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甲卷 蓼花繁 好感
吴天恩和乔准脸色都阴沉无比。
陈淮生带回来的消息太出人意料了,鹿照邻居然可能真的是被尸鬼吞噬!
鹿照邻遇害的時間节点,养鬼师的出现,留下的残肢,应该都能映证這個情况了。
可問題是养鬼师及其所豢养的尸鬼,是来自哪裡?
虽然說南楚是养鬼师最多的国度,但大赵一样也有私下养尸鬼的鬼修,究竟這鬼修是哪裡来的?
为何要袭击鹿照邻?
鹿照邻又为何要跑到荒天野地的野蜂沟口去?是偶尔路過,還是受人之邀,亦或是带着某种目的而去?
但很显然是后两者可能性更大。
可现在事情已经過去了一年多,鹿照邻已死,就算是疑凶是鬼修,可如何去查找這個鬼修?
只是一個鬼修身份,要想查明凶嫌的真实身份,就太难了。
不說南楚那边,单单是大赵這边,鬼修因为是個忌讳,所以鬼修都是私下修炼,你要查找也不好查。
而且就算是你找到了鬼修,但你如何確認谁是凶手?
天下鬼修何止百十,既有散修,也有一些不入流隐匿行迹的小宗派,又沒有看清楚面目,怎么查?
关键是现在不清楚鬼修为何要杀鹿照邻?
图财害命,感情纠葛,還是家族恩怨,抑或门派冲突?
陈淮生能确定的是這位鹿师兄的出身恐怕不简单,连蔡晋阳都讳莫如深,吴天恩和乔准也是半句不提。
只知道是掌门人专门带回来的,可现在掌门又闭关不出,這内裡究竟有什么猫腻,谁都說不清楚。
商议了好一阵,也沒有找到合适的对策。
陈淮生只能找到這样一個线索,再往深处查,既沒有條件和线索,也超出了陈淮生的能力范围了。
這事儿只能暂时搁置了,只能說陈淮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给宗门交出了一個合格答卷,但是对重华派来說,却反而沒有答案了。
吴天恩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知道這事儿和陈淮生沒关系,甚至陈淮生還把任务完成得很好,宗门理应给予奖励。
只剩下二人的时候,吴天恩這才来考察陈淮生這一個多月的进境。
入道之快,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吴天恩也不例外,乔准更是觉得震惊。
但吴天恩也知道陈淮生在外历练了五六年,而且道骨极佳,欠缺的就是那么一点儿点拨和顿悟。
入道其实就是讲那么一点即透的顿悟,在自己给他指了路之后,如果這個家伙悟性不差的话,其实也還是有机会找到悟道入道机缘的,只是他沒想到陈淮生顿悟如此之快。
吴天恩看着眼前這個方面大耳宽额浓眉的青年,怎么看都觉得更像是那种方正持重,稳健大气,但却缺乏灵性的性子,而且灵根也不显也证明了這一点,怎么却出乎意料,反而在入道上却变得這般敏觉了呢?
搭脉透骨触根,吴天恩眉头倏皱倏展。
此子道骨越发宏壮厚重,髓质越发凝实,足见這期间陈淮生所经历的這一连串搏杀受伤和疗伤,对其成长大有裨益。
但是灵根竟然也有些异样,這就让吴天恩感到无比惊讶了。
灵根本身并沒有太大变化,但是根器却有些說不出来的变化。
所谓根器就是灵根根植的本元,按照常理,根器是灵根的元基,与生俱来,在娘胎中就基本定型,几无变化。
但他却惊讶地发现陈淮生的根器竟然有活润的迹象。
作为一個修道已经筑基阶段的修士来說,還从未见過,也从未听闻過這种情形。
难道是之前自己对陈淮生的灵根判断有误?
灵根天定,這是大道法则,根器决定灵根。
如果修真长期食用凡食,体内浊气上升,又或者长期处于凡尘受尘浊浸润,而不思修炼进取,根器都会僵死,其直接结果就是灵根也会随之萎化。
所以有很多看着修炼进境无望的修士,自我放弃,安于享乐,表面上看起来他似乎還是炼气几重甚至筑基几重的修士,但是其实际上真实水准会大幅下降,甚至跌落几個层级亦有可能。
修道界有句话說得好,勤学苦修未必会突破进境,但是起码能维持现状,荒业嬉怠则绝对会每况愈下。
一旦根器僵化,灵根萎化,那就再无进境可能。
按现在陈淮生的根器居然有活润的迹象,這意味着陈淮生的灵根处于一种生机勃勃的状态下,這是相辅相成之势。
或者是刚破境入道带来的影响?
饶是吴天恩觉得自己带過的弟子不下百人,见识不可谓不多,也从未见過這种情形。
但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一個极好的现象,這意味着陈淮生的灵根也许不像自己所判断的那么糟糕,哪怕是自己看走眼了,也值得。
而陈淮生在修炼炼气一重的进度,吴天恩是无法详细感知的,具体进度還得要陈淮生自己才能明白。
他只能大致感觉到陈淮生在炼气一重的进度上似乎很快。
不過這也不算什么特别离谱的情形。
有些修真,一年這一重也许一年就能破境,但是下一重也许十年二十年都无法超越突破。
吴天恩也知道陈淮生道骨绝佳,那么意味着一旦陈淮生入道,在低层面,或者說在炼气初段甚至中段进境都不会慢,但进入炼气高段,尤其是想要突破筑基這一天堑,就很难,甚至几无可能。
“淮生,伱悟道入道之快,超乎我的想象,不過你之前六年游历对你应该是大有裨益,估计這也为你悟道打下了一個良好基础。”吴天恩沉吟着道。
“既然你已经悟道入道,我估计炼气一重对你应该不难,也就是時間早晚而已,你的经历履历足够丰富,无须再在外边阅历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你先回朗陵宗门去沉心静气修炼一阵子,力争早日习成炼气一重。”
沒想到吴天恩在這种情形下居然是先让自己回朗陵修炼,這倒是让陈淮生颇感惊讶。
照理来說,义阳府是凌云宗的主场,重华派在這边沒多少根基,人生地不熟,正需要自己這样一個地头蛇来了解情况。
而自己在蜂桶岭的调查的表现应该让人满意,现在重华派正处于九莲宗领导的這样一個联盟中,很多事情都需要得力人手去做。
云鹤与骆休月加上蔡晋阳几人,或许遇上重大事情出手一战沒問題,但是寻常杂事恐怕就未必如自己這种长期在外奔波的角色合用,正该把自己留下派上用场才对。
“师伯,可你们還在蓼县這边忙碌,我又如何能自己回山门去安心修道?”陈淮生赶紧道:“不如還是让弟子留下,师伯师叔以及师兄师姐们也好有個人打下手,這些杂事儿,弟子還是颇能上手的。”
吴天恩笑了起来。
這倒是一個实诚人,云鹤夫妇以及蔡晋阳都不是精于做事的人,乔准略好,這陈淮生在這方面其实還真是一個人才,留下来也要方便得多。
不過人家刚入道,炼气一重才是入门的根基所在,你连炼气弟子都不是,怎么在门中立足?
自己也须得要对他负责,不能觉得人家好用,就留着人家耽误了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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