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起疑
“你去哪裡了?”這是姜央。
“你想我了啊?”這是嬉皮笑脸的莲。
姜央一脚踹了過去,莲腰身一挺机敏的躲开,长腿往旁置的凳子上一架,仿佛筋疲力竭的哼哼道:“遇见個故人,叙了片刻旧。”
姜央心头一跳,顾念着风俊在旁,明知故问道:“你又哪裡来的故人?”
“你不认识的,說了你也不知道。”她咂咂嘴,慢吞吞地道,“我渴了。”
姜央:“渴了自己倒去。”
莲屏息片刻,酝酿什么似的,忽然黏腻腻的說道:“不嘛,人家要你倒。”
姜央料她或已有王的消息,心說倒杯茶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提起了茶壶,刚拿了一個倒扣着的新杯子,便听到莲酥得沒骨头似的“嗯”了一声,纤手遥遥一指:“人家要喝你的杯子。”
姜央浑身一抖,差点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茶壶重重的摔在桌上,她拍案而起:“你姥姥的!你是不是有病?!”
风俊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他才是真正被吓了一跳,干咳两声道:“天色已晚,我們就在這裡歇息吧,我下楼找掌柜的定三间客房,你们先聊。”
莲還很和气的冲他点点头:“去吧去吧。不用三间,两间就够了,姜央和我住一起。”
风俊看向姜央,姜央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你敢!”
风俊低头摸了摸鼻子,“還是三间吧。”
走的时候還沒忘记把自己的茶杯一起带出去了。
莲扭头就是一副笑吟吟的脸:“小央央~”
“滚开!”
“我滚开了你怎么找她?”
“你不滚开就会說么?你這個沒脸沒皮厚颜无耻……”
姜央摇头晃脑、优哉游哉地說道:“我会啊。只要你答应我一個條件。”
“說。”
“你亲我一下。”
“你姥姥!”
“我又沒有姥姥,你随便說。但是以前有個主人,哎,你怎么不說‘你主人’呀?”
姜央面无表情地骂道:“你姥姥!”
“哎呀人家跟你开玩笑的,我是那么爱占小姑娘便宜的人么?”莲冲她招招手,“附耳過来。”
“我不過去,你自己過来。”
莲于是起身走過去,俯身慢慢贴近她的耳朵。遇到莲之前,姜央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個深沉内敛、喜怒不形于色的上界仙子或者妖界巴蛇,她瘦瘦高高,偏爱水蓝色的长裙,秀眉俊目,那是怎么看怎么斯文。
当姜央坐在原地沒有及时反应的时候,就注定了歷史要第二次重演。
——可惜啊,真是個蛇蝎美人,我說就是了,附耳過来。
——我胳膊都在你手裡,你怕什么?敢情你光长個子不长胆子的么?
耳垂湿润润的,莲舌尖上還有一点细微的倒钩,咦?這是姜央的直观感受,她僵了一息時間,反手就是一记耳光甩過去,稳准狠地着陆到了莲的小白脸上。
姜央双手抱臂,冷冷地看着她。
女人扯了扯嘴角,下一刻竟然有血渗了出来:“嘶——疼。”
姜央啐道:“活该!让你嘴贱。你就不能好好的說個话么?你再碰我,我就掬了你的魂,到时候直接当做给王的礼物,我也不需要你告诉她在哪裡,我自己会去找。”
莲“啧”了一声,道:“你這样真是容易让人误解。据我所知,你主子当年不過就是予你一口妖气,你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她答应给你什么好处了,還是說……”
她像是难以启齿似的,恨恨咬住下唇,拇指用力的在嘴角擦了一下:“你对她有什么别的想法,比如說爱慕之情?”
爱慕之情?那是什么东西?和孺慕之情有什么分别么?不過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绝对不能让這個女人占了上风,姜央于是将脖子一梗,义正词严道:“对啊,我就是爱慕王,你有意见么?”
莲气急败坏:“你别做梦了!她薄情寡义、卑鄙无耻!那样的人,哪裡配得上你?!”
咦?姜央歪了歪头,心說:這句话好像是有哪裡不对的样子。
“她不是你的主人么?”后知后觉,姜央终于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带上了防备。
莲愣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缓缓的舒气,平静地道:“我是說,她心裡只有山中那位,于其他人都是薄情寡义。”
“那卑鄙无耻是怎么回事?”
“說她行事作风卑鄙无耻,這是個褒义词,我在夸她。”
“是么?”姜央冷笑一声,“那你也卑鄙无耻咯?”
莲一本正经的点头:“嗯,我也卑鄙无耻。”
姜央不再接话,防备却半丝沒有松懈,她一根筋,一旦缺了一环就不好再补上了。莲从来都觉得口出无状這种毛病只会发生在蠢人身上,奈何今日自己也当了一回蠢人。
她已经看到姜央一只手藏到背后了,下一步打算做什么?掬她的神魂么?想想還真是有些不甘心。
“我已经不信你了,不管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为了不留后患,”姜央缓缓把手盖在她头顶上,蓝光笼罩了莲的全身,“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莲的脸隔着一道光幕,就静静地看着姜央。
“为什么不反抗?”
“我打不過你。”
“打不過你可以跑。”
“跑也跑不過你。”
“你若真的跑,我不一定追得上,你瞧前两次。”
“我又不傻,那是你让我的,你看在我是她的旧部上,留了情面。”
“說不定我会放你一條生路呢?朝夕相处這么久,你這人虽然招人烦,也不是一无是处。”
莲仰头,竟然笑了:“你真的会么?”
“不会啊。”姜央认真地摇摇头,眼睛亮亮的,既纯情,又无情。
姜央還沒有动手,莲除了浑身罩着蓝光以外,脑袋行动還是自如的,她往前一倾,额头点在姜央肩膀上,喃喃的說:“你骗我。”
姜央想了想,到底沒再无情地把人甩开,而且颇为温柔的說道:“谁骗你了,我說的是說不定,又沒說一定放你一條生路。這么多天来,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但是涉及到王,我不能放你一個定时火药在身边呀。”
莲充耳不闻,前言不搭后语的道:“你說我不是一无是处,那我有什么不一无是处的优点?”
“哎,你都要死了,问這么多做什么?”
“我都要死了,你還不让我问几句话么?我要不是喜歡你,现在還在美人乡裡逍遥呢!這穷乡僻壤的鬼地方谁愿意来啊!”
姜央:“……”
“你說一下嘛~”
姜央看着自己颈窝的脑袋拱来拱去,咯得她锁骨有点疼,然而呼吸是热的,混杂在一起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莲的头发又长又黑,姜央好奇,顺手就在她头顶摸了一下。
她赞叹道:“起先只觉得你长得好看,现在多了一個,你摸起来很舒服。”
依照莲的尿性,這种时候必然是要牵着姜央的手,毫不知羞的說希望她把自己全身摸個遍才是,试试哪裡更舒服,然而此刻,她却悄然红了脸,一句话也說不出来。
“真……真的么?”良久,她结结巴巴的說。
姜央爱不释手的又摸了一下,肯定的“嗯”了一声。
“我跟你說說以前的事情好不好,你听完再决定要不要杀我?”莲道。
“你說。”
莲刚要离开,被姜央按了下去,“你就這么說吧,我想摸摸你的头发。”
莲嘴唇恰好碰到她颈间的肌肤,冰凉得像玉,一时大窘:“你這样,我怕……怕会說不出话来。不如我坐着吧,你站着,照样可以摸。”
该占便宜的时候沒胆子占,不该占便宜的时候挨巴掌也要上。莲心說,自己這到底都是造的什么孽。
“山裡那位当年刺了你主子一剑這事你知道么?”
姜央点头。
莲說:“那把剑,是我。”
姜央目瞪口呆,莲继续說道:“彼时我尚沒有修炼成人身,但是已经有了剑灵,你知道做一把被主人厌恶的剑有多痛苦么?我无往不利,却被从此弃之不用。就算面对天庭的围剿,上一刻迫她不得不用我,下一刻依旧弃如敝履,同一些腌臜放在一起。最后干脆与我断了血脉联系,将融进我剑身裡的妖血全部取了出来。”
“等等等等,”姜央竖起手掌,忙打断她,“你不是王的本命法宝么?怎么会在昆仑手裡?”
“四万多年前,山中那位即将陷入沉睡,你主子去九幽之地找盘古神髓救她,她神通广大又自视甚高,却放心不下昆仑,就把我留在了她身边。她一去便是千年之久,后来昆仑山巅来了很多很多的神,外面那個天帝也在,他们和昆仑說,說你主子祸乱三界,還给昆仑看当时的人间蓬蒿遍野、饿殍千裡、百姓倒悬的惨象,天界紫薇山倾覆,俨然天地崩殂之兆。昆仑一开始不信,她自己勉力施法看到的却是一样的景象,甚至看到了你主子长发披散、在人间横行无忌的张狂模样。”
“我记得昆仑那时刚将心奉给女娲不久,身体本就虚弱,闻言更是一病不起。這之后不久,你主子便回来了,那时候昆仑山巅的雷跟不要命似的往下劈,神都怕,一個個躲在自己的灵宝下面不敢露头,不知道是什么雷劫,反正现在的雷公电母和那一比,连毛毛雨都算不上。昆仑大哭了一场,在你主子最后到达山巅,把神髓交给她的时候,用我刺穿了她的心脏。”
姜央显然不关心事情经過,直截了当的问:“那之后呢?”
“什么之后?”
“王被抓了,那你呢?你怎么逃出来了?”
“那個,”莲眼珠子转悠了两圈,道,“她割断我与她的联系之后,我就逃了。沒有我,她還有别的剑啊,刀啊,戟啊什么的,就是都沒我厉害……而已……”
她声音在姜央的怒视下越来越小,最终闭了嘴。
姜央:“你背叛了王!”
莲立刻反驳:“我沒有!是她自己不要我的!”
姜央提醒她:“哎,你的命還捏在我手裡呢。”
莲两只手握拳,抵在下巴处,可怜巴巴的望她:“当年的事是她迁怒于我,根本不关我的事对不对?”
“对。”
姜央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看见她颊边陷进去的小小梨涡,桃花眼自含深情,总是显得比一般人专注许多,她掌心還覆着对方柔顺的长发,不由得心說:真是個十足的美人。
莲软声道:“那你還要杀我么?你心软不心软?”
“心软……”姜央把语调拖得长长的,她放下手,指尖竟然摸到莲梨涡上,轻轻的戳了一下,笑得人畜无害:“才怪。”
美人都是祸害。
作者有话要說:#石榴课堂开课啦#這個故事告诉我們:不要随便迁怒于人、事,不然是会遭报应哒!
本来我一直坚持着副cp不要盖過主cp风头,但是,刻意打压副cp也不大好,那就這么着吧,反正戏份在那裡,让她们按部就班的走
话說,站剑蛇的還站得稳嗎?我一开始就站了蛇剑诶,逆来顺受贱兮兮抖M耿直美蛇暴力缺心眼S,武力值决定一切,此原理应用于這篇文的主cp以及日后要开的现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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