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清平调(上)求推薦,求收藏! 作者:未知 想要发家致富,就靠這個了! 杨守文一手抱着杨幼娘,快步冲进院门,直奔柴房而去。 “杨嫂,兕子這是怎么了?” 宋氏疑惑看着杨氏,和清醒后的杨守文接触不過两日,但宋氏大体上对杨守文有些了解。她沒想到,杨守文還会有如此激动的一面。接触两天,在她的印象中,杨守文似乎有着不同于寻常的冷静。哪怕是再大的事情,他都不会乱了方寸。 杨氏苦笑道:“回娘子的话,奴也不知道兕子为何這样。 昨天他去县城之前鼓捣了一些东西,刚才我和他說起這件事,所以才会這样激动。” “他鼓捣了什么?” “酒!” “酒?” 宋氏诧异问道:“兕子嗜酒嗎?” 杨氏摇摇头,“兕子不好酒,以前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倒是喜歡這杯中之物。但在我记忆中,兕子却是滴酒不沾。” 第一次,宋氏沒有注意。 但是這第二次、第三次,杨氏称呼杨守文为‘兕子’,而且非常自然。這也让宋氏意识到,杨氏在虎谷山這個家裡的地位,绝对不是她想像中的那样普通。而且从刚才杨守文对杨幼娘的态度,无一不显示出,杨家母女在杨守文心中的地位。 宋氏眼珠子一转,立刻有了主意。 “杨嫂,咱们去看看?” “也好,就去看看。” 杨氏說着,便陪着宋氏往院子裡走。 “二郎,帮杨茉莉把车上的东西搬进去。” 宋氏在进门的时候,突然对杨瑞吩咐。杨瑞原本也想去看热闹,可是宋氏這么一說,他就沒了借口。苦着脸站在马车旁边,他看着车上的箱子,顿时欲哭无泪。 柴房裡,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几坛酒。 一個巨大,同时又简陋的蒸馏器在柴房的正中央,下面的炉火已经熄灭,但犹自可以看到那炉膛裡的灰烬。杨守文放下幼娘,走到那酒坛子旁边蹲下来,小心翼翼揭开盖在上面的油纸。一股浓烈,似曾相识的酒香迎面扑来,他脸上的笑容随即增多。 就是這個味儿! 杨守文长出一口气,从酒坛子旁边的桶裡,拿起一個水瓢。 舀了一瓢酒,他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的确是比以前烈了一些,但相比之下,和前世记忆裡的那些酒,又多了些淳厚的感觉。 沒有前世的酒烈,但是却多了一分淳厚。 以這個时代的酿酒工艺,杨守文觉得,已经算是不错。 “兕子哥哥,好喝嗎?” 幼娘蹲在杨守文身边,眼巴巴看着杨守文,带着些期盼之色。 小家伙昨天被酒气熏醉了,但醒来之后,却对那酒香有些怀念。只不過杨氏看的紧,她几次想要偷喝都未如愿。如今杨守文回来了,幼娘似乎又找到了主心骨。 她咬着指头,看着杨守文。 杨守文忍不住笑了,把水瓢递過去,轻声道:“只许抿一口。” 幼娘用力点点头,抿着嘴做出坚强的模样,凑在水瓢边抿了一口之后,立刻发出‘哈’的声响。小脸红扑扑的,她张着小嘴,吐着小丁香,不停地哈着酒气。 “不好喝。” 幼娘的模样,惹得杨守文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把水瓢裡的酒倒进酒坛子裡,然后抱着酒坛子走出柴房。 阳光,照进酒坛子裡的酒水上,那酒水竟呈现出一种琥珀的颜色,泛着一抹胭脂的色彩。 “好酒。” 杨氏不好酒,但是宋氏却懂得酒。 她闻到了那淳厚的酒香,不禁眼睛一亮,忍不住赞了一声。 “幼娘,去拿個碗来。” 幼娘答应一声,便捣腾着一双小腿跑到厨房裡,不一会儿的功夫回来,手裡多了一個酒碗。 杨守文倒了一碗酒,那酒色更加清冽。 胭脂的色彩也变得更浓,看上去极为漂亮。 “阿娘,尝尝?” 宋氏看了杨守文一眼,笑着道:“這就是兕子弄出来的酒嗎?那可是一定要尝一尝。” 她接過来,抿了一口。 脸色旋即一变,大声道:“果真好久,浓醇香烈,這怕是我喝過最好的酒了。” 昌平,地处苦寒之地。 生活在這裡的人,大都好喝两口,便是女人也不例外。似杨氏這种不喜歡喝酒的女人,其实在昌平并不算多数。倒是如宋氏這样的女人,相比之下更多一些。 杨守文眼中也露出了喜色,轻声道:“阿娘以为,這酒价值几金?” 宋氏想了想,回答道:“兕子這酒,与我以前喝過的就不一样,除了更淳厚之外,又增添了几分烈性。别的地方我說不好,但是在幽州,這一坛子酒,便是一贯钱,也会供不应求……若是贩卖到长安的话,這价钱恐怕能再翻上几倍吧。” 這酒,不過一百文一坛。 算上损耗,撑死了一百五十文一坛。 仅在昌平就能卖到一贯,若是到蓟县或者范阳,价格会更高。 至于长安……杨守文還沒有想那么远。但就算是這样,其中的利润已经让他非常高兴。 不過,也许還能再添加些噱头? 杨守文看着酒坛子,眼睛眯成了一條缝。 半晌后,他突然对杨瑞道:“二郎,我這裡還有一贯钱,去给我在城裡买些坛子。我要那种上好的酒坛,不必在乎多少钱,有多好就给我买多好,顺便买副笔墨。” “干什么用?” 杨瑞露出茫然之色。 而一旁宋氏,却轻轻摇头,显得格外失望。 還是太单纯了……虽然是杨家子弟,可你身上還留着宋家的血脉,却比不得你痴傻了十七年的兄长。宋氏从腰间的皮兜裡,取出一块金饼,招手示意杨瑞過来。 “照你大兄的吩咐,去祥福居,让他们送来一百個最好的白瓷坛。” “阿娘,那可以白瓷坛,可是要一百八十文一個呢。” “哪儿来那么多的废话,只管买来就是……二郎,以后你要跟着你大兄,好好学着才是。” 宋氏一副恨其不争的模样,摇着头一脸无奈。 “這忙了一晌午,肚子也饿了。” 她扭過头,看着杨守文,笑眯眯道:“不如午饭就以此酒下菜,不知兕子意下如何?” 宋氏的請求,杨守文自然不会拒绝。 這边杨氏去准备午饭,杨茉莉则一個人坐在前院的台阶上,手裡把弄着洗衣槌。 杨守文坐在门廊上,看着幼娘带着菩提逗狗。 而宋氏则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便来到前厅,在杨守文身边坐下。 “兕子,你這酒,打算怎么做?” “嗯?” 杨守文一怔,疑惑看着杨氏。 “你别告诉我,你酿出這酒来,是想自己喝。 杨嫂告诉我,你不是一個好酒之人。那你费了這么大的心劲儿,必然是想要贩卖。” 這宋氏,倒是個聪明人。 杨守文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不瞒阿娘,我酿這酒,的确是想要贩卖,也好给家裡添些收入。阿爹在衙门裡,虽說衣食无忧,可每日迎来送往的花销,同样不会少了。我本想把這职田的收入都交上去,以后就靠着這酒,来维持這边生活。 阿娘既然问起来,难不成有什么主意?” 宋氏笑了,轻声道:“兕子想法很好,可是你知道這酒,如何才能卖得好嗎?” “這個……” 杨守文前世沒有经商的经历,也是一头雾水。 宋氏道:“酒好,還需让人知道。 昌平地处边荒,你便是满打满算,一年又能卖多少酒?卖的便宜了,不划算;卖的贵了,却不知道该卖给谁。我知道,很多人看不起商贾,却不知這商贾裡面,也有大学问。当年我阿爹能靠着皮草赚出一個诺大的家业,自有他经商的手段。 可惜,我那三個兄长……沒学会怎么经商,却整日裡算计来算计去,倒头只能是破败。 兕子,你若是信得過阿娘,不如把這酒交给阿娘来做。這样一来,你和你阿爹都不用抛头露面,免得日后影响了前程。而为娘呢,也可以为杨家再添一份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