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门外恶犬
太宰治的目光在两人中游移了片刻,随即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笑容来。
看来他這位“故友”的魅力還真是不减当年,就连大名鼎鼎的天与暴君禅院甚尔都——
禅院甚尔沒有错過太宰治的表情,眼神一黯,拳头顿时痒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太宰治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看他尤为不爽。
天宫奏乡注意到他的情绪,搭着他肩膀的手用力,语气沉了沉:“甚尔君。”
禅院甚尔最听不得他叫自己名字,小声“切”了一声,走到一旁,对太宰治眼不见心不烦。
這份让步的态度,不仅是天宫奏乡,就连太宰治都稍微惊讶了下。
他可沒少听過這位天与暴君的传闻,像孤狼一样独行,又如野犬一般不好惹。這样的角色,竟然为了天宫退让到這個份上嗎?
想到這裡,他故意“哇哦”了一声,撇了眼虽然退离,却始终和他们间隔着:如果发生什么事,可以第一時間把天宫奏乡圈在安全范围内禅院甚尔一眼:“天宫君,我們的谈话可以在他面前进行嗎?”
幼稚的挑衅。
天宫奏乡看穿了他的想法,警告道:“太宰,适可而止。他不是你可以随便挑衅的人。”
比起禅院甚尔,太宰治对這位“旧友”的性格算是更了解些,這么多年认识,還沒见他主动出声维护過谁。
他扁了扁嘴,還沒开口,就听见了禅院甚尔的大笑声。
黑发男人捂着肚子,甚至连腰都笑弯了去,看起来高兴得不行,见他们看来,還有余裕挥了挥手:“咳,你们继续。”
天宫奏乡:“”
天宫奏乡摁了摁额角,努力忽略還在捧腹大笑的某人:“好了。”
“言归正传,”他正色道,“太宰,你怎么会在這裡。”
太宰治漫不经心地回答:“是任务啦,任务。”
“不過——”他忽然拉长了尾音,“請问這位暗杀专家,你又是为什么出现在日本呢?邮轮失事的事情,可是在地下闹得沸沸扬扬的噢。”
太宰治的语气软绵绵,說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委婉,甚至可以算是直击红心。
天宫奏乡一早就知道,和中原中也、甚至禅院甚尔都不同,太宰治其人,是個不折不扣的脑力派。你的一句无心之言,又或者是某個举动,就能成为他看穿你的证据。
在他认识的人裡,认为能和他相提并论的对象,至今也只有现武装侦探社成员江户川乱步,密鲁菲奥雷mafia首领白兰·杰索两人而已。
或许可以算上十代目?
只要他不犯傻的话。
心裡這么想着,天宫奏乡半真半假地回答;“沉船遇难,大难不死。”
“噢?”太宰治语调上翘,“沉船?”
即便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被省去,但并不妨碍太宰治从中悟到什么,新奇道:“看来对方做好了承受彭格列怒火的准备。”
谁不知道,天宫是受彭格列庇护的人,要是他在海难事件裡死了還好說,如今他還活着,以彭格列出了名的护短,不狠狠把這個场子找回来?
天宫奏乡沒有回答,作为事件的亲历者,他知道這背后沒有那么简单。
太宰治看出他的态度,换了個话题;“之前我們社的新人看到你了。”
天宫奏乡顿了顿才反应過来他說的是谁:“那個叫中岛敦的孩子?”
“是啊,還不错是吧。”
“有点青涩,但是個好孩子。”天宫奏乡回忆起中岛敦的样子,有点感慨,“和你完全不一样。”
“嗯???”太宰治用鼻音应了声,忽然反应過来,“你好像在骂我。”
“沒有。”天宫奏乡垂着眸否认。
明明就有。
好在太宰治也不纠结這些,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情报,叙家常似的聊了几句后就默契地停止。
天宫奏乡看向禅院甚尔:“走,回去了。”
不知道他话裡的哪個词戳中了禅院甚尔,刚才還无聊到踢墙角的男人微微一顿,眼角上挑,快步和他并肩:“来了来了。”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处,天宫奏乡早就习惯了他时不时表现出来的奇怪情绪,“嗯”了一声算是对他的回应,和太宰治打了声招呼后带着人离开。
“啊,這可真是”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太宰治摸了摸鼻尖,低声自语,“不是一头热嗎,有意思”
入秋后,天气明显转凉,天宫奏乡的身体在系统的调养下恢复得七七八八,虽然還达不到以前的程度,但也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不用禅院甚尔每天贴身陪护。
“真的不用我跟着?”
一大清早,禅院甚尔坐在餐桌边问。
天宫奏乡把煎好的鸡蛋分装在盘子裡端上桌:“不用,只是和朋友见面而已。”
禅院甚尔伸手拿来吐司面包,拆开包装袋,想想還是有点不放心:“真的?”
天宫奏乡:“真的。”
要是搁几年前,有人和天宫奏乡說,未来某日他能和禅院甚尔在一個桌子上吃饭,他一定会觉得這個人疯了。
可事实是就是如此,他们不但在一個桌子上吃了饭,而且還是他亲手做完,端上桌给对方吃的。
吃完早餐,禅院甚尔起身,自觉收拾,去厨房洗碗。
天宫奏乡把這幕看在眼裡,忽然笑了一下。
【宿主,你和禅院甚尔现在的关系,应该怎么界定呢?】系统问。
朋友?
不,也不算吧。
天宫奏乡嘴边的笑意收拢,沒有回答它這個問題。
今天要和天宫奏乡见面的人是山本武,彭格列十代雨之守护者,守护者裡少见的,能够正常交流的男人。
两人见面的地方定在一家咖啡馆,彭格列的产业之一。
天宫奏乡到时山本武已经在了,黑发男人兴致勃勃地钻研咖啡机,听见进门风铃的声音,回過头来,露出一個灿烂的笑容:“唷,好久不见。”
天宫奏乡点头:“好久不见。”
“你去那边坐一下,我给你弄杯喝的。”山本武拍拍咖啡机,自信满满地說。
咖啡店应该是被清過场,裡面的客人虽然穿着常服,但天宫奏乡一眼就看出是训练過的护卫扮演的普通人。
他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扫過窗外,徒然顿住,唇角勾了勾。
“在看什么?”山本武端着咖啡過来。
“沒什么。”天宫奏乡收回视线。
“噢。”山本武应了声,咖啡往他那边推了推,“尝尝?我自我感觉可是很好的噢。”
天宫奏乡尝了一口,顶着山本武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
山本武笑着在他对面落座:“那可太好啦,对了,你最近還好嗎?我听阿纲說你一直在拒绝彭格列的保护,不要紧嗎?”
他口中的阿纲指的是十代目沢田纲吉,他们是从中学开始就一路扶持的伙伴,也是少有的,能对彭格列教父直呼姓名的男人。
天宫奏乡双手交叠:“不要紧,因为——”他视线落到窗外的某一处,“我有一個很可靠的保护者。”
山本武看上去并不为他的话惊讶,显然也是知道這件事的:“禅院甚尔是吧?”
“嗯。”
“真意外啊,我可是還记得你和他以前水火不容的样子。”山本武靠在椅子上,好奇道,“发生了什么让你对他改观了?”他瞧着天宫奏乡的表情,“不想說也沒关系。”
天宫奏乡沒有回答,表情一如既往冷淡。
山本武认识他這么多年,了然地笑笑:“懂了。”他抬起手,立刻有人送来一個装好的文件,山本武把它递给天宫奏乡,“這是近段時間在打听你下落的组织名单,比较可疑的我已经圈出来了。”
天宫奏乡接過,手上传来的重量告诉他,這绝不是一页两页纸這么简单。
“怎么样?”山本武喝了口咖啡,笑道,“看不出来,你仇家還挺多的。”
天宫奏乡:“”
說到仇家,彭格列守护者裡单拉出来,沒有一個比他少吧。
天宫奏乡把文件放在桌上:“辛苦了,谢——”
他的话還沒有說完,只听见“砰”的一声,山本武面前迸发出一阵粉色烟雾,把原本天宫奏乡的身影笼罩得严严实实。
山本武笑容僵在了脸上。
同一時間,咖啡馆大门遭人撞开,保护守护者的家族成员立刻拔木仓,木仓口对准闯入者:“谁!”
山本武盯着那团粉色烟雾,头也沒有回:“放下武器。”
“可是——”
“别担心,放下武器。”山本武再次重复,转身,从容地面对闯入者,“好久不见,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完全沒注意他在讲什么,目光死死锁住那团烟雾:“他怎么了?”
野兽一样的眼神和紧绷的表情让山本武相信,他但凡回答得不对,這個男人随时会暴起攻击在场的所有人。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安抚他:“别担心,這只是很普通的现象。”
——至少在彭格列内部是。
這时,烟雾终于散开。
原本坐在位置上的天宫奏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却眼神冷漠,仿佛一尊沒有悲喜的冰雕的少年。
少年视线慢慢的扫過在场每一個人,最终回到了山本武身上,他抬手看了下腕表上的時間,仪态矜贵:“下午好,山本大人。”
山本武顶着禅院甚尔“核”善的眼神,忍不住苦笑:“也许,也沒那么好。”
“我說,”根据山本武的表现来看,禅院甚尔也看得出天宫奏乡沒有危险,他盯着仿佛小一号的某人,“谁能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山本武說:“十年火箭筒,被击中的人会和十年后的自己交换,時間是五分钟。”他言简意赅,“五分钟后,我們時間线的天宫就会换回来了。”
“噢?”禅院甚尔吐出一個单音节,踩着步子向坐在沙发上的人靠近,弯腰,“意思是,你是十年前的他?”
作者有话要說: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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