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修,加了兩百字】“我沒……

作者:昔邀曉
“多謝嫂嫂提點,我記住了。”顧池是這麼說的,可到底聽沒聽進去,她也不知道,她也不敢問。

  剛剛的多嘴已經用光了李暮這個月的勇氣,她騎着馬瘋跑幾圈,任冷風往臉上胡亂拍打,花了好長時間才冷靜下來,不去後悔自己對顧池的勸告。

  很快顧池說的東西被送來王府,用好幾個木盒子裝着,李暮沒有打開來看,而是讓趙嬤嬤替她準備了過冬的棉衣被褥炭火等,第二天全部帶上,還帶上了林卻給的人,坐馬車去了明月庵。

  明月庵的位置很偏,中途還真路過了她在京城輿圖上見過的實豐苑。

  林卻曾同李暮說過,實豐苑是大理寺卿名下的莊子,就是鴿舍消息裏家有不孝子因爲捉匪牌打死了人的大理寺卿,大理寺卿的母親是沁陽郡主,幼時也算經常出入宮廷,家境頗爲殷實,在京城裏有這麼一座果園莊子也不算奇怪。

  花了些時間,李暮來到明月庵,和庵中師太的一應交涉談話都由趙嬤嬤替她完成,她就做了兩件事:見李枳,和把帶來的物件都給她。

  至於哪些是她準備的,哪些是顧池準備的,李暮怕讓一旁幫着收拾東西的纖雲等人聽見,就沒說。

  明月庵的日子清苦,書中李枳因爲闔家有罪,庵裏旁的尼姑不太敢和她來往,師太便給她安排一個人住,住處不算好,漏雨的屋頂還是後來顧池默默替她修的。

  如今因爲李家還在,給庵裏送了錢,加上李枳還未削髮,故能一人單住一間屋子。

  屋子專門修繕過,但也還是沒法和自己家比,桌椅牀架衣櫃都很老舊,特別是那牀架,用力晃一下就吱呀作響,纖雲收拾時不小心撞到,聽動靜嚇一跳,還以爲自己把牀架撞散了。

  李枳對此適應良好,還安慰了纖雲一句,說這牀架子就是這樣,聽着嚇人,實際很結實,讓她別怕。

  說完又勸李暮以後不要來看她,路遠地偏的,又是來看她這個不成器的姐姐,沒得帶累了名聲。

  李暮沒說話,也沒答應。

  隨後李枳又問李暮最近過得怎麼樣,李暮這纔開口,說:“好。”

  李枳安心地笑了:“好就好。”

  “你們都好好的,姐姐就放心了。”

  李枳不讓李暮在她這裏久留,還特地送了送她。

  李暮也明白李枳的顧慮,上馬車時回了下頭,就看見李枳穿着僧袍向她雙手合十,滿頭還未削去的青絲藏於僧帽之下,只等兩年後便可盡數削去,正式受戒出家。

  李暮離開後,李枳發現了那幾個木盒子,打開一看便知道是誰送的,頓時收了笑容,面上浮現薄怒,惱那人怎麼可以讓她妹妹來送東西。

  要是哪天……要是哪天被人撞破,影響了小五可怎麼辦?

  李暮沒想到她幫顧池來送東西的舉動反而加重了李枳對顧池的怒火,回到家,林卻同她揭祕了顧池最開始惹怒李枳的原因。

  原來顧池南下辦事,順便帶了許多南邊的草藥回來給李枳,李暮幫忙送去明月庵的那幾個木盒子裏就裝着這些草藥,這本來也沒什麼,偏偏顧池想要早點見到李枳,回來路上太趕,出了點意外,左邊身子留了大半的擦傷,還被李枳給發現了。

  李枳氣顧池不愛惜自己,給人換完藥就把人趕走,連東西都不肯收。

  “活該。“林卻毫不留情地評價。

  彷彿當年那個同樣不愛惜身體,去趟廚房都要順一瓶炒菜去腥用的黃酒的人不是他一樣。

  李暮用手戳戳他的臉,直言你們兄弟二人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

  消寒圖上的花瓣一點點被塗紅,怎麼看怎麼讓人心裏喜歡,而且看得多了,李暮也自信起來,覺得自己畫的消寒圖還是不錯的,多可愛!

  李暮就這樣心情不錯地迎來了臘月,林卻的生辰就在臘月,林卻生辰那日,她拿出了親手給林卻做的鉤針荷花,兩朵綻放,一朵花苞,一朵微綻,還有兩片帶梗的荷葉,饒是見多識廣的林卻看了,也不由得讚歎一句巧奪天工。

  林卻叫人到庫房拿了一隻琉璃花瓶來插花,還擺在了屋中最顯眼的位置。

  “說起來……”林卻想到什麼:“我送你的第一份禮物……生辰賀禮,也是荷花。”

  林卻說到一半改了口,因爲他給她的第一份禮物是一筐土豆來着,第一份生辰賀禮纔是荷花,還是並蒂蓮。

  那時他們還沒成婚。

  李暮點頭,所以她纔想到給林卻送鉤針荷花,而且林卻的生日在冬天,冬天的荷花,一聽就很特別。

  林卻看出李暮的得意,心裏像有羽毛輕輕掃過一般難耐,湊過去和李暮交換了個綿長的吻。

  這個冬天,有了無渡的允許,林卻總算能好好挑個下過雪的時候,拉着李暮陪他去湖心亭賞雪。

  李暮衣着厚實揣着手爐坐他身旁,桌邊擺着兩個小爐子,一個煮酒,一個煮茶。

  亭中四望,入目皆是銀裝素裹,與春夏秋截然不同的景象。

  冰冷的空氣中,萬籟俱靜,只在偶爾會出現茶水煮沸的聲音,李暮靜靜地感受着這一刻的氛圍,喝着溫暖的酒水,忽然明白爲什麼書裏的燕王明明身體不好卻還是愛賞雪。

  因爲這樣的環境真的讓人很放鬆,不單單有視覺上的享受,更有心靈上的舒緩。

  就是坐久了有點冷。

  李暮往林卻身邊湊,林卻攬住她,問:“回去?”

  李暮沒意見,不過林卻喜歡賞雪,她不太想掃興:“不再坐一會兒嗎?”

  “回去吧。”林卻說:“原先愛看雪,不過是覺得觀雪能靜心,清雜念,現在的話……”

  他笑了笑,吐出的氣在寒涼的空氣中化作白色的水霧。

  “現在覺得,還是同你一道在大冷天的清晨賴牀更舒服些。”

  李暮很感動,並糾正了一點:“我沒賴牀,是你不肯起,還非要我陪你。”

  平白耽誤我練字看書鍛鍊身體,真真是罪大惡極!

  罪大惡極的林卻覺得自己該坐實這番罪孽,他把李暮帶回屋,兩人趕在中午前又補了個回籠覺。

  冬天夜長晝短,日子總是過得非常快,臨近除夕,長公主府上上下下都在忙碌。

  和中秋一樣,林卻他們會到長公主府過除夕夜,守歲後直接住一晚,第二天再回王府,因此王府這邊只需要備齊過年要用的物件,再撥些人到隔壁幫個忙搭把手就成。

  無渡和他的妻兒也被叫去一塊過除夕,衆人守歲看煙火,直到半夜過了子時纔去早已打掃出的院裏睡覺,接着五更天就被外頭震耳欲聾的炮仗聲吵醒。

  宮裏有大朝會,林卻和長公主都得去,林卻看着完全睡不夠的李暮喝下椒柏酒,又喫兩口餃子,便帶她回王府,去了前幾天叫人收拾出來,平日裏根本不住,但因爲離街夠遠聽不見炮仗聲的院子,讓李暮好好補覺。

  李暮睡醒已經是中午,無渡帶着妻兒去找曾經沙嶺寨的熟人拜年,昭明長公主和林卻顧池都還在宮裏沒回來,李暮就和來她這的林棲梧和林晏安一起吃了午飯。

  大年初二林卻帶着李暮回了趟孃家拜年,老太太還是那樣子,喜歡讓李暮坐在她身邊,彷彿李暮還是那個未出閣的姑娘,需要她在一旁護着。

  李暮聽他們說笑,聽到了一些早早就通過鴿舍知道的事情,不由得感慨鴿舍的強大,無論什麼事總能快人一步知曉。

  忙碌的年節放李暮這裏其實還行,她不見客,除了回一趟孃家,其他時候都不出門,過得還算輕鬆。

  待到上元節,昭明長公主拎着不情不願的林棲梧,林卻帶着已是燕王世子的林晏安,四人入宮赴宴,顧池大抵又是跑去了明月庵,家裏就剩李暮一個人。

  雖然李暮很享受不用社交的時光,可林卻還是擔心她一個人孤獨,早早就丟下林晏安,自己從宮裏趕了回來。

  路過白象齋還帶了份金縷酥和乳糖圓子,順道又去京裏有名的首飾鋪子芙瑞記,取了新給李暮定的指機。

  燕王府,李暮洗了澡散着頭髮在牀上不知道鉤什麼東西,聽見林卻回來的動靜,她趕緊把鉤針和沒鉤完的半成品藏了起來。

  “做什麼壞事呢?”林卻一眼看出李暮的心虛。

  李暮:“我纔沒幹壞事,”接着轉移話題,“你帶什麼了?”

  從食盒裏拿出喫的,李暮喫着夜宵,林卻嫌宮宴上的薰香味道難聞,先去洗澡換了衣裳。

  洗完澡換完衣服出來,林卻喫掉碗中李暮喫剩下的兩顆圓子,又把新指機拿出來,給李暮戴上,看合適不合適。

  新指機是金鑲玉的,雕刻捲雲紋。

  李暮戴上指機,大小正好,又看了眼盒子,問:“還有一枚?”

  林卻告訴她另一枚是用剩下的邊角料做的,也是金鑲玉捲雲紋,就是細一些,給他戴無名指正合適。

  無名指啊……

  李暮眨了眨眼,把林卻那枚指環收了起來,等碗筷被收拾走,各自都洗面漱口回到牀上準備歇下了,她纔拿出林卻那枚指環,懷着林卻無法理解的鄭重,親手替他把指環戴到了無名指上。

  戴完又自顧自樂着親了親林卻,沒發現林卻定定地看着她,眉頭微蹙。

  李暮本來是想模仿一下現代婚禮戴完戒指夫妻接吻的,親一下就準備分開,結果林卻按住了她。

  李暮疑惑,因爲光線不好,她沒太看清林卻的表情,而林卻則在短暫的停頓後續上了這一吻,緩緩加深加重,愣是把她親懵了。

  好不容易分開,林卻又低頭碰了碰她發紅的眼尾,見她還在調整呼吸,手腳都有些發軟,索性把人抱到自己懷裏坐着。

  林卻的胸膛隔着單薄的寢衣貼着李暮的背,吐息拂過李暮的耳朵,讓她產生了耳朵被含着舔吮的錯覺。

  李暮頓時覺得手腳更軟了,她輕喘着反手去碰林卻的臉,想讓林卻的脣離自己的耳朵遠些,讓她緩一緩,卻反而被林卻偏過頭咬住了指尖,柔軟的舌蹭過指腹,留下一抹極盡旖旎的溼潤。

  李暮收回手,實在受不住這一而再再而的撩撥,泄憤似的直往林卻大腿上拍,總算是打斷了林卻的節奏。

  林卻在李暮耳邊問:“不喜歡?”

  李暮呼吸凌亂:“你好歹、好歹打聲招呼!別那麼快!嚇我一跳!”

  差點以爲會被整個喫掉。

  林卻垂着眼:“你剛那模樣,纔是看得我心裏害怕。”

  怕的恨不得真能喫掉裝進肚子裏。

  李暮:“啊?”

  她什麼模樣?她就是給林卻戴個戒指自己樂一下,能有什麼了不得的模樣把林卻刺激成這樣?

  李暮半點沒發覺自己身處異鄉弄點只有自己能理解的舉動時,笑着的表情有多落寞,多叫人心疼。

  林卻也平復下來,他知道有些話李暮是肯定不會和他說的,他承諾過不問,不代表他心裏毫無感覺,他也會患得患失,也會想要用一切辦法,確認李暮還在他身邊。

  林卻下牀給李暮倒了杯水,順便自己也冷靜冷靜。

  李暮喝了水,潤了燥熱的嗓子,又聽林卻和她賠不是,有些彆扭:“倒也不用這麼正經。”

  她不討厭和林卻的親密舉動,剛剛那個節奏,回頭想想還是挺刺激的。

  林卻見她這模樣,放心不少,也有些後悔方纔的衝動,所以他只坐在牀邊,沒像剛剛那樣靠近李暮。

  還是李暮疑惑他爲什麼不到牀上來,他纔有所動作,並在察覺李暮往前讓了讓後,從善如流地坐回到了李暮身後,像方纔那般抱住了李暮。

  李暮緊張起來,好在思路還清晰,甚至問了他一句:“無渡怎麼說?”

  李暮在問什麼,他們都知道。

  林卻感覺很不可思議,爲什麼每一次,李暮總有辦法在他情緒不好的時候,讓他心情好起來?

  “年底那會兒就問過了,說是隻要不縱慾過度就行。”林卻回答李暮,有些期待李暮接下來會做什麼。

  李暮並沒有發現林卻的期待,她一本正經地點點頭,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短暫的靜默後側過腦袋,碰了碰林卻的脣,像是在無聲地暗示,告訴他可以繼續方纔沒做完的事情。

  林卻很難壓住上揚的嘴角,且他這回慢了許多,細細密密地回吻,雙手在她身上慢慢用上了力道。

  過了許久,林卻放開她,啞着聲確認:“還是怕嗎?”

  身子都在抖。

  李暮也懷疑自己會不會過度呼吸,她解釋:“我沒怕,我是緊張。”

  又嘟囔:“我又沒身經百戰,緊張點怎麼了?”

  林卻好笑,想想還是決定再慢一些,給緊張的妻子一點適應的時間,也給自己一個自學成才的機會,免得太過莽撞,把人弄傷了。

  牀帳內的氣氛越發熱了起來,往日不是執筆拿奏本就是握劍拉弓的修長手指在柔軟間摁壓逡巡,李暮懷疑林卻在故意折磨自己,直到被探入指尖,李暮聽到林卻充滿了求知慾的詢問:“是這嗎。”

  李暮才反應過來他是在找。

  林卻坦然地不行,含着笑意吻上她的耳朵:“本王也沒什麼經驗,讓王妃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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