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流星雨
夏犹清提前醒来将设备和器材调试好,谢秋节坐在帐篷前看着他调试。
华山来看流星的不止他们几個,基本一眼看過去都是人。
三七七穿了個大棉袄裹着,皱着脸道:“华山夜晚的风就像遭了贼,呼呼呼地吹,這一晚上就沒安静過。”
谢秋节什么也听不见,睡得挺安稳。
夏犹清对安夏說:“拍星空和银河要更壮丽的话,用24-35mm的镜头就好,调到镜头的最大光圈,光圈越大,星星越亮。”
“对,這個程度差不多了,你先拍星空试一试,自己找角度。”
星空摄影对器材和技术的要求非常高,安夏在夏犹清的指导下将镜头弄好,对三七七說:“看流星雨哪儿那么容易,准备许愿吧。”
三七七又提起点精神,转身拍谢秋节,“秋节,你有什么愿望嘛?他们两要拍流星,我們两個许愿好啦。”
“沒有什么愿望。”谢秋节說。
他就是出来爬山看风景看流星。
三七七瘪嘴,“你们怎么都是一群大直男,都沒有人陪我许愿,我好孤独。”
夏犹清头也不回,“有這闲心情你還不如想想要怎么从自己愿望清单裡挑出一個许。”
三七七出发前就列了一個愿望清单,還說要练一练怎么在流星划過的那一秒說完這些愿望。
“我想了一晚上,早就挑好了。”三七七又去劝谢秋节,“秋节,想一想嘛,许愿又不亏,实沒实现都是好的寓意呐。”
這么想也是。
谢秋节裹着厚衣服,看向前面不断找角度的夏犹清,哪怕周围人山人海,夏犹清依旧鹤立鸡群的出挑。
他跟三七七說:“我陪你随便许一個吧。”
夏犹清支好三脚架,朝谢秋节勾了勾手,“過来。”
谢秋节站到他旁边,“怎么了。”
夏犹清碰他手背,“冷不冷?早就跟你說了晚上风大。”
明明夏犹清的手更冷,他一直在调试摄影器材,而谢秋节的手基本捂在兜裡。
“你比我冷,”谢秋节說,“我的兜暖和,你要暖和一下嗎?”
夏犹清笑着将手伸进谢秋节捂热的兜裡,正当他们說话时,周围一片大声叫喊着,“出来了出来了!出来了!!”
“流星!流星出来了!”
三七七也很激动地喊:“啊啊啊流星!安夏快看流星!许愿我要许愿!秋节快许愿!”
谢秋节和夏犹清抬头。
深蓝的夜空中,点点明亮的星星,一颗明亮的流星拖着尾巴从夜空快速划過,一颗紧接着一颗。
周围人声鼎沸。
谢秋节闭上眼,当即快速许了一個愿望。
睁开眼时,明亮流星从夜空划過,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雨划进夏犹清的眼睛裡,夏犹清正对着他笑。
谢秋节好像一瞬间听见四周所有人的热闹,整個天空都带着光亮。
猎户座流星雨并不持久,但谢秋节仍然觉得很满足,那個瞬间,他觉得這一切都很浪漫——流星、周围的人群、不远处的朋友,還有眼前的人。
夏犹清道:“许什么愿了?”
谢秋节仰头望他,眼睛明亮,“說出来就不灵了。”
夏犹清轻轻撩了一下他被风吹乱的额发,好笑,“你也信這個,被三七七带歪了。”
流星雨只有一瞬间,夏犹清和安夏继续拍银河和星空,夏犹清顺便拍了星轨。
谢秋节看着镜头裡的画面,无法形容那种宇宙自然带给他的震撼,喃喃道:“好漂亮。”
“星空当然很漂亮,但祖国的山川湖泊、日升月落都很美。”
凌晨三点,他们朝东峰出发,去看日出。
山上天气变化莫测,爬了一半突然下起小雨,還好夏犹清带了一次性雨衣。
他们爬上云梯,到达观日台也是人山人海。
三七七叹气,“不是旅游季怎么也這么多人。”
“估计都是看完流星后顺便来看日出的,毕竟好不容易上来一趟。”安夏安慰她,“别叹气了,等着吧。”
夏犹清递给谢秋节一块巧克力,“吃点,看完我們就回去了。”
“你怎么像哆啦a梦一样,什么时候买的。”
爬山的手套、雨伞什么的,夏犹清都能随时掏出来。
夏犹清笑,“到处走习惯了,自然知道要准备齐全。”
谢秋节接過巧克力,打算分成四份。
夏犹清按住他的手,“三七七她们有,你吃点补充糖类,我們等会儿坐缆车下去。”
于是谢秋节掰成两半,把大的那份给夏犹清,“给。”
夏犹清挑了小块,“我不爱吃甜。”
“但是我每次做蛋糕,你都吃了。”谢秋节說。
以前他就說不吃甜,但每次谢秋节做的甜点,夏犹清也沒嫌弃。
夏犹清极其自然地揉了揉谢秋节的头发,发丝软软的,“你做的好吃。”
刚爬山上来,夏犹清的手心有点凉,谢秋节错愣抬头看他,人群之中心脏骤跳,耳朵尖不可避免地红了。
他当即往后退了一步,巧克力掉了,撞到身后的人,连忙转身道:“抱歉,不小心撞到你了。”
身后的人是個女孩子,被谢秋节撞到本来脸色不虞,看见唇红齿白的帅哥红着耳朵尖跟她說抱歉。
她脸都快红了,草,好可爱!
女孩子连忙摆手,“沒事沒事,我沒什么事。”
女孩子要去捡谢秋节掉下的巧克力,恰好和谢秋节碰到了指尖。
女孩子内心狂叫,啊啊啊這是什么偶像剧剧情,捡巧克力和帅哥碰指尖,紧接着就可以加微信,然后卿卿我我发展爱情。
草草草流星回应少女的祈愿了!!!
老天爷真的赐我一個对象了!這個流星沒白看!
谢秋节连忙缩了一下手,不碰到女生手捡起巧克力,“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女孩子红着脸站起来,压根沒注意谢秋节后面站着的大帅哥,拿着手机道:“那個……小哥哥,加個微信?”
谢秋节被吓得還沒回過神来,恍惚着掏手机。
手机被人按住了,夏犹清从身后揽住他肩膀,沒什么语气道:“他不加陌生人。”
谢秋节只感觉夏犹清在他身后說话,不知道他說什么,正想回绝女生。
女孩子一愣,看着两人的姿势,高大俊朗的男人一副占有姿势地搂着谢秋节。
女孩子脸更红了,结结巴巴道歉,“对、对不起,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你们那個,打、打扰了。”
女孩子连忙拉着闺蜜跑远了,然后又偷偷回头看两人,小声跟闺蜜道:“草,他们好配,這身高差好好磕,呜呜呜老天還是打算让我继续单身,祝他们长长久久。”
那個?哪個?
谢秋节不解:“她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他是又错過什么话沒看见嗎?
夏犹清揽着他肩,“沒什么意思,還好巧克力還套着包装,不然就沒了,刚才你躲什么。”
說起這個。
谢秋节幽怨看夏犹清。
這人突然摸他头干嘛,不知道男人的头摸不得嗎?!
身边的三七七和安夏目睹一切,陷入沉思。
夏犹清到底是直還是gay。
不一会儿,山顶渐渐明亮,天边透出丝丝红霞,原本朦胧不清的云层渐渐透出橘红的淡光,红色越来越深,慢慢明朗起来。
紧接着,天光乍亮,金黄色的太阳跃出,粉红色的云朵衬托着太阳,光彩喷薄,整個华山生机明亮。
暖黄的阳光洒在山顶所有人身上,熨帖的温暖与生机在心底流淌,谢秋节觉得如同被洗礼。
凌晨爬山的疲惫得到了安慰。
三七七高兴道:“安夏快给我拍照,我要美美哒。”
安夏给三七七拍了几张臭美照后,拿着相机问:“秋节,夏犹清,合照嗎?我們四個一起拍。”
谢秋节点头,“好。”
夏犹清懒懒站到她们身后,“拍吧。”
四個人迎着日出的阳光,一张照片定格。
谢秋节看着日出,语气有些遗憾,“可惜沒有云海。”
他曾经在夏犹清的相册裡见過云海日出,很漂亮,很震撼。
夏犹清眸中反射着日出明亮温暖的光,看见日出的金光洒在谢秋节眉尾的墨点上,闪闪发光。
他說:“旅途嘛,因为有遗憾,所以有期待,下一次你就有理由再来了。”
那就约好下次再来好了。
然后四人坐缆车下山。
在山上压根沒睡多久,一下山几人都困了,三七七和安夏率先撑不住,在座位上打瞌睡。
三七七喊夏犹清,“夏犹清,下车记得叫一下我俩,别把我們忘了。”
夏犹清:“定闹钟。”
“我定了闹钟,怕睡熟了听不见嘛。”三七七扭头往后去看谢秋节,“秋节,下车喊一下我們,夏犹清這狗男人不靠谱,可能会把我們丢下。”
沒办法,這一路,她和安夏這两颗灯泡实在太亮了,夏犹清可能早就看不爽了。
谢秋节点头,“好,你们睡吧。”
三七七和安夏靠着座位就睡。
谢秋节又看向玩手机的夏犹清,“你不困嗎?”
“我還好。”
“你都撑一晚上了,休息一会儿,到了我提醒你。”
三七七說晚上风吹帐篷的声音很大,让她一直沒睡着,估计夏犹清也差不多。
“定個闹钟,”夏犹清又說,“你也睡一会儿,昨晚沒睡几小时。”
“我晚上听不见风声,睡了会儿。”
夏犹清:“那也沒几個小时。”
可明明夏犹清更累。
谢秋节知道自己扯皮扯不過他,直接上手捂住他的眼睛,把他按在座位上,“你眯一会儿,下车我就喊你,就50分钟。”
夏犹清好笑,“心疼我?”
谢秋节嘴硬,“沒有,怕你猝死,不想四人来回去只有三個人。”
夏犹清笑得眼睫毛似乎在抖,低低嗓音带着震动似的,睫毛在谢秋节手心乱动,挠得谢秋节手心发痒。
“睡不着。”
谢秋节收回手,学着夏犹清昨天的话,“闭上眼睛躺一会儿就睡着了。”
夏犹清笑着去抓他的手,继续放在自己眼皮上,嘴角带着笑意,“光太亮了睡不着,你给我遮着吧,做人做到底。”
谢秋节不可能把手一直放他眼皮上遮光,想了想,“我的外套有帽子,给你遮光。”
“也行。”
谢秋节从书包裡掏出自己的厚外套,盖在夏犹清身上,帽子遮住夏犹清的脸,留着一條呼吸的缝。
夏犹清在帽子下睁开眼睛,忍不住想笑,谢秋节怎么這么可爱。
弄完這一切,谢秋节才想起来,夏犹清自己有外套。
夏犹清昨晚确实一直沒睡,不過不是因为风大,他和谢秋节靠得太近,狭小的空间裡,他能闻到谢秋节身上独有的气味,香香软软的像块糕点,奶白的皮肤在夜裡透着莹润的光泽感。
所以当他闻到谢秋节外套上的气味,好像一切都安静下来,才真的有些犯困,意识迷糊间竟然真的睡過去了。
身边的三個朋友熟睡,谢秋节看着窗外快速路過的风景,想起昨晚的流星,想起今早的日出金光万丈。
還有,他的愿望——希望我們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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