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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作者:priest
[新]

  且說他们三人就這样大喇喇地拍屁股走人了,此刻高家庄却乱成了一团,曹蔚宁還在跟旁边的人义愤填膺地說着此事明显是华山派不厚道,莫怀空便拉扯了他一把,简短地命令道:“你给我闭嘴。”

  曹蔚宁转头看着他师叔,刚想說师叔你怎么能向恶势力低头呢?便见莫怀空指着于丘烽道:“沒见他都要寻死觅活了么?你闭嘴吧,关你屁事,老实看着!”

  曹蔚宁就老老实实地闭嘴了。

  他东张西望了一会,又压低声音,问莫怀空道:“师叔,你說那赵大侠和高大侠,怎么就這么轻易地让周兄把张家的小孩给带走了呢?”

  高崇和赵敬见了慈睦大师身后的男人,却都站了起来,赵敬率先道破了這男人的身份,叫道:“沈世兄!”

  曹蔚宁只听莫怀空“咦”了一声,便忙见缝插针地问道:“师叔,這是谁?”

  莫怀空皱皱眉,說道:“這是蜀中沈家的家主沈慎,平日裡跟個大姑娘似的,从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闷在家裡养白脸,唯恐晒黑了他的,怎么今日竟舍得一身细皮嫩肉,大老远地跑到洞庭来见日头了?真是奇了。”

  莫怀空一双鹰隼一样的目光盯着前方,闻言冷冷地扫了曹蔚宁一眼,从牙缝裡挤出一句话,說道:“你脑子被狗吃了么?”

  曹蔚宁早被他骂得皮糙肉厚,丝毫不见脸红,仍然非常诚恳地等着师叔解惑,谁知莫怀空把脸扭過去,又不理会他了,曹蔚宁片刻后才想明白了,发现自己真是脑子被狗吃了,竟连這也看不出——分明是他师叔也不知道嘛!

  慈睦大师匆匆赶来,他身后還跟着一個中年男子,這男人身形削瘦,一身玄衣,嘴角往下撇着,還有两道不浅的法令纹,剑眉入鬓,双目极亮,一看便知是個不好惹的主儿。慈睦大师见此闹剧情景,只得用上了少林的狮吼功大喝一声,不少武功低微的叫他這么一声吼给弄得眼前直发黑,人群這才安静下来。

  只见沈慎低低地和慈睦大师說了什么,慈睦大师便叹了口气,诵了一声佛号,点点头。随后沈慎站出来,回头接過一個沈家子弟手上托着的盒子,将盒子打开,那裡面有個用丝绸包着的小包裹,沈慎将包裹打开,只听有人倒抽了口气,失声叫道:“是琉璃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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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蔚宁也伸长了脖子去看,见那盒子裡的东西完全露了出来,竟是一片极精美的琉璃碎片,不過巴掌大,在日光下闪着微弱的光。若不說,谁能知道,就是這片小玩意,掀起了這么大的一片腥风血雨?

  于丘烽喉头微动,清清嗓音,喃喃地道:“這真的是那五块琉璃甲之一么?”

  曹蔚宁沒听說過這個人,便傻呆呆地“啊”了一声,莫怀空最看不惯他那蠢样子,便瞪了他一眼,到底還是解释道:“你们這年纪的人,多半不知道了,想当初,江湖上最负盛名五大家,便是江南张家,太湖赵家,洞庭高家,蜀中沈家,還有太行陆家。不過如今除了高崇赵敬,张家已经就剩下一個人了,沈家早就金盆洗手不问江湖事,陆家也沒人了,五大家族早就名不副实,好些年轻人已经不记得他们了。”

  曹蔚宁便掐着手指头算了算,问道:“不对啊师叔,算上张家后人,這才来了四個姓,哪来的五家?”

  莫怀空不耐烦地道:“那是因为陆家家主头十年病死了,他上辈子沒积德,這辈子断子绝孙,沒落下一儿半女,因和那变成死鬼的泰山掌门华房龄有些交情,便把自己的家产和几個小徒弟交托给了泰山派,如今华青松都在這裡,可不算是陆家了么?你怎么狗屁也不懂,哪来那么多問題?别跟别人說我是你师叔,丢人现眼!”

  只听高崇說道:“事到如今,老朽是必须要给诸位一個交代了。琉璃甲,的确是一共有五块,這些年,其实就是我們五個人一人拿着一块,几年前陆兄早逝,便将他的那块托付给了泰山掌门华大侠,却不想……竟给他招来了杀身之祸。”

  慈睦大师接過话头,道:“阿弥陀佛,這其中事端,老衲倒是也知道一些。”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這位慈眉善目须发皆白的少林高僧,只听他說道:“不知在场的诸位,有谁還记得三十年前那一场武林浩劫。”

  沈慎道:“千真万确。”他說完這句话,却把目光转向了高崇。

  高崇脸上的表情看不分明,沉默了半晌,才对一边的邓宽說道:“我书房进门左边的架子上,第三格那本《礼记》后面,有一個暗格,你把它打开,将裡面的东西拿来给我。”

  邓宽不明所以,领命去了,片刻后回来,手裡也碰了一個小盒子,高崇接過来,叹了口气,将盒子当众打开,与沈慎的那小盒子并排放在一起,两块传說中的琉璃甲,就這么亮相在了所有人面前。

  “三十年前的事,我只是知道個大概,那大约還是你父亲年轻的时候,江湖中出了一個武学奇才,名字叫做容炫,他一柄长剑,四海之内罕逢敌手,又喜爱云游结交各方豪杰,据說和当年的五大家族的年轻一代都来往甚密。如今五大家族已经不提了,不過你作为张家后人,总是知道的吧?”

  张成岭点点头,嘴边還沾着点心渣,又說道:“可我爹不曾提過他。”

  “不光你爹不曾提過,這三十年来,他的名字都是一個禁语。”周子舒叹了口气,接着道,“后来容炫娶了亲,据說他的妻子也是個出类拔萃的姑娘,十分貌美,乃是神医谷出身……”

  此言一出,有些年长的人,登时脸色已经变了,连一直在一边看热闹似的叶白衣,也微微抬起头来。

  而此时,周子舒也在依着记忆,给完全蒙在股裡的张成岭說张家的旧事。温客行在一边睡得人事不知,被周子舒踹开,還紧紧地攥着他的袖子不撒手,四仰八叉地躺在那,十分不像样子。

  周子舒早晨被曹蔚宁拉出来的时候,正准备吃些东西,沒来得及,只得先包好收着,這时候便拿出来给了张成岭,看這少年一通狼吞虎咽。

  周子舒笑了,害死一個人,用得着什么理由么?

  他還是想了想,解释道:“多半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吧。容炫的剑法我不曾见過,只听說是真正禁得起‘空前绝后’四個字,他未到而立之年,便自成一派,创出传說中的‘封山剑’,這辈子不曾见過当年劈山分海的封山剑法,可也是一大遗憾。他那封山剑分上下两册,上册是武功心法,下册是剑招,下册乃是他自创,上册,传說是他偶然得到的一本上古传下的秘笈,心有所感而编的。你可知道……单是‘绝世高手’這四個字,便能让人癫狂。”

  张成岭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他话音到此忽然顿住,低头看了一边的温客行一眼,心道,也是神医谷出身,难不成這也是巧合?

  一抬头,张成岭正不眨眼地巴望着他往下說,周子舒心裡有些疑问,却沒在他面前表露出来,便继续道:“两人伉俪情深,本是神仙眷侣,然而谁知,有一天,那容炫的妻子,竟被人害死了。”

  张成岭一怔,问了個傻問題:“那是为什么?”

  周子舒說到這裡,也皱了皱眉,這故事他也不過是听来的,并沒有加上自己的猜测,這样說出来,其实不明不白的地方很多,比如当年究竟在风崖山发生了什么事,容炫的妻子是怎么死的,那样一個本该成为一代宗师的奇才,又是怎么会沦落到鬼谷,与那些人为伍的?幸好张成岭不是個精明的孩子,只是懵懵懂懂地听了,并不大懂。

  這当中的事,被掩埋了那么多年,又有多少是能见得了光的呢?

  参与過的人,要么死了,要么缄口不言,连天窗都沒能搜集到当年的真相。周子舒怀疑……那琉璃甲,就是当日风崖山之战的遗留之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后来,容炫心裡大恸,竟然走火入魔,性情大变,开始滥杀无辜,不得已,当年的五大家族牵了這個头,甚至請动了山河令,要联手追杀他——算来,从上一回山河令现世到如今,已经是三十多年的光景了。后来,容炫逃进了风崖山青竹岭,在那裡,和以五大家族为首的追杀他的人,有過一场恶战,也不知死了多少人,据說现如今仍然能听见死人夜哭。谁能想到,昔日好得要穿一條裤子的人,竟至于刀兵相向,不死不休呢?”

  這世间所谓情意,难不成都是這样无常么?

  他顿了片刻,点头道:“不错,风崖山青竹岭,正是鬼谷,至今沒人明白,当年的恶鬼们,为什么站在了容炫那边。那一战打了不知多少個日夜,最后容炫自尽,天下英雄损伤過半,五大家族也从此一蹶不振。也正是因为那一回,双方都真正是都大伤元气,才有了之后鬼谷有入不得出的规矩,买得三十年的太平。”

  周子舒一把攥住那人脉门,睁开眼。

  這时的温客行哪還有半分醉意,见被抓住了,也不慌张,只是黑暗中冲他笑了笑,還有理有据地道:“我就是想见见传說中的七窍三秋钉长什么模样,沒想把你怎么样,也不是故意耍流氓。”

  什么叫做“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错误的开始”,被姓温的猥琐男人给阐述了一個具体。

  傍晚,周子舒终于掰开了温客行死拽着他衣服的手,打了些野物回来,烤来吃,他琢磨着,自己是去哪裡都无所谓的,可带着這么個小东西,便是個累赘了。

  却也不愿意逼着他,只让张成岭自己去想该要何去何从。

  温客行醉得不轻,到天都黑了下来,仍烂泥一样地瘫在那不起来,周子舒又教了张成岭几句口诀,叫他自行去领会,便靠在一边闭目养神,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有些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忽然感觉到一只手摸索到他身上,竟十分不老实地去解他上衣的扣子。

  温客行闻言挑挑眉,更加柔声细语地反问道:“那依你之见,我该叫什么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子舒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问道:“温兄,你真的姓温么?我倒觉得,你该姓容才是。”

  他一只手腕被周子舒抓着,另一只手撑在地上,几乎是半伏在周子舒身上,张成岭這时已经睡死過去了,两人呼吸和說话都放得极轻,黑暗中,竟有种不可名状的暧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温客行忽然凑近了,将外袍解下来,裹在他身上,挑起他鬓角的一缕发丝,低声问道:“阿絮,‘周絮’是你的真名么?”

  周子舒甩开他的手,将他推开,理直气壮地道:“温兄說得什么笑话?好像‘温客行’便是你的真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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