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甲卷 蓼花繁 大宗风采
等到外人离开,易初阳也才腾出心思来接见這帮弟子。
包括陈淮生在内的一帮人自然是沒资格单独面见易初阳的,只有虞弦纤和宣尺媚才有资格。
听了虞弦纤报告了此番来弋郡接引弟子情况,易初阳也点点头。
“本次接引,弋郡一共二十三名弟子,霍州府四名,朗陵府三名,另外就是义阳府還有五名,分别在定陵、蓼县、鄳县和西阳。”虞弦纤恭敬地道:“北面两府是由鬼蓬宗的唐师兄负责,共计十一名弟子,估计還要一些時間才会来定陵汇合。”
弋郡郡治在义阳,义阳府治在定陵,但弋郡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却不在义阳,也不是定陵,北面砀国府府治砀城县才是弋郡最大最繁华的城市。
巡察的两大职责,一是检查每年在各郡各府的弟子挖掘探寻事务,這是一個宗门发展壮大的根基所在;二是检查各类宗门所需资材收集准备情况。
在弋郡南部三府后者是通過凌云宗和重华派来完成,只要這两家沒提出来問題,就无须担心。
而前者不能假手他人,各宗门弟子的物色招募和培养都是各宗门最核心的事务,都是单独自行运作。
“鬼蓬宗的唐经天?”易初阳微感惊讶,這可是很少出门办這种杂务的角色,“他和你负责弋郡?”
“回师伯,唐师兄此次也是主动愿意出门,所以宗门裡安排他来弋郡。”其实听到這個消息时,虞弦纤一样很吃惊。
九莲九宗,实际上是一個关系紧密的联盟,或者說這個宗门是从两千年前九莲派开枝散叶出来的,逐渐形成了现在的九莲宗。
鬼蓬宗是九莲宗裡人数最少也是最诡秘的一宗,一直有点儿游离于其他八宗之外的感觉。
而唐经天算是鬼蓬宗练气辈弟子中翘楚人物,一直被视为下一代的接班人之一。
“嗯,正好,他都练气六重了吧?”易初阳微微点头,“我還担心這一趟弋郡巡查人手不够,他来了也算好事。”
虞弦纤听出了易初阳话语裡的意思,小心问道:“师伯的意思是咱们這一次接引任务要暂时停下来,先把义阳這边的事情处置了再說?”
“嗯,你倒是聪明,我之前不清楚情况,来了之后才知道這边情况有些异常,现在我也不确定這裡边究竟是哪一方在作祟,但我感觉不会是单纯意外或者某一件事情那么简单,這几桩事情裡边多半是有联系的,所以必须要认真查一查,我也打算给宗门裡报告請求多派人手過来,但需要一些時間,你和唐经天,嗯,還有這一個……”
“宣尺媚见過师伯。”宣尺媚见易初阳目光望向自己,赶紧见礼。
点点头,易初阳目光落在宣尺媚脸上,“我知道伱,你们掌院对你寄予厚望,三年破境二重,罕见,希望你再接再厉,你们元荷宗与我們汐芸宗近三十年表现都不尽人意,你和你虞师姐都算是佼佼者,這一次正好也算是一個历练,……”
“师伯,那這些刚入门的弟子……”虞弦纤還是有些担心。
她和宣尺媚都算是练气弟子了,加之出门时也都带有符宝。
但這些刚入门的弟子還沒有入道,就是纯粹的道种,若真是遇上什么意外,可以說几无自保之力。
“弦纤,既然入门了,就是本宗弟子,自然也要担起责任,修道之本,在于历练,何谓历练?练不必說,修炼在心在勤,历是何意?历,经历风雨,磨砺砥砺,光是修炼,如巢中稚鸟,永远难以化为鲲鹏,唯有磨砺砥砺,才能脱胎换骨,登堂入室,……”
易初阳沉吟着道:“当然我知道這些弟子刚入门,什么都不会,但哪怕是跟着走动,看,听,学,悟,都能对他们裨益良多,尤其是你们两位,在门中修炼多年,但是却少于经历這些,這恰恰是你们最欠缺的,或许一场意想不到的打磨,就能让你更进一個境界。”
易初阳的话让虞弦纤和宣尺媚都是心中一震,尤其是虞弦纤。
要說她也是九莲宗尤其是元荷宗中出类拔萃的弟子了,尤其是在前十年的进境中,相当快,从一重到二重,从二重到三重,都是水到渠成势如破竹,连门中仙师都是称赞不已說自己禀赋难得。
但是进入三重后,进境速度明显放缓,已经四年原地踏步,毫无寸进。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前期修炼进境极快不能代表后期也能如此,很多弟子前期入门缓慢,但是后期就会提速,而前期太快的到后期就会遭遇瓶颈现象,這都很正常。
但是门中竞争激烈,虞弦纤更希望自己成为其中最耀眼的佼佼者,只有那样,自己才有资格获得更多的资源倾斜。
而這一次她主动請求出来,也是希望有一些机会能历练一番,只不過她沒想到会遇上這样棘手的大事。
等到說得差不多的时候,虞弦纤才提及陈淮生的事情。
這让易初阳也十分意外。
不過他也知道宣尺媚的确是元荷宗裡很看重的一颗新星,三年从入门到练气二重,的确非常罕见,三十年冲击筑基并非不可能。
即便是這個虞弦纤也是元荷宗裡翘楚人物,未来可期。
虽說是晚一辈的弟子,但是汐芸宗和元荷宗素来同气连枝,加之元荷宗关系密切的道友也有信来,人家提出来只是想請自己帮忙引荐一下到凌云宗或者重华派去,也不算過分。
“弦纤,尺媚,二十才来入门,咱们九莲宗肯定不可能接受,即便是凌云宗和重华派恐怕也不太可能啊,若是十五六岁也许人家還会卖我一個面子,但這二十了,……”易初阳有些为难。
“师伯,淮生哥就是蓼县人,而且今日听得提及一名重华派弟子就在蜂桶岭附近遭遇劫难,而淮生哥家所在的元宝寨距离蜂桶岭很近,只有二十裡不到,他对蜂桶岭那边情况十分熟悉,师侄家在蓼县黑木崖,距离蜂桶岭略微远了一些,大概有三十裡,弟子因为入门事件比较早,对那边情况就沒有那么熟悉,若是师伯我們要去蜂桶岭查寻线索,也许淮生哥可以帮上忙,……”
宣尺媚大着胆子說话。
“哦?”易初阳微微意动。
弋郡南部三府中白石门在霍州府有优势,凌云宗在义阳府势力最强,在朗陵府也有一定影响力,而重华门则是以朗陵府为主场。
蓼县是一個小县,只有区区二十多万人,便是在义阳六县裡也属于末流,便是作为主场的凌云宗也未必在蓼县有多少可用人手。
关键在于凌云宗未必对一年多前這起重华派弟子遭遇不测一事的调查上心,他们的精力肯定会放在当下自己弟子在蓼县被杀一事上。
而且重华派显然对凌云宗已经有了一些不信任,凌云宗不肯卖力,肯定還会极大恶化两家关系,這又是易初阳不愿意见到的。
若是能让重华派接收這姓陈的年轻人为弟子,不但可以立即派上用场,也算是自己的一個态度。
有這個陈淮生加入重华派,自己让人多花些心思在重华派弟子被杀一案上,也有理由。
当然,之前自己可以先和凌云宗提一提,若是凌云宗愿意接受陈淮生为弟子,那自不必說。
但若是不肯,自己将陈淮生推薦给重华派,再来這么做也就顺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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