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摆放着一排的死婴
那些死婴,脸色灰白,有的甚至已经开始腐烂,发出了尸臭味。
而那些死婴的身旁,盘旋着无数條大蛇,它们朝着我爸吐着蛇信,而后伸出蛇尾,绕着那些死婴的脖子缠了一圈。
就好像故意做给我爸看似的,那些脆弱的死婴尸体,在大蛇的尾巴裡,碾成细碎,血肉横飞……
“呕……”我随着我爸的回忆叙說,脑海裡便浮现了他所說的那個画面,顿时一阵反胃,又忍不住干呕起来。
我爸连忙拍着我的背部,满脸担心。
“闺女,沒事吧?”我爸皱着眉,担忧的询问道。
“我沒事,爸,你继续說下去,不用管我。”我努力忍住反胃感,感觉都要全身冒冷汗了,我闭着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爸随后又继续說了下去。
后面我爸看到拦路的蛇以及那些被硬生生碾碎的死婴尸体,他也是吓到了。
他看着還在襁褓中的我,不难想象,如果他要强行冲過去的话,他跟我就是死婴那般的结局。
可想而知,我爸又只能抱着我回来了。
我爷爷看到我爸无功而返,他对着夜空长嘘一口气,整個人好像都要老了十岁似的。
他朝我爸說道,“建国,我們家看来就要绝后了,你跟春琴,再生一個孩子吧?”
“不,我怎么能因为我這個闺女命裡有劫难就放弃她?再生個孩子来代替她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我爸坚决反对。
本来我妈這次生我都难产了,几乎是要了我妈的命了,所以他打死也不想让我妈再受一次苦。
我爷爷看我爸一脸坚决,也沒有再說什么,他背着手,眉头皱的死紧,幽幽的呢喃道,“看来,我們老陆家,是真的要绝后了,大概,這就是我們家的报应。”
当时我爸对‘报应’這两個字十分疑惑,连忙追问我爷爷究竟是什么报应,需要我這边来渡劫。
但我爷爷就什么也不肯說了,看了我一眼后,便离去了。
我爸看着我,认真的朝我說道,“闺女,你相信爸爸,我真的不知道生下你会让你被蛇君选上。
爸爸還是那句话,如果我在生你之前就知道,我以后生的闺女会有被蛇君选中的几率,那我真都不会娶你妈,我会光棍一辈子,不生孩子。”
我点了点头,心裡一暖,我爸妈是我真的爱我的,我投胎成为我爸妈的孩子。
我其实一点也不后悔,更不会指天骂地說自己投错胎。
现在我爸妈知道我被蛇君选中,他们其实是跟我一样难受。
抑或說,甚至是比我還要难受的。
“爸,我沒事了,要不你去祠堂去看看吧,我怕我妈……”我想起在祠堂孤军奋战的我妈,连忙朝我爸說道。
“好,那闺女,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我去祠堂那边去找你妈。”我爸也是担心着我妈。
毕竟我妈還是第一次去参加這种村裡举行的大会,他应该也是怕我妈跟全村人都冲撞了。
都說大多人都是利己主义的,更有古人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要知道我嫁不嫁蛇君攸关整個村子的命,他们又不是嫁自己的闺女,为了自己保命,自然是要我嫁的。
我爸离去后,我一個人躺在床上,心绪不得安宁。
在我爸的叙述中,我抓住了一個关键词。
我爷爷之前說這是我們老陆家的报应来了,這让我不禁很疑惑。
我們老陆家,以前究竟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一直以为,我們這陆家村民风淳朴,乡亲邻裡都亲如一家,是個很简单的小村子。
但谁知,竟然還能闹出蛇婚這种匪夷所思的事来。
但這荒唐事,我們這些晚辈,就连我爸都一无所知,我打算等我爷爷给村民开了会之后,好好问问他。
他所谓的报应究竟是怎么来的。
這大会开了一上午,我在床上晕晕沉沉的躺着,半睡半醒之间,感觉身旁多了一個人。
我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只觉一個滑溜溜,凉冰冰,软趴趴的东西,卷着我的双腿。
让我整個人打了個冷颤。
一只触感冰冷的手,轻柔的抚摸着我的脸颊,微凉的气息,吐纳在我的脸上,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整個人就好像是被鬼压床似的,意识好像是清醒的,但我整個人却动弹不了。
“小奈,别怕,别逃,本君不会伤你分毫……”
突然,一個温柔磁性听了让人如沐春风的男性嗓音,在我耳边响起。
语气温柔,微凉的气息呵在我的耳边,看似萦绕暧昧氛围。
但此时的我,却感觉从头凉到脚。
“但,如若你逃,下一個死的,便不是陆家村的那些畜生,而是,你最爱的家人。”
随后,那温柔的男性嗓音却画风一转,用最温柔的声音,說着对我来說,最惊惧害怕的事。
我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男人,甚至還想跟他怒吼。
为什么选中的是我,为什么?
但我无论怎么努力,整個身体都僵硬如铁,眼皮犹如千斤重。
忽的,我的手裡,被塞了一個感觉起来光滑冰凉的东西。
“你家人的命,掌握在你的手裡……”男人的声音依然温润。
我都能想象得到,他說這话的时候,必定脸上带着笑意的,但依然让我不寒而栗。
“小心点小心点,天啊,蛇君发怒了啊,春琴,春琴……”本来安静的屋子,门外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快快,来不及把春琴送医院了,就让春琴跟小奈见最后一面吧。”
這是老村庄的声音,他嗓音颤抖着,有着恐惧。
我妈怎么了?
心急如焚之际,我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
下一刻,我便能恢复动弹,我猛的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而我看到,一抹衣袂飘然的修长身影,乌发如墨,背对着我站在床前,還沒等我看清楚,他便消失在我的面前。
這身影,似乎有点眼熟。
我愣了一下,随后猛的想起,這不就是昨晚在那些盘绕交缠成巨蛇形状的大蛇们头顶上的白衣男子么?
之前我一直以为是眼花,可刚才出现的白衣男子,身形跟昨晚看到的一样。
這一次,我不会是做梦不会是眼花了吧?
我猛的低头,看向我的右手,而我的手裡,紧紧的攥着一個白色的小瓷瓶。
精致,光滑如玉,却也冰凉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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