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天文数字医药费 作者:沐轶 李瑾凝对卓然說:“但愿不要有事,要不然,我一辈子都会愧疚的……” “别說傻话,跟你說了好几次了,他不是因为情而吐血的,是因为他身体本身有疾病。你還老往自己身上揽,何苦来?” “不是啊,你是不是查不出原因嗎?既然查不出原因,肯定是因为我的话刺激了他才吐血的,你說我要不要先假意答应他,做他女朋友,他会不会好起来呢?刚才我一直在想這個事。” “你傻呀!我问你你真的喜歡他嗎?” “当然不喜歡。他长得难看,個子又矮,還那么胆小懦弱,沒有一点看得上的。” “那就是啦,那你還假装当他女朋友,我问你,你现在答应了,等他病好了,你拒绝他,他又吐血,你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心裡好乱。” “好了,回家好好睡觉,不许胡思乱想,這种傻主意以后想也别再想,明天医生检查后会找到出血的原因治好他的病的,跟你沒有半毛钱关系,别自作多情。” “好吧!” 第二天早上。 卓然很早就起来了,开始温习功课。 她决定這個暑假要把所有落下的课全部补回来,把所有做错的作业重新做一遍,這個寒假作业好好完成,如果還有時間,再找些试卷来做,下学期一定要重新杀入前五。 早餐的时候,店裡开始忙。于是他在店裡帮母亲照顾生意。因为母亲要去医院给父亲送饭。不過,再有几天父亲就能出院,那他就不用再为店裡忙碌,可以一心学习了。 到中午的时候,店裡又开始忙起来,于是她又下来帮忙。這时候,电话铃响了,她赶紧跑去接电话,心中下意识的感觉应该是医院那边潘建强有消息了。 接通之后。却是娇娇打来的电话。 昨天晚上娇娇沒有跟着去医院,因为卓然和李瑾凝都沒有跟她說這件事,而现在打电话来却是问這件事的:“我們吃過中午饭去医院看一下潘建强吧,怎么样?” 卓然說:“昨天晚上我跟李瑾凝去看過了。情况很不好,他一直在吐血,都吐血二十多次了,医生给他输血了,說今天上午要进行耳鼻喉科医生会诊检查。還不知道结果呢!” “哎呀,你们去了都不叫我,真不够意思。” “是李瑾凝去的,去了之后发现不对劲,又打电话给我,我才去的,因为想着太晚沒叫你,中午吃完饭我們去看看吧!” 說完之后,卓然挂电话,正准备回去帮忙。电话铃又响了,声音很急促,似乎在催促她赶紧接。 于是她反手抓起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王建涛的声音:“請问卓然在嗎?” “我就是。”卓然一下听出了是王建涛的声音,而且声音带着焦急,马上意识到潘建强那边可能有問題。马上问:“潘建强情况怎么样?” “還是沒有最终确诊,不過,耳鼻喉科的医生用间接喉镜,检查了,說是他声门下面有新鲜的血液。怀疑是下气道出血,待会儿要做一個纤维支气管检查。最终就能確認了。” “看不出来,你对医学上的名词還挺专业。” “你别笑话我了,我是听到之后用笔记下来的。因为,我害怕给你說错了。” “谢谢你這么用心,我們吃了饭就来看他。” “你们還是下午来看吧,因为那时候纤维支气管镜检查已经做完了,应该就能够有结果了,那时候她心情应该会好一些。你也可以陪她說說话。” 卓然想,這倒是有道理,于是便答应了,挂了电话,他又给李瑾凝和娇娇都打了电话,约定好下午再去看潘建强。 下午他们来到省第二人民医院急救中心。 病房裡,潘建强比头天憔悴多了,尽管在持续输血,但是他還是脸色煞白,浑浑噩噩,又睁开眼看看他们,但大多数時間都在闭目昏睡。 潘建强的母亲依旧在掉眼泪,他的父亲脸色比头天晚上更沮丧,而王建涛很显然一晚上沒有睡,眼睛有些充血,神情也很疲惫,但是一直坚持守在床边。 這次来探望,卓然、李瑾凝和娇娇凑了零钱买了一些罐头糕点什么的,放在床头柜上。看见潘建强這样子,都很难過。 王建涛悄悄告诉卓然說,下午的时候已经做了纤维支气管镜检查。但是检查完了之后,耳鼻喉科医生跟急诊科医生還有不知道是哪個科室来的医生在医生办公室裡会诊研究好半天了,都還沒消息。 医生很神秘的举动使得所有人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下意识的感觉情况有些不妙。 果然,過了一会儿,一個护士過来說道:“潘建强的家属到办公室来,医生有话跟你說。他父母来就行了。” 潘建强的父母相互看了一眼,都觉得心中猛地抽紧了,出了病房进了医生办公室。 卓然他们面面相觑。李瑾凝咬了咬嘴唇,說:“我去方便一下。” 說着,李瑾凝快步出了病房,趴在走廊上,看了看,见沒有人跟出来,然后快步来到了医生办公室。靠在了窗户边的墙上。从口袋裡掏出一张绣花手绢,在手指上绕着,耳朵却竖起来倾听屋裡的对话。 這时走道上人比较少,屋裡的声音,虽然有些低,但還是听了個大概。——就听到一個医生說:“我們给你们儿子做了纤维支气管镜检查,发现他左肺下叶开口处有一個类似菜花样的肿物。” 潘建强的父母都啊了一声,他父亲着急地问:“這是什么意思?是肿瘤嗎?” “是的,是肺癌。” 屋裡传来咣当一声摔倒的声音,接着是潘建强父亲呼叫着她母亲的名字手忙脚乱的声音传来,显然他母亲听到這句话之后,当场昏倒過去了。 李瑾凝的心也猛地抽了一下,整個人僵住了,绕着手绢的手,好像被施了定身法。肺癌!癌症!在她心中就意味着死刑。潘建强才十五六岁就被宣判死刑了嗎?他人生路還那么长呢,就要這么早离开這個世界。 李瑾凝感觉自己眼眶已经充满泪水,她吸了吸鼻子,用手绢去擦,可是這一下却好像决堤似的,眼眶中的泪水滚滚而下。 办公室裡忙乱了一阵,這才传来了潘建强母亲的呜呜的哭泣,但是,在他父亲严厉警告之下,似乎用手捂着嘴,声音很低沉。 接着传来潘建强的父亲焦急的声音:“医生沒有弄错吧?我儿子好好的……怎么会得癌症呢?” “不会弄错的。”一個医生說,“這是我們請了肿瘤科的医生来联合会诊之后得出的结论。肯定不会弄错。” “可是医生,我儿子是口鼻出血呀,跟肺癌有关系嗎?怎么可能是癌症引起的呢!” “你儿子肺部的這個肿瘤恶性肿瘤刚好在他的,胸主动脉上。由于肿瘤的原因,肺动脉压力很高,管壁脆弱,很容易受到外界刺激,很容易破裂的,我听护士說,你儿子是向一個女同学求爱,被那個女同学当着很多同学的面拒绝了,你儿子又气又恼,一气之下就吐血了,应该是這种外界刺激导致的血管破裂。” “啊?有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们沒来之前,是几個同学送他们来的,男女都有。好像其中有一個长得挺漂亮的,化妆的女同学,就是她,你儿子向她求爱,被拒绝之后就吐血了。当然我也是听护士這么說的。” 另一個医生感慨地說:“现在這些学生,一個比一個成熟。我儿子跟我說,他们班有谈恋爱的,這小家伙,她才小学六年级,這也太早了吧?” 窗外的李瑾凝感觉到很冷,身体不停的发抖,下意识的双手抱住了双肩,她想跑,跑出医院,跑回家去躲起来,可是,她還想听,听听后面会怎么样。 就听到屋裡传来了潘建强的父亲的声音:“我儿子還能活多久?” “不能這么說,癌症也有治愈的可能。但现在不好說,先住院吧,還要做进一步检查,采取相应的治疗手段。你们赶紧去准备住院费。” “那,大概要多少钱?” “先预交1万,這种病沒有1万肯定是不够的。” “1万?”潘建强父母顿时傻了,房间裡出现了令人窒息的寂静。所有医生也都不說话。 九十年代初的1万,对于绝大多数家庭来說都還是個天文数字。潘建强的父母都是普通的职工。两個月两人工资加起来還不到400块钱。家裡银行存折上存款也只有3位数。到哪裡去弄5位数的住院费?而且還要得這么急。 想想身边的朋友,都跟自己一样,拿工资吃饭,都沒有什么余钱。即便有心向银行贷款,可是拿什么抵押?房子住的是单位分配的,家裡唯一值钱的电器就是一台黑白电视机,還有一辆价值一百多块的自行车。 過了好一会儿,潘建强的父亲才說:“能不能先住院?再给我些時間我去筹钱。”(未完待续。) PS:新書上架,今天四更一万二千字。晚上還有两更,分别是八点、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