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唐与隋谁富?
尽管人头税已经名存实亡,但毕竟還沒有正式取消。
李世民宣布再免除三年的,也算是一种仁政,也表示了皇帝与民同乐之心。
之后就是赐宴。
作为宠臣陈景恪自然是坐在李世民旁边的,具体来說就坐在李承乾的旁边,而周围坐着的无一不是朝中重臣。
這待遇可以說恩宠的无以复加了。
前朝萧皇后也被邀請赴宴,李世民趁着酒意再次问出了一個問題:“今日之大唐,富贵可比大隋?”
贞观四年他问過同样的問題,萧皇后一开始回答的是:陛下乃创业明君,为何要与亡国之君相比呢。
但李世民還不甘心,继续追问。
萧皇后生气了,就說道:隋炀帝在宫裡架起篝火,烧的木材都是檀香的,裡面還要加麝香等名贵香料。
皇宫每天烧掉的各种名贵香料就有数百石。
当时李世民看了看自己面前這個用普通木材烧起来的篝火,那叫一個尴尬。
沒想到时隔十年他会再次问出這样的問題,只能說,這该死的胜负欲。
萧皇后沉默了片刻,看着桌子上用透明玻璃制作成的餐具,叹息一声道:
“大唐之富足远迈大隋矣。”
“哈哈……”李世民高兴的大笑道:“此皆诸君之功也。”
其他人都不禁为他感到尴尬,堂堂大唐皇帝,這种炫富方法太丢人了。
不過沒办法,谁让他是皇帝,大家還要附和。
赞美都是皇帝英明之类的。
但总有人唱反调,這次是陈景恪,他說道:“大唐虽富,然依然不能让人满意。”
李世民并沒有生气,而是饶有兴趣的问道:“哦,哪裡让人不满意?”
陈景恪指着藩属国使节团的位置,道:“這裡太冷清了不够热闹,若是能在扩大十倍百倍方能显出我大唐天威。”
李世民大笑道:“哈哈,說的好,那我們就想办法让這裡的人变得更多。诸卿,你们以为如何?”
众人自然不会在這個时候泼冷水,而是道:“愿为圣人效犬马之劳。”
远处使节团成员们得知缘由,皆心中惶惶不安。
這個小插曲過后,宴会继续进行。
元日大朝自然沒有人敢来捣乱,大会顺利结束。
大唐過年就是七天假,只不過是从十二月二十七开始放假,到元月三号结束。
四号假期结束一切恢复正常。
格物班的一众成员四号一大早就返回观内,围绕着那台织布机忙碌起来。
這几天他们可沒有闲着,而是不停的推演结构。
回到观裡后纷纷拿出自己的想法,大家一個個的进行排除,最后筛选出几個貌似可行的方案。
然后就开始动手,把這些方案一一进行实验,最后自然是全部失败。
不過也并非一无所获,這次的驗證让大家对织布机的认识更深,也获得了更多的灵感。
在這些失败的方案上修修改改,一條條的解决各种难题,逐渐有了蒸汽织布机的雏形。
就在大家埋头研究的时候,陈景恪也沒有闲着。
一方面继续盯着各家作坊的建设工作,另一方面是格物班搬迁的事情。
虽然格物班沒有几個人,可破家值万贯,真要收拾起来东西還真不少。
组织人手把這些东西一一搬迁到书院那边。
除此之外,如此大的书院也要有人打扫卫生,进行配套管理之类的。
虽然可以学习前世的学校,让学生们打扫卫生,鼓励大家搞勤工俭学。
可现在格物班就這仨瓜俩枣,累死他们也搞不定這么大的校园啊。
于是陈景恪就找到李世民,问他要了五十名因罪被贬为奴的人,而且都是年轻人。
至于为啥要年轻人,陈景恪理由很充分:“這些年轻人接受能力强,可以一边干活一边学习,說不定就能从中诞生几個天才呢。”
李世民不再說什么,就给他批了五十人。四十名男子,十名女子。
不過陈景恪也不是什么人都要,他這裡又不是劳改场,整那么多犯人干啥。
他挑选的都是被牵连贬为奴隶的,而不是本人犯罪。
比如一個叫司兰的少女,就是因为做官的兄长贪污受贿草菅人命,被牵连到了。
天可怜见的,其实她并沒有受到過那位兄长多少恩惠。
但沒办法,律法就是如此。
不知道是谁搞的鬼,她被发配到教坊司。
這裡是什么地方懂的都懂。
虽然国家名义上规定,教坊司的娼妓无需出卖肉体,也严禁官员和教坊司的娼妓发生关系。
可事实上,到了這裡還想保持完璧之身,搞什么洁身自好,纯属是想多了。
教坊司的大小管事有的是办法逼着她出卖身体。
司兰听說自己被发配到教坊司,直接就晕了過去,醒過来就想一死了之。
然而,自古艰难唯一死,她還是沒能下定决心了断。
等到了教坊司,前几天還好,好吃好喝的。
甚至元日大朝的时候朝廷需要娼妓去表演歌舞,她因为琴棋书画皆精通,被弄過去弹奏了一曲。
第一次参加大朝会,却是以這种方式,她心中百味杂陈。
可是元日刚结束,苦难就来了。
管事直接告诉她,有人看上她了,让她洗干净去把人伺候好。
在教坊司這些天她也和其她人交流過,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宁死不从。
别人也沒打她,只是派人過来劝,总之就是威逼利诱。
“教坊司遇赦不赦,一旦进来就休想再出去,你這辈子都沒有离开的可能。”
“不如趁现在年轻,多为自己挣点资本,等年老色衰了也能靠着這些钱安度余生。”
然后還带着她去参观了教坊司的后院,這裡都是年老色衰的娼妓。
有钱的靠着贿赂管事,過着相对轻松的日子,吃的好住的好,生病了還能找医生看。
而她们的活自然就被管事的分给了沒钱的人去做。
那些沒钱的老娼妓,干最重的活儿,吃最差的饭,住最破的地方,病了沒钱看就只能苦熬。
大多都在凄苦中离开這個世界。
司兰依然不为所动,她实在太年轻,无法感同身受。
见她不听劝,那些管事也并不意外,這种情况他们见的太多了。
就开始对她施行第二招,饿。
把她关在房间裡,不给吃不给喝,還专门用好吃的诱惑。
很多人受不了這一关的折磨,選擇低头。
当然,就算過了這一关不屈服也沒用。
還有下一关,变着法的折磨。
如果折磨還不屈服,管事的就会用最后一招,用强。
灌醉或者捆起来扔在床上,让看中她的官吏强来。
总之,到了這裡别想好過。
已经打听到全套流程的司兰暗暗下定决心,在第二招的时候千万不要屈服,把自己活活饿死,免受屈辱。
她也确实做到了,坚持了四天沒有求饶。
其实到了這個时候,她的意识就已经开始变得虚幻起来,感觉自己要飘起来一般。
而在精神上,却无比的慵懒,沒有任何說话的欲望。
不,不是不想說法,而是连思考都懒得去做了。
只想這样躺着一动不动。
可是那些人不会如她的意,每隔两天都会强行喂她一些米汤续命。
虽然她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要咽,要饿死自己。
可本能让她情不自禁的把所有的米汤都喝了下去。
然后继续开始新一轮的挨饿。
渐渐的她感觉到自己的意志在崩溃,想向对方投降,祈求更多的食物。
這让她很是惶恐,不能投降,千万不能投降。
她强迫自己回忆读過的书,从中获取力量。
這种方法确实有用,让她又多坚持了几天。
可是她毕竟不是经過特殊训练的战士,渐渐的這种方法已经不管用了。
投降吧,不要再做无谓的坚持了。
這样的念头越来越频繁的浮现在脑海裡。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那個管事惶恐的出现,对周围人說道:
“快快快,给她喂吃的,一定要把她捯饬好了。”
有人不解的问道:“赵管事,她還沒有屈服呢,這……”
赵管事不耐烦的道:“還屈服個屁,她被紫霄观陈真人挑走了……王修齐是怎么死的你沒听說過嗎?”
“不想被十個男人干死,伱特酿的就赶紧给老子把她捯饬好,全须全尾的送到紫霄观去。”
周围人一听都吓的双腿一软,情不自禁的夹紧了屁股。
王修齐谷道破裂而亡的小道消息,不知道怎么的還是传了出来。
虽然沒有确凿的证据,可所有人却都倾向于是真的。
众人在震惊于他狠辣的同时,也把他的危险程度提高到了顶级。
被视为最不能得罪的人之一。
死确实很可怕,可是更可怕的是死前還要遭這么多罪。
在這一刻,所有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心裡不约而同的达成了一個共识。
不要得罪陈景恪,万一得罪了,要么直接把他弄死,要么就自己提前抹脖子。
教坊司的官吏自然沒有胆子得罪陈景恪,只能想办法把他要的人给捯饬好送過去。
司兰其实已经接近失去意识,虽然一切都发生在她身边,可她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管她的人喂米汤,她就下意识的喝。
喝完之后恢复了一点力气,就陷入了昏睡。
在睡梦中她都能感觉到,似乎时不时就有人往自己嘴裡灌东西,她都是下意识的吞咽下去。
這一觉直接睡了两天才醒過来,還沒睁开眼睛,她就感觉到饥肠辘辘。
一翻身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她自己都有些惊讶了。
饿了這么多天,她早就沒有一丝力气了,怎么這么轻松就坐起来了?
哪来的力气?
然后她才意识到,或许之前那不是幻觉,而是真的有人在喂自己吃东西。
她当然不会认为对方仁慈,只以为是见自己不屈服,准备用第三招来折磨自己。
心中不禁非常痛恨自己,为什么沒能继续坚持下去?
之前的罪不都白受了嗎?
然而就在這时,之前那個凶神恶煞般的赵管事出现在她面前,陪笑道:
“司兰姑娘,之前多有得罪還請恕罪。”
司兰警惕的道:“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是不会屈服的。”
赵管事连忙道:“姑娘误会了,我們怎么会逼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呢。之前是下面的人不懂事,我已经狠狠处罚過他们了。不信你看……”
這时门外抬进来两個人,正是之前逼迫她的人。
這两人光着的背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鞭痕,显然被打的不轻。
她不禁疑惑起来,這是要做什么?他们怎么起内讧了?
至于赵管事方才的话,她是一個字都不信。
什么都是下面的人干的坏事,他不知情,這种话骗鬼都不信。
她虽然年轻,可也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這個人。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這個赵管事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她仔细回想,终于回忆起昏迷前赵管事似乎說過些什么。
只可惜当时她意识已经不清醒,并沒有听清,只隐约记得什么紫霄观陈真人……
等等,紫霄观?陈真人?不会是那個紫霄观,那個陈真人吧?
她自然是知道紫霄观的,也知道陈景恪,更知道他们的地位。
难道是陈真人看中我?想把我从教司坊要走?
可是我們之前沒有见過面啊,他怎么知道我的?又为什么要把我要走?
尽管一肚子疑惑,可比起教坊司,她更愿意去紫霄观。
或许那裡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只是以上都是她的猜测,具体是不是真的她也不知道。
她也不是蠢人,脑子快速转动,马上就有了注意,于是就冷哼一声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不過是想堵住我的嘴,不让我把這裡的龌龊告诉陈真人,我可有說错?”
赵管事并沒有发现她在试探自己,只以为前天自己的话被她听到了,连忙道:
“司兰姑娘果然聪慧過人,還請高抬贵手饶過我這一遭。”
然后他从怀裡摸出一個钱袋,小心翼翼的放到她面前,道:“小小心意,作为对你的补偿,姑娘意下如何?”
司兰很清楚自己還沒有脱离危险,可不敢和对方撕破脸,看了一眼钱袋,故意露出贪婪之色道:
“再加一倍的钱财,我保证不向外人透露半個字出去。”
闻言赵管事心下一喜,爽快的又摸出一個同样的钱袋,道:“一言为定,希望姑娘信守承诺。”
然后他脸上浮现一丝阴狠,道:“虽然我得罪不起陈真人,但鱼死網破拉你一起下去還是能做到的……”
“司兰姑娘是個聪明人,希望不要做不明智的事情。”
司兰把钱收起来,道:“只要钱给够,一切都好說。”
之后赵管事好吃好喝的供了她两天,等她稍稍恢复一些,就送往了紫霄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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