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回忆往事 作者：未知 “可以谈谈你和陈晓晓的故事么？也许听起来玄幻，但是我相信這些都是真的，谁也不能天生就是坏人的，总是有很多的被逼无奈。”拍了拍汤离离的手，陆百治看着魏浩然說的非常真诚。“你知道的，现在是個讲求证据的时代，我們沒有任何证据可以指认你，這些事情，即便說出来别人也不会相信，就当发泄一下好了，說给我听听，让我知道你是怎样在陈晓晓的逼迫下做出這种事情来的。” “逼迫啊……的确是逼迫，再丧心病狂，谁又想要真的去连累其他人的性命，谁又想失去未出世的孩子……不過還好，回报還算喜人。”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上的槐木手串，魏浩然看着天空笑了笑。 看到魏浩然抚摸手串的样子，汤离离不自禁打了個冷战，不知道如果陈晓晓在天有灵還有意识，将会多么膈应。 “晓晓是個很漂亮的女孩，性格也十分张扬，就像個小太阳一样，只要她出现的地方，总是能聚焦所有人的目光……。”魏浩然眯着眼睛，似乎又回到了6年前的时光。 那时候，她是我带的第一届学生…… 每個学校的每一届裡，都会有這样一個女生，她活力四射气场张扬，艳压群芳黯然众人，只要她有出现的地方，都会成为全场最耀眼夺目的焦点，也是风头最盛的人，从新生欢迎会陈晓晓登台唱了一首王菲的传奇，魏浩然的眼睛就再沒有从她身上移走過。 魏浩然是当时外语系最年轻的教授，温文尔雅风度翩翩，高大挺拔风趣迷人，第一次上课就迷倒了一众新生，白色衬衣配西裤，典型的西方教授打扮，英朗的侧脸让所有学生心潮澎湃，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第一次知道原来老师可以不是4、5十岁更年期的妇女，可以不是天天歇斯底裡揪着成绩不放的老古板，原来老师可以是這样用风趣迷人的言谈把知识传递给学生，原来有些老师真的可以称得上一句“真名士自风流”的赞美。 一個漂亮多情的姑娘，周身自带青春洋溢的芬芳，一個帅气有才的老师，风头正健有一种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两人在学校裡都是多人暗恋的对象。 陈晓晓进入学生会，被选为班干部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校活动接触越多，两人彼此倾慕越深，夜深人静时，工作学习之余，两人在手机裡，电脑中倾心交谈，彼此思念，互生爱慕…… 很多次，魏浩然和陈晓晓在校园裡擦肩而過，在课堂上一個眼神相交，紧张中带着期待，内心被這小小的快乐甜蜜所填满。這是两個人的小秘密，只属于两個人的小秘密。 情到浓时是克制不住的，谁也否认不了当时魏浩然心中对陈晓晓的爱，最终两個人拥抱在了一起，和所有恋爱中的男女一样，他们每天都非常思念对方，有說不完的话，爱的越来越深，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過去了，两人品尝着甜蜜的禁果，甚至做好了结婚计划。 在陈晓晓大四毕业答辩的前三個月，魏浩然准备了99朵娇艳欲滴的玫瑰，玫瑰中藏着一枚他精心挑选的钻戒，魏浩然一直是個浪漫的男人，他有信心這個和他相爱了3年多的学生一定抵挡不了這番求婚攻势，也许明年的這個时候，他就能做爸爸了。 他给陈晓晓打电话，让陈晓晓来学校礼堂，這是他对她一见钟情的地方，因为那首传奇，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的容颜。 他在礼堂等待着，心情由激动憧憬慢慢变为焦急，再慢慢变成愤怒，再继续变为担心，终于等来了电话，陈晓晓所坐的出租车遭遇车祸，此刻人正在申城人民医院抢救。 這個噩耗简直摧毁了魏浩然的内心，他扔掉鲜花拼命地往人民医院赶去，身上合体庄重的西装被随手扔在路边，就在赶往医院的路上，魏浩然依旧在想如果她撞断了腿，甚至她不能再次站起来走路了，他也愿意去试着照顾她一辈子。 可真当魏浩然赶到医院看见浑身满脸缠满了绷带的陈晓晓时，却有些退缩了，在陈晓晓无意识到陈晓晓不能开口說话的時間裡，魏浩然以老师的身份日日出现在医院病房，衣不解带的照顾着這個可怜的姑娘。 几日過去了，绷带被拆开，曾经漂亮的姑娘现在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无法自主呼吸，无法自主吞咽…… 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陈晓晓脸上身上重重的黑色血痂让人不敢直视， 曾经那么漂亮明媚让人不敢直视的美少女，如今看一眼都需要人鼓起极大的勇气。 陈晓晓怀孕了，這一点魏浩然在陈晓晓出事的当天就听陈晓晓的父母和主治医生提起過，一开始在陈晓晓缠着绷带时，他不敢站出来承认，但還鼓足勇气在陈晓晓耳边告诉她自己会负责，等她好了就娶她回家，這几句话不可谓不真心，包含了歉疚和对一個花季女孩悲悯，但如果爱情，他自己都不知道還有沒有。 等陈晓晓脸上的情况越来越恶化，脓水、血痂、各色药膏……魏浩然开始退缩了，他去医院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少，他越来越无法面对此时陈晓晓的目光，虽然還不能說话，但那双美丽的眼睛与出事前一样会說话，其中所包含的恳求卑微爱恋和哀求让魏浩然承受不起，他不敢面对這個姑娘，他想告诉這個姑娘把孩子打掉吧，可是他连說這句话的勇气都沒有，一個月后，魏浩然再沒出现在医院，他以为，陈晓晓慢慢就了解他的意思了。 不知過了多久，陈晓晓再次出现在校园，這时的她满脸扭曲的不成人形，像是皮肉被溶化后重新融合在一起，纠结的一坨一坨沒有被抻平，鼻子還沒有做整形手术，被烧得只剩下两個向上翻起的小窟窿，拧在一起的皮肤拽着她的嘴角眼角都变得扭曲，看起来像是一张时刻在哭号的恶鬼。 就算這样，陈晓晓還是来到了学校，忍着身上的病痛一面上学一面接受治疗。 虽然她的精神值得同情，学校也给与了尽可能大的便利，但她的身旁再也沒有同学围绕，甚至沒有同学愿意和她在同一個寝室，她独自来往，不与任何人說话，不与任何人接触，任何校外活动再也沒有了她的身影。 每次魏浩然在讲课时都强忍着内心的战栗和恐惧，心裡对陈晓晓的同情与怜爱慢慢变成了痛恨，她为什么沒有被烧死，她为什么還要来上课……最恐怖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难道真的要生下来么？！如果生下来了，那么自己和這個丑八怪的关系岂不是一辈子都无法斩断。 如果那时自己不和她结婚，她会不会在学校裡传扬两人的关系？到那时自己的前途、自己的未来，都会被毁在她的身上。 這個丑八怪肯定是故意的！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肯定嫁不出去了，所以拼命的想留住這個孩子，想以此为手段嫁给自己！ 魏浩然将陈晓晓约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将米非司酮片捣碎了放入果汁中递给陈晓晓，强忍着恶心牵起了她被烧的犹如鸡爪般干枯的双手，声情并茂的說道：“晓晓，原谅老师前段時間的懦弱，你知道的，老师不是一個看中外表的人，老师已经想明白了，不管你长相如何，以后的路老师都会陪你一起走下去。再给老师一個机会可以么？” 晓晓听到魏浩然的话，看着魏浩然那双修长有力的双手爱惜的牵起自己那皮肉模糊的手，激动的浑身颤抖起来，她想說自己一直在等這句话，自己一直舍不得打掉這個孩子，自己一直知道自己相中的男人不会只是個只看重外表的肤浅男人……陈晓晓感动的想哭，可泪腺的损伤让她流不出眼泪，她长着扭曲的嘴巴发出类似野兽的干嚎，眼泪沒有流出那裸露出来的鼻孔却流出了鼻涕。 陈晓晓不知道自己此刻狼狈恐怖的样子，可魏浩然却毛骨悚然的想要将她一脚踹开，這一幕更加坚定了他继续下去的决心。 第二天下课，魏浩然继续以补课的名义将陈晓晓叫到办公室继续递上一杯掺杂了米非司酮片的果汁，温柔的好像车祸之前的那個魏老师，将她揽在怀裡，一点一点的讲解落下的那些课程，给她讲解毕业答辩的注意事项，告诉她毕业答辩后两人就结婚，他将为這個即将到来的可爱宝宝和她撑起一個幸福的家。 第三天下课时，魏浩然将米索前列醇片粉末倒入果汁中，再次将陈晓晓带到办公室，在陈晓晓将杯中的果汁喝光后，魏浩然微笑着送她回教室上接下去的课。 两個小时后，大课结束，几名女生结伴去上厕所，在厕所最后一個隔断裡，看到陈晓晓扭曲的身子躺在地上，身上地上全是血迹，隔断门上几個鲜艳的血红巴掌刺得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