時候,身後的破罡刀卻輕輕震動了一下,似乎在告訴他,你並不孤獨,至少我時刻陪伴着你!

  只是它畢竟是一把刀,這種屬於人的特殊的孤獨它又怎麼可能理解呢!

  就像曾經有個人說過的那麼一句話“這時候最熱鬧的,要數樹上的蟬聲與水裏的蛙聲;但熱鬧是它們的,我什麼也沒有。”

  這就是孤獨,獨屬於人的孤獨!

  最後秦元辰也就地盤坐了下來,開始抱元守一,沒辦法,也許只有修煉才能解決這種寂寞吧!

  ……

  夕陽漸漸落下,月亮不知何時已經爬上了高天,潔白的月光灑落,整座閣樓都彷彿被染上了一層寒霜。

  秦元辰緩緩睜開雙眼,撫摸了下胸口上依舊沉睡的月白,終身一躍便落在了閣樓頂上,在那白玉盤上盤坐了下來,他不知道怎麼吸納月華,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助月白恢復,他只記得,曾經他在月下修煉時,月白是最興奮最活躍的,回憶啊,真是美好!

  後院中,不管是葉孤鴻還是葉笑都依舊還沉浸在自己的修行之中,秦元辰不由的想起那說書人的話來,山中無日月,轉眼已千年,當然在秦元辰看了這自然是誇張的話語,畢竟他修煉至今纔多少時間。

  當然在他成爲理宮執法衛士以來,也確實見識了不少,有些人居然已經在那封閉的閉關洞府中修煉了一年多了,而每個月沒有完成的任務量是要從他們的功勳值中扣除的,但這些人依舊沒有出關,可見對於修行者來說,閉關一次,修煉一次消耗幾天幾夜那也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整個理宮或許也就他和花滿樓比較奇葩而已,一個不喜歡修煉,一個修煉方式比較特殊,剛成爲白衣衛,便四處惹事,到處去殺人,將理宮不少積年已久的案件都基本清空了,好不容易說要閉關,閉關也是在自己的閣樓內進行的,而且也就那麼一個月還不到的時間就結束了。

  閉目開始緩緩的運轉功法,一股股天地靈氣好似海納百川一般向着他的身邊匯聚,然後被他身上的各處穴竅吸納入體內經脈之中,緩緩煉化成爲他的靈力,讓他驚喜而又不明白的是,哪怕是夜晚,這閣樓頂上的靈氣中依舊帶着絲絲陽氣,令人頗爲舒服。

  而他不知道的是,隨着他的修煉,閣樓頂上的靈氣變得濃郁活躍起來,月華混合着靈氣,靈氣中帶着陽氣,這種神奇的混合天地靈氣就這麼出現了,而一直努力尋找突破關口,卻一次次失敗的花滿樓在吸納了這樣的一縷靈氣之後,頓時感覺靈臺一片清明,他終於找到了一絲突破的契機,現在所要做的只是繼續吸納靈氣讓自己恢復到巔峯,然後去衝刺那一道關口……

  秦元辰自然不會知道這些,他壓根就不懂這些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機緣巧合,卻又好似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將這一切的契機都匯聚到了他的身邊,如果有人可以觀看他的過去,一定會發現他就像是這天地的寵兒一般,受到了無邊的照顧。

  月白,一隻由天地自然孕育而成的低級靈物陰月靈魄,卻莫名的對秦元辰情有獨鍾,居然主動留在了他的身邊,與他結成了一道兩者都無法感知的神祕契約,使得兩者之間雖然不同種族卻比親兄妹還要顯得親暱。

  這座閣樓,第一代的山陽理宮執事之後,幾乎無人問津,但是秦元辰一來便選中了它……

  隨着秦元辰的修煉,月白的呼吸變得更加的勻稱而有力起來,顯然它正在迅速的恢復着,此刻無人關注秦元辰的閣樓,否則一定會發現,這裏的靈氣已經濃郁到超過了整個理宮範圍內的任何地方。

  而秦元辰的胸前一縷縷月華正在匯聚,匯聚之後緩緩流轉,然後開始變化一邊潔白無瑕,一邊漆黑如墨,一黑一白好似兩條相互追尾遊戲的游魚一般,這是一張天然的太極圖,只是沒有人能有幸看到它,哪怕他其實存在了好久,但是此刻所有人都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誰會去關注外面的一切!

  而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然離開了理宮的範圍,出了山陽城,向着西北偏北的某個方向急掠而去,卻沒有驚擾到任何人,他就好似一道幽影一般,肉眼可見卻又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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