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贺寿(2)
“好了,素言,别卖关子了,你的寿礼可是整整装了两辆马车,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快些拿出来吧。”胤禛难得的心情好。
“妾身遵命。”年氏笑吟吟地屈一屈膝命人抬上寿礼,只见两個太监抬着一架红木屏风进到殿中,正当德妃以为這就是年氏所送寿礼想要說话时,又有两個太监抬了与之相似的屏风来,如此周而复始,整整抬了六架后方才停下。
待太监将屏风按序放好退下后,年氏方笑吟吟行了万福礼道:“额娘大寿,儿臣沒什么好东西,唯有這一套红木雕花镶缂丝绢绘屏风勉强能拿得出手,望额娘不要嫌弃。”
這些個屏风每一個高近一丈,宽四尺有余,以红木雕就,四周大量镶嵌湘妃竹、酸枝檀木等珍贵材料;且每一個屏风正中镶缂丝花卉两幅,共计十二幅,每一幅缂丝四周都绣着连绵不断的寿字。所谓一寸缂丝一寸金,只這十二幅缂丝花卉就不下万金之数,再加上珍贵的湘妃竹、酸枝檀木、红木等,价值无可估量。亏得长春gong正殿够大,否则還真不见得能放下這些個屏风。
长春gong也有许多屏风,正殿的窗案上就放了一件不及一尺高的紫檀刻螭龙插屏,但沒一件能如眼前這套一般令人惊叹,不止是材料的珍贵,更因雕工的细腻;纵是有能工巧匠也需要很长時間方能完工。
德妃掩下心中惊叹对年氏道:“你有這份心本宫就很高兴了,至于這礼,太過贵重了,你還是拿回去吧。”
年氏故作难過地对胤禛道:“贝勒爷您瞧,额娘果然嫌弃妾身送的礼太俗了,不像您和十三爷還有姐姐那般有诚心有孝心。”
胤禛噙了一缕微笑在唇边,淡淡道:“你明知额娘不是這個意思。”目光扫過那套红木雕花镶缂丝绢绘屏风对德妃道:“额娘,既然素言有這個孝心你就收下吧,无所谓贵重与否,何况额娘乃四妃之一,当得起這份寿礼。”
见胤禛也這样說了,德妃只得点头道:“那好吧,本宫收下了,只是往后可不许再送這样贵重的礼,万岁爷多次說過要戒骄戒奢,不可贪图享受。”
“儿臣知道了。”年氏软绵绵地答应了一声重新坐下,眸光掠過静默的那拉氏时有无言的得意。
之后李氏也呈上了自己的贺礼,是一件翡翠松鹤延年山子,山子两面皆雕有纹饰,一面为山间野趣,有松、石鹤、鹿等,寓意“松鹤延年”、“鹤鹿同春”;另一面凸雕两個寿星、采药童子,背景是楼台殿宇,山顶有从另一面蔓延過来的红褐色翠皮,营造了一副旭日东升、霞光流彩的景象,极是别致有趣。
德妃欣然收下之余又问了她几句關於腹中胎儿之事,待她回答一切尚好之后,叮嘱她好生休养,切误动了胎气。
虽然叶氏也有了孩子,且比李氏還大几個月,但德妃无疑更看重李氏這一胎,母凭子贵,同样子也凭母贵,以出身而论,若同为男孩,必是李氏之子承袭世子之位无疑。
“好好好!”德妃连說了三個好字,显然心情极好,“你们一個個都很有心,本宫非常喜歡,你们留在宫中陪本宫用午膳,然后再去畅音阁听戏可好?
诸人齐齐答应,德妃点一点头正待說话,忽见李氏起身道:“额娘,還有一人未向额娘您贺寿呢。”
“是谁?”在德妃不解的目光中,凌若略有些紧张地走上前屈膝行礼道:“奴婢钮祜禄凌若给德妃娘娘請安,娘娘万福。”
這個姓氏令德妃一下子想起康熙四十三年在体元殿所发生的事,当日康熙的震怒犹在眼前,入宫多年她从未见康熙生過這么大的气,是以一直对钮祜禄凌若存了一丝好奇心,当下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当那张脸清晰呈现在眼前时,德妃与当时的荣贵妃一般,倒吸一口凉气,那张脸竟像极了死去的孝诚仁皇后,更像极了康熙挂在书房裡的画中女子,难怪当初荣贵妃要在选秀之前废黜了她,若换了她日夜对着那张脸,怕也会寝食难安。不曾经历過那段岁月的人,是无法体会康熙对孝诚仁皇后用情之深。
至于书房中那张画,虽很像孝诚仁皇后,但气韵之间還是有明显不同。她曾不止一次见康熙望着那张画露出愐怀之色,至于画中女子的身份,康熙从未提及過,只說是一位故人。
那拉氏见德妃面色怪异且一言不发,以为她对凌若入宫一事有所不满,忙起身請罪:“儿臣见凌格格一片孝心,又想额娘曾问起過,所以趁着這次机会斗胆带她入宫当面给额娘贺寿,是儿臣思虑不周,請额娘……”
“与你无关。”德妃抬一抬手阻止那拉氏继续說下去,目光始终落在忐忑不安的凌若身上,许久方才展颜一笑带了几许温和道:“起来吧,静贵人跟本宫提起過你,她若知道你入宫必然很高兴。”
“静贵人好嗎?”凌若大着胆子问。
“自然极好。”德妃笑一笑道:“你难得入宫,待会儿本宫让人陪你去一趟承乾宫见见静贵人,她也很记挂你。”
凌若大喜過望,连忙叩头谢恩,随后取出连夜绣好的双手呈上,恭恭敬敬道:“妾身祝愿娘娘如日之恒,如月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德妃对她的寿词甚是满yi,接過宫女递来绣图展开,尽管之前已经见了许多匠心独具的寿礼,但看到這幅时,目光依然为之一滞,只见這幅绣图绣工极其细腻,当中八仙神态自然,栩栩如生、纤毫毕现,最难得的是竟能绣出那种飘渺仙气,令八仙看起来如欲乘风归去。
“咦,怎么有朵牡丹花在上面?”德妃见吕洞宾身上有朵嫣红色的花朵在上面,以为是不小心落在上面的,随手去拂却拂之不去,定睛一看方才发现竟是绣在图上的。
德妃抚着那朵精巧细致的牡丹花叹道:“好精致的绣工,比宫中绣娘所绣的還要精巧几分,這是你一個人绣的嗎?還有为何吕洞宾身上有一朵牡丹花?”莫看這绣图长宽皆不過一尺,为求逼真,其所用之绣线每一根皆细若发丝,层层叠叠,极耗工夫。
“回德妃娘娘的话,是妾身与温姐姐一道绣成,她让妾身代为向娘娘贺寿,祝愿娘娘福寿延绵,韶华不老。至于牡丹花……”凌若知德妃会问起這一点,故早已想好了說辞,微微一笑道:“不知娘娘可曾听說過吕洞宾三戏白牡丹的故事?”见德妃点头她又道:“民间有传說白牡丹被度后不愿与吕洞宾分离,但又碍于仙规,所以情愿放弃仙籍化为吕洞宾衣上的牡丹花,长伴吕洞宾左右。”
:前面有书友问我事,不知为什么我在书评区回不了,說要和谐言语,所以只能放在這裡回了,希望你能看到:關於年氏的名字,一般歷史上对于女人只会记载姓氏,绝少有记载名字的时候,所以年氏到底叫什么名字,恐怕沒人能知道,不论世兰還是素言,都是后人杜撰的,不必当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