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奇怪的衣服,他不是莫尼亚!
“看来,沈捕头对小人写下的尸档有疑问啊?既然你怀疑小人验尸验错了,不知道小人错在何处,你有什么真凭实据沒有?”老仵作忍住了怒气,不阴不阳的說道。
沈墨看了看棺材裡面的尸首。
此时正是暮春时节,天气已经非常炎热,经過這五六天的停放,尸体已经开始中度腐烂。一股特有的尸臭从棺材裡面蒸腾起来。
這個胡商阿兰的死相非常难看,死尸的脸上是一片青紫,眼珠子瞪得溜圆。由于腐坏,脸上的皮肉已经大面积的浮肿起来,看起来分外的狰狞。
“惊吓致死?”沈墨冷笑了一声,用手裡铁尺撬开了死尸的牙齿。
低头看了死尸的口腔之后,沈墨摇了摇头。他又用铁尺在死者的脸上一杵,铁尺的尖头把死尸的下眼睑给翻了下来。
果然如此!一看到死者的眼睑内侧,沈墨的嘴角上,瞬间露出了一丝笑意!
“沈捕头也懂验尸?”那個老仵作见沈墨亲手上去摆弄尸体,他在旁边却是不屑的笑道:“临安城的仵作行儿,小人倒也颇知道一二。不知道您是哪位先生教出来的弟子?”
“你又是谁教出来的弟子?”沈墨听到他夹枪带棒的這些话,立刻回過头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就你這手艺,也敢說知道一二?替你师傅丢人還差不多!”
“大人此言是何用意?”這时候,這個老仵作终于忍不住瞪起了眼睛。這老头吹胡子瞪眼睛的,看起来是诚心要在這件事情上跟沈墨见個高低了!
“上下眼睑内部血管破裂,分明是窒息而死的体征。你還敢說他是惊吓而死的?”沈墨收回了铁尺,把铁尺上面沾染了尸液的尖头在這老仵作前胸的衣服上擦了擦。
“你自己看看去!”沈墨的目光毫不迟疑的瞪了回去,弄得那個老仵作当时就是一愣。
等到他也翻看了死者的眼睑之后,只见這個老仵作神情略一犹豫。然后只见他又站在那裡振振有词的强辩道:“若是窒息死亡,应该是舌头肿胀青紫,但是這個死者阿兰的舌头一如往常,并沒有……”
“你說的那是上吊或者被勒死的死尸,他们颈部被勒,导致舌头充血,自然就是舌尖肿胀。”沈墨毫不留情的反驳道:“這個死者颈部沒有勒痕,我說是他窒息而死,什么时候說他是被勒死的了?”
“要是不被勒或是被掐,怎么窒息而死?”老仵作還在振振有词的反驳着。
“死者死亡的时候,外面正下着雨,发现尸首的水沟裡面也是满满的全是积水。”沈墨听到這裡,毫不犹豫的說道:
“如果死者当时由于某种原因处于昏迷,甚至只是醉酒昏睡的状态。只要罪犯捞起它身上湿透的衣襟,盖在他的脸上。用不了一盏茶的時間他就会窒息而死。而且颈下也并沒有勒痕、舌尖也不会肿胀,只是面色青紫、上下眼睑内出血而已!
他的這一番话,說得這個老仵作号张口结舌。直到這個时候他才明白,原来這個在本县捕快班裡籍籍无名的年轻人,竟然是這样一個厉害的角色!
這位沈捕头,居然对验尸這面的道道儿如此清楚!要知道這些技术,每一项都是仵作行裡面的不传之秘。怎么居然到了他的嘴裡,這些秘密倒好像是如数家珍一样被說了出来?
這老仵作顿时就是汗流浃背,他脸上就像是死人一般的苍白,看起来简直和棺材裡的死尸有得一拼。
“钱塘县是京畿大县,责任何等重大。怎么居然有你這样尸位素餐的废物!”沈墨毫不留情,抬腿就是一脚,把這個老仵作踢得“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就连旁边的卢县令见到這样的场景,脸上也是怒气勃发,他张了张嘴,似乎正要开口发作這一大一小两個仵作。
“還有你!去,把胡商莫尼亚的棺材给我打开!”沈墨用手裡的铁尺指了指老仵作的儿子。
卢县令一听沈墨的话,顿时精神就是一振!就连处理這俩废物的事情都给忘了。
因为這一次,沈墨却并不是漫无目的验尸,而是直接挑选了一具尸体来检验。這就說明沈墨的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了!
這一老一小两個仵作,知道今天自己恐怕是要倒霉了。他们两個人一副面色灰败,垂头丧气的模样,老老实实的依照沈墨的命令去开另一座棺椁。
在他们开棺的空隙裡,沈墨就在一边,用手裡面的铁尺拨弄着棺材裡面的阿兰尸体,在他用铁尺拨开了阿兰的衣服之后,他的嘴角猛然间露出了一丝微笑。
在那边行,两個仵作开了棺盖以后。在那裡强打着精神,又接着开始下一步的验尸。
沈墨一边听着他们宣读莫尼亚的尸档,一边過去用铁尺样画葫芦的挑开了莫尼亚的衣服。
“胡商莫尼亚,三十八岁,黄发黄须……”
“住口!”這位老仵作才刚刚念了一句,却又被沈墨果断的出言打断了。
“你们两個笨蛋,又验错了!”沈墨的脸上带着一片寒霜,冷冷的看向了這两個捕快。
“大、大人!”只见老仵作顿时就是满头大汗,他战战兢兢的向着沈墨问道:“不知……小人這次错在何处?”
沈墨叹了一口气:“這具尸体,不是莫尼亚!”
“啊?”
听到沈墨的這句话,屋子裡的几個人,几乎同时失声惊呼起来!
要是說验尸发生错误,這還可以解释得過去。可要是连尸首都弄错了,這可就太荒谬了!
“你……您說這不是莫尼亚?”老仵作看着沈墨,声音颤抖着道:“您怎么知道?”
“看看那边那具阿兰的尸体,”沈墨对老仵作說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他衣服下面穿的是什么?
老仵作闻言,和他的儿子连滚带爬的跑到之前那具棺材面前,用手掀开了阿兰尸体上的衣服。
然后,只见他颤颤巍巍的說道:“死者的衣服裡面,腰上系着一條一巴掌宽的带子,在腰间围了好几圈。還有,他上身贴身穿着一件奇怪的背心!”
“奇怪,怎么個奇怪法?”這时候站在旁边的卢县令终于忍不住,好奇的向着這两個仵作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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