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以逸待劳
徐年的手重重地砸在了矮桌上。
响声瞬间让整個大殿安静了下来。
“都给孤闭嘴!”
本来在背后闭目养神的阿青,开始不动声色地看向前方大殿。
“嗡!”所有人看向徐年,那张英武的脸蛋此刻已经一片阴沉,眼神带着煞气。
“君上息怒,臣等有罪。”大殿中,所有人整齐地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喘。
包括徐季,此刻也跪了下来。
“是啊,尔等皆有罪。”
“如今国事飘摇,徐邑百裡外就有十万叛军不断朝着都城进发,现下還有父侯殇事未曾入地寝,尔等就在這此处附和连连。”
“尔等是要逼宫嗎?”徐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個广德殿中。
“臣等不敢!”
官职低微一些的已经大汗淋漓,却不敢动手擦拭,唯有九卿,一個個面不改色。
手持圭玉,一动不动地拜伏着。
徐年有些无奈,也有些恼怒,若非此刻有自己的人,那么也不至于形成如此场面。
大司马鲍叔衡前日虽然彻底认主,可是他却从沒有参与党争的意思,哪怕是作为君上的棋子。
“看来,還是要尽快召唤文武贤臣才是,如此這般朝堂重臣,孤如何成就那至高无上的始皇帝?”
可惜系统也不给点反应,好歹他這算是一言而让诸臣拜服了吧?
好吧,应多是口服心不服。
“都起来吧。”
再不让人起来,以相邦徐季那老眼昏花的模样,怕不是瞬间就要過去了。
哪怕是装的,他的年龄也着实太大了些。
等到一個個臣子重新盘坐而下,他才乾刚独断道:“谥号之事也不必多议了,就以宣为谥号罢。”
宣乃上谥,虽然很不符合先君侯的德行,但是却附和了徐年的孝道,任谁也說不出什么。
“喏。”宗伯徐椁自然只有同意的份。
太史令郭仪想要說什么,却被大司马鲍叔衡给拉住了衣袖,对他摇了摇头。
作为太史令,他的职责其实更适合为君侯選擇谥号,但是谁让宗伯才是一国行礼嗣的人呢。
无奈摇了摇头,郭仪只能重新垂下头。
如此,统治了徐国二十四年的先君侯就被定为了徐宣侯,正好和徐年的爷爷徐景侯组成景宣,颇有意义。
“大司马,如今徐邑城防一事如何了?”
也懒得再问其他的事情,当务之急還是叛军临城。
“启禀君上,這三日臣募得两万新兵,组成新兵营,加紧训练中,禁军在郎中令的带领下日益巡防城郭,如今更有两万中军到来,臣有把握让徐邑安然无恙。”
“孤要的不是徐邑安然无恙,而是覆灭叛军。”
“這样,等会儿大司马和郎中令留下来和孤商讨一下战事。”
他对着高吉点了点头,于是高吉朗声說道:“众臣退下。”
再听朝议,无非又要面临党争之事,他真的懒得听這些人争吵了。
难怪徐宣侯不管事,這事儿管了脑袋疼啊。
徐季张开老眼看了一眼逐步远去的君臣,有些无言地悠悠离去。
朝着明华殿的方向而去,徐年却看向了跟在大司马身后的一個英武不凡的中年人,即便年龄大了些,却依旧可以看出俊朗之色,可见年轻时候该是一個十分出色的人,
此人正是徐国郎中令兼禁军将军的景徽,大卿族景家之人。
徐宣侯敢把自身的安危交给他来防守,說明了确实很信任他。
而景徽也沒有辜负先侯,他带领禁军守卫宫廷之时,从未有過宵小之徒以越禁之事发生。
殿前司是守护君主安全的最后一道屏障,而最重要的屏障却是一万禁军。
“景卿如今是什么修为?”
徐年问道。
景徽一愣,随即抱拳恭敬道:“启禀君上,末将如今是先天大圆满境界。”
“如此,只差一线之隔就可领悟元罡了。”
他看向一旁的高吉:“去取一株千年人参赐予景卿,以助景卿突破元罡之境。”
虽然不清楚景徽到底是如何看待他這位新君主,可是只要他现在不和卿族为难,想来卿族中人也只会安心听命,不然杀了他把徐阜找
来当君侯不成?
显然不符合礼法,也不会被诸侯承认。
即便是曹国,私底下认为他得位不正,却也是捏着鼻子承认了他继位徐侯,而不是徐阜。
正统性早已成了所有人深入骨子裡的反应,
所以,景徽应当是承认他君侯之位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像鲍叔衡一样忠心认主。
“喏。”高吉应了一声,却沒有离开,而是让身旁内侍离去,他可不能随便离开君上身旁。
哪怕阿青在徐年身边,高吉也不太放心他和一個元罡一個先天大圆满在一起。
“臣,拜谢君上!”景徽灿烂的眸子中掠過些许精芒,随后不顾身上的铠甲毫不犹豫大礼拜下。
大司马鲍叔衡乐呵呵的笑道:“恭喜景将军。”
他也看得出来,景徽是在承认君上对他的统治。
這应该算是基本拿到禁军军权了吧?
徐年不再纠结于這個問題,至少在叛军之事结束前,他不会随意动任何公卿的。
明华殿中,一君两臣分主次落座。
高吉及时拿出了舆图来挂在中央。
阿青则是站在徐年旁边,有些百无聊奈地把玩着长发。
让身为元罡宗师的鲍叔衡不由得多看了少女几眼,每次看到小姑娘背后那把竹剑的时候,总是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鲍叔衡很清楚,這個小姑娘绝对是一個比他還要厉害得多的高手。
果真不愧是君侯,刚一登位就有如此高手护持身侧,這也免去了鲍叔衡的担忧。
“如今鲍卿可有灭敌之策?”
徐年直接问道,现在也不是弯弯绕绕的时候。
“君上,臣准备来一個以逸待劳。”鲍叔衡拱了拱手。
景徽沒說话,静静地听着。
還好大司马沒有当谜语人的意思,继续說道:
“当前徐邑中聚集了足足五万兵马,其中四万五都是步兵,却也有五千骑兵,臣打算让景将军带领五千骑兵埋伏在石林山,而臣则是带领剩下的大军在十裡亭等待,等阜邑叛军過了石林山后,臣就率军冲杀,到时候景将军再乘机率骑兵而出,必然可以一举歼灭来犯之敌。”
石林山在叛军必然经過的徐邑东五十裡处,而十裡亭则是在东二十裡处,两处距离不過三十裡,骑兵只需要一個冲锋就可以抵达,所以并不算遥远。
此计并不复杂,无非就看叛军是否能够发现埋伏的骑兵,而叛军的斥候若是可以来到徐邑东二十裡外的话,也会发现一支大军在以逸待劳,說不定就不会轻易過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