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油泼面
手工面的口感很棒,光滑又有韧劲。
三七七吃几口面,然后拿着一颗生蒜一嚼,美滋滋道:“吃面不吃蒜,味道少一半,秋节,你要试一试吃蒜嘛。”
“好吃嗎?”
三七七說:“好吃啊,美滴很,不過你是南方人嘛,可能不太习惯。”
安夏說:“夏犹清就不爱吃,我們给他推薦過很多次,他一口都沒试,就說不好吃。”
夏犹清:“我熟蒜都不吃,别說生蒜了。”
“我试一试。”谢秋节拿着一颗蒜犹豫,剥干净,然后咬了大半。
辣味直冲喉咙,夏犹清适时地递给他一杯水,谢秋节下意识就想喝水。
三七七拦住他,“别别别,吃面,吃面然后這個蒜味和面的味道混一起,回味无穷,喝水你就体会不到啦。”
“哦。”谢秋节忍住喉咙裡的那点辣意,扒拉了两口面,辣椒粉和蒜味,面的口感,如同生化反应一般,辣味成了刚好的调剂。
三七七笑眯眯:“好吃吧。”
谢秋节点头,“嗯,味道不错。”
安夏也拌着蒜吃面,“而且大蒜還能杀菌解毒,促进新陈代谢,听說還能延长寿命,反正每天一颗蒜对身体挺好的。”
“我們家過年也会泡腊八蒜,冬天容易感冒,大蒜有预防感冒的效果,喝粥当配菜都很不错。”
对面两人看着夏犹清,夏犹清好笑,“你们看我干嘛,我不爱吃。”
三七七评价:“挑食。”
夏犹清从谢秋节手裡拿走他刚才咬了一半的蒜,先吃了口面,“可以试一试。”
“那颗我吃過了……”
夏犹清仿佛沒听见他說话,直接一口咬掉剩下半颗蒜,滋溜两口面,面不改色道:“味道也就這样吧。”
吃完面,大家各自回家。
夏犹清在便利店买了口香糖,丢一片在嘴裡嚼着,给谢秋节一片,懒懒散散插着兜。
他们并肩行走,秋风叶落,街道行人稀少,谢秋节感受着口香糖的清新。
看着他们并肩走在一起的影子,很多话想說,又不知道怎么說。
洗漱后躺在床上,北方的供暖很舒服,谢秋节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抱着枕头站在夏犹清的房门,敲门,“夏犹清,你睡了沒?”
就算夏犹清沒睡他也听不见他說什么,過山车和大摆锤所有人的尖叫声,风的呼啸声,游戏设施的音乐,碰碰车的碰撞声,他们的欢声笑语。
其实在他這裡都是寂静,他只是能感受到那种热闹而已。
如果在六年前,他是不是能听见夏犹清說话。
很多时候,他都很想知道夏犹清的声音是怎么样的。
他试探道:“我进来了。”
正要推门,房间门从裡面打开了,房间裡亮起了光,他沒有准备地伸手推门,却撞进夏犹清怀裡。
夏犹清连人带枕头地抱住他,谢秋节看见他性感的喉结滑动。
“大半夜投怀送抱呢,谢秋节。”
谢秋节后退几步从他怀裡出来,内心发烫面上不动声色的平静,只是染红的白净脖颈出卖了他,“我不是故意的。”
夏犹清嘴角微挑,“故意的也沒关系。”
他巴不得谢秋节故意往他怀裡撞。
谢秋节不說话。
夏犹清收起那点不正经,看他抱着枕头,“怎么了,膝盖疼,還是哪儿不舒服?”
谢秋节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他膝盖疼,他老寒腿一般都是冬天太冷才犯,夏犹清又不知道這事。
谢秋节摇头,“都沒有,就是睡不着,想跟你說会儿话。”
夏犹清懒散靠着墙打量他,露出点不怀好意的坏笑,“大半夜来我房裡找我說话?很危险的,万一我兽性大发,不怕我把你睡了?”
谢秋节:“……”
谢秋节冷静道:“我是個男的。”
“巧了嗎不是,我就喜歡男的。”
“……”
“小心骚断腿。”谢秋节冷漠无情道,觉得自己疯了才大半夜来找夏犹清說话,他抱着枕头想走。
夏犹清好笑拉住他,关门反锁,“进了我的门還想走,来吧,聊天。”
谢秋节被他轻轻丢到柔软的被窝裡,被窝裡全是夏犹清的气味,他有些不习惯,心尖发痒。
他坐直身子,“要不,你還是睡觉吧,打扰了。”
“你都在我床上了,跟我讲這话?”
谢秋节默了默,觉得把人叫醒,然后什么事也不說又走掉不太道德,只好继续呆在他房间裡。
這個房间的床比主卧小,两個大男人坐一起胳膊碰着胳膊,良久,谢秋节低声道:“对不起。”
“嗯?”夏犹清头顶问号,“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给我戴绿帽了?”
“其他的都可以原谅,這不行,這是原则性問題,我头上不能绿。”
谢秋节:“……”
破坏气氛真有一手。
谢秋节咬牙道:“我跟你說正经的。”
夏犹清语带笑意地哄他,“好好,說正经的,你說吧,我听着呢。”
谢秋节好好酝酿的心情被破坏了,自己跟自己生闷气,不想跟夏犹清說话了,枕头一放躺下拉過被子,“就单纯来找你睡觉,你兽性大发,把我睡了就睡了吧。”
反正他也值不了几個钱,谢秋节懒得动弹,一副任夏犹清鱼肉的样子。
夏犹清无奈又好笑,扯他被子,“你跟自己生什么气。”
他躺在谢秋节身边,把谢秋节扳成面对他的姿势,“快說,不是找我聊天,聊完就睡觉了,现在不准睡。”
谢秋节挣扎不過他,被迫和他面对面。
距离太近,夏犹清洗发水的味道飘进了鼻间,好闻的,安心的,夏犹清离开那几天的缺失感被填补。
安静地看着对方。
夏犹清好像是认真在听他說话。
谢秋节忍不住摸了摸夏犹清落在枕头的发丝,满怀歉意,“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很晕那种东西,不然我就不玩了。”
当时只被大摆锤刺激转晕,谢秋节腿软下来时,沒注意到夏犹清同样脸色发白,夏犹清比他更害怕。
他看见大摆锤的自动抓拍照片时,才发现夏犹清其实一直忍着,陪着他玩了那一轮,让安夏看着他。
然后自己一個人去厕所吐。
“对不起。”
夏犹清笑了笑,“我也沒跟你說,你不知道很正常。”
谢秋节說:“你不喜歡可以跟我說,不用勉强,我不想你难受。”
“你现在知道了。”夏犹清拍拍谢秋节安抚他,“沒什么好对不起的,我自己想玩,要是我偏要玩你也拦不住我。”
“那我在下面等你,你一下来我就可以去扶你,你会不会好受点。”
夏犹清忍不住想笑,谢秋节要是不玩,他才沒兴趣上去找罪受,但他還是說:“好,下次我一下来就赖你身上。”
两人各自安静下来,谢秋节盯着近在咫尺的喉结和嘴唇,目光不知该往哪儿放,他默默往床边挪。
夏犹清伸手拉住他,往中间扯一点,让两人保持在一個還算安全的距离,“别挪了,再挪就掉下去了。”
谢秋节默默哦了一声。
他看向夏犹清的手,手掌很大,手指修长好看,他想,什么样的人才配和夏犹清在一起呢。
可能是那种漂亮又知性,很多学问又温柔善良的女孩子吧。
谢秋节忽然轻声问:“夏犹清,你结婚的时候会請我当伴郎嗎?”
“嗯?怎么突然问這個。”
谢秋节說:“就是突然想问,你朋友肯定很多,能留一個伴郎的位置给我嗎?我希望能看见你幸福。”
夏犹清那么好的人,值得幸福。
“不能。”
“为什么。”
夏犹清认真地看着他,谢秋节的眼睛干净漂亮,眨眼时长睫轻颤,奶白色肌肤细腻透亮,唇色也漂亮,“因为……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结婚了,我会請你当新郎。”
“……”
“……”
两厢寂静。
谢秋节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或者是他沒理解夏犹清的意思。
夏犹清又說了一遍。
他脑子有点转不過来,忍不住结巴道:“什、什么……意思?”
明明說的是人话,他怎么好像听不懂,夏犹清把新娘让给他?让他抢婚?
就算是好朋友,也沒有這么义气的吧。
夏犹清好笑地揉揉他的头发,落在头发的力度都是温柔的,他眼裡的笑意好像能溺死人,“字面意思。”
谢秋节好像被温柔袭击了。
可能他的嗓音勾人,只是谢秋节听不见。
“聊完了,困嗎,困了就睡觉。”
谢秋节把脸闷进枕头裡,不安闷声道:“你别总和我說這些有的沒的骚话,万一我当真了怎么办。”
沒有人对他那么好,谢秋节很怕自作多情。
“当真了。”
“我就对你好一辈子。”
可是谢秋节都沒有看见。
他好像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人能爱他,只是别人对他一分好,他就想方设法地对人十分好還回去。
从小被父母忽视的小孩,完全忘了自己也有被爱的资格。
夏犹清熄灯,整個房间落入黑暗之中,他把闷在枕头裡的谢秋节摆正,谢秋节撑着身子起来,“我回房间。”
夏犹清在黑暗中拉住他,谢秋节被迫撞进他怀裡,“别回了,我缺個人形抱枕。”
“你說什么。”
夏犹清摸到手机,发送消息。
【夏犹清:别回了,直接睡我這儿。】
【夏犹清:不是你刚才說来找我睡觉,還随便我睡。】
【夏犹清:說话不算话?】
“……”
谢秋节看着消息,沉默着挣扎一会儿,他跟夏犹清也不是沒睡過,這么要跑才显得他心虚。
“那……晚安。”
【夏犹清: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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