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施奕奕的忽然出现打断了一下两人之间的交流。
喻眠看到是她来,微微皱眉,還沒来得及說什么,倒是男生先开了口。
“喻眠姐姐,你朋友這么漂亮啊?”
施奕奕被他這流氓式的语气挑得也有点犯恶心,但這种程度的言语骚扰還真是很难反击,此时喻眠伸手,把桌上倒下的杯子扶了起来。
“你先去工作吧。”喻眠猜到她是因为看到了以后担心,跟施奕奕解释,“我們,认识的。”
喻眠本人亲自下逐客令,搞得施奕奕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适从,她啊了一声,随后小声:“我…”
担心。
喻眠看了施奕奕一眼,眼神冷静,但施奕奕在她的眼底看到一丝怒火,她還以为喻眠是很难生气的。
施奕奕一過来,他们俩也不吵不說话了。
男生懒洋洋地往后靠了一下,对喻眠說:“喻眠姐姐,我渴了,再给我买一杯呗。”
喻眠睨了男生一眼,随后又给了施奕奕個眼神。
施奕奕本来是過来帮忙的,结果被喻眠往回赶,她现在有一种自己在這边帮倒忙,影响了喻眠发挥的感觉…
但喻眠对面坐着的那個男生看起来实在让人觉得不舒服。
就一股地痞流氓混混的气质。
喻眠声音压得很低,又跟施奕奕說了一遍:“跟以前认识的人叙個旧,不用担心,你還有工作,去忙吧。”
施奕奕一下子一时半会儿也不好继续呆在這儿,只能给喻眠使眼色让她自己小心点。
“那…那我先走了?”施奕奕很不情愿地挪了挪脚步。
喻眠說,“嗯,走吧。”
施奕奕一步三回头,再三確認以后,她出了咖啡店的门,靠在门口還在给纪深发消息。
——【她让我走,說是认识的,但是喻眠怎么会认识那种人啊?不会是那种什么!狗屎前男友吧!!】
——【我的天哪!她不会看上這种水平的吧??】
——【但是我還是有点担心,我被赶走了55555,哥,能来嗎?】
施奕奕在门口站了会儿,终于收到纪深的一條回复,就一個字,他這人的确挺惜字如金的。
——【能。】
店裡,喻眠還在跟那人对峙。
這個突然出现的人叫喻文乐,是她那個混球父亲的继子,他倒好,自己亲女儿不管不顾的,丢到一边,跟别的女人结了婚。
還让那個女人带来的孩子改成他的姓。
喻文乐见施奕奕走了,挥了挥手,招手叫那边在收拾东西的服务员:“你好,再加一杯這個什么水吧,就這個粉的。”
“先生,点单到收银台那边点单哦。”
喻文乐這下不乐意了,“什么玩意儿還一定要去收银台点单?直接点不行嗎?”
“先生,我們這边都是到收银台点单的,您在那边付好钱,一会儿可以给您送過来。”
“呵,不就是個破打杂的,哪儿来那么多逼话——”
被他骂的女生脸色一下黑了下去。
但喻文乐的话沒說完,被喻眠拿着刚才喝完的空杯子直接砸脸上,喻眠抽了一张卫生纸擦干净自己刚才沾了水的指尖。
“你再多說一句话试试。”喻眠的声音很淡。
随后喻眠看向旁边的女生,說了句:“抱歉,影响你工作了。”
女生也只能微微点头,随后远离了這边,沒在往這边来過。
“喻眠姐姐,你好歹也是我姐姐,怎么动手呢?”喻文乐把杯子捡起来,狠狠地捏了一下,塑料的杯子在他手上变了形。
“你沒教养是你爹沒教好。”喻眠眯了眯眼,随后起身站起来,“我替你爹教你怎么做人。”
“那不也是你爹么?”喻文乐嘲讽轻笑,试图把喻眠跟他拉到同一個水平。
喻眠不应声,打算直接走,她只当做是拿了自己不喜歡喝的东西倒进了垃圾桶,脚步刚刚迈出,喻文乐知道她打算走,直接眼疾手快把她拉住。
“姐姐,去哪儿啊?這么久了沒见,而且還是在江成市碰到的,不得多叙叙旧嗎?”
喻眠回头垂眼,余光扫到他拽着自己,刚要使力的时候,忽然降下来另外一双手,那人的手掌宽厚,手指修长漂亮,他直接狠狠地敲了一下喻文乐的手,喻文乐吃痛收回手,随后被男人抓住手腕,拧了一下。
从身旁传来一股淡淡木质的香味,随后男人慵懒的嗓音在耳畔响起,還伴着一些气息的温热。
“說话就說话,沒事儿对姑娘动什么手呢——”
喻眠一個抬眸看過去,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他轻轻颤动的睫毛,随后才跟他对视了两秒。
喻文乐還沒反应過来這個突然出现的男人怎么就对自己动手了,而且刚才拧他的那道力不算轻,他這会儿都還觉得痛。
“你谁啊?”喻文乐不爽地问。
但看到他和喻眠靠得那么近的距离,喻文乐猜到几分,打量了一下男人的穿着打扮,外面穿着一件白大褂,但他精准捕捉到,裡面的西装肯定价值不菲。
手表看起来也起码是十万以上的价格。
呵,难怪。
看来喻眠這是傍上了不错的富少爷啊。
纪深沒回答他,只是挑了下眉,虽然他的申請懒散又随意,但看得出来這人情绪不好。
喻文乐感觉自己再跟他们俩在這裡争吵下去,自己是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的,他今天一個人在這儿,要是起了冲突估计也打不過。
這男人看着身手挺不错的。
“什么动手,我們老熟人叙個旧。”喻文乐嬉皮笑脸的,“你误会了吧?”
喻眠不给他什么面子,冷冷一眼:“你是自己滚,還是我送你?”
喻文乐:……
她送?
那可能是直接往医院裡送。
现在也不急這么一时半会儿,识时务者为俊杰!
喻文乐也站起来,笑了两声:“行,那我先走了,谢谢你今天請我喝的饮料啊。”
他倒是溜得很快,說完就侧身从他们俩旁边经過,小步跑出去了。
喻眠等他出去,舒了口气,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她的人生裡沒有什么事情会觉得头疼,但是遇到跟喻文乐還有她那個混账爹有关的事,能算得上一件。
稍微缓了会儿,她沉着声,问:“你怎么在這儿?不应该在治疗時間嗎?”
纪深不会因为觉得孙梓月的病情是假的,就索性不给她治疗了吧?
“休息時間。”纪深手揣进衣兜裡,“下来买個水,沒想到你也在這儿呢。”
“买水?”喻眠笑,“你们那儿自己沒水喝?”
纪深睨了她一眼,“腻了,偶尔换换口味。”
喻眠哦声,随后小声:“也是,干什么不得换换口味。”
纪深觉得她這话听着怪怪的,但也沒多想。
“那你請我喝。”纪深开口。
喻眠:“?”
她抬眸看着纪深,男人正垂眼看她,一副挺理所当然的样子,完全沒有害臊的意思。
真是给他脸了!
“你不该請我喝一杯?”纪深轻嘁了一声,“喻眠小姐,刚才那位骚扰你的,怎么也算是我帮你赶走的吧?”
喻眠扯出一個表面的笑容:“你不来我也打得過。”
“……”纪深又被她气笑了,“那,那天你說我沒有医德的事儿,总该给我赔個礼道歉吧?”
“道歉?”喻眠有些惊讶,瞳孔都缩了一下。
道歉?她沒听错吧?纪深让她道個歉——
這事她還沒找纪深算账,他是怎么敢让她道歉的?
“我說她大概率沒有病,只是說在我的两次问诊情况下看来,我也是秉承着对患者负责的态度才问作为家属的你。”纪深顿了顿,“有沒有观察到患者其他的异常情况,這样我們才更好地做判断。”
喻眠:“……”
“而且现在也进入应该有的治疗阶段了。”纪深說,“我不负责?嗯?”
喻眠:“……”
“你听了一半就說我沒有医德,我還挺伤心的。”纪深摆出一副挺委屈的样子,“怎么,在你心裡我就是這种人啊——”
喻眠感觉自己瞬间头皮有一点发麻。
想到自己之前觉得纪深是個花瓶,但他說起心理相关的問題又头头是道很是专业,這次要是又是误会他了,她冲纪深一顿发火。
喻眠沉默了几秒,随后摆了摆手:“行,那你喝什么?”
“都行,你刚才点的什么,就請我喝什么。”他倒是不挑。
“ok。”喻眠应了一声,转身跟他一起往收银台那边走。
纪深跟在她身侧,队伍排到以后,喻眠敛眸点单:“再要一杯刚才点過的桃气苏打水,不用特地少糖,正常做就行。”
服务员微微颔首点头,“好的,一杯桃气苏打水。”
喻眠拿了单子,跟纪深一起在旁边等着,两個人都沒說话,安静地沉默,她觉得奇怪的是…
她本来以为跟纪深不欢而散的交谈后,下次见面她一定会尴尬地不知道如何相处,现在看来倒是沒什么特别的,挺自然。
大概是因为這人脸皮太厚了。
几分钟后,服务员把苏打水递過来,喻眠直接侧身让纪深自己拿了,他们并肩往外走,从咖啡店出去,听到门口挂着的铃铛响了几声。
纪深突然随意地开口问了她一句:“对了,那人谁啊,你前男友?”
一副嘲弄的语气。
仿佛话裡有话,在說——
這种货色你也看得上,眼睛瞎了?
喻眠一下子噎住,本打算直接說,我也就你這一個前男友,又忽然想到他之前說那句话,她话锋一转。
“什么男友?”
“我沒谈過恋爱。”
既然纪深本人都觉得她算不上前女友,那她可以算沒谈過。
喻眠說完,忽然感觉到身侧男人的脚步变快了点,他甚至沒回答她刚才說的话,纪深三两步就越過她,往楼裡去了。
干什么突然走這么急?
哦,可能休息時間到了,刚才耽误了挺久的。
喻眠沒追上去也沒问,慢悠悠地在后面打了個哈欠。
到目前为止的情况,那暂时算他是個好医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