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白城遇仙 作者:见异思剑 賬號: 密碼: 背景: 默认底色 淡蓝海洋 明黄清俊 绿意淡雅 红粉世家 白雪天地 灰色世界 字色: 字号: 作者:见异思剑 宁长久见到了仙人。 他在第二次登上飞升台时,预料到自己可能会看到不同的东西,但所见的依旧超乎他的想象。 飞升台上,炉灶间盛着水咕嘟咕嘟地煮着米。邵小黎靠在宁长久的身边,她能感觉到宁长久已经睡着了。 与其說睡着,不如說进入了一种玄妙的,虚无的状态裡。 陆嫁嫁握着他的手,两人的道典皆已参至极高处,须臾生念,精神便可随之升华,在识海巨大的推力下作利芒破空,通达云霄。 她知道宁长久的念头离开了身体,却不知他到底去了哪。她只是握住他的手,以防变故的发生。 宁长久来到了太阴之目不可穷极的高处。 今日他才知晓,原来当年白城的故事是真的。 真的曾有仙人在這裡飞升,并且……留在了這裡。 宁长久所见到的仙人是一堆白色的碎片。 他不知如何形容它们,或许是一铲子雪,或许是撕毁的纸,也或许是人在沒有形成胚胎前最初的形状。 ttp://m.逼qiudu 高处无比的寒冷,這种寒冷几乎透過了实体的表现,侵入到宁长久纯粹的意识裡。 白城……飞升者…… 這就是朱雀所暗示的东西么? 宁长久看着眼前的‘仙人’,无法确定对方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接着,這团白色的碎片意识到了他的存在,并与他展开了对话。 “是有人在那裡嗎?”仙人问。 “是。”宁长久作出了回答。 “不要上去。”仙人說。 “上去?上去指的是飞升嗎?”宁长久问。 “嗯。”仙人道:“上去会被撕碎,就像我现在這样。” “你是白城的飞升者?”宁长久问。 “是的,那是我证道的地方。”仙人說:“但我不该叫飞升者,我們都是纸人。” “纸人?” “嗯,飞升者都是纸人。”他這样說着,身体像是绞碎的纸。 “像你這样的纸人還有很多嗎?”宁长久又问。 “有很多……但他们应该都死了,我是侥幸活下来的。”仙人的话语透着恐惧。 “他们是被谁杀死的?”宁长久知道暗主的存在,依旧這样问。 “是鬼。”仙人的话语坚定而简单:“天空上面沒有仙廷,那裡只有鬼,它在门外,它想进来。” “鬼?”宁长久沒想到对方這样描述暗主,他问:“你见過他么?” 仙人道:“沒有见過,但接触過。” “那你怎么知道它是鬼?”宁长久问。 仙人說:“我在成仙之前杀過很多鬼,所以我知道它也是鬼。” 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宁长久不知该如何理解,他能感受到仙人的残片在不停地颤抖,似乎是出于骨子裡的恐惧。那是人对于鬼,亦或者未知生命与生俱来的恐惧。 宁长久追问道:“那鬼具体是什么呢?来自哪裡呢?” 仙人的残片泛着白光,他在某個局限的范围内蠕动着,像是一條可怜的虫子。 仙人无法作出回答,他含糊其辞:“鬼当然是孽债,是业障,是积怨……仙人是纸人,但鬼是鬼。” “有办法除掉鬼嗎?”宁长久问。 “更大的桃木剑和仙符。”仙人說。 “要多大?” “我不知道,我不是道士。”仙人的话语中透露着恐惧,他用低而细微的声音說:“嘘。不要再问了,它說不定正在偷听我們說话。” “嗯……好。”宁长久抬起头看着无法形容的天空,再次感到了凉意。他思怵了会,才道:“是谁把你留在這裡的,你现在又是什么状态?” 仙人道:“我已经被肢解了,救我的人让我在這裡等人,等一個少女,你是我要等的人嗎?” 宁长久摇了摇头,道:“抱歉,我并非女子,不是你要等的人。” 仙人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进行某种沉重的思考。 “可能是時間還沒有到吧。”仙人也有些遗憾,事实上,他也沒有時間這样的概念了。 宁长久大概猜到了,救下這個仙人的应该是朱雀,那所让他等待的,应该就是襄儿了……亦或者是九羽? 宁长久问:“等到了以后呢?” 仙人道:“回答她所问的問題。就像现在這样。” 宁长久看着他支离破碎的状态,仙人无法說话,他们的交流也是凭借纯粹的精神。 “你還能够回去嗎?”宁长久问。 “回不去了。”仙人說:“飞升之路是单向的……因为生与死是单向的,這裡是天上,沒有轮回海。” 宁长久感受着周围的空空寂寂的一切,他无法确定自己到底身处哪一片宇,這裡连吞灵者都沒有,整個世界好像只有眼前這個破碎的仙人。 宁长久看着仙人蠕动的碎片,问道:“你后悔飞升嗎?” “后悔。”仙人直截了当道。 在洛书楼裡,许多人明知飞升可能是骗局,依旧执意冲上苍穹,虽九死不悔。所以宁长久听到他的回答,還是有些吃惊的。 仙人继续道:“飞升沒有意义,因为外面的世界也是荒凉。哪怕穷尽一生,飞升者也最多离开這片星海而已,這对于自己,对于宇宙,都沒有意义。” “那什么才有意义呢?”宁长久问。 “长生。”仙人道。 “飞升所求的,不就是长生么?”宁长久问。 “不,飞升与长生是相背离的,這也是纸人们飞升之后才会想通的事。”仙人的话语很淡,却能让人感受到无尽的懊悔:“世上曾经出现過长生者,他们早已将长生的秘密說出来了。” “是谁?”宁长久问。 “帝俊与常曦。”仙人如是說。 “……”宁长久犹豫了会,才继续问:“他们是怎么說的?” 仙人郑重其事道:“他们說,与世长存。” “与世长存?” “嗯,与世界在一起,才能长存。人类活着,他们就活着,這就是圣。”仙人话语悠悠,带着后知后觉的遗憾:“外面沒有世界,世界诞生的概率微乎其微到近乎于无,哪怕是烛龙天藏冥君這些神祇,也费劲千辛万苦来到我們的世界,我們其实早已身在宇宙的仙廷裡了,飞升是去往更大的墓地而已。” 宁长久听着他的话语,精神也出现了恍惚。 仙人的话语否定了修真者的常识,飞升是远离长生,真正的仙廷其实就是人间…… “可是修行和耕种、纺织并无区别,哪怕沒有圣者指点,人也早晚会自行领悟這些,为什么修真的尽头反而与修真的目的是 相悖的呢?”宁长久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仙人显然也思考過這個問題。 他不确定地给出了他的猜测。 仙人问:“你知道什么时候要扎纸人嗎?” 宁长久想了想,道:“死人的时候?” “嗯。”仙人道:“纸人也许是贡品。” 空中的气流虚无地飘动着,它像是环绕世界的冰河,将纸人的‘遗体’冷冻在這裡。 仙人的肉身早已破灭,只留下了识海的碎片。這是供他思考的大脑。 此刻,贡品两個字說完后,仙人的大脑开始颤栗起来。 這种颤栗是恐惧引起的,虽然他也不知道恐惧的源头在哪裡。 宁长久也感到了寒冷。 “贡品?”宁长久道:“谁的贡品?” 仙人的意识痉挛似的动了动,沒有发声,只是含糊道:“或许我們的母神知道。” 母神所說的就是第七神。 他又补了一句:“也有可能是灵气自己想要逃离。” 灵气自己想逃离? 宁长久觉得這個說法太過于匪夷所思。 宁长久沒再追问,他打算下次见到师尊之后再将后续的疑惑问出。 仙人与他的对话并不算长,但是其中所涉及的信息却让他一時間无法消化。 宁长久不知道该问什么,便反问道:“你還有什么秘密想說出来的嗎?我可以帮你转达给世人。” 仙人道:“沒有。因为鬼很快就要来了……這些年我无事可做,只能思考,我想過许多的可能,但越思考,也只是越绝望。” 宁长久叹了口气,道:“那我能帮你什么嗎?” “不能。你還不够强大。”仙人道:“我在等人,等到了她之后,我或许還能活下去。” 朱雀…… 宁长久心思微沉,他发现,他们所经历的一切,似乎也是按着朱雀安排的轨迹行走的,他知道师尊想要拯救苍生,那朱雀所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宁长久道:“祝你完成你的使命。” 仙人问:“你要走了嗎?” 宁长久疲惫道:“我的精神也快枯竭了。” 仙人问:“那你還会来找我說话嗎?” 宁长久想了会儿,道:“很难了,我要离开白城了。” 仙人有些遗憾:“沒关系,我习惯了。” 他的话语透着孤单。 他在天地中漂浮,是朱雀豢养的幽灵。他失去了肉身,不敢再继续向上,也无法再回到人间,至死的冷寂是他的棺椁。 這场奇怪的对话就這样结束了。 宁长久的意识缓缓飘坠回了身体裡,像是落回白城的一片雪花。 他睁开眼,悠悠地望着夜空。 星河璀璨。 他的情绪不知从何而起,唯有心中能感知到无限的失落。 “粥煮好了。” 身边,少女清脆的话语响起。 宁长久回過了神。 邵小黎正在用汤勺搅动着粥,他与仙人的谈话看似過了许久,实则却也只是锅中小米初熟而已。 另一边,陆嫁嫁也静静地看着他。 “你的手怎么這么凉?”陆嫁嫁轻声问。 神魂离开了身体,身体当然就是半尸体状态,会愈发趋于冰凉。 宁长久并未解释,微笑道:“那嫁嫁与我暖暖。” 陆嫁嫁秀靥微低,她捉着他的手,捂在袖中,轻捏着握紧,“這样可以嗎?” “嗯。” “你的身子好像也很冷啊……”陆嫁嫁說。 “那怎么办?”宁长久看着陆嫁嫁。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身子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一旁的邵小黎拿起碗盛着粥,道:“身子冷沒关系呀,喝热粥就暖和了!” 說着,他盛好了粥,首先递给了宁长久。 “嗯……有道理。” 宁长久松开了与陆嫁嫁握着的手,接過了小黎递来的粥,捂在手裡,道:“谢谢小黎了。” 邵小黎给陆嫁嫁也盛了一碗,最后才给自己盛。 三人靠着栏杆坐在地上,一起喝起了粥,粥很稠,很甜,给身子带去了暖意。 邵小黎一边喝着粥,一边偷偷看着宁长久。 她发现宁长久的目光沒什么焦点,似乎总在出神。 “师父,你怎么了?”邵小黎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宁长久小口地喝了碗粥,道:“沒事……這個稀饭挺好喝的。” “毕竟是当年你教我的啊。”邵小黎得意道。 陆嫁嫁蹙眉道:“這又是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 “嗯……就是稀饭啊。”宁长久不知怎么解释,道:“总之就是襄儿以前很擅长的一道饭。” 陆嫁嫁一惊:“襄儿還有擅长的饭?” “嗯,因为稀饭只需要米和水,水的用量也不太需要考究。总之两道食材之内的,冰雪聪明的襄儿還是勉强可以胜任的……”宁长久笑着打趣。 陆嫁嫁也笑了起来,道:“以后我会给襄儿转述這番话的。” “啊……师娘這是要借刀杀人嗎?”邵小黎抿唇轻笑,伸出纤指,将唇角的一粒饭推入了口中。 三人裹着被子,有說有笑地吃過了粥,炉灶的火熄灭了,残碎的火星被风吹起,向着天空飘去。 宁长久看着天上的星座,随口說起了十二神主。 “等到今天過去之后,這個月便還剩两日了,到时候我們将会彻底掠過泉鳞星,抵达天骥星。”宁长久說。 “天骥?” “嗯,传說中喷吐雷与火的天马,它的神国名为赤线。” “赤线是哪裡?” 宁长久让她握紧拳头,然后在她拳头中央画了一圈,道:“我們的星辰是趋近于圆形的,赤线大概就是這個位置……那是整個世间最为炎热的一批地方。” 邵小黎若有所思地点头。 宁长久道:“传說中,天骥会在天骥年以人间极致的速度在赤线奔腾不息,直到赤线年结束。” “额……它当初能获得神位,不会是因为跑得快吧?” “倒是真有可能。”宁长久对此沒有太多印象,只是笑道:“若真如此,那下個月反倒不需要太過担心了。” 邵小黎认真地点头。 泉鳞二字她一听就沒什么好感,光是想想就觉得是個坏女人,真希望早点過去。 宁长久知道,暗主也是在等待一個时机。 贸然点亮神国并无太大意义,因为鹓扶神国還未 关闭,神国之主的投影再如何强大,也无法真正威胁师尊……如果自己是暗主,会選擇哪個時間点呢? 一罪君,二蹄山,三白藏,四鹓扶……宁长久掰了掰手指,默念口诀数了数。 十一月时,恰好掠過原君星。 十二月时则是举父星。 举父…… 宁长久心脏微紧,隐约明白了什么。 天骥热衷于赛跑,原君在太初神战后便已苍老,若說最希望圣人死,杀心最为决绝的,莫過于如今的新任举父了。 会是十二月么? 若是如此,一切反倒显得按部就班了起来。月食之后,他与师尊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做准备。 可宁长久看着天空,心中总觉得,变故很快就要到来了。 喝過了粥,三人依偎着睡了一会儿。 醒来的时候星斗還在天上挂着。 宁长久用剑火瞬间蒸干了身边萦绕的露水,他收拾好了锅灶,将被子放好,回来时小黎和嫁嫁也醒了,他们就像是露营了一夜,于清晨到来之前回到了环瀑山。 “等泉鳞月平安過去,我們启程回中土吧。”宁长久看着收拾着衣裳的陆嫁嫁,道。 陆嫁嫁抬起头,习惯性挽发,“南州的事都做完了么?” “嗯。”宁长久点点头:“道缘大抵已经還尽。” “既然如此就早些回去吧,這两日收拾一下,我去和雅竹道個别。”陆嫁嫁說。 邵小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有些紧张。 她是很期待再见到司命的,但对于柳希婉和宁小龄,她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小黎别胡思乱想。”宁长久看穿了少女的心思,揉了揉她的发,将她先前送给自己的梨取出,调转了一面,将笑脸的那面对准了小黎。 邵小黎看着,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心情好了很多。 她看着背对着他们的陆嫁嫁,忽然拿起了梨,亲了一口,然后将之如印章似地盖在宁长久脸上。 宁长久愣了一下,他连忙看向了陆嫁嫁,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屏气凝神。 陆嫁嫁并未察觉到什么,仍在收拾衣服,此刻更在摆弄玩偶。 宁长久无奈地瞪了邵小黎一眼,抢過梨敲了敲她的脑袋。 邵小黎已是亭亭玉立的女子了,却依旧像小女孩一样吐了吐舌头。 “你们在做什么呢?”陆嫁嫁微微察觉到了异样,回過了头。 只见两人寻常地立着,并无异样。 陆嫁嫁蹙着眉回過了头。 宁长久从紧张中缓神,他不去看邵小黎,只是随意道:“我回阁修行一会儿。” 宁长久独自一人回到了屋中,他看着墙壁上挂着的画,许是巧合,其中有一幅便是大羿射日。 他赏了会画后唤出了金乌,宁长久的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他暂时摒去了昨夜与仙人想谈时生出的杂念,心思沉静归一。 他来到了第三根神柱裡。 天空中悬挂的烈日好似一只只鹰隼,直勾勾地盯着他,他也盯着它们,拉开了一张弓。 他拉开的不是背上的弓,而是一张横跨中土的巨弓。 這张弓太大太大,不知要多么恐怖的神力才能拉动,拉动之时,整個地壳都在跟着他的弓弦颤抖。 天空中的太阳也在颤抖。 它们被箭尖盯住了,于是鹰隼不再是鹰隼,它们尖锐而沙哑地叫着,变成了黄昏时聒噪的乌鸦。 太阳怪叫着,威胁着,诱惑着,发誓着,谩骂着…… “你哪怕杀光了我們,羲和也不可能活!” “龙雀陛下泽被四海,已不是你能对抗的了。” “放弃挣扎吧,這样只会磨灭你的神格。” “羿大人,你与姮娥娘娘,早已是丧家之犬了啊。” “你本可以于天外高枕无忧,偏偏却要寻死啊……你的时代過去了,把弓放下吧,崇拜太阳才是作为人应该做的事。” 住嘴! 宁长久睁开了眼,他感受到神力在体内奔涌,他拉紧了弦,在将其拉到极致后松开。 箭射了出去。 那一刻,别說是杂草,他的周围,哪怕是岩石都在一瞬间抵达了剧烈的高温,峥嵘的锋芒开始软化,像是被水浇透了的泥土。 它们以死亡为這支撕破长空的金箭殉葬。 于是,他所在的地方就像是太阳升起的地方,金光徐徐上升,它们为之所染,燃烧了起来,也变得金碧辉煌。 金芒刺透了天上的太阳,他听到了惨叫,也看到了炸开的黑色。 這些虚假的太阳是黑色的。 那些黑色是填充的鸦羽。 他继续射箭。 天空中的太阳一個接着一個的炸开,黑色的鸦羽满天飞舞,好似扯碎的夜幕飘零下了黑色的雪。 群鸦乱飞。 转眼又是数個时辰。 宁长久在推敲過了各個细节后,从神话逻辑中挣脱了出来。 這几日,他将要注重修补大羿射日這一章節,剥开他笼罩的神话迷雾,直达真实。 九月二十八日,星辰亦无异动。 二十九日,一切依旧平静。 時間推移到了三十日了。 這天晚上,陆嫁嫁像個贤惠的新婚妻子,亲自将宗主大典裡裡外外打扫了一遍,宁长久与邵小黎也识趣地上去帮忙,打扫過了大殿,收拾好了行囊,陆嫁嫁小心翼翼地将门掩上,神色颇有些依依不舍。 她将再度离开這個自己从小生活的,充满了回忆的地方。 宁长久牵起了她的手。 “总是要离去的。”宁长久淡淡笑道:“我也很喜歡這裡,可四峰毕竟不是山上的灵罗果树,无法移栽走的。” “灵罗果是什么?”邵小黎问。 宁长久道:“一种有助于修道的果子,過去我经常喂给嫁嫁吃。” 陆嫁嫁幽幽地瞪了他一眼。 邵小黎在一旁,她也沒有发作。 三人一同驭剑离去。 子夜。 泉鳞月過去了, 邵小黎本想庆祝两句,却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天怎么好像黑了些呀。” 陆嫁嫁道:“兴许是有云吧……” 宁长久轻轻点头,也并未多想,但仅仅片刻,一股寒意忽然涌起,从脚尖窜到了脑髓。 他霍然抬起头,瞳孔骤缩。 天空中万裡无云,星斗参差。 月亮却消失了。 相关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