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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037

作者:蔡某人
第1章、

  云昭离满二十岁很近,她以为,陆时城看到自己心底那片斑斓色彩的世界。他的话语被包装,那么美,她也以为自己破解话语的密碼,其实是他破解了她。

  而他,還要继续用话语来破解。

  云昭抬头静静看着他,好像還笑了一下,问:“你会离婚嗎?”她眼睛不眨,想要知道浸淫于调情游刃有余的男人是否回避,那也许是一种模板。

  混血模特、音乐学院的钢琴女孩,无数個他手到擒来的工具,当然,還有我,云昭這样想。

  陆时城身上有种生冷的老练:“婚姻对我来說,是虚无的,我从沒有纳入過自己真正生活的世界……”

  “你只想着你自己,”云昭戳破他,“你不会,因为我对于你来說只是個新鲜還沒腻的小东西,你从来沒想過我要怎么办,我還在读书,要怎么回到学校裡继续安之若素地当你的情人?”

  冷风一過,空气裡满是萧條的味道,A市的秋寒来得猛烈。

  云昭小腿上起了鸡皮疙瘩,她只穿一條病号裤,两只脚隔着袜子也觉得凉。

  “我不会跟你在一起,无论你离不离婚。”她很清楚地告诉他。

  陆时城却看着她抖把风衣脱下,给人披上,算准她会挣扎一把揽紧了她,云昭被迫踮脚,两人离得极近。

  陆时城想起她软的手拥着自己的腰,深深迎合他的时刻,他心裡涌动着柔情和欲望,气息不定:

  “我可以给你东山的房子,如果你喜歡车,我可以给你买车,奢侈品喜歡嗎?我也可以给你买。”

  他真拙,先前怎么清新脱俗勾引她的都忘了。這個时候,倒满嘴提钱,明知道她不会要。

  云昭觉得更冷了,她动不了,陆时城似乎想勒死她,太阳穴那被一股强劲的愤怒顶得突突跳:

  “昭昭,你不能說不爱我就不爱我了,你不能這么耍我。”

  他失智了?這是在逼着她做第三者嗎?云昭强忍着铺天盖地的羞辱感,脸色嫣红,气哭了,手攥成拳使劲拍打他胸口:

  “陆时城,你太坏了,你一定把我毁完才罢手嗎?你凭什么?你有钱有势欺侮我沒有爸爸妈妈……”

  她哭得直抖,身子往下坠贴着冰凉的墙面缓缓蹲下,把脸埋进膝盖压住哭声。

  天地广阔,云昭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往哪裡逃,這個男人,不打算放過她。

  她缩成小小的一团,陆时城看着,眉头不觉拧得极深心裡翻涌着一阵阵的难受,他已经很多年沒這么难受過了,很突兀。

  “你别哭,云昭,你别這么哭。”陆时城想法把她扶肩抱起来,察觉到她又在抗拒,只好松手,怕闹到像那天把人刺激到晕厥。

  怎么這么爱哭呢?陆时城不知道一個女孩子的眼泪可以這样多,但她哭,哭成這样,让他郁躁竟有点手足无措。

  有什么念头一闪而過,他忽然感到心悸,像心脏漏跳一拍。

  先這样吧,她病未痊愈,陆时城按下還想抱她的冲动,怎么回事,那双绣着花边的素色袜子看起来也是如此可怜可爱?

  整個人弱不禁风,让人更想摧毁,也更想保护,陆时城迷恋云昭带给自己的矛盾。

  “好,我先走,你不要哭了。”他把手帕给她,云昭沒接,抽抽搭搭躲开,她看向别处,手指擦着眼泪痛苦說:

  “你不要再来找我,我真的不想再见你。”

  一刹那,他那双总带着若有若无忧伤的眼睛一下变得阴鸷,薄唇紧抿,這個他是不会答应的。

  因为他想见她,陆时城同样不能接受原有的步调被打断的节奏。

  “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個條件。”陆时城把她丢开的风衣重新裹住她,“站在這等我几分钟,不许跑,如果你跑了,我会天天来找你。”

  云昭相信他做的出,沒有走开,五分钟后陆时城出现在她眼前,手裡拿着饭盒。

  他神情变淡,像戴好镌刻规整的面具:“上回,你說喜歡吃黑椒牛排,可能沒有刚做出口感好,胡椒酱汁单放的。”

  云昭愣了下,他在做什么?把自己当小孩子,做顿好吃的打发就可以了?她沒說话,抱過饭盒,确定陆时城說完這些话真的走了,直到他消失在棕榈树后,她才转身疾步朝病房奔,像躲瘟疫。

  走到门口,她毫不犹豫把饭盒扔进了垃圾桶。

  還有他的风衣。

  這一切,被折回来的站在棕榈树下的陆时城尽收眼底,他只穿件衬衫。

  他再一次体验到了久违的想给,却落空的刺痛感,同时,夹杂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自尊受损。

  十七年后,還是這样,每当他决定是否真正去做一件事时,对面就只剩了空气。

  陆时城阴晴不定地驱车回了总部,不過,一路上,他控制好了情绪。出现在总部时,和往常别无二致。

  进了办公室,上半年证券公司营业绩排名情况的报刊已经摆放整齐,陆时城松了松领带,坐下来,专注看自家各项业务的数据,重点关注了科创板申报方面。

  而最近,房地产无疑迎来自己的小阳春,岑家的金达上品在炒作“地王”,背后的输血管自然是中盛银行和中盛信托。

  夕阳渐沉,陆时城对于和岑子墨沒有联系并且沒有回家這件事,丝毫不关心,但扮恩爱,還是要扮一下的。

  去之前,回东山拿了件外套。晚风大,他书房窗户還开着,进来时,果然有书被吹得哗啦哗啦作响。

  随手合上,一行娟秀小字闪进眼帘:

  但愿我是,你的夏季,当夏季的日子插翅飞去。

  一颗心顿时强有力地咚咚跳起,是云昭,他认出她的字迹,尽管他见的不多,偶尔在图纸上看到她的字。

  落款日期是八月。這是她什么时候偷偷写的呢?也沒有告诉自己,陆时城不由莞尔,一個人低首看半晌:云昭给他留了句艾米丽.狄金森的诗,美好如梦。

  眼前,便是個少女披着她美丽蓬松的长发,眨着明亮的眼,间或抬首,发片刻呆,继续埋首咬着笔杆写下這诗句。

  他的手指,轻轻摩擦過這些字迹,最终合上,放到了床头。

  再见到岑子墨,两人居然都很平静,沒有争吵。岑子墨懒懒窝在他的副驾驶玩手机,像什么都沒发生過,而陆时城,更是一句话都沒有。

  他的心,依旧被那一行字占据。還有枕头上,沾着几根长发显然是云昭的。一切真的似梦,她突然闯入,就這么结束了,怎么想都不甘心他不能让她跑掉……

  到了岑家,两夫妻正对着新得的一副画咂摸。见两人进来,岑父笑說:“时城,你来得正好,這有幅真品你来品夺品夺。”

  陆家收藏丰富,陆君同生前是這方面的行家,眼睛毒,不過倒不如說是家学渊源。陆时城不如他老子,多半是在国外读书的過儿,但也涉猎,岑父显然很信任自己的女婿,两人索性进了书房。

  “哎,你手上怎么了?”岑母眼尖,一眼瞧见闺女身上不对劲儿的地方,岑子墨笑,故意朝刚转身的陆时城那儿瞥一眼,狗男人,无动于衷地就离开了现场。

  向来如此,每次回家,男人们聚在一起谈男人们感兴趣的事,她和母亲,则是闲扯。

  “怎么回事儿?”岑母心疼地捞起胳膊,正要细究,她后悔穿了件袖长八分的真丝衬衫撒娇地一搂母亲,“嗨,那天不长眼的实习生撞了我一下,顶拐角去了,疼死我!”

  岑母半信半疑看着她,岑子墨最擅长打哈哈,倾下身,拈了块水果递嘴裡。

  书房裡,陆时城用了岳父泡的上好大红袍茶,泉水讲究,器皿讲究,功夫又下得到位,口感极品。

  他对岳父的附庸风雅向来看破不点破,這几年,茶艺倒真的长进。不過,对于传统名人字画,陆时城沒有祖父父亲的功底,不愿信口开河,寥寥几句過去,還是更愿意谈今天的正事。

  “A市的调控在那摆着,上面清楚的很,我觉得這件事适可而止,地价炒得太离谱不是什么好事,您觉得呢?”他淡淡的,岑父意味深长笑看他:

  “时城,什么时候你对挣钱不感兴趣了?這么谨慎?”

  陆时城略笑笑,他翘起腿,低首在茶香的氤氲裡缓缓說,“今年上半年,土地市场的全国溢价率平均比去年高了百分之二十八,您說呢?”

  “不打紧,這倒正是缺口,趁政策沒亮黄牌。”岑父老谋深算的样子,精光藏在眼眸深处,一闪而已。

  陆时城却說:“中盛可以给金达上品贷款融资,但有额度。那种把五亿地价拍成十亿的做法,中盛银行不会在后头堆钱。”

  他极为敏锐,第一绝不会做违法的事情,第二则总在政策落实下来就要规避风险。

  岑父挑眉,看着眼前语气平淡但說一不二很难被改变心意的女婿,并未坚持,只若无其事說道:“這么大的城市,出個一块两块地王,影响不了整個楼市的。”

  确实是,但陆时城沒有要被银保监会拿来杀鸡儆猴的准备。

  外面,两個女人也终于谈到正事,岑子墨总是走神,目光空空,整個人特别不在状态。

  岑母看着她,忍不住问:“你和时城,是不是闹别扭了?”

  而且很严重,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除了陆时城,世界上沒有什么事能让岑大小姐烦心。

  放在平时,岑子墨也就笑嘻嘻给胡乱带過去。這次,却难得沉默了。她沒听见母亲的问话。

  “子墨,是不是时城外面有人了?”

  岑子墨倏地被蛰,旋即一笑:“他一直都有人的呀,您又不是不知道。”

  岑母拉下脸,拽她起来,岑子墨一直躺沙发玩手机,有一搭沒一搭应付着母亲的话。

  “干嘛呀!正舒服着呢!”她不耐地又倒下去。

  “你這孩子,怎么那么沒心肝呢,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他在外头养情妇了嗎?”岑母够直接,岑子墨被亲妈噎了一把,终于坐起。

  “我告诉你,在外面玩归玩,可他陆时城要在外面养小女人绝对不行,”岑母正色說,“你俩沒孩子,到时万一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给他弄出儿子来,吃亏的還是你!”

  儿子?岑子墨心头狠狠一跳,脸色顿时变得沉郁。

  她烦躁地把抱枕踢开,冷笑說:“生啊,生的出让他生啊!”

  “你闭嘴,看你三四十的人了還這么缺心眼,我跟你說正经的!”岑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心疼她,握住她手,“你跟我說,是不是陆时城在外头真养人了?”

  “养了又能怎么样,您告诉我,咱们家是能把陆家怎么着?”岑子墨提到這事,眼睛裡开始冒火。

  知女莫若母,终于,在岑母的谆谆追问下,岑子墨把如何发现小三存在并找张思露到学校的事情前后简单跟母亲說了。

  “傻孩子,”岑母听得又怒又叹,“你怎么能露面去做這個事?”

  “什么?难道您也觉得我做错了?我是他老婆,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男人被抢?”岑子墨委屈得红了眼,一脸怒色,失望地瞪着母亲。

  岑母连忙抚慰,揉揉她肩头,說:“别急,妈不是怪你,只是你這策略不对,你這么做只能把男人推的更远,一巴掌還牵累了人思露,陆时城见人被打了,也只能更厌恶你。”

  “我又沒想打!”

  “行了行了,打就打了吧,”岑母沉吟着,“這事得讲究策略,我记得,你跟我提過陆晓那丫头吧。”

  母女俩忽然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之前,岑子墨在母亲面前抱怨過陆晓小小年纪明目张胆勾引男人……她怎么把陆晓给忘了呢?那個小坏种可就在A大。

  “您的意思是?”岑子墨需要再确定下。

  岑母微微一笑,点她额头:“现成的人,你不会用,那小丫头片子不是省油的灯,你亲自下场不嫌丢份儿?”

  那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弥漫开来。

  岑子墨顿时来了精神,她往母亲身边一凑,又娇媚笑了:“妈,您给我传授传授经验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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