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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公交牌旁

作者:九余闲
雨势已小,雨刷器扫开车窗的雨水,夏犹清缓慢地停车。

  “怎么停车了?”谢秋节扭头看他。

  夏犹清說:“看见药店了,我进去买点东西。”

  谢秋节不知道他要买什么药,只說:“我也去。”

  “不了,我一会儿就好,你在车上等着,车上暖和。”

  夏犹清說着就开车门冲了出去,停车的地方距离药店不远,跑几步就到了药店门口。

  “夏犹清,伞!”谢秋节沒叫住他,夏犹清已经跑到药店门口了。

  這個人,一点也不在意一下自己身体。

  谢秋节不想他等会儿還要淋着雨回来,便开车门,拿伞走进雨中。

  他刚撑开伞,抬眼却看见一條棕色毛发的狗,很普通的中华田园犬,年纪应该挺大,是條老狗。

  那裡不是公交站台,只剩以前的一块牌子,老狗蹲在公交牌旁,仿佛在等人。

  淋着雨,毛发早已湿漉,也不知道淋了多久。

  谢秋节走了過去,将狗撑在伞下,想着能替它挡一点是一点,主人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另一只手掏手机给夏犹清发消息。

  【谢秋节:出来的时候站药店门口等一下,我過去接你。】

  大狗忽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发出嗷呜的一声,很温顺的模样。

  让他想起家裡曾经有過的狗。

  谢秋节看着它湿漉漉的狗头,手指动了动,最终沒忍住轻轻撸了把狗头,小声道:“你主人呢?”

  怎么不把狗带到一個可以躲雨的地方。

  老狗轻轻蹭了下他的手心。

  风一吹,雨丝便飘啊飘,谢秋节又往老狗身边靠近了些,手指顺着它的毛。

  谢秋节看着药店的方向,透過玻璃门,看见夏犹清正在结账。

  夏犹清似乎要回他的消息,仿佛心有灵犀般,他朝谢秋节的方向看了一眼,笑了笑。

  谢秋节撸着狗头,轻声說:“你主人怎么還不来,我要過去接人了。”

  老狗的眼珠玻璃珠似地好看,好像带着点哀伤,又是嗷呜一声。

  谢秋节不好带别人的狗走,只得朝夏犹清的方向走過去。

  夏犹清站在药店门口,“接我過程中還顺便撸狗去了。”

  谢秋节說:“我看它淋着雨。”

  狗和人一样,年纪大了后身体机能减弱,抵抗力降低,淋雨也会感冒,也会怕冷。

  夏犹清刚要說话,药店旁边的便利店老板大声喊道:“小伙子。”

  夏犹清回头看老板,老板指了指谢秋节道:“刚才帮狗撑伞那小伙子。”

  夏犹清拍了拍谢秋节,“便利店老板叫你。”

  谢秋节回头看老板,便利店老板是個看着很慈善的大叔,大叔吐出一口烟乐道:“小伙子,這還是第一次见那老狗亲近人,如果可能的话,你看能不能去劝一劝那狗,别老天天呆在那站牌,那儿刮风下雨的,身体也不好受。”

  谢秋节疑惑,“天天?”

  “对,都說狗通人性,那老狗也是個倔脾气,那儿早就不是公交站点了,它主人半年去世了,因为以前那老太太总是买菜回来在那儿下车,那狗后来天天等在那儿。”

  谢秋节看懂他說什么了,一瞬间理解了刚才老狗看他时眼裡的哀伤。

  “沒人管它嗎?”谢秋节问,他余光瞥向還在淋雨的老狗。

  “嗐,老太太是一個人独居,所以才养狗,老太太的子女不喜歡狗,本来想送宠物医院去,听說钱太贵了,老太太去世后這狗就成流浪狗了,每天差不多這個点在那儿等人似的,等不到就拖着尾巴回到小区找個角落窝着。”

  老板沉默了一下,抽了口烟,烟雾模糊他的脸,“我們這块的人都认识那老太太和狗,偶尔趁它不在過去送点剩饭剩菜,从来沒见它亲近過谁,我這辈子啊還真头一次见這么衷心的狗。”

  “就是可惜了。”

  谢秋节沉默了一下,问:“老板,有狗粮卖嗎,我看能不能劝它。”

  老板乐了一下,从底下掏出半包狗粮,“有是有,送你吧,我們喂它它都不吃的,只能偷偷放,你要能把狗劝走也是你的本事。”

  “我們這群人天天看着它,怪难受的。”

  谢秋节接過狗粮說了声谢谢,老板挥了挥手怎么也不要他的钱。

  谢秋节看向夏犹清,夏犹清看着那只狗,然后拿手机拍了几张照。

  “想說什么?嗯?”夏犹清收回手机,从兜裡摸出纸巾替谢秋节擦了擦摸狗头后湿漉的手。

  两人撑着伞朝老狗走過去。

  “……就是有点想养。”不過這狗肯定不会跟他走。

  夏犹清說:“能带走我們就养,不能带走我們以后去宠物店抱一條。”

  谢秋节撑着伞摇了摇头,“不了。”

  他只是想让這么衷心的狗能好好活到老死而已,他不想看它這么受苦。

  谢秋节說:“我家以前也养過狗,不過后来被吃了,所以我不想养狗了。”

  乡村裡的狗基本都是土狗,就是看家的,很好养活,他和谢秋季养了两年,每次放学回家,狗都会冲上来朝他一顿狂舔。

  后来過年时被谢父吃了,他看着谢父打死的,所以他不想养,他沒有能力对它负那一生的责。

  他们到了老狗跟前,老狗只是看着谢秋节。

  夏犹清撑着伞,谢秋节蹲下,在手心倒了些狗粮,“吃一点。”

  老狗不动。

  谢秋节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它的头,老狗的毛通常沒那么柔软,并不算好摸,“吃好喝好才不容易生病。”

  老狗黑玻璃似的眼珠看着他,像听懂他话裡的意思一般,低头在他手心吃着。

  谢秋节轻声說:“你想不想去宠物医院?”

  老狗不理他,只专心干饭。

  谢秋节觉得它听得懂,“去宠物医院就不用受苦了,想回来的时候還是可以回来看的。”

  何况它是真的再也等不到想等的人了。

  老狗轻声嗷了一声,吃狗粮的动作慢了一些。

  谢秋节继续說:“想去的话,你就叫两声,不想去就继续吃,我也就喂你這一顿了。”

  缘来缘去,谢秋节又不会天天出现在這儿。

  老狗吃完狗粮,舔了舔谢秋节的手心,舔的有点不舒服,但谢秋节沒有动。

  最后老狗看着他,低声嗷呜两声,仿佛做出决定一样。

  谢秋节现在才知道,原来狗真的会哭,也会有眼泪。

  夏犹清打电话联系人,将老狗送到了宠物医院,老狗最后走时围着谢秋节两人转了一圈,轻轻蹭谢秋节的裤腿。

  回到家已经是很久了。

  谢秋节的心情并沒有什么很大的变动,他不可怜谁,狗也一样,不需要他同情。

  灯亮起来,谢秋节才发觉夏犹清买了很多感冒药和维生素c,他问:“工作室有人感冒嗎?”

  夏犹清碰了碰他冰凉的手背,“给你买的,预防感冒,多吃维c還能提高免疫力。”

  谢秋节:“我沒感冒,就是有点累,洗澡睡一觉就好了。”

  上次明明就是低烧了,夏犹清也不戳穿他。

  “提前预防一下沒坏处。”夏犹清挑了挑药,“你先去洗澡,等会出来把药喝了。”

  谢秋节想让夏犹清先去,明明他自己也淋雨了,但每次扯皮都扯不過夏犹清。

  干脆自己先去了,洗快点,還能让夏犹清赶紧洗热水澡。

  谢秋节洗澡出来,水已经烧开了,夏犹清帮他泡好了药,他觉得夏犹清越来越像照顾儿子一样对他了。

  夏犹清招呼他,“過来,喝药,喝完上床睡觉。”

  谢秋节问:“好喝嗎?”

  夏犹清好笑:“好不好喝都得喝,你以为喝奶茶呢。”

  “你先喝一口。”谢秋节动作很快,重新拿杯子泡了杯药,“你喝這杯,你喝一口告诉我好不好喝。”

  夏犹清看着面前褐色的药,冒着腾腾热气,有些失笑,谢秋节让他喝药预防感冒還拐弯抹角的。

  這人就是面上冷冷淡淡的,其实又善良又柔软。

  两人端着对方泡的感冒药,夏犹清和谢秋节碰杯,“干了。”

  谢秋节:“……”

  西安要11月才开始供暖,夏犹清担心谢秋节晚上低烧,大半夜地从被窝爬起来悄悄去谢秋节房间看。

  主卧的窗帘很遮光,谢秋节不习惯太黑,所以窗帘会开了一條缝。

  夏犹清轻手轻脚地用手摸了摸谢秋节额头,正常的温度,借那一点点的微光观察谢秋节的表情,也很正常。

  “夏犹清。”谢秋节忽然出声轻喊了一声。

  夏犹清猝不及防被吓了一下,“還沒睡?”

  谢秋节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他其实睡得不深,夏犹清手掌碰上来的时候就醒了。

  谢秋节从被子裡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是你吧。”

  “我沒发烧。”

  谢秋节的手刚从温暖的被窝伸出来,這么一对比,仿佛该感冒的那個人是夏犹清。

  “你的手好像比我冷。”谢秋节說。

  谢秋节的手伸到床头柜,伸手开灯,刚碰上床头灯开关,摁下去,眼睛被人捂住了。

  過了一会儿,夏犹清才慢慢把手松开,让他适应光线。

  夏犹清有些无奈:“开什么灯,我就看你低烧沒,看完回去睡觉了。”

  床头灯光很柔和,和房间的粉嫩的颜色相衬,夏犹清五官的攻击性仿佛都变得柔和起来。

  還有他有些无奈的神情。

  谢秋节眨了眨眼睛,“你是在养儿子嗎?”

  夏犹清对他跟养儿子一样,要不是他们才差两岁,谢秋节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儿子。

  “嗯?”

  “大半夜還来看我低沒低烧,像慈祥的老父亲。”

  夏犹清愈发无奈,蹲着与他平视,“我哪来你這么大個儿子,還沒睡醒說瞎话,好好休息。”

  谢秋节拉住他的手,声音還有点刚睡醒的哑,“一起睡吧。”

  夏犹清好笑,“你对我還真沒防备,万一我对你图谋不轨呢,不怕我晚上偷偷摸摸对你干点什么。”

  “都是男人,一起睡而已。”谢秋节說,“我什么也沒有,你也图不了我什么。”

  就算夏犹清真图他什么,他也认了。

  夏犹清一直无故对他好才不正常。

  谢秋节又說:“小时候,我跟我哥也一起睡。”

  夏犹清本来沒想和谢秋节一起睡,怕他不自在,听他這话,心裡莫名有点不爽,语调慵懒道:“行啊,你先邀請我的,到时候我要是对你做什么了,后果自负。”

  “又不会少块肉。”谢秋节說。

  夏犹清钻进他的被窝,和上次躺得很规矩不一样,這次夏犹清靠得很近,谢秋节能很轻易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味。

  小时候谢秋节确实和大哥一起睡,但小学后就沒一起睡過了,谢秋节稍微有点不习惯。

  但话是自己說的。

  他当时就是觉得夏犹清再换個地方太麻烦,都是两男人,干脆睡一块得了,大概是真的還沒睡醒吧。

  暂时有点睡不着,谢秋节說:“夏犹清,你以后肯定是個好爸爸。”

  夏犹清唇角微勾,“我连对象都沒有,你已经替我想這么远了,說不定我就是结婚后变渣男的那种人呢。”

  “你不是。”谢秋节很肯定地說。

  夏犹清是一個浑身都是细节的人,可能是跟他做摄影有关,他总能一眼看到很多别人难以发现的细节。

  “這么相信我。”他的声音裡带着笑意。

  谢秋节听不见,但只是看着他的唇,都觉得他說话带笑时很苏,他的唇很性感,喉结也是。

  谢秋节第一次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

  有种想摸他喉结的冲动,但他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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