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金羽翼1
谢一一边住在商丘家裡,一边也在找/人修自己的房子,虽然只是四十平米,使用面积還不到四十平米的蜗居,但总归是自己家,也不能一辈子赖着商丘不成。
谢一的蜗居修了好长時間,這段時間张姐的事情還沒解决完,還不用去公/司上班,谢一和商丘就天天晚上去深夜食堂帮忙,看看能不能偶遇一下那個婚姻总监。
就在谢一百无聊赖的坐在食堂裡,等着上客人的时候,“叮铃——”一声,门上的风铃被撞响了,第一個客人走进了食堂,谢一本想站起来招呼的,结果一扭头,顿时看到了客人。
白发苍苍的,提着一個公文包,拄着拐杖,不正是那保险公/司裡的婚姻总监么!
谢一顿时眼珠子都发光了,一步冲上去,商丘還坐着,手上绑着红绳,被他一拽,差点把椅子给带翻了。
月老走进来,笑眯眯的說:“啊呀,小伙子,你们食堂的服/务也太热情了,别忙别忙。”
谢一哪是服/务热情,他是急着要月老给自己解/开手腕上的红绳,他這些天仍然坚持不懈的给月老打电/话,哪知道名片上那個电/话就是打不通,天天都是关机。
月老一听,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條包金的红绳,随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捋着自己的胡须說:“嗨,這不是我這几天连休,上班是上班,休息是休息,休息時間坚决不开机。”
谢一:“……”
月老說:“沒事儿沒事儿,小伙子,来過来,我给你解/开。”
谢一赶紧把手伸過去,让月老去解红绳,谢一和商丘两個人都解不开的结子,月老伸手一勾,那活结就要开了,谢一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喜,月老的动作却顿住了,笑眯眯的說:“小伙子,你可想好了?你的命……啧啧啧,不好,不好啊,明明生的如此美味,在我這天下婚牍上却是天煞孤星,红绳一解,你二人便有缘无分了。”
說着,月老還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谢一:“……”
谢一眼皮一跳,真心沒听懂那老者神神叨叨的话,月老见他执意,便把红绳解/开了。
商丘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抬起手来看了看,左右手恢复了自/由。
谢一還挺高兴的,毕竟被绑着這么多天,天知道他们怎么换衣服洗澡睡觉的,简直都是迷之尴尬,而且是两個糙汉子,不,只有一個糙汉子,那就是谢一,商丘一点儿也不糙,還有洁癖,人长的帅,身材好,還特别酷酷的,一对比起来那都是泪。
谢一和商丘的红绳算是解/开了,非常顺道儿。
刚巧谢一的房子已经重新收拾完毕,就搬回了自己的房子,商丘也沒有阻拦,两個人又回归了邻居的状态。
商丘只是在谢一搬回去的时候,别有深意的說了一句,“你体质特殊,凡事多加小心。”
自从搬回去之后,其实谢一還挺想念商丘的,已经连续一個多星期沒见到商丘了,有次谢一做饭做的太多了,還特意去敲商丘家门,不過商丘不在家,一直沒人来应门。
后来谢一开始回去上班,大约有快半個月都沒见到商丘,也沒见到商丘在小区门口喂猫,那些小奶猫饿起来一直喵喵叫,谢一看得不忍心,就跑去便利店买了些猫粮,在花园的长椅下面,果然找到了食盆,然后把猫粮倒进去,给那些小猫吃。
這天是周五,明日不用上班,谢一喂了猫,就往深夜食堂去了,周五他是要看店到凌晨四点的。
他今天加班,推开深夜食堂的大门已经十二点多了,伙计阿良看到了谢一,赶紧迎上来,憨憨的笑着說:“老板,您可来了。”
谢一說:“怎么了?”
阿良挠着自己后脑勺,說:“老板,那边几個客人,說要吃您做的鬼包子呢!老板……鬼包子是什么,咱们這儿菜牌上沒有啊!厨子也不会做!就等着您来呢。”
谢一心說,我怎么知道什么是鬼包子?!听着齁吓人的。
果然有几個客人,戴着黑色的大兜帽,身上還缠着黑色的锁链,看起来就跟刚从cоsplay会场出来似的。
那几個客人說:“哎,上次吃了老板做的小龙虾馅儿的鬼包子,那叫一個馋,眼看着咱们放风就要归去了,又要天天十八道酷/刑,挖眼睛剁手跺脚,這都是力气活儿啊,赶紧多吃点小老板的鬼包子吧!”
“哎呦,說的我直馋,牛头哥你說的对!”
鬼包子?
那是烤包子吧?
谢一之前做了几個小龙虾馅儿的烤包子,客人们挺喜歡,不過只是临时加的菜单,那也压根不是鬼包子,鬼包子也太吓人了。
今天不知什么日子,過了十二点,深夜食堂的生意特别的红火,简直人山人海,一下全都坐满了。
谢一的深夜食堂有时候的确挺红火的,但是也不需要排号這么夸张,今儿竟然是特例,排号都排到二十几号去了。
谢一让阿良招呼客人点餐,自己在门口发号。
“哎呦,你也来了!”
“你也来了啊!今天是最后的欢/愉了!”
“哈哈哈让我想到垂死挣扎的日子了呢!真是怀念哦!”
“你這老死鬼,放风完了只能等明年再来放风了。”
“是啊是啊,所以今天赶紧跑来吃最后的晚餐,回了阴府裡头,哪有這人间美味儿吃啊!”
“說起人间美味儿,你不觉得小老板也是人间美味儿么?哎呦這叫一個香。”
谢一眼皮狂跳,抬起手来又闻了闻自己的胳膊,那边几個等号的客人正在聊天唠嗑,似乎特别有共同语言,這個时候就看到又有客人来了。
那客人是個看起来三十五岁往上,快四十岁的大叔,下巴上還有些胡茬子,但是你要是以为他是個邋遢的大叔,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這大叔穿着一身西装革履,长得英俊中透着一股斯文,尤其是那双眼睛,明眸生辉,总觉得眼神都能撒发出一股独特的荷尔蒙来。
谢一肯定,他這辈子就沒见過长相這么好看的大叔,美大叔也是来吃饭的,谢一就准备给他发号,哪知道那大叔笑着說:“不用麻烦了,那是我认识的,一起的。”
他說着,就走进了深夜食堂,走到一個靠窗位置的座位,那是二人台,吃饭的是一個年轻人。
那年轻人穿着休闲装,身材高大,一看就是体魄纠结的类型,一张国字脸,看起来绝对是少见的型男,那身肌肉和商丘绝对有的比,塞着耳/机正在听音乐,一個人,对面正好空着,眼看着大叔就坐了下来。
年轻人一抬头,顿时愣了一下,随即把自己的耳/机一把拽下来,连声大喊:“刘邦老贼!?”
那西装革履的大叔笑眯眯的說:“项羽老弟,别来无恙啊?”
年轻人那火爆脾气,差点把桌子给掀了,說:“我与你不共戴天,不和你拼桌,你走开。”
大叔說:“老弟好生小心,這顿我請,总行了吧?”
年轻人见他赖着不走,恶狠狠的說:“当年在鸿门,羽就该一剑斩了你!”
大叔笑眯眯的說:“那你怎么舍得?”
谢一:“……”
项羽?刘邦?鸿门?谢一有点风中凌/乱,是那個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鸿门宴?谢一觉得自己一定是看了假的鸿门宴。
就在谢一凌/乱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谢一扭头一看,顿时眼睛都亮了,說:“商丘?!”
谢一身后站着一個黑衣男人,身材高大,比他足足高了半個多头,仍然是那样一身黑色,双手戴着黑色的皮手套,背上单间挎着一個运/动包,裡面沉甸甸的,另外一手拿着一只黑色又严肃的手/机,手/机背面贴着一张小黑猫的贴纸,坠着一只桃木剑的钥匙链儿。
商丘听到谢一叫自己,稍微点了点头,谢一惊喜的說:“你這些天一直不在?”
商丘淡淡的說:“嗯,出差。”
他說着,又說:“拿号。”
谢一想了想,說:“今天人多,估摸/着要到三/点多去,等的時間太长了,要不你想吃什么点了,一会儿我给你送到家裡去,反正咱们住隔壁。”
那边客人们一听,都好羡慕,有人說:“哎呀我也想和香喷喷的小老板住隔壁。”
另外一個人笑着說:“什么啊,小老板活得這么好看起来长命百岁的,你得等多少年才能让小老板住你隔壁啊,哈哈哈!”
商丘听了,点了点头,說:“谢谢。”
谢一赶紧招呼着商丘点餐,把菜单拿来,說:“别跟我客气。”
商丘点了一個小龙虾盖浇饭,也沒多点,把菜单给谢一,就准备走了。
谢一接過菜单,“咚!!”一声,一瞬间竟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菜单猛地掉在地上,谢一被撞得一個踉跄,商丘赶紧伸手一把扶住谢一。
谢一定眼一看,竟然是個黑色纱衫的美/女,披散着头发,不就是之前吃饭赊账,赊给谢一那個骨灰坛子,自称小倩的美/女么?
那美/女冲過来,一脸慌张,连忙抓/住谢一,大喊着:“老板!老板!救命啊!快救救小倩!”
谢一有点懵,奇怪的看着那美/女。
美/女连忙对谢一說:“老板,您可還记得上次小倩赊给老板的那根……金羽毛?要有大祸了!老板您救救小倩!”
谢一更是懵,金羽毛,那根/插在骨灰坛子裡的,他還记得,但是有大祸是什么鬼?
商丘此时皱了皱眉,抬手拨/开小倩抓着谢一的手,說:“进去說。”
小倩立刻同意,赶紧推着谢一往裡走,谢一无奈,三個人进了深夜食堂的员工休息间,把门一锁。
谢一說:“怎么回事儿?”
小倩抹着眼泪,說:“小倩无家可归,請老板收留小倩,小倩愿与老板共修燕……”好……
最后一個字還沒說完,商丘的手/机“咔”一声就放在了桌上,上面坠着的桃木剑钥匙链发出一声轻响,小倩顿时就不敢說话了,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而谢一看到的……只是商丘手/机背面的小猫贴纸,他觉得可能是自己的关注点有些歪。
商丘脸色很冷漠,面无表情,一点儿也沒有怜香惜玉的样子,說:“长话短說。”
小倩赶紧可怜的說:“是……是這样的,那根金羽毛,是……是小倩偷来的。”
“偷?!”谢一顿时睁大了眼睛,偷来的东西塞给自己了?
小倩赶紧說:“金羽毛本在树精姥姥手中,据說是上古神器,自开天辟地以来,盘/古陨落,左眼化成了太阳,太阳孕育出了三只大金乌,便是帝俊、羲和和东皇太一,听树精姥姥說,這跟金羽毛,就是东皇太一的一根羽翼。树精姥姥依靠金羽翼修得大功,一直控/制着我們這些冤死鬼,小倩也是不甘备受压/迫,帮她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因此才出此下策,偷盗了树精姥姥的金羽翼……但是,但是从那之后小倩一直被恶/鬼追杀,才想到這個办法,把金羽翼放在骨灰坛子裡,暂时送给老板您保管,如今那些恶/鬼又追来了!”
“等、等等……”
谢一连忙抬手制止小倩声情并茂的“演讲”,說:“树……树精姥姥?那有沒有黑山老妖?”
小倩惊讶的說:“公子真乃神人!那黑山老妖還想强行占有小倩呢!”
谢一:“……”
小倩哭泣說:“求公子,可怜可怜小倩,金羽翼若是落入贼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谢一脑子裡空荡荡的,因为沒有什么概念,因此也不知道不堪设想是什么设想。
商丘听了一直皱着眉,顿了顿,语气很平淡的說:“跟我住。”
小倩一听,顿时羞涩起来,扭/捏的說:“這……這位大师,您……您阳气太盛,小倩若是跟大师您住,身/子受不得的。”
小倩說着,還羞涩的笑了一下。
谢一眼皮狂跳,看了一眼羞涩多/情的小倩,又看了一眼脸色冷冰冰的商丘。
商丘转头也看了一眼小倩,表情仍然淡淡的,但是谢一莫名体会出了“甚为鄙夷”這四個字。
就听商丘声音低沉镇定的說:“不是你,是他,跟我住,你住他家。”
商丘說着,指了一下谢一。
小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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