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番外3
赵虎惊讶的說:“前些天,這不是刚好一点儿了么,咱们都加强守卫了,贼子竟然還能偷孩子?”
那侍卫說:“這次报官的是城西的程家,程家夫人丢/了孩子,正着急上火呢,几位大人,快去程家走一趟罢。”
谢一听得十分迷茫,他只记得自己被骷髅脸袭/击,握着金羽翼,然后一张/开眼睛,不仅仅环绕着一堆cosplay的,连自己也开始cosplay了……
谢一說:“怎么回事儿?”
包大人捋着自己的胡须,說:“谢护卫受了伤,且安心在府上歇息,展护卫……”
他說着,旁边那红衣年轻人立刻抱拳說:“大人。”
包大人刚要說话,旁边的公孙先生便說:“大人,這不妥,一会儿展护卫還要送大人进宫面圣,圣上還要传问孩子失踪的事情,還是让展护卫护送您进宫去罢。”
谢一听着他们說话,似乎是人手调配不开了,自己醒過来之后沒什么感觉,胳膊腿/儿都是好的,也想出去走走,顺便看看這是什么情况,总不能老闷在床/上。
谢一眼睛一转,咳嗽了一声,嗽了嗽嗓子,装作很正义凛然的說:“大人,谢……谢某身/子无碍,可以公干。”
谢一感觉自己学的真是像模像样,毕竟他小时候总是喜歡看包青天,一身大红官服,御前带刀的展昭可是他的男神,学這么两句,虽然是赶鸭子上架,但是谢一自己特别满意。
包大人立刻投過来赞许的目光,說:“张龙赵虎。”
“是,大人!”
包大人又說:“你二人跟随谢护卫去城西的程家,切忌万勿让谢护卫太過操劳。”
“大人,您放心罢!”
包大人還要进宫面圣,据說是因为开封府失窃孩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所以皇上震怒,要开封府尹的包大人进宫去责问。
谢一起了身,赶紧给自己洗漱整理了一番,对着铜镜照了照,自己還是那副模样,只不過竟然有长头发,整齐的梳理着,梳成了发冠,看起来還真有几分风度翩翩……
谢一一面整理,一面听张龙赵虎话痨一样给他科普了這几天发生的事情。
就在半個月之前,一向太平的开封府竟然发生了奇怪的事情,有人听到城郊一口枯井裡传出婴孩的啼哭声,那人半夜赶路,就怕有鬼神拦路,于是赶紧跑掉了,然而就在第二天,一個平头百/姓家裡丢/了孩子,于是前来报官。
說来也奇怪,开封府尹动用了很多人力去彻查這個事情,但是那孩子始终沒有找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等到了后来,便接二连三的丢孩子。
赵虎瞪着大眼睛,說:“但是都有一個共同点,那就是很多人都听到了城郊枯井裡传来哭声,有人說,只要那枯井裡传出来哭声,就是要丢孩子了。”
张龙“啧”了一声,說:“我就不信這個邪!谢大哥,你信么?”
谢一干笑了两声,他本也不信的,但是不信,自己怎么跑到這裡来的?商丘在哪裡?谢一现在迫切的想要看到商丘。
三個人很快往城西的程家去了,那是一個大户人家,豪绅富贾,在宋朝這個富得流油的年代,豪绅富贾也是富得能掐出不少油的。
他们一进门,就听到了女人的哭声,哭喊着:“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儿子……呜呜呜,儿子你在哪裡……”
就见一個年轻美/妇,披头散发,颓丧的坐在花园的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想必就是丢/了儿子的程家大/奶奶了。
真别說,這程夫人虽然披头散发,脸色憔悴,但是模样看起来也就二十岁,甚至不到的模样,生的那叫一個如花似玉,特别漂亮。
好几個小丫头劝着程夫人,這個时候就有一個穿着绫罗绸缎的女人从旁边路過,也跟着几個小丫头,那女人年纪轻轻,绝对不到二十岁,但是生的有些刻薄,一张嘴也是刻薄。
女人笑着說:“哎呦,唱什么戏呢?给谁看呢?别整天哭哭唧唧,指不定那小公子就是被你给掐死了!想要嫁祸给我!”
那女人身后的小丫头都看不過去,连忙拦着女人,說:“二夫人,二夫人您别說了,咱们回房去罢。”
“呸!你這死丫头,怎么向着外人!?”
那二夫人說着,抬手就要去打她的丫头,程夫人哭的眼睛都红肿了,捂着自己嘴哭咽說:“妹妹你說话为何如此歹/毒,我儿已经丢/了,如今你却要寒碜我,试问天底下的父母,谁会這么狠心害自己的儿子呢,况且……况且我儿還是程家唯一的血脉……”
二夫人一听“唯一”,顿时气得眼睛充/血,指着程夫人,撒泼的尖/叫說:“得意什么?我早晚给老/爷生個儿子!”
她說着,一甩袖子便走了。
谢一一进门還沒开口,便看了一场家长裡短的大戏。
那程夫人還在哭,谢一本想走走场面,安慰两句,不過那程夫人似乎還挺识大体的,连忙让丫头把自己的头发梳了梳,匆忙插上一只金钗,這一瞬间,青云松挽的程夫人,更是美的仿佛是从画儿中走出来的。
谢一一下就看怔了,旁边的张龙和赵虎连忙“咳咳”使劲咳嗽了好几声,谢一目光直勾勾的,实在太失礼。
谢一看的却不是美貌如花的程夫人,而是程夫人刚刚插在头上的发簪,一根金色的……羽翼发簪,這不就是那根金羽翼嗎,竟然被程夫人当成了发簪!
谢一从阳台掉下来,手裡就握着金羽翼,一下突然从自家阳台被抛到了宋朝的鼎盛时期,谢一想不到其他的理由,肯定是金羽翼搞的鬼,谢一想要回家,绝对和金羽翼脱不开干系,因此谢一這才看愣了。
程夫人显然也误会了什么,不好意思的回避了一下,连忙就走进了内室,随即程老/爷走出来了。
赵/龙和赵虎以前都见過程老/爷,因此根本不惊讶,谢一一看,顿时睁大了眼睛,這程老/爷……年纪大了点。
虽然宋朝流行老夫少妻,不過這程老/爷,恐怕要六十岁了罢?程夫人一脸不到二十的样子,那小妾更是绝对不到二十的模样,怪不得家裡沒什么血脉,程夫人能生下一個孩子,也算是不容易,這要是丢/了,恐怕程家要绝后了……
程老/爷也十分憔悴的样子,被谢一盘/问了几句,程老/爷說:“我們根本沒有听到动静儿啊!這些日子,不太平,家裡的家丁夜裡头都在守夜,连個苍蝇都飞不进来,但是就這样,我儿竟然丢/了!不翼而飞!谁也沒有发现!对对……”
程老/爷脸上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颤/抖的說:“对了……就在昨天晚上,深夜的时候,我听到打梆子的声音,梆子敲了三声,那打更人還大喊着‘子时三更,平安无事——’,等打梆子的声音远了,我就听见……听见……听见了哭声,孩子的哭声!绝不是我儿的声音,那哭声還带着重音儿,我吓坏了不敢起来,今儿早上我问了家丁,家丁說是家裡头那口井,正好是昨夜三更,打更人走了沒多久,突然冒出了哭声,好些個家丁都听见了!又是這哭声,闹鬼啊!闹鬼啊!又是這哭声,我儿便不见了,這……這可怎么办!几位官老/爷,救救我儿啊!”
程老/爷肯定是爱惨了自己老来得子的儿子,连忙要给谢一下跪,谢一赶紧拦着,怎么說自己也是一千年后的人,這要是让古人给他下跪,简直折寿,以前谢一是不信的,现在不得不信。
谢一应承了一下,带着赵/龙赵虎盘/问程家的人,所有人都不放過,好多小丫头偷偷跟谢一說,可能是二夫人干的,不只是程夫人的小丫头,就连老/爷和二夫人本人的小丫头,也這么說。
谢一十分奇怪,那些小丫头口径竟然特别一致,說是二夫人是小妾,身份本就低微,嫉妒大/奶奶,况且大/奶奶生得美貌如花,虽然已经四十几岁了,但是甩了不到二十岁的二夫人不知几條街,现在大/奶奶又给老/爷生了儿子,老/爷自然宠着大/奶奶,二夫人是沒戏了,等等。
谢一顿时有点懵,說:“等等……你们大夫人,四十多岁?”
小丫头们很正常的点点头,笑着說:“是呢,官老/爷听得沒错儿,您想想看,大夫人天生丽质,老/爷疼爱,若不是因为常年无子,老/爷也不会纳小妾,如今小妾进门,仍然沒有子嗣,反倒是大夫人生了個儿子,二夫人能不恨大夫人么,上次老/爷還发现二夫人偷偷扎小人儿诅咒大夫人呢,何其歹/毒!”
大夫人人品特别好,小丫头都帮她說话,而這二夫人就是個心肠歹/毒的恶/毒女配,简直是墙倒众人推。
谢一带着张龙赵虎从早上忙到了天黑,盘/问了所有人,除了二夫人,竟然沒有其他可疑人物了,所有人都一致同意,是二夫人心存记恨,杀了小公子。
因为今天无果,众人就出了程家,赵/龙說:“谢大哥,這下怎么办,盘/问的我头都大了。”
谢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件事情他一定要搞清楚,毕竟那根金羽翼還在大夫人的头上戴着,就算想要回家,也得跟程家多套套近乎才行。
谢一想了一会儿,說:“首先听到哭声的那口枯井,你们识得位置么?”
赵虎說:“识得!這开封府,县十六,沒有我不识得的……谢大哥,你要做什么?”
谢一笑了一声,說:“带路罢,咱们去看看那口枯井。”
张龙差异說:“谢大哥!现在去?天都黑了!”
谢一說:“不是子时才有哭声么?现在去我都嫌早,快走罢。”
张龙和赵虎沒有办法,只好带着谢一走,毕竟三個大男人,阳气也足,又是天天刀刃见血的,還怕孩子的哭声么?
只是张龙和赵虎全都想岔劈了,他们的谢大哥,阳气才不足,足的是阴气……
三個人来到城郊,和城西是個大对角,過来的时候不到子时,刚過了一更,也就是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谢一探头往那枯井裡看了看,黑/洞/洞的,压根儿沒声儿,什么也沒有,只是望不见底,土培井,井口倒不小,大约四十五厘米左右,已经干枯了,旁边歪着绳子和桶,已经有些发霉腐/败了,說不出来的颓废。
谢一蹲下来,把地上的绳子捏起来看了看,张龙睁大眼睛說:“谢大哥,你要干什么?”
谢一挑了挑眉,沒說话,赵虎却突然說:“你们听……”
谢一和张龙连忙屏住呼吸,還以为有哭声,但是听了半天也沒有哭声,反倒是“沙沙……”的声音,随即旁边的草丛发出“嗖!”一声,似乎有东西从裡面猛地窜出来,一個黑影!
“唰——”
张龙和赵虎立刻戒备,猛地抽/出佩刀,只不過谢一立刻看清楚了来人,那人一身黑色衣服,单肩背着一個黑色的运/动包,手上還拿着一個黑色贴着小猫贴纸的手/机,脸上沒什么特别的表情。
“商丘!?”
谢一看到那黑衣男人,顿时惊喜的感觉脑容量都不够了,快速跑過去,說:“商丘!你怎么也来了?”
果然是商丘,商丘看起来沒什么变化,還是短头发,不止如此,带着很多家当,背包看起来沉甸甸的,虽然面无表情,不過看到谢一的一瞬间,似乎松了口气,淡淡的說:“来找你。”
不知为什么,谢一听到這句话,简直特别安心。
张龙和赵虎奇怪的打量着商丘,“刺猬”头,一身黑色的衣裳這么紧身,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儿,不過长得倒是玉树临风,沒想到谢大哥认识,吓了他们一跳。
众人刚要說话,商丘突然皱了皱眉,抬起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放在嘴边比了一下,說:“嘘——噤声。”
众人沒忘了旁边還有個“闹鬼”的枯井,连忙都闭了嘴,询问的看向商丘,商丘眯着眼睛,說:“听,哭声。”
大家仍然不敢說话,但是同时看向枯井,黑色笼罩着城郊,沒有一点风,炎热的夏夜显得格外压抑,沉甸甸的压在胸口。
呜……呜呜……
呜呜呜……
一阵阵轻飘飘的声音,仿佛是风声,真的从枯井中缓缓冒了出来,一瞬间众人有种汗毛倒数的感觉。
商丘看了一眼枯井,又看了一眼谢一,說:“阴气很重,我下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