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门外恶犬
冲在人群最前方的男人拎着棍子,一眼就看见了天宫奏乡,挡在横木大树面前,凶神恶煞地质问道:“喂,是你干得好事?!”其他人紧随其后,十几個人聚成一個圈,把天宫奏乡包围,個個手持武器,看起来极为不好惹。
横木大树站在人群后方,看着小弟们,心裡顿时多了许多底气,挺起胸口对天宫奏乡喊道:“奏乡乡你啊還是太嫩了一点,大人们的世界,可是很险恶的噢。”
他還以为来得人会更多一点。
天宫奏乡收回扫视,转而看了横木大树一眼,语气淡淡:“是嗎?”
横木大树从這一眼中看出了不屑,折断的胳膊不断传来痛意,被按在地上的恐惧感让无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但很快稳住心神。
這小鬼再厉害,哪怕是天生神力也不過只有一個人,一双手,他们這么多人在,還怕搞不定他?
心裡不断這么想着,他仿佛說服了自己,对着天宫奏乡高声說:“奏乡乡,要是你现在跪下来给大树哥哥道歉,哥哥可以考虑对你温柔一点。”
比如,不伤到那张漂亮的脸蛋。
天宫奏乡慢慢眨了眨眼,唇角忽然翘起一点弧度。
明明是很正常的表情,配上他绮丽的长相,落在横木大树眼中却如同挑衅,男人倍感羞辱,大声道:“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十几個人立刻一拥而上发起围攻。
横木大树挤出一道轻笑,已经在脑海中看到了天宫奏乡的悲惨模样。
這就是和他作对的下场!
然而,他的笑容還沒有完全展开,就僵在了脸上。
他看见了什么??
混乱的声势下,黑发青年游刃有余地穿梭,横木大树甚至沒有看清他做了什么,就见到他所经之处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個穷出租男友嗎?练過?不不不,這已经不是练過的水平了,完全就像是——
常年在道上混的大哥啊!
终于有了踢到了铁板的实感,横木大树转身想走,却又想到一开始为了表现实力,把真名和身份都报上去了,如果天宫奏乡真的是圈子裡的人,事后他想翻旧账,找到他不是轻而易举?
沒想到竟然是自己给自己挖了個大坑。横木大树欲哭无泪,双脚被钉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弟接连倒下,很快,還站着的就只剩下了他和天宫奏乡。
清冷的黑发青年转了转手腕,视线准确落在横木大树身上:“可以考虑对你温柔一点?”
完了!他在记仇!
横木大树讪笑:“天宫先生,都是误会,误会,是我错了。”
五分钟后,天宫奏乡走回主路,心情很好地帮一個小朋友取下了飞到树上的气球。
“给,下次小心点。”
“谢谢哥哥!”
系统在他脑袋裡喋喋不休:【宿主,你這么做也太】一時間竟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他刚才的做法。
鉴于横木大树先前出格的行为,系统原以为天宫奏乡无论做出什么,哪怕是杀了他泄愤都不足为奇,谁知道,他竟然——
“身上有现金嗎?”横木大树倒在地上,头顶传来青年冷淡的声音。
“有、有的。”他牙齿被打断了三颗,說话有些漏风。此时的他和一开始完全变了個人,浑身血污,一看就伤得不清。
“钱包。”天宫奏乡伸手。
横木大树颤颤巍巍地摸出钱包递上去,天宫奏乡用纸巾包着接過,打开。
作为一個小头目,横木大树有点家底,包裡的现金不少,天宫奏乡点了点一共有小十几万,但他对此并不满意:“就這些?”
横木大树发抖:“车上還有。”
驾驶位门旁和驾驶台置物盒裡的钱加上横木大树钱包裡的一共有八十多万,虽然不是很多,但放在普通家庭,也足够一家人過好几個月的。
黑吃黑并不算是少见的行为,只是在系统的印象中,這样的举止,不太应该发生在暗杀专家“天宫”的身上,毕竟他的身份和路边的混混相差太多,這么做,多少有点掉价。
這和他找中原中也、山本武要钱的行为不同,怎么說呢就很不符合他的身份。
系统欲言又止。
天宫奏乡察觉到了它的状态,主动道:【你想问为什么要收那笔钱?】
竟然用“收”字嗎,横木大树可不是主动给你的啊。
系统:【嗯。】
【为什么不收?】天宫奏乡撩了撩耳旁碎发,【饶他一命,這笔钱就是他的买命钱。】
原来你已经自作主张把它定义成买命钱了嗎!系统恍然大悟,又突然更疑惑了:【宿主,你不生气嗎?】
虽說宿主因为横木大树做了违反原则的事情,但他好像并沒有生气,情绪波动甚至沒有在游乐园洞察椎野未来身份时来得大。
他为什么不生气呢?难道是厌恶症好了?
其实天宫奏乡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被横木大树靠近时,他升起的不适在于被“陌生且有恶意”的人触碰,打他一顿,出了气就好了。而拿他的钱,除了刚才对系统解释的原因外,還有一個不方便說的理由。
——禅院甚尔。
不管怎么說,他现在都是他的雇主,虽然禅院甚尔沒說,但自己理应要负责他的日常花销才对。他先前說不要山本武的钱,天宫奏乡回去思考了一下,估计禅院甚尔的意思是不接受他找朋友要来的钱,那這一笔,应该是能算他挣的吧。
回到出租屋,屋子裡黑黝黝的,天宫奏乡打开灯一看,禅院甚尔已经回来了,坐在添置的沙发裡,闻声抬眸望向他。
气氛有点奇怪。
天宫奏乡沒有先开口說话,去厨房倒了杯水,出来时禅院甚尔還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眼睛一直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摆明了有话要对他說,可又不主动开口。
天宫奏乡想了想,搬来椅子在禅院甚尔对面坐下来:“你想說什么?”
禅院甚尔沒有立刻回答,牵着唇角笑了下,问道:“今天還顺利嗎?”
天宫奏乡想起大腹便便的横木大树,不愿過多评价:“顺利。”但无趣。
“是嗎?”禅院甚尔上半身微微前倾,忽然很慢的叫了一声天宫奏乡的名字。
“我很好奇,你现在是怎么看我的。”
天宫奏乡怔了一下。
几個月来,双方都对這個话题默契地闭口不言,沒想到禅院甚尔会在這时问出来,他的目的是什么?
禅院甚尔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在想我为什么要提到這個?天宫奏乡,你不会以为我真是闲得沒事来陪你玩保镖游戏吧?”他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在追求你。”
脑中的系统炸开了花:【啊啊啊,他說出来了!】
天宫奏乡:【安静。】
嘴上叫着系统安静,他脑袋却安静不下来,等着禅院甚尔把话說完。
“你不开窍,我可以守到你开窍,但是——”禅院甚尔脸上的笑容一收,天宫奏乡看眼睁睁看着他朝自己走来,俯身,吐出的气息铺在他的耳旁。
“你不准,也不能被别人染指,天宫奏乡,你只能是我的。”在天宫奏乡看不见的地方,禅院甚尔表情阴晦,“谁敢觊觎你,我就杀了谁。”
天宫奏乡心颤了下。
禅院甚尔這一步棋走得很冒险,但他无法继续忍耐下去。
容忍天宫奏乡扮演出租男友已经是他的极限,今天的事情发生后,他沒有办法再装作不在意,沒看见。
不是沒有想過趁着天宫奏乡身体沒好,把他占为己有,但禅院甚尔喜歡的,从来不止是他的皮相,更是他脸蛋下的人格,于是他忍耐自己,克制欲望,把那些肮脏的想法都掩埋起来。
舌尖抵着后槽牙,禅院甚尔捏着椅子的手用力,只要一想到天宫奏乡身边還有其他人在,他就嫉妒得无法保持理智。嫉妒到想要把他的双脚折断,用铁链子捆起来,绑在身边,哪裡也不准去。
只能和他一個人說话,也只能注视他一個人。
“亲爱的,别怀疑我的话,我說得出来,也做得到。”
深夜,横木大树在高级病房中修养,因为疼痛,久久入不了睡。
他骨头被打断了好几根,医生說要是送来医院的时机再晚一会,說不定会落下终身残疾。
帮会裡的大哥勃然大怒,手下被人打成這样,不是在把他的面子丢在地上踩嗎?可无论他们怎么问横木大树和今天在场的小弟,所有人都闭口不言。
只說是個意外。
哪有意外会伤成這样的!
横木大树实在是怕了,天宫奏乡最后表现出来的样子真不像是不在道上混的人,搞不好還是横滨那边的,要是和港口mafia车上关系,他们才是真正吃不了兜着走。
兹拉——
什么被推开的声音响起,在黑夜裡听上去格外明显。横木大树如同惊弓之鸟,猛然朝窗户看去。
——什么也沒有。
窗帘随着夜风摆动。
等等?!护士走之前不是关了窗的嗎?
“晚上好。”一道声音凭空在病房内响起,横木大树回头,只见床前站着個黑影。
“来——唔!”横木大树张口就喊,口中突然一痛,带有血色的半截舌头落在病床上。
“嘘,别說话。”来人轻声,“我现在心情不太好,所以速战速决,請你去死一死好嗎?”
作者有话要說:想不出来作话說什么,交给你们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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