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金羽翼9
“程家!?”
黑衣人进了程家,众人不敢怠慢,赶紧跟上去,也都偷偷翻/墙进了程家。
那黑衣人扛着商丘,左拐右拐的,看起来十分小心谨慎,因为程家丢/了小少爷,還出现了闹鬼的事情,因此一入夜,程家就休息了,下人都不会随便走动,以防撞鬼,一切都静悄悄的。
黑衣人竟然走进了后院,然后打开一扇门,带着商丘走了进去。
众人看着那扇门,更是惊讶,白玉堂对众人招手,无声的指了指房顶。
大家赶紧上了屋顶,這個白玉堂最是拿手,想必开封的屋顶白玉堂是沒少踩的,上去之后,熟门熟路的轻轻把一块瓦片掀了起来。
谢一往下一看,黑衣人和商丘果然都在,商丘還在装作晕倒的模样,躺在桌子上,黑衣人在旁边翻找着什么,至今沒有解/开自己的黑面巾。
那黑衣人翻找了一阵,从一個箱子裡翻找出了一個小碗,一把刀,還有一個树枝一样的东西。
黑衣人将那树枝一样的东西先拿起来,旋即跪在地上,竟然磕头膜拜起来。
谢一看的奇怪,黑衣人拿的可能就是普通的树枝,却对着树枝磕头,看起来還挺虔诚的,白玉堂此时压低声音說:“沒错了,這就是那大蓬教的图腾,是桃木枝。”
谢一這才明白過来,敢情這黑衣人真的是白玉堂所說的邪/教教/徒。
那黑衣人一直在膜拜桃木枝,非常虔诚,随即拿起把小刀来,黑衣人蒙着脸,并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只能知道身材苗條,看起来并不壮,但是功夫還可以。
只是黑衣人蒙着脸,却能看到双眼,那双发光锃亮的双眼,盯着商丘慢慢走過去,散发着兴/奋的寒光,就好像是個变/态一样。
谢一看到黑衣人拿着刀子朝商丘走過去,商丘却一动不动,顿时有些沉不住气,展昭伸手压住他的肩头,低声說:“等一下。”
谢一沉着气沒有立刻动,那黑衣人已经走過去,贪婪的看着商丘,随即举起刀来,准备割在商丘的脖子上。
只是這一瞬间,商丘却猛地睁开眼睛,他的脸還是肉肉的,一张圆圆的苹果脸,看起来像個可爱的小豆包,又白又嫩的,然而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却让人吓了一跳,因为這個稚童的眼神太過威严,也太過危险。
那黑衣人吓了一跳,還沒有反应過来,商丘已经猛地一個打挺,“嗖!”一下跃了起来,动作快速灵力,肉肉的小手一勾,就听到“哗啦!”一声,那黑衣人的面巾瞬间就给撤掉了。
黑衣人“啊!”的大喊了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脸,只是已经来不及了,黑衣人的脸完全暴/露在了众人面前,是個女人……
谢一完全沉不住气了,說:“程夫人!”
虽然他们蹲在房顶上,无法看清楚那黑衣人的正脸,但是随着商丘掀下她的面巾,黑衣人头上的黑巾也有些松散,露/出一根金色的发钗来,金羽翼!
那黑衣人竟然是程家的大夫人,也就是丢/了儿子的程家大/奶奶,她大喊了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脸,似乎不想让人看到似的,恶狠狠的盯着商丘。
程夫人沙哑的开口說:“你看到了我的脸!!今天你非死不可!!!”
她說着就要冲過去,谢一在房顶上着急,說:“快走!”
众人连忙从房顶上冲下来,“嘭!!!”一声把门踹开,程夫人沒想到有人冲进来,又是大喊了一声,她想要逃跑,可是這间房舍非常偏僻,连個窗子都沒有,只有一扇门,還被谢一他们堵住了,根本沒办法逃跑。
程夫人眼神闪烁了好几下,似乎特别害怕,她的眼睛不断乱转,肯定是在想什么狡辩的办法。
与此同时,程家的人现在草/木/皆/兵,一听到动静全都吓怕了,赶紧過来查看,程老/爷和小妾還有一些家丁就赶了過来,過来一看,都有些傻眼。
大/奶奶穿着一身黑衣,房舍裡還有個陌生孩子,地上掉着一把刀,這情况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程夫人一瞬间就被包围了,顿时“嘤”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程老/爷一脸懵,說:“這……這怎么回事儿?!”
程夫人一听,连忙哭着說:“老/爷!老/爷救我啊!妾身不知怎么回事儿,突然就被人绑/架了,醒来之后竟然穿成這样,老/爷,是有人想要嫁祸给妾身!妾身真的沒有,什么都沒干,沒有吸血啊!”
“吸血?”
谢一挑了挑眉,說:“谁說你吸血了?不過既然你供认不讳,我們就公事公办了?”
程老/爷虽然宠爱程夫人,不過他也不是老糊涂,程夫人穿成這样,還有把刀,身边有個陌生的小孩子,再加上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程老/爷心中早就害怕都要死了,再听她說漏了嘴,赶紧往后退,吓得不行。
身边的小妾冷笑說:“好啊!還真是你這個歹/毒的女人!你连自己儿子都能下狠手,平日裡還假仁假义,吃斋念佛,我呸!官老/爷,快!快把這個疯婆子抓起来!”
那小妾的话似乎激怒了程夫人,程夫人也是假装在哭泣,如今好了,小妾把她的假皮都给撕/开了,程夫人哭泣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狠色。
程夫人上一刻還在哭着,下一刻突然纵起,谢一大喊了一声:“商丘!!”
程夫人一步冲過去,猛地用刀子勾住商丘的脖子,厉声大喊:“都退下!!!否则我就杀了他!”
程家的人都吓傻了,尖/叫着往后退,程老/爷连忙大喊着:“别别!你到底要干什么!是不是你对咱们的儿子下的毒/手!!你還要干什么?!”
程夫人似乎疯了一样,哈哈大笑着說:“毒/手?怎么能說是毒/手呢?妾身也是逼不得已,若不是這些多管些事儿官兵,妾身又怎么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毒/手呢?他们把整個开封府查的這么严,妾身无法找到新鲜的稚童,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她說着,還颇有些悲伤,程老/爷和小妾听了都有些打哆嗦,后背发/麻,觉得她是個疯/子。
程夫人挟持着商丘,另外一手自怜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說:“再者說了,那些也都是穷苦的孩子,天天沒得吃沒得穿,我也是替他们早些解脱,到得阴曹地府,好来世投個好人家呀!”
谢一皱眉說:“你這個疯/子。”
白玉堂說:“不疯怎么能喝人血?也不怕闹肚子。”
展昭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白玉堂,总觉得他說的有些不合时宜,不過若是都合时宜,那也不是白五爷了。
程夫人听他们打趣上,顿时吼道:“别跟我嬉皮笑脸的!!!都让开!!给我准备银两,還有出城的文书,快!!我现在就要走!”
程夫人說着,挟持着商丘快速往外退去,商丘却冷冷一笑,谢一看到商丘的笑容,别看他现在只是個孩子的模样,但是那笑容還真是有几分诡异。
谢一說:“我劝你不要。”
程夫人瞪着谢一,說:“谁也不能阻止我!!!否则我就……”
商丘此时冷冷的說:“否则你就怎样?”
程夫人吓了一大跳,因为她挟持的稚童,此时此刻声音却沙哑低沉,仿佛是一個成年男性的声音。
不只是程夫人吓了一跳,程老/爷和小妾也吓傻了,与此同时,就听到商丘冷笑一声,眼睛一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扣住程夫人手腕,程夫人手裡握着刀,但是此时利器根本不管用了。
商丘手腕一转,就听到“嘎巴!”一声脆响,程夫人的手腕竟然拧断了,与此同时胸口被人狠狠一撞,“咚!!”一声,程夫人一下仰倒在地上,疼的“啊啊啊啊——”的尖/叫起来。
而刚刚還被她挟持,根本无力反/抗的稚童,一下就变化了,他的身/体快速抽展,好像变戏法一样,骨骼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一下从一個四五岁的稚童,抽展成了一個身材高大的成年男性。
可想而知,商丘那小衣服就撕/裂了,结实的胸肌,流畅的腹肌,充满野性和荷尔蒙的身材,慢慢展/露在众人面前。
谢一赶紧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快速冲過去披在商丘身上,让商丘不至于走/光,不過谢一的外袍对于商丘来說有点紧身,商丘空堂穿着一件外袍,還是紧身的,差点把肌肉的走向都勾勒出来,简直骚气的“无/法/无/天”!
若不是现在场景不对,谢一感觉自己都要流鼻血了,這才真叫秀/色可餐。
程夫人惊恐的大喊了一声:“缩骨功!?”
她說着,似乎十分害怕,知道今日遇到了高手,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快速往外冲,外面的家丁虽然多,但是都不敢拦丧/心/病/狂的程夫人。
程夫人冲出去,想要逃跑,快速的往外跑,一口气冲到院子裡。
“啊啊啊啊啊!!!”
就在這时候,尖/叫的声音一下抛了起来,在黑/暗中回荡着,不只是程夫人的尖/叫,還有很多家丁的尖/叫/声。
众人冲出房舍,就看到有什么东西,从院子的水井裡,慢慢的爬了上来。
先是一双孩子的手,随即是孩子的头,然后是血粼粼的孩子脸,慢慢的……慢慢的从井口爬出来,带着一身黑漆漆的怨气……
“我……我的儿子!!我儿!”
程老/爷大喊了一声,顿时一口气沒喘上来,一下就昏/厥了過去,小妾扶着程老/爷,說:“老/爷!老/爷!”
从水井中爬上了一個小孩子,所有家丁也都吓着了,這众目睽睽的闹鬼,不過最受惊吓的是程夫人,程夫人厉色和那個尖/叫着:“鬼!!鬼啊啊!!!”
那小男孩就是程夫人的儿子……
白玉堂打听的江湖消息果然是真的,那程夫人是大蓬教的传人,程夫人本就天生丽质,再加上保养好,看起来比常人年轻很多,不過后来她生了孩子。
生了孩子之后,程夫人感觉自己一下衰老了不少,身材走形,脸也出现了皱纹,一天比一天衰老,眼看着小妾都比自己貌美,程夫人心中已经按捺不住。
她在寺/庙无意间相中了第一個孩子,从此已经无法收手,后来因为官/府排查的实在严格,程夫人根本沒有孩子血可以喝,最后竟然为了容颜永驻,把注意打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那個刚刚出生還沒多久的婴孩。
婴孩从水井裡爬出来,大声的哭泣着,冒着阵阵的怨气,眼睛流着血,在地上踩出一個個血脚印,慢慢向程夫人爬去。
程夫人尖/叫着,“嘭!!!”一声跌倒在地上,张龙他们赶紧冲過去将程夫人押/解起来。
那浑身冒着黑气的婴孩還在不停的往前爬,“滴答滴答”的冒着血,吓得成家的家丁不断的惊叫着。
商丘低头看了看在地上爬的婴孩,转头看了一眼房舍,立刻走进去,随即又走出来,他手裡拿着一样东西,原来是商丘扮孩子的时候,在集市上买的糖,用油纸包着。
商丘把那油纸包拿過来,竟然冲着血婴孩走過去,一点儿畏惧也沒有,将油纸包打开,放在婴孩面前,袒露/出裡面的糖。
商丘声音很低沉,說:“投胎去罢。”
浑身是血的婴孩看了一眼油纸包裡的糖,血粼粼的眼睛注视着商丘,随即抓起糖往嘴裡塞,张/开血粼粼的大嘴,发出“呜——”的一声哭声。
随着婴孩的哭声响彻云霄,那带血的婴孩突然化作一缕青云,瞬间被夜风吹散了……
众人看到這一幕,都松了口气,展昭挥了挥手,說:“把嫌犯带回去。”
张龙赵虎将程夫人押起来,程夫人却突然大吼了一声:“我是大蓬仙传人!!我是大蓬仙传人!我会容颜永驻!长生不老!永生不死!你们這些愚人!愚人!”
她說着,“嘭!!!”一声,竟然直接挣开了身材高大的张龙和赵虎,猛地冲了出去。
“嗬!”
谢一倒抽/了一口冷气,就看到程夫人快速向着那口水井冲過去,疯了一样,两眼赤红,纵身就往水井裡跳。
“啊啊啊啊啊——”
随着程夫人一声惨叫,谢一根本沒拦住,程夫人顿时跳进井中,那裡面還有水,不是枯井,随即就是“咕咚”一声。
谢一一把抓過去,沒有抓到程夫人,手心被刺了一下,摊开手一看,原来是那只金羽翼,金羽翼的边缘很锋利,将谢一的手心刺破了。
众人赶紧冲過来,展昭指挥着四大门柱从井裡捞人,谢一刚才眼睁睁看着程夫人疯狂的跳下去,似乎有些疲惫,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沒一会儿,就听到王朝的声音,說:“捞上来了!”
马汉說:“淹死了……”
谢一脑袋裡十分疲惫,迷迷糊糊的,“死了……死了……死了……”,马汉的声音都带着重声儿。
商丘见他不对劲,快速走過去,說:“谢一?怎么了?”
谢一迷迷糊糊的,抬起自己的手掌,他的手心裡還握着金羽翼,金羽翼上,染着一些谢一的血迹。
谢一神志越来越模糊,浑身无力,“咕咚”一声靠在了商丘怀裡,沙哑的說:“血……”
他說着,再沒力气,一下陷入了黑/暗之中。
谢一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感觉头晕脑胀的,一缕光线洒在谢一的眼皮上,谢一身上稍微有了些力气,這才猛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吊灯、床头柜,還有滴滴答答正在行走的闹钟。
谢一一阵惊喜,瞪大了眼睛,回来了?自己真的回来了!
谢一高兴的从床/上蹦起来,“嘭!!”一声,直接磕了吊灯。
“啊!嘶——”
谢一捂住自己的脑袋,感觉都要撞傻了,喃喃的說:“怎么回事儿?我长高了?”
他這一說话,顿时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嗓子,一脸震/惊。
“咔嚓”一声,房门被推开了,聂小倩站在门口,面露惊喜的冲過来,說:“商丘!你醒啦!”
谢一:“……”
突然长高了,声音也变得低沉了,谢一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戴着黑色的皮手套……
谢一顿时头疼的要死,连忙說:“商丘在哪裡?!”
聂小倩一脸看傻/帽的眼神看着他,說:“你沒事儿吧?”
谢一则是根本沒办法和她解释,赶紧跳下床,冲出卧室,就听到“咔嚓”一声,正好有人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走进来的人一身T恤牛仔裤,长得清秀,身材高挑,嘴唇薄薄的带着笑容,好像特别好相与,是個标准的老好人形象。
谢一看到那人走进来,顿时都蒙了,因为那才是自己,不,那才是自己的身/体!
谢一冲過去,一把抓/住“自己”的手,因为现在身材高大的缘故,竟然是俯视着“自己”,激动的說:“商丘?!”
对方点了点头,似乎肯定了谢一的說法。
谢一顿时更懵了,自己怎么顶着商丘的身/体,商丘顶着自己的身/体,他们竟然互换了身/体。
谢一說:“怎……怎么回事儿?!”
商丘倒是很淡然,說:“可能是回来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
谢一捂住自己的脸,十分痛苦,商丘仍然十分淡然,看着谢一,說:“你可以放松点,我不太习惯‘自己’的脸上表情這么丰富。”
谢一捂着自己的脸,颓丧的說:“突然变得這么帅,你以为我习惯啊?”
商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