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首发晋江文学城
“征哥哥。我不是有意想骗你。那個男子死的时候我本来该告诉你但我不知道怎么說我怕我說之后你为了消除我這個麻烦会让她们杀死我,再去捕捉她们我不想死。”连风有气无力道。
方征沒想到连风如此悲观又或者說,对最坏情况预估得如此到位。看来连风果然吃過很多的苦头。
方征道:“好趁早把该說都說干净别再被我找出来。跟踪你的势力有沒有其他的?”
“我不确定。”连风疲惫道,“有個势力的人一直想抓我。暗处有沒有其他人监视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猜是有的。”
方征看了他一会儿,最后道:“你還瞒着我许多事。”
连风苦笑了一下,并沒有否认道:“征哥哥要听我怎么交代?”
“你先躺着养伤。等我审完她们,再来确定你說的话。”方征在心裡做出了顺序判断。
他把這個昏迷的女人移到公社,和第一個被抓的女人绑在一起然后泼醒她们开始细审。
手段当然要用的。另一個探子叫叉儿,年龄稍微大些要成熟硬气得多,挨得了痛。方征就把她们两人分开,单独审问更年轻的,叫钩儿的那位。
“你们从哪裡钻进来的?”
“跟着连风进来的。”
方征吃了一惊真沒想到那么早。
连风是在山谷外侧发现的几個女人把他抬了回来她们就是在那個时候悄悄偷梁换柱,混入了抬她的女人中间,這几日竟然也沒有人发现。她们也飞快地取得了這個部落许多情报,来更好伪装自己。
“你们改头换面的工具呢?”
“在外面缝的,沒有带进来。”
“你们为什么要把连风抓回去?”
钩儿摇头:“我只知道要把他抓回去。但不知道原因。叉儿姐姐知道。”
方征于是弄昏了钩儿,又去把叉儿刺激醒来。
叉儿态度要激烈得多,根本不愿意吐露一個字。
方征于是割了钩儿一截头发,淡道:“你不說,我就把她身上的器官一样一样割下来,先割容易的,比如一根手指?”他抓住软绵绵不动弹的钩儿的手,作势用铜剑压在虎口上。
“该死的男人!有本事冲我来!”叉儿破口大骂。长老也对她试過别的刑讯办法,但她的意志和级别都比叉儿要高得多,很痛也不会吐露秘密。
“冲你来有什么用?”方征撇嘴,举起铜剑挥下
“住手!我說!”叉儿满脸愤恨地瞪着方征,先提條件,“你先放了她!不许伤她一根毫毛,否则”
方征挑眉冷笑:“否则?你又能如何呢?”
叉儿一看就有過丰富斗争经验,道:“你们這种朝不保夕的小部落,不想和祖姜结盟嗎?如果你们放了我”
“让你把情报带回去,然后一堆野兽或者带兵器的人来围攻我們?你们祖姜都不用出手,把這個消息卖出去就行了。”方征一针见血。
叉儿硬气道:“如果我不回去,時間长了照样会有人找来。你们会被灭掉的。”
“但进不来。”方征逐渐对她们的任务清晰起来,“连风沒有什么武力值,你们来两個人纯粹因为他骨头太重抬不动。其中一個還是”他努努嘴示意沉睡的钩儿,“這种雏,第一次做任务?所以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们沒有接应。這片密林很大,走兽虫蛇,還有各种伪装的屏障,沒有人带路,外人根本找不进来。就算你们烂在這裡几年,都不会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叉儿一脸恼怒地瞪视方征,似乎无力反驳方征的话,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最后道:“你想怎么样?”
方征对這种說辞很熟悉:“谈條件之前,是不是搞清楚一点,你们现在是俘虏。我再问一次,你们为什么要把连风抓回去?”
叉儿欲言又止半天,方征冷漠地由她权衡,他清晰得看得到叉儿脑袋下方齿轮回路运转模式如果不回答方征的問題,方征就会割下钩儿的手指,但回答的內容方征是无法确定的,所以她可以撒谎
叉儿說:“他是星祭者,逃跑了,当然要抓回去。”
這倒和连风說辞对的上,至少有部分是真的,但是方征仍然冷哼一声,对叉儿道:“你要不要再摸一下獬廌的角?”
叉儿充满恐惧地瞪视着方征,悚然意识到這個家伙是“獬廌”的沟通者,他会不会和獬廌一样有分辨人說谎的能力?又或者马上就要把獬廌牵過来驗證?刚才在广场上已经证实神兽真的有能力辨别。虽然她们祖姜沒有獬廌,但并不妨碍从小听尧舜时代决狱的传說
如果被发现說的是谎话,那么
方征举起钩儿的食指:“我砍這只?”
“不!”叉儿着急分辨道:“我沒有撒谎。连风是大女祖派出去出去办事的,但是二女祖要我們悄悄绑走他。不让他办成那些事”
“连风要办什么事?”
“他在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我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們真的不知道了。”叉儿一脸痛苦,作为祖姜精锐士兵,她从来都对自己的意志很骄傲。可是今天她竟然全盘招认,這是一种屈辱,而且是在她最看不起的男子面前。她对方征的愤怒快要到达了顶点。
“那就說說,你们大女祖和二女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個要用连风,一個却要破坏?”
“大女祖和二女祖是姐妹。大女祖是我們国主,二女祖协助姐姐治理我們真的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意见不统一。但我們一直都是二国主的手下,所以听二国主的”
方征這回是真的相信她沒有撒谎。她一直盯着方征要砍钩儿的铜剑。人的注意力在分散的时候說出口的话,是不容易伪造的。
方征沉声道:“连风真的是星祭者嗎?”
“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
钩儿說:“二国主给我們下命令的时候就說把那個星祭者抓回来。我們调查過他的来历,他也的确在白塔上出入。不過他来得很晚。三年前才成为星祭者,他好像不是祖姜人,三年前他从哪裡来,我們查不到。二国主說沒必要知道。”
方征心想,连风看来也沒有对他完全撒谎,起码他只在祖姜呆了短短一段時間的信息是真的。
方征倒沒有觉得连风应该对自己和盘托出,自己本就是個戒心重重的家伙。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讲话透一半藏一半的,再正常不過了。
“把你们祖姜的事情,再多說一些。”方征回過神来,竭力搜罗更多消息。
這一问就问了大半天時間。方征掌握了西方非常多的信息。他吩咐两位长老把两位女俘虏看守好,不要让她们自杀,也不要让她们被报复心重的藤茅等人杀死毕竟她们杀了那個巴甸男人。方征走出公社时,看到不远处藤茅和那几個对偶婚女人,握着武器神色愤怒地朝這边瞪视。
方征走過去,他不能放任這种安定隐患,开解藤茅道:“以后给你们找更好的男人。而且那個男人,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不是一人给了他一巴掌么?”
“就算是只鸡,养久了也一样有感情。”藤茅愤怒道:“她们杀人就這么算了!?”
“她们身上還有很多可以利用的。”方征不加掩饰地对藤茅說這些算计的时候,对方已经沒有了那种惯常的鄙夷,取而代之是一种惶恐的敬畏。毕竟方征在她们眼裡已经变成“和神对话的使者”的级别。
“那要看守得严密一点。”藤茅是女狩,也有部分安全职责。
“這倒問題不大,我担心的是”方征眼神一沉,吩咐道,“你带几個女狩在附近巡逻一下,找一找有沒有其他人”
那两人是祖姜二国主的爪牙,方征吓唬她们不会有人接应,她们傻乎乎地信了,但充其量只說明二国主的势力沒有其他人来接应她们。不代表祖姜大国主的势力不会蔓延過来。谁知道螳螂捕蝉后面有多少只黄雀。当然,這番话不能在那两個丫头面前說,一旦她们知道,可能有其他祖姜势力在周围,大概打死她们也不会吐露情报了。
接下来就是回去审连风了。方征经過村口的时候,发现绩六站在门廊下,远远地遥望方征。
方征一直见怪不怪她的痴情,但今夜却觉得,绩六的身影裡有种终于解脱的告别意味方征今夜在她们心裡的地位,已经提升到她的世俗感情无法触碰的高度。她不可能去爱一個“神”。
這样也好,终于从這种“被单恋”的关系裡解脱出来了。方征松了口气,关上房门回到了家中。连风還沒有睡着,今夜挡刀的伤势不算重,但毕竟是那么长的一道伤口。而且连风之前昏倒就是体内有其他淤积沉疴。那张脸看起来苍白如雪,整個人憔悴不堪。
“那两個女人說了很多东西,要不要听一听?”方征见连风沒睡着,挑眉示意“坦白从宽”。
“征哥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既然连越如此上道地主动坦白,方征之前心中琢磨的逼供方法也暂时放在一边,直接问就是了。
“祖姜的大国主,让你找什么东西?”
“一把武器。”
“为什么要让你這种”
“沒有战斗力的家伙来冒险?”连风苦笑,“征哥哥,你知道我的骨头为什么那么硬嗎?”
“不是天生的?”方征之前只是猜测。
子锋心中暗暗感慨,他在昏倒之前,未尝沒有想過,要找個另外的人一起去摆脱祖姜的爪牙,但是居然是来到方征的地盘這是他万万沒有想到的。
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数。他倒是不用再费心找方征下落了。如果沒有這個契机,他恐怕一辈子都找不到方征。路上他昏過去了,机缘巧合被部落裡的人捡进来。醒来之后从探到的情报中推测:方征一定把這裡入口封闭得非常隐秘。
三年前,自己曾想把這些人全送去坑杀,到头来,他们却搭救了自己。
子锋每每想到,都十分痛苦。
那时的自己,是多残忍恶劣,不把他们当人啊。
于是子锋在震惊中,自然而然把他的两個计划合在了一起,既找到盟友对付了祖姜爪牙,让他摆脱了暂时的监视,又寻到了方征的下落。
只要方征不发现他的真实身份,這就是目下他最好的出路了。
剩下的,就等自己這身沉重的甲壳痊愈了。
“征哥哥,我這骨头,是祖姜的人给我另外安上去的。”
子锋并不隐瞒這個事实,天下人那么多,方征怎么可能知道他是谁。他为了解释清楚,少不得說一些真实的经历。但如此匪夷所思,方征也不会对应到一個死者身上。
“另外安上去?”若不是之前知晓這個时代发展的驯兽和医术水平。方征恐怕一时半儿也难以接受原始人拥有這样的技术。但既然他们都能驯养长蛇猛兽,說不定在动物身上做過“手术”?比如那种吸引蛇的果实,是不是就是从蛇的食谱裡分析出来的?三苗人拿捏大青龙的敲击声音,和那种器官多到不正常的骨节,是不是人工繁育出来的?
這些从某种意义上,大概都是疯狂动物实验的雏形?
那既然给动物做過实验,弄清楚他们的习性,那么在人的身上做些改变,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
“怎么安的?”方征一言难尽看着他。
“那时候我昏過去了,不知道怎么安的要用這种办法,才能保护我的内脏器官”
子锋隐瞒了他脸上也有那种人皮面具的事情。方征只当他身体被改造過。人工添置了一副“骨骼”。
方征匪夷所思,绞尽脑汁地想:這属于“外科手术”嗎?可是把那么多材料置入人身体,难道不会感染嗎?這些人是把连风身体割开了又缝上嗎?
方征绝对想不到,“骨骼”并沒有置入子锋身体,只是包裹在子锋身体外面,保护支撑他残破的身躯。
這种“骨骼”是一种罕见动物的骨质材料,它透气性强,支撑得住,连接韧性好,還有不同厚薄软硬的部位适宜人的身体不同部位。
只是包覆了重要部位,让他能正常的新陈代谢和人道。在“骨骼”外面,還有一层货真价实的人皮,主要是为了遮住丑陋的“骨骼”不至于吓到人。也一并改变了他的模样。
到头来,让子锋在方征面前,能伪装成完全另一個人,倒是意外收获。
“祖姜的大女祖,究竟要你找什么武器?要来到這裡?”方征又继续追问。
“羿的弓箭。埋在了苍梧之渊。”
子锋内心讽刺笑了笑,祖姜大女祖救下被贯穿二十八根黄铜锁链的他,自然调查清楚自己的师承和经历這個任务,也算是有所针对。
“苍梧之渊?怎么去?”方征问。
连风摇头:“沒有人知道苍梧之渊在哪裡我来這裡只是只是寻找线索”
方征倒是沒有记得文献裡說過羿的弓箭藏在苍梧之渊裡,只记得苍梧之渊是山海经裡的多次提到的著名地点,是舜的归葬之所。
“姚虞帝的墓?”
舜的名字,在這個时代,方征后来也知道了。他本姓姚,有虞氏,名重华。這個时代的人普遍叫他姚虞帝。
山海经裡有数处舜的葬所记载,但都离不开“苍梧渊”“苍梧山”等线索地。
史载,舜巡游四方,最后太累,殒身于苍梧之渊。
如果照连风所說,苍梧之渊裡有大羿的弓箭,那就說明大羿作为虞舜最得力的臣子,当时還未去世,把自己除十害的弓箭埋葬在君主陵墓之侧。
方征心想,祖姜的女祖,居然让连风這种根本沒有战斗力的弱者找這种东西?真是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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