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孩子的港湾
陈景恪知道李世民很重视自己,但他根本想象不到重视程度是多高。他還沒回到紫霄观,宫裡就已经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李世民笑道:“傲上而不辱下心存悲悯,观音婢你這位甥子颇有关云长之风呀,可惜无法习武。”
长孙无垢心下很是开心,嘴上却谦虚的道:“二郎太抬举他了,不過是個傻小子哪敢和古之英杰媲美。”
李世民哑然失笑,他岂能看不出自家媳妇的真实想法。本来是想用感情笼络住陈景恪的,沒想到她假戏真做了。
不過他能理解,毕竟救命之恩,陈景恪還是用自己的救命药救了她,动了真情是很正常的事情。
更何况后续皇家的遗传病還需要他出手帮忙控制,双方可以說是合则两利。
“景恪刚烈的性情固然让我惊讶,但最让我意外的還是秦彦道三人会帮他。”
长孙无垢道:“我倒觉得很正常,秦彦道是为了救自家大人,尉迟循毓则是继承了家风,程怀亮是真聪明。”
其实李世民也知道了她的意思,但還是故作恍然大悟的道:“观音婢果然不愧是我的贤内助,一语中的也。”
秦彦道是为了救自己的父亲,必须要帮陈景恪。
尉迟循毓显然是受到了家大人的吩咐。
尉迟恭這個人不轻易下注,一旦下注就一心一意。
他投靠李唐之后就誓死追随李世民,玄武门之变前夕,连房玄龄和杜如晦的心思都动摇了,他却始终坚定不移。
玄武门之变当天,亲自射杀了齐王李元吉,又带兵进宫威逼李渊交出了兵符,让李世民顺利掌握了兵权。
這也是为什么他当众差点一拳打瞎李道宗的眼睛,李世民却沒有惩罚他,李道宗也沒有追究他的责任的原因。
现在他决定在陈景恪身上下注,自然会贯彻到底。站队,要么不站,要么就站到底。
程怀亮则和他父亲程咬金一样是個真聪明的人,紫霄观和其他任何势力都沒有瓜葛,和這样的势力结交才是最让人放心的。
开了几句玩笑之后,李世民正色道:“景恪的性格和今天的表现,倒是去除了我的一個担忧。”
长孙无垢好奇的道:“哦,不知二郎担忧的是何事?”
李世民道:“孙真人与士族的许多老人关系匪浅,這始终是個隐患。有了今天的事情,我相信他们不会和士族同流合污了。”
长孙无垢道:“原来如此,我竟未想到這一点,還是二郎思虑周全。以士族的秉性,确实和景恪八字不合。”
李世民叮嘱道:“但我們也不能掉以轻心,日后你多与他走动走动,用感情把他拴牢。”
长孙无垢点点头,然后笑道:“我猜明天他就会进宫来找我。”
李世民也笑道:“那确实,孩子闯了祸都会找家大人寻求庇护。孙真人毕竟年迈還是個男人心思沒那么细腻,难以给他需要的安慰。”
“如果他心中真的把你视作姨母,必然会来寻你。”
听到后半句,本来信心十足的长孙无垢突然忐忑起来,這孩子到底会不会来呢?
陈景恪会不会来呢?那是肯定的。
送走程怀亮三人,他就回到后院找到了孙思邈,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孙思邈叹道:“官场本就是藏污纳垢之地,這也是当年我弃官从医的原因。”
“现在還算是好的,当今圣上英明爱民屡次下旨善待百姓和奴仆,更是三令五申严禁杀奴,权贵心中有所忌惮不敢那么猖獗。”
“当年的情况比现在惨烈十倍百倍,以杀奴为乐者不知凡几,烹杀活人之事亦时有发生。”
陈景恪心情沉重,道:“兴亡苦的都是百姓啊。”
孙思邈不想多谈這個問題,转而說道:“王修齐之事你也无需担心,打就打了,只要沒打死就行。”
陈景恪惊讶的道:“啊,那可是王氏子弟啊?”
孙思邈淡淡的道:“那又如何?明日我就给王家主写一封信,儿孙辈为了女人争风吃醋,他還敢真记仇不成?”
“啊???”陈景恪震惊的看着自家师父,好半晌才竖起大拇指道:“师父,您老人家牛。”
這么严重的事情,到他嘴裡就变成了小儿辈争风吃醋,什么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就是。
而且听他的意思和王家家主关系還不错的样子,這关系網也够强大啊。
孙思邈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說‘牛’,却能明白要表达的意思。被徒弟夸,他心下很是自得。
迅即又說道:“明日你去宫中一趟。”
陈景恪疑惑的道:“去宫中做什么?”
孙思邈提点道:“孩子受了委屈自然要找最亲的人哭诉啊。”
陈景恪恍然大悟,道:“我懂了,明天一早就去。”
孙思邈又道:“把你开酒楼的事情也告诉娘娘,在邀請她参与进来。”
陈景恪不乐意的道:“酒楼不過是挣点小钱,娘娘应该看不上眼吧?”
酒楼是他拉拢盟友用的,并不想让皇家横插一脚,因为這样一来事情就会变的特别复杂。
孙思邈教育道:“還记得我說過的话嗎,你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陛下和娘娘对你的信任之上。”
“你所谓的盟友,也正是看中了這一点才和你结盟,失去了宫中的信任你将一无所有。”
“而且你的情况和一般人還不同,因为那個原因,只要你自己不起异心皇室就会永远护着你。”
“所以你做事最好先考虑宫中的感受,有时候坦白能让你获得更多。”
陈景恪陷入深思,良久才說道:“弟子明白了,谢师父教诲。”
孙思邈欣慰的道:“明白就好,但也不是什么都要向宫裡說,以你的聪慧我相信能把握好分寸的。”
陈景恪道:“师父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然后师徒俩又說起了秦琼的病和输血的事情。
孙思邈道:“我收集观内人的血液,用你說的方法做了实验。有些人的血液混合后凝血现象很轻微,有些人很严重……”
“初步驗證了這种检测血型是否相同的方法是可行的,就差真正的输血实验了。本来我還在想拿谁做实验,现在倒是省去了這個麻烦。”
陈景恪忙不迭的道:“师父,您不会是想拿翼国公做实验吧?”
孙思邈笑道:“傻孩子,怎么可能呢。翼国公知道了此法必然会禀告给陛下,如果我所猜不差,陛下会用死囚做实验。”
“嘿嘿,吓我一跳。”陈景恪挠挠头,讪笑道。
孙思邈宠溺的道:“你呀,看着聪明就是总犯傻。对了,明天去见娘娘的时候把此事一并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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