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主要內容

十三、君子六艺

作者:贼道三痴
丁幼微的叔母吴氏亲自来到丁幼微居住的小院,神态格外的慈祥,還给陈操之叔侄三人带来了礼物,陈操之和陈宗之分别是蓝田玉珮两块、精美文房四宝一套,润儿得到了一对白玉衔珠手镯和一柄儿童象牙如意。 陈宗之似乎觉察這個老妇人来這裡的目的是想夺走他娘亲,眼神愤恨,若不是陈操之约束住,這八岁男童根本不会去接那些礼物。 吴氏语调夸张地夸奖了陈氏叔侄几句,便单独与丁幼微进小厅說话,果然說的是钱唐禇氏求婚的事,把那個名叫褚文谦的鳏夫說得貌比潘安、才胜子建,言下之意好象丁幼微能嫁到這么個好男子是福气,所以万万不可推托而失此良缘。 丁幼微一直默不作声,后来听到叔母越說越不象话,为了抬高禇文谦,竟诋毁起陈庆之来,终于忍不住,淡淡道:“叔母,先君在世时把幼微许配给庆之,是看重庆之之才,所以幼微即便要再醮,门第先且不论,其人也要有不输于庆之的才情方可。” 吴氏恨不得丁幼微立即嫁出去,忙道:“褚氏与我丁氏同为钱唐大族,诗礼传家、门风谨严,這個禇文谦自幼有神童之誉,才华之高陈庆之难望其项背。” 丁幼微问:“不知禇文谦贵庚?” 吴氏略一迟疑,說道:“說是四十有四,不過生得白皙俊美,望之如三十许人。” 禇文谦四十四岁,丁幼微二十六,相差十八岁,但丁幼微对這個年龄差距似乎并不在意,只是问:“既有神童之誉,又已年過四十,不知现居何清贵要职,又或者有何知名诗文著述?” 吴氏支吾道:“這個老妇却是不知,你叔父自然知晓。” 丁幼微道:“幼微想去拜见叔父。” 吴氏见丁幼微虽然沒有一口应承,但看那态度似乎有所意动,欣然道:“那好,你便随老妇去,有些事问清楚也好,老妇心想那禇家子弟是不会委屈了我丁氏女郎的。” 丁幼微带着雨燕和阿秀跟随叔母去别墅正厅,临出小院时,回眸看了陈操之一眼,陈操之也正望着她,還冲她点头微笑,丁幼微原本忐忑不安的心镇定了一些,也笑了笑,向宗之和润儿摆摆手,从小婵手裡接過帷帽戴上,将遮面白纱放下,步履款款地跟在叔母后面曲曲折折绕過五個院落,来到别墅正厅,从侧门进去,来到厅后的一個小室,有精致的竹帘将小室与正厅隔开。 吴氏让管事去請族长先出来一下,丁幼微就跪坐在竹帘边的苇席上等候,竹帘镂刻稀疏,可以隐约听到叔父与两個口音陌生的男子在交谈,因为厅明室暗,如果凑近竹帘就可以看到厅中的人影,不過丁幼微根本沒想去看那個禇文谦是不是貌比潘安,她只是细腰挺直,默默跪坐,一颗心“怦怦”地跳。 丁氏族长丁异曾任七品中书舍人,现已赋闲在家,听說侄女丁幼微来了,眉头微皱,向两位贵客告了罪,沒有从竹帘這边进来,从侧门绕道来到小室。 丁幼微向叔父行礼毕,那黑纱帽、白胡须的丁异先不急着开口說话,只是看着丁幼微,半晌方道:“幼微,你叔母都已对你說了吧,你——意下如何啊?” 丁幼微便将先前对叔母說過的话又說了一遍,丁异素来看不起陈庆之,当然,在侄女面前他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嘴角一扯,微露嘲弄的笑意:“庆之《论语》和《毛诗》是颇精通的,吴郡陆使君都赏识他,然则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庆之并无出色之处啊,再說了,庆之已然身故,你让禇君如何与他比才艺?這岂不是让人笑话!” 丁幼微忍着羞愤,說道:“钱唐陈氏也是诗礼传家,庆之虽然身故,但其弟操之是庆之一手教出来的,可代兄长与褚君较艺。” 丁异冷笑:“高门士族耻与寒门庶族为伍,较艺?哼,简直是异想天开。” 丁幼微声音微颤,但意态决然:“叔父连這点小事都不肯成全幼微,那么幼微宁死不嫁。” 丁异知道這個侄女性子贞烈,不敢過分逼她,万一真的逼出了人命,丁氏声誉更要一落千丈了,又想,這或者只是丁幼微的托辞,幼微其实是愿意嫁的,为了名誉故意抛出這么個较艺的幌子,表明她丁幼微是看中禇文谦之才,不然的话,幼微自己就颇有才艺,何必让陈操之這么個未成年的童子代表亡兄较艺?那個陈操之早两年他也见過,白净瘦弱,言辞木讷,以孝顺寡母出名,却未听說有何颖悟之才—— 丁异自以为洞察了侄女的居心,揽须呵呵而笑,觉得這样也不错,正是风雅韵事,說道:“幼微,何必說這样的激烈言语!汝父汝母俱已過世,叔父当然要为你作主,我可以答应你這個請求,只是你自己要想清楚,今日来我丁氏别墅的除了禇君外,另有一位贵人,在朝中任清贵要职,声名显赫——你,真的要让陈操之出来与禇君较艺?” 丁幼微心想:“另有尊贵人物在场?那就更好,小郎较艺胜了那個禇文谦,禇文谦碍于面子,定会羞惭而退。”点头道:“是。” 丁异笑了笑,又问:“较何艺?” 丁幼微道:“书法乃六艺之一,就以书法争胜。” 丁异心道:“士族子弟自幼练习书法,禇文谦虽然才名不显,但四十多岁了,书法怎么也不会差,不至于比不過一個童子。”便道:“那好,我這就去对禇君說,就当是游戏一场——不過叔父有言在先,事后你若是再推托不肯出嫁,那我钱唐丁氏就沒有你這個女郎!” 丁异回到前厅,笑容可掬,冲堂上两位贵客拱手道:“子敬兄、文谦,适来有一好笑事,那陈庆之幼弟陈操之,昨日来此探望幼微,得知幼微要与文谦议婚,竟大不忿,說要与文谦较量书法,两位說說這可笑不可笑?” 禇文谦矜持地笑而不语。 那個被称作子敬兄的贵客将手中麈尾一拂,笑道:“有這等事?有趣,有趣,那陈操之年龄几何?” 丁异答道:“大约是十五岁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寒门小子,竟敢与文谦赛书法——文谦何妨让那小子见识一下士族子弟的家学渊源和深厚素养,如何?” 那手执麈尾的贵客显然兴味甚浓:“甚好,烦丁兄請那陈操之出来,我倒要看看十五岁的少年懂什么书法!” 禇文谦有点摸不着头脑,丁异這是要干什么?他是来求亲的,却让他和一個寒门少年赛书法,這简直是侮辱,真是岂有此理!但丁异用這种开玩笑的口气說出来,他又不好现出不悦之色,那样岂不是显得迂执沒有雅量,而且论书法,他颇精汉隶《礼器碑》,三十多年浸淫,胜過一個寒门童子是不在话下的,只好笑道:“既然全常侍和丁舍人都要看那陈操之的笑话,在下敢不奉陪。” 丁异哈哈大笑,即命管事去唤陈操之来。 求票,求票,請支援。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导航

热门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