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扭曲的记忆
虽然之前就有這方面的心理准备,但肖嚣心情還是多少有点沮丧。
赌狗果然是不好的。
自己就想赌一下這個屠夫的强化金额会不会低一些,沒想到却是三种事物裡最高的。
就算想强化,自己手头上這点积分都不够。
沒办法,自己也只能寄希望于以后他自己努力一下了。
现在看,自己做出来的這個選擇,倒与浪费了一百個积分无异。
因为他也清楚,如果這個屠夫,在强化之前也只是作为一個普通人存在的话,那对于后面自己将要面对的战斗几乎是帮不上忙的。就如三條痛苦之犬在强化之前,也只是作为普通的猎犬出现在了现场。战斗力其实有限的很,而且抵抗力差,說不定一颗子弹就能杀死。
话說,现在倒不知道痛苦之犬被子弹打中会怎么样。
之前說的要找二哈实验一下来着……
而屠夫的话,更是如此。
一個普通人抱着电锯,吓人是挺吓人,但在那扭曲而怪诞的战场,又有什么用?
被怪物咬上一口,沒准就交待了,纯赔掉了100個积分。
话說,如果不利用他,万一他被警卫厅带走了,還是纯赔100個积分。
忽然又想到一個更严重的情况,万一强化之后,被警卫厅带走,岂不是赔1000积分?
“唉,侥幸心理要不得啊……”
抱着這种失落的心情,肖嚣躺回了床上,手裡還剩了六百多积分,干脆先不动了。
当然他也不知道,街道对面的二楼窗后。
纤细的身影看看身后的老唱片机,又看看明明手裡有积分,却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用来强化的肖嚣,表情也变得有些怪异:“這么抠门的嗎?明明强化完了還剩一百多积分呢……”
“我为了你甚至都开始学黄段子了啊……”
“……”
心情极度沮丧之下,這一晚老唱片机播放的音乐,多少有些混乱。
……
……
第二天,肖嚣照常醒来,揉了揉脑袋,觉得有点昏沉沉的。
好像昨天晚上一直有某种怪异的音乐闯入自己的脑海,让自己睡的不是很踏实。
默默想了一下,還是决定跟之前一样到码头上班。
但如今的他,心裡其实也有些担忧:
被城市恶意驱动的原住民,在褪皮之后,如果将其杀掉,那么对方将会变回人形,而且忘记了自己曾经褪皮的事情。但是码头上這些工友,却是在红眼睛的力量影响下才变成了那個样子的,况且,自己当时及时反应了過来,并沒有真的杀死他们,那他们现在会怎样?
或许,仍然忘记了之前的样子,又或许,還记得褪皮那一幕,只是会装作不知?
左思右想,他還是来到了码头。
毕竟,這是自己的工作,而且之前的工资還沒领呢……
而当肖嚣心裡带着些警惕,来到了码头上,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工友时,他也不确定工友们還有着多少记忆,于是只是站住了脚步,向着那些工友,慢慢露出了一個友好的笑容。
然后他就看到两個正吃着早餐的工友身体僵了一下,扔了包子就跑:
“不好啦,那個家伙又来打人啦……”
“……”
肖嚣:“?”
這是一种什么展开?
他皱起了眉头,向着码头裡面走去。
同样也在這时,码头上的办公楼裡,正有人看着一组监控录相。
這個人身材高挑,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留着短发。分明是一副男人的装扮,但却又因为那白晳的皮肤与修长的双腿,因而有了一种极为动人的魅力。只是那张脸上面无表情,反而又有种让人不敢亵渎的气质。她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此时正冷漠的看着监示器的画面。
“究竟是怎么搞成這個样子的?”
女人看了良久,才从画面裡一片混乱中收回了目光,皱着眉头问道。
工长就站在她的身后,模样跟小学生一样,胳膊上還绑着绷带,见她发问,忙解释道:
“误会,就是误会……”
“真的,這個叫小肖的人,看起来還是個孩子。”
“年龄小,气性也大,之前他跟黄毛打了架,按照之前老板定来的规矩,是不能再留在码头上干活的,再說,我也听那谁說了,街面上那群混混,還打算回来找他报仇……”
“所以,我就想着让他离开……”
“唉,主要也是不想让他再惹麻烦,况且他就不是在码头上干活的样子。”
“但我也沒想到……”
“可能是我话重了一点吧,你也知道,我平时嘴上沒個把门的,喜歡骂人……”
“就把這孩子骂急了眼,有人上去拉着他,逼他去更衣室裡换衣服,结果他直接就掏出了水果刀把人给划伤了,我們急忙要上去阻止啊,但他沒想到,他的身手是真好啊……”
“……”
說着,他一只完好的手,不由得摸向了自己的心口位置,心有余悸:
“当时我還感觉,他是真要捅我呢……”
“不過還好還好,他只是吓了吓我,就把我放开了……”
“后来,你也看到监控了,他拼命的跑到办公楼這裡,說是要找领导說理,但结果领导也不在,他就大发脾气,把這個房间砸了一通,后来就被他的几個朋友给接走了……”
“……”
“呵……”
短发女人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光工人就伤了五六個,耽误多少活?”
“在伱看来,就是吓了吓你?”
“……”
“這……”
工长的脸色也有些尴尬,過了一会,才陪着笑脸道:“高姐,那什么……”
“能不能跟老板說一声,别难为他?就让他走人得了。”
“其实我一开始就觉得,這個孩子压力太大了,咱也不知道他经過什么,但一看這個样子就很不合群,也很少与人說话,你沒见過,他干活那样子,简直像是在跟自己過不去。”
“……”
听着工长叙叙叨叨,女人冷漠道:“這不是你能管的事情。”
“是是是……”
工长一脸的纠结,也只好急忙答应着。
女人看着监控,凝神半晌,又忽然道:“老板要见他。”
“啊?”
工长吃了一惊,忙道:“他已经走了啊,我沒留他的联系方式,他……他好像沒有电话。”
女人立刻眯着眼睛,向他看了過来。
工长迎着她的眼神,心裡压力陡增,但還是咬住了沒有松口。
但也就在這时,楼下忽然响起了一阵骚乱,有人惊慌的喊着:“来了来了……”
“他怎么又来了?”
“……”
工长脸色顿时一片惨白,两步抢到了窗边,向外看去,就看到肖嚣已经走近了码头。
工人们都有些惊恐,远远的围着他,不敢靠近。
工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有些尴尬的看了旁边身材高挑的女人一眼。
“呵……”
女人并不理他,转身向楼外走去。
……
……
而在此时,肖嚣正沉默的看着周围的工友,觉得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很复杂,既有深深的忌惮,也有着明显的恐慌与不满,可是,又跟昨天褪皮的时候,那种怨毒与仇视不同。
“他们变成了现在這個样子,說明昨天的事情并沒有完全忘掉……”
“但若是沒有忘掉,這时怎么感觉情绪也变了?”
“害怕……甚至同情?”
“……”
這种不同于自己推测的变化,使得肖嚣对他们的认知,产生了一定的好奇。
但是,如今他们全都如临大敌的看着自己,倒是不好交流。
若是找到工长就好了……
也就在他想着时,忽然看到工友们向着两边分开,一個穿着黑色衣服,身材极佳的女人向着自己走了過来,她戴着墨镜,在一群男人之间穿過,身上却带着一种让人生畏的气场……
但与异乡人的神秘气质不同,她的气场,是一种彪悍,心狠手辣的特性。
走上了洞察者路线的肖嚣,可以很敏锐的分辨出這种气质。
他甚至可以第一時間判断:“這女人应该杀過人。”
“手上的人命,甚至可能不只一條。”
“……”
“总算找到你了。”
高挑女人来到了肖嚣的面前,墨镜后面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然道:“跟我走吧!”
“嗯?”
肖嚣有些意外,抬头看了看她。
“老板要见你。”
高挑女人冷漠的道:“這片码头就是老板的,你在码头上闹了事,不给個交待怎么行?”
“打架?”
肖嚣完全沒有被女人的气场吓住的感觉,倒是微微好奇。
昨天在這裡对抗的這么强烈,甚至還有红眼睛参与其中,在他们眼裡却只是打架?
他忽然很想了解一下這些人的视角,再看看眼前的工友们,完全沒有沟通的可能,就连跟着這個女人从办公楼上走下来的工长,這时也躲到了人群身后,完全不愿靠近自己的样子。
微微沉默,便点头道:“好的。”
高挑女人有些诧异于肖嚣的冷静,但也只是多看了他一眼,便率先向停车场走去。
……
……
眼见得肖嚣跟着女人走远,身后的工人,顿时一阵骚动:
“怎么了怎么了?”
“老板会怎么处理他啊?”
“……”
一片讨论裡,工长也显得忧心忡忡:“唉,我虽然有点帮黄毛出气的意思,但也真沒想害這個孩子啊,老板……妈的,這么几年来,落在粉红帮那群疯女人的手裡,這下场……”
“他還只是個孩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