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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051

作者:蔡某人
第1章、

  雪细密得下,云昭因为设计理念和小组的同学产生点摩擦,当然要沟通,但她心情并不是很好。

  郁闷地去挪自己的那辆旧自行车,豆豆跟着出来,雪地裡立刻多了几朵小狗爪印。

  晶莹的雪花落到发间,白愈白,黑愈黑,更衬得红唇鲜亮。她把豆豆放到前头车筐裡,歪歪扭扭上车:

  “豆豆,我带你兜风。”

  豆豆是短毛狗,体型小,搞不出特别拉风的感觉,云昭小心蹬着自行车从学校偏僻的小道過,车轮轧過雪,细碎地响。

  远远的,陆时城戴着黑色口罩,看她下坡。不知是不是因为车闸坏了,云昭用脚,两條笔直修长的腿一伸,滑翔机似的秃噜下来。

  飞舞的卷发裡点缀着白雪。

  陆时城同样如此,好像两人此刻已经一道白首。

  视线裡,前方站着個身材颀长穿版型硬朗大衣的男人,云昭偏头看他,隔着茫茫的雪仿佛也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驻留在自己身上。

  再近些,她心裡猛跳,他怎么能直接出现在校园裡!

  云昭本就糟糕的心情更添一层阴霾。上次,他送自己回学校,言辞上,陆时城寡廉鲜耻地全程控场,后来她无话可說,车裡暖气十足他用一种平缓随性的腔调跟她讲金融三百年发展歷史,她昏昏欲睡,真的睡着了……

  装作沒看见,云昭快速缩回腿使劲蹬了几圈,可陆时城却朝這個方向走来,明显想拦她。

  刹车真的不太灵,她刚才用脚纯属心血来潮无聊,车子失控,眼见要撞上他,云昭两腿支开下来,掌着车把手大叫:

  “你快让开呀!”

  陆时城沒有动,前车轮狠狠撞到小腿上,豆豆被颠出车篮,他眼疾手快抱住了狗,并帮她稳稳地停住了自行车。

  “豆豆!”云昭把车子一放,从陆时城手裡夺回小狗。

  陆时城眼带笑意看她,他想结婚了,在云昭骑单车载狗朝他横冲直撞而来的那一刻。

  “請你吃火锅好嗎?”他问,“今天有些冷最适合吃热气腾腾的火锅。”

  云昭沒反应,豆豆却很有反应对着陆时城汪了几声,仿佛知道小主人被欺负。她嘴角一撇,心想狗都烦你。

  要知道,豆豆一向乖巧通人性,见谁都爱摇尾巴。云昭对豆豆說:

  “豆豆,你倒聪明,能分得清好人恶人。”

  陆时城不知道她有這么孩子气的一面,不由笑了,转念想,云昭不過二十岁的姑娘。

  “昭昭。”他温和地喊她。

  沒想到云昭重新上车,要走人,他刚上前,豆豆立马吠得起劲儿,把個狗仗人势演绎得淋漓尽致。云昭看他一眼,知道陆时城那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性子,安抚了豆豆,說:

  “不许你来我們学校,我不想被同学们看见指指点点的。”

  “就這么讨厌我?”他笑笑,两手插兜。

  云昭本就心情不佳,被他這么辖制着语气不觉变的冲辣:“陆时城,怪沒意思的,明知道我一点都不想跟你有牵扯,”她的脸跟雪天一样冷,“我是讨厌你,你品格卑劣光鲜外表下不過是個下流货色而已。即使這样,我還是会還清你所有的钱,否则,我嫌脏了自己。”

  话非常重。

  长這么大,云昭都沒說過這种话,此刻出口,整张脸都火烧火燎的。

  這是怎么了,一见着他,云昭觉得自己跟吃了辣椒油似的。

  陆时城黑眸微动,有着难以形容的意味,满头白雪,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一双眼,漆黑地望着她。

  有什么好看的?他脖子上缠着條卡其色围巾,不是她买的,云昭忽然留意到這一点心裡那种潜藏的情绪蔓延到鼻端,莫名酸楚。

  轻轻一瞥而已,掠山越水般。

  他知道,但不点破,陆时城并不是那种会被這种小细节的东西感动到很深的男人。她送的,這件事本身让他愉悦而已,至于围巾本身,沒看上就是沒看上,他觉得這是两回事。

  “我卑劣无所谓,只要你不是对我来說足够了。”陆时城睫毛上也落了雪,一眨,雪犹如融进火裡,“车停在学校斜对面奶茶店附近,我等你,如果你十五分钟后不来,我会去敲你家的门。”

  鼻尖被冷风吹得通红,云昭眸子裡汪着的不知是水色還是眼泪,对于她来說,陆时城是摆脱不掉的。

  坚决的态度对他来說,沒用的,陆时城全方位压制着她,她很沒用。每每见到他,這颗心還是会为之悸动,羞耻的爱,让她裡外煎熬。

  十五分钟后,云昭坐进陆时城的车裡,不吭声。

  他大衣脱了,整個人干净清爽,這次倒真的选了家火锅店,要的包厢。都坐下了,汤锅上来,陆时城低头选菜准备让服务员送进来,云昭垂头不语。

  菜单推過来,他叩了叩桌面:“看喜歡吃什么。”

  “我不喜歡吃火锅。”云昭八风不动地坐着,眼皮子都不挪一下。

  陆时城看看她,其实,他也根本不喜歡吃火锅。一顿饭下来,裡外都是那個味道,挥之不去。不過想着女孩子们聚餐,爱点火锅的,他沒犹豫,立刻起身:

  “好,想吃什么?我們换。”

  在這种生活的小事裡,他愿意宠着她,也迁就着她,不過是换個地方吃东西而已,陆时城向来视時間为金钱,现在,倒不觉得浪费了。

  付了账,带她出来,云昭却一直不愿說话。车子启动后,他又问:“想好了嗎?”

  她不知怎么想的,手抓着衣角,眼帘低垂:

  “你为什么要结婚?”

  他倾身過来,云昭呼吸顿时凝住,陆时城只是帮她系上安全带,她给忘了。

  “年龄到了,当时跟岑家算门当户对,那时候,金达上品地产正在巅峰。岑子墨人還算漂亮,答应不干涉婚后我的私人生活,所以選擇结婚了。”

  潦草几句,就是他全部的婚姻。

  云昭不說话了。

  婚后私人生活,她不敢想象這句话的含义代表什么。

  “可是,我现在真正想结婚了。我知道,人想得到什么,总要付出些代价,我愿意付這個代价。”

  “你要再换一個不干涉你婚后私人生活门当户对的妻子,随你,可为什么要纠缠我不放?”云昭明白了他的话,岑家不在巅峰了,所以要换。

  她悲愤无力地看着他。

  空气暖气依然十足,但云昭此刻一点不困脑子清醒而混沌。

  “陆时城,你觉得玩弄掌控着别人很有成就感,我已经被你玩弄過了,你到底還想要什么?”

  他一只手突兀地伸過来,握住她的,掌心贴合,干燥温暖。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不需要什么门当户对的妻子,那些,至少现在对我来說不再重要。”

  如果成真,圈内人知道了一定惊叹他陆时城也有出昏招的时候,他到时会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云昭,婚姻在我這裡根本和神圣這些词不搭边,我现在想结婚,是因为知道它对你来說是很重要的事,所以,你愿意嫁给我的话,我会给你。当然,我自己也希望我們的关系能稳定下来。”

  云昭眼睛红了,恨他施舍似的:“我不会嫁给你,你老,人還坏,我对嫁给你能买奢侈品房子车不感兴趣,我会找同龄人,我們一起好好奋斗……”

  她哽咽了。

  “你再說一遍?”陆时城面色陡然阴沉,他知道,他的年龄跟她着实是相差了些。

  “你老,是老男人,品性又坏,我宁肯独身也不要嫁给你。”云昭死倔地看着他。

  陆时城太阳穴直跳,今天,她确实一直都在精准地勾他的火,跟小刺猬似的。

  甩开她手,打了把方向盘朝东山方向去了。

  在路边暂停,他平息下自己的怒火,转過身从后座拿出Dior的经典款女包:

  “女孩子应该用点品质好的东西……”

  云昭看都沒看一眼,当场拒绝,沒让他把话說完:“我不要,我有自知之明,有多少钱就過多少钱的日子。”說着,无端觉得烦躁,“你用在其他女人身上的手段,别用我身上。”

  “云昭!”陆时城生生忍住想凶她一顿的冲动,包是他亲自选的,他品味一向好,对女人也素来大方可挑礼物他不会花费丁点時間,钱可以解决的問題,陆时城不会动用他宝贵的時間。

  可错過她二十岁生日,女孩子,双十年华总是很重要的。

  伸手捏住她下巴,說:“可以跟我使小性子,但是,别总這么刺儿刺儿的,让人下不了台,我也是要面子的,听到了嗎?”

  瞧她,眼尾的双眼皮纹路清晰,一双眼,怎么会這般黑白分明,清澈得要命。他垂首,淡淡地凝视剪裁着她。

  “沒听见,你逢场作戏会坚持很久嗎?”云昭沒躲开,直直迎上他的目光,她有种天真的通透感,那么无辜地问,陆时城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回答:

  “看心情。”

  松开她,把包塞到怀裡:“云昭,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自己不爱慕虚荣,用高端品牌就一定是爱慕虚荣了?你学建筑,也许在一些人眼裡都是盖房子,道理是一样的。”

  顿了一下,他重新启动车子,“沒错,我以前是有很多女人,逢场作戏,我累了,厌倦了,我现在只想在不工作的时候跟喜歡的人呆一起做点什么都好,這样也不算我白活這么一回。”

  所以,休息好了再重新继续,云昭转头看着窗外风景,他過腻了這种生活,想要调剂一下,仅此而已。

  等发现那個熟悉的上坡,一晃眼,日子是两边开满热烈玫瑰的骄阳天空下,而玫瑰来去匆匆。云昭目光起伏,脸庞上无声流下两行清泪来。

  “我還有东西给你看,先做饭,吃完饭再說。”陆时城停好车,下来后,绕過车头,牵住她的手。

  石子路上落了雪,有人清理,黄叔见他领着云昭過来,眼神规矩,只看他:

  “陆先生,半小时前卢小姐来了趟,她看您不在,又走了,我问她有沒有什么话需要带,她沒說什么。”

  事无巨细,老管家给他报备的十分清楚。

  不用想,他知道卢笑笑的错愕和伤心,手机裡躺了她几條信息,统统沒搭理。此刻,面无表情点了头,继续往前走。

  进门后,陆时城问她要不要看电视或者听点音乐,云昭不语,干巴巴在客厅坐着。

  而那盆她送的茉莉,摆在玄关那,很醒目,被照顾得十分精神。

  沉默片刻,陆时城走到边几上,放他珍藏多年的黑胶。

  随后,他一個人去忙做饭,餐桌上陆续摆上牛排、红烧鸡翅、菌菇汤、中西杂烩。

  “還只是会煮粥、下泡面嗎?”陆时城喊她過来,觉得冷场,自然而然找了個话题。

  云昭“嗯”了声,埋头吃东西味觉一下被调动起来,真好吃,她有点苦闷地想。

  “好吃嗎?”陆时城问她,云昭语气很淡:“還行。”

  他笑:“我记得,你說過你爷爷烧菜很好,”陆时城抿了口汤,“等你爷爷百年之后,你不擅烹饪,要怎么办只会叫外卖嗎?”

  云昭嘴巴动作慢下来,心中的悲伤,忽然而至,爷爷是唯一的亲人。她不敢想,如果爷爷有一天不在了,谁還会如此深爱她?

  大颗大颗的泪,掉进汤裡,她把脸又埋得深些,摇摇头。

  陆时城在对面看着她,喉结动了几下,最终伸出胳臂让她抬头用指腹慢慢擦掉那些晶莹的泪珠:

  “我照顾你,别害怕。”

  嗓音低沉,在云昭听来像往昔一样具有令人沉溺的诱惑力,一個人是由无数個细节组成的,比如,陆时城对于她来說:嗓音、烟草味道、忧郁的眼睛、還有两人在這间别墅裡的无数次交融。

  她的目光裡现在只有不信任,沒拒绝,也沒其他反应。

  吃完饭,云昭去了趟卫生间洗脸,再出来,陆时城示意她坐下来,把一堆文件似的东西推過来。

  他和岑子墨的婚前协议,以及,离婚协议书。

  两人结婚前,各自請了律师在重大利益問題上丝毫不含糊。如今,如果打這么场离婚官司,着实耗费精神和财力。

  尤其這些年来,沒有爱情,可两家的生意在很多领域是捆绑在一起的。尽管,中盛现在对金达上品可谓居高临下。

  两家都是精明人,中间,夹杂着個稀裡糊涂只想要爱的岑子墨。不能否认的是,這场联姻,从来就只有你来我往的算计,沒有爱情。

  云昭太年轻,她也看不懂這些條條框框的明细,而且,這是岑子墨和陆时城之间的一笔又一笔账,和她无关。

  只是,对于他真的要离婚這事還是意外了,她心裡不知是什么滋味。

  “你答应我的,离婚娶你。”陆时城說。

  云昭本能否认:“不是的,我以为你不会离婚。”

  這话說完,陆时城像是等待一般,看她一会儿,确定云昭实在沒什么话可說,自己却也沒有把心底那個忧伤沉默的秘密說出。

  “想赖账?不可能的,云昭,承诺是你自己许的,我沒逼你。”

  她手指在沙发上因紧张而划拉出些微声响,秀气的眉毛,拧出一股不知所措:

  “你,你为什么要离婚?”

  “跟你沒关系,我說過了,你绝对不是破坏我婚姻的人。而是,我的婚姻本身就是一种很常见的模板和游戏规则,是我不想遵守规则了。”

  陆时城慢慢靠向椅背,這样坦白,似乎足够消心中块垒。

  不是因为她,可……为什么离婚后跟她有关系了?云昭低下头,慌乱起身,“你离婚是你的事……”

  陆时城随即跟着起身,冷下脸,把人抱起,不管她乱打乱踢,径自走到卧室狠狠朝床上一掼。

  “砰”一声,头撞床头柜上,云昭疼得捂住脑袋。

  “想跑?云昭我告诉你,我早說過了,别想着耍我,你要么不爱我要么就好好爱我。”深色高领毛衣衬的男人這张脸,暴戾又厌世。

  “我不爱你。”云昭勉强坐起来,拿枕头砸他。

  陆时城又不合时宜地笑了,一把接住,随手丢开,他俯下身,跪在床上靠近她:“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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