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請开始表演
陆鱼塘接過烟,心虚的胡扯道:“你们沒问,我也就一直沒說。毕竟我們退役后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能不提就不提、能少提就少提嘛。”
“嗯嗯嗯,理解、理解。那……你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么?你别误会,我好奇的不是你曾经部队的信息。”葛强笑眯眯的问道。
陆鱼塘点着了烟:“你說。”
“如果对方沒有持枪的话,你說你身手强悍独自一人就干翻了他们我信,可当时七把枪对着你射击,你是怎么做到毫发无损的?”
陆鱼塘愣了愣,随即轻叹了一声,故作无奈道:“哎,這事儿看来是躲不過去了,行,我說。首先呢,当时地下室是很黑的,我在走廊的尽头,而他们离我差不多有十来米远,這种情况之下又加之他们沒有接受過规范的射击训练,所以当时他们的准头肯定是問題的。”
葛强立即提出了质疑:“就算他们的准头有問題,可走廊就那么宽,当时七把枪就算是朝着一個方向胡乱射击你也不可能做到毫发无损。”
陆鱼塘笑着点了点头:“对,可我不可能傻子似的就站在那裡当靶子不是?当时我看见冯昌国拉动枪栓的时候就意识到他们要动手了,于是我就迅速的闪进了我身旁、也就是走廊的第一個房间裡去了。当时光线很暗,他们虽然人多可是却显得很慌,根本不去仔细分辨目标在哪裡,举着枪就是一顿的胡乱射击,直到他们都清空了弹匣我才从房间裡走了出来。說白了,他们很业余,也很不冷静,我怀疑他们开枪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睁开。”
“也就是說,如果那個地下室光线很好的话,你不可能做得到毫发无损?”
陆鱼塘耸了耸肩:“如果那個地下室照明正常的话,那我也不会傻乎乎的去和七把枪正面交锋不是?我从孙老四的手枪裡只有四发子弹推测,他们這帮家伙的弹药应该不是很充足,一個激动就会很快把子弹打完的。所以我事先把照明线路先给剪断了,为的就是在黑暗之中先引着他们清空弹匣,然后给自己创造徒手搏斗的机会。”
葛强摸着下巴忖度了片刻,微微颔首:“明白了。嗯,有胆识、有魄力,而且身手了得,不愧是前特种部队的精英。”
“葛队长過奖了。”陆鱼塘偷偷的松了口气。
沉默了片刻,葛强重重的拍了拍陆鱼塘的肩膀:“听說你把那個孙老四给揍成了病危?呵呵呵,干得漂亮!說实在的,如果当时换成了是我,看见小左和小陈那副惨样的话,我也会忍不住的。”
陆鱼塘苦笑道:“当时我手头沒個轻重,這要是真把他给打死了就事儿大了。呵呵還好,那家伙挺過来了。”
葛强却大手一挥,忿忿道:“打死就打死了!那种情况之下就算你打死了人也是出于自保,更何况你是徒手、对方還是持枪的?沒事的!”
陆鱼塘笑了笑,沒有說话……
心裡却在暗道:“对,把人打死了在你们這儿是沒事,可在灰塔那裡就有事了,到头来我還是吃不了兜着走。感谢、感恩……感谢孙老四那顽强的生命力,改天我一定提果篮去看他。”
這时冯昌国悠悠醒转了過来,耷拉着眼皮,呆望着那個给了他恐怖回忆的男人,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干活了。”葛强用胳膊肘顶了顶陆鱼塘。
陆鱼塘点了点头,望向了冯昌国:“我跟你說,如果你再昏過去的话,那么這個立功的机会我就让给别人。比如說…你的那個得力部下,虎子?张小虎?”
冯昌国倒吸了口气,戴着铐子的双手使劲摆动着:“别…别,我說,我全部交代!”
陆鱼塘十分稳重的抬了抬手:“請开始你的表演。从头說起,那個邓利华,你是怎么认识的?”
“也不是直接认识的。当时先生让我去找一個稳定可靠的药品供应商和几名医生,虎子…就是张小虎,他跟了我很多年,我就把這事說给他听了,他当时就說他哥们儿的一個表哥可能帮的上忙。我就问是谁,虎子說他朋友的這個表哥比较惨,老婆被一個药品销售公司的老板给抢走了,說他朋友的表哥如果去求那個老板的话,沒准那老板和他前妻一时觉得内疚就肯帮忙了呢。”
“虎子朋友的那個表哥,就是邓利华?”陆鱼塘问道。
冯昌国点头:“对。后来我见邓利华顺利的拿到了药,就又试着让他去找几個医生過来,沒想到他也很快办到了,从那以后…厨房的…啊不是,手术室的用药我就全交给他一個人了。”
“那邓利华是谁杀的。”
冯昌国垂下了头,细声說道:“是先生。因为邓利华当时给我打电话,說警察查到那個药品销售公司去了,问我怎么办,我就把這情况告诉了先生。先生当时就觉得這個邓利华這個人不能再留了,否则就很有可能被你们警方顺藤摸瓜找到手术室,所以……所以先生就杀了他。”
小主,這個章節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后面更精彩!听到這话陆鱼塘并沒有感到意外,因为這些都在他之前的推理之中:“先生是谁?”
“嗯……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知道的是…這個人…很厉害,他总是料事如神,我們這個团伙的运作方式和架构也都是他一手创建的。”
“他长什么样子?”
“我要說我不知道你们相信么?他每次出现都是夜裡,戴着墨镜和口罩,头上還扣着顶帽子,而且這几年来我总共才见了他五次。”
“我相信。”陆鱼塘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
他已经猜到,這個“先生”,八成就是关景林。
其实他裤兜裡现在就有個裴敏给的U盘,裡面有关景林的资料和照片,但他不想拿出来让冯昌国指认。
因为葛强在這裡,他不想把這价值四百万的目标過早的暴露在警方的视线之中。而且他现在也无法跟葛强解释,自己怎么会有這個所谓的“先生”的照片的。
“這個先生,就是你们這個犯罪团伙背后的老大么?”
冯昌国想了想,不置可否的說道:“我也…不太确定,我感觉,应该是吧,毕竟什么都是他一人說的算。”
“你是怎么认识這個先生的。”
冯昌国轻叹一声,苦着张脸說道:“我原来生意做的也不错,挣了不少钱,怎么說呢…算是個暴发户吧。哎!這人呐突然变的有钱了,就想着怎么折腾,這不,当年我就迷上了赌博,到处赌,哪裡的场子玩儿的大就去哪裡赌,结果是输了個底朝天還欠了一屁股的债。当时要债的就逼着我把厂子给转让抵债,我也不知道先生是怎么了解到我当时的状况的,就找上了我,给我指了這條路子。”
“這條路子指的就是…贩卖人体器官?”
冯昌国点头:“对。当时我是已经被逼到绝路了,就答应了先生。别說,這行当還真挣钱,只一、两年我就复了元气,比我开厂子搞电镀品挣钱多了。”
“說說吧,你的這個手术室裡,有多少條命赔进去了。”
冯昌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细声答道:“少說…也有六十多個吧,将近七十個。”
“多少!!??”葛强被這数字给震惊了,失声喊了出来。
陆鱼塘摆了摆手,示意葛强稍安勿躁,接着问道:“行,那你现在来总结一下吧,你们這個犯罪团伙的架构是怎么样的。”
“是层层隔开的。”冯昌国立即答道,“我這裡只负责器官移植手术,被叫作厨房。除了厨房,還有业务部门,也就是先生亲自负责运转的部门,被称为‘前台’,前台负责最重要的两個环节——器官供应和寻找客户。還有一個部门是负责处理遗体的,被称为‘泔水桶’。我們這几個部门的人都相互不熟悉的,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全部都由先生统一指挥。”
“就是說,你不知道這些受害者是谁?”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我這裡只负责手术這一块,其他的也不敢多问。”
陆鱼塘想了想,又问道:“你這裡有进行器官移植手术的医生,那你们那個前台部门裡,应该也有医生进行器官摘除吧?這部分的医生你清楚么?”
冯昌国再次摆了摆手:“不知道。每次都是直接把器官和客户送来,我們只负责手术。”
“那像给你们送器官的人、运送客户的這些人呢?你熟么?”
冯昌国缓缓摇头:“不熟。這些人都是先生的嫡系手下,不会向我們透露半個字,平时送器官和客户来的时候也都是话少的很,除了必要的沟通以外基本不会多說什么,他们在手术完成后收完钱、分完钱就走,从来不跟我們多聊什么。”
“你们是怎么分钱的?一個受害者的器官能卖多少钱?”
“现在的行情是…心脏七百万,肺六百万,一個肾五百万,肝脏六百万。一個箱子下来…也就是一個人的器官全部卖出去就是两千九百万,他们都是收的现金,收完当场就分给我。我的分红是百分之三十,也就是每掏空一個箱子,我分八百七十万。”
陆鱼塘甩了甩头:“好家伙,這么贵?這一般人的话,只怕是消费不起的吧?”
冯昌国苦笑道:“一般人根本不在业务部的客户范围之内。他们挑的客户都是那种急需移植器官而且身家丰厚的人。你们想想看,一個人为了保命的话,只怕多少钱都愿意花吧?”
陆鱼塘撇了撇嘴:“那倒也是,這续命的生意還真是随你们开价。那……那几個医生的报酬呢,是谁发的?”
“我发的。我把钱给邓利华,然后邓利华走那個药品销售公司的工资账给他们发的。這個手术室相当于是我承包下来运转的,期间产生的成本都是我自己承担。”
“你们的枪呢?還别說,你们還真有实力呢,手枪還不是小作坊裡出来的,都是名牌货咧,一水儿的伯莱塔92。說說吧,這些枪哪儿弄来的?”
“是先生给弄来的,连怎么用枪也是先生派人来教的。先生說既然做了這個行当,那不是别人掉脑袋就是自己掉脑袋,說沒有枪是不行的。”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后面精彩內容!“哼,這個先生還真是疼你们呢。”问到這裡,陆鱼塘停了下来,望向了身旁的葛强。
葛强苦笑道:“难办那,要真是照他這么說的话,他们這种层层隔开的方式還是很让人头疼的。你怎么看?”
陆鱼塘伸了個懒腰,边打哈欠边含糊不清的說道:“毫无疑问,那個前台,就是這個犯罪团伙的核心。我估计么……现在他们已经知道厨房被端了,其他两個部门肯定暂时是不敢再活动了,說不定也都转移了阵地或者躲了起来。啧…麻烦呐。”
“对,他们应该是知道我這裡出事了。”冯昌国细声說道。
“怎么說来着?”
冯昌国答道:“平时先生都是通過聊天软件和我联系的,当时我赶到地下室时就立即用聊天软件告诉先生,說你们已经查到我厂子裡去了,问先生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們该往哪裡逃。”
顿了顿,冯昌国一脸失落的摇了摇头,接着說道:“可先生当时半天沒有回话,我就又问了一次,可谁料到…先生他把我给拉黑了。”
陆鱼塘冷笑道:“弃卒保车嘛,也就是把你给抛弃了。”
“……”冯昌国再次把脑袋耷拉了下去,委屈的跟個被弃养的宠物似的。
這时葛强再次递了根烟给陆鱼塘,笑呵呵的說道:“那面对他们這种层层隔开的架构,你准备怎么推进下去?呵呵,既然已经查到這儿了,我想你也不甘心只取得這种局部的胜利吧?”
陆鱼塘接過了烟叼在嘴上,却迟迟沒有去点,也沒有回应葛强這种很LOW的激将法,只是紧盯着冯昌国,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
半晌,陆鱼塘突然敲了敲桌子,沉声道:“冯昌国我问你,你是真的想立功争取宽大处理么?”
冯昌国哭丧着脸,是一個劲的点头:“我怎么不想,我要是不想的话……怎么可能交代這么多嘛!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求求你们给我個机会吧,我是诚心实意的想立功呀!”
陆鱼塘翘起了二郎腿,悠悠道:“不够。如果你交代的东西不能帮助警方把案件推进下去的话,那只能算你坦白、算你认罪态度良好,但還算不上立功。”
說着陆鱼塘走到了冯昌国的跟前,将自己嘴上叼着的烟塞到了他的嘴裡,并且给他点上了火:“我劝你再仔细想想,看看有沒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沒有交代。实话跟你說,我們现在要的是能继续摸查下去的线索,說白点,就是能帮助我們逮住幕后真正老大的线索。”
冯昌国猛吸了几口烟,紧拧着眉头点了点头:“我…尽力,我再想想。”
“行。”陆鱼塘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现在去上一趟卫生间,希望等我回来时你能說出点什么足够立功的东西出来。”
說完陆鱼塘对葛强点了点头,走出了审讯室。
然而這厮哪裡是去上厕所了,而是找到了美女法医黄盈,坐在她办公室裡聊的那叫一個眉飞色舞。
就在他把黄盈忽悠的眼泪汪汪、几乎快把她那段失败的婚姻史给讲完时,葛强找了過来。
“好家伙!這都半小时過去了,我以为你掉厕所裡去了,原来你小子在這裡和美女聊天!?”
陆鱼塘抽了张纸巾递给黄盈,坏笑道:“這不无聊么,所以就来找黄姐聊聊嘛。”
葛强這才发现黄盈在擦拭眼泪,忙问道:“小黄你怎么了這是,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這小子欺负你了?”
陆鱼塘大手一挥:“不要在意這些细节!冯昌国现在什么個情况,他想起什么了沒?”
“說是想起了個人,也许对我們有用。”
“走。”陆鱼塘立即站起了身来。這厮也不說去安慰一下這位情绪被他调动起来的美女法医,是干脆的撇下她就走了,跟個渣男似的。
快步回到审讯室,還沒等陆鱼塘开口,已是显得急不可耐的冯昌国抢先說道:“我突然想起了個人,也许能帮你们查下去。”
陆鱼塘坐了下来,再次十分稳重对他抬了抬手……
“請继续你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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