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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他脑子坏了

作者:叶南山
卫容琳好像沒有听清一般。

  待得俞正涛又喊出一句:“我要和你睡觉!”他的脸上带着放荡的笑。

  卫容琳瞪大了眼睛,差点晕死過去。

  卫青扬几步上前,一個耳光唬過去,打得俞正涛口角流血。

  “畜生!”卫青扬骂一声,一拂衣摆怒目而视。

  可是俞正涛脸上的笑容不减,倒像是丝毫沒有感觉到疼痛。

  卫青扬看了一眼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卫容琳,如何能够解气。

  从旁边一脚落在俞正涛的膝弯。

  俞正涛一下子跪倒在卫青扬面前。

  几個小厮按住他的肩膀,抓住他的双手反剪在背后。

  “来人,把表少爷关进库房!”卫青扬一声令下,几個小厮正准备行动。

  却突然听得拖长的哭声。

  卫青扬头皮发麻,愣在当场。

  “我可怜的涛儿啊,你怎么被打成這样了?”来人正是卫青瑶。

  但见她鬓发微散,眼睛颇有些红红的。

  “姐姐,你怎么亲自来了?”

  因着老太太溺爱卫青瑶,卫青扬素来对這個姐姐有些怵得慌。

  此时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

  卫青瑶把卫青扬朝旁边一推。

  看在下人眼裡,倒像卫青扬不是個大活人,是個物件儿似的。

  “我若還不来,我的涛儿,是不是就要命丧当场?”卫青瑶快步朝前走,一下子到了俞正涛近前。

  俞正涛此时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娘,舅舅打我耳光!還踢我腿!”

  活像一個七八岁的孩子对娘亲撒娇。

  卫青瑶心疼坏了,见仍有几個小厮按住俞正涛,心头火起。

  大怒之下,竟然直接用手指着卫青扬:“你待怎样?還不放开涛儿?难道要我這当姐姐的给你跪下不成?”

  卫青瑶的手有些颤抖。

  卫青扬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

  心中无奈,却不得不做了個手势。

  几個小厮立即松开俞正涛。

  卫青瑶把俞正涛一把拥在怀裡,然后从袖子裡取出帕子,为他擦拭口角的血迹。

  她“儿啊儿啊”的叫個不停。俞正涛倒也乖觉,指着自己的右腿膝弯,說舅舅踢痛了他。

  母子俩抱头哭作一团,卫青扬急得搓手却无能为力。

  “都愣着干嘛,還不快滚!”他对着围拢的下人出气,“今天的事情,谁敢說出去半個字,当心你们的脑袋!”

  众人立即作鸟兽散。

  橘红扶着卫容琳,她有些站立不稳。

  风有些凉,卫容琳先前为出风头,本来穿得单薄。

  此时也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全身发抖。

  正闹得不可开交,却突然听得一声儿:“老祖宗来了!”

  卫青扬慌得上前行礼,卫青瑶此时却抱着俞正涛,只顾得哭了。

  “老远就听這边闹哄哄的,为哪般?”老祖宗拄着拐杖,绣屏扶着她朝這边走。

  “娘,你倒是過来看看。”卫青瑶仿佛变得狂躁起来,“你看看涛儿,被他亲舅舅打成這样!”

  老祖宗匆匆看了一眼,脸上立即变了颜色。

  “怎么回事?”老祖宗這话,是对卫青扬說的。

  卫青扬迟疑了下,只能說道:“回母亲话。涛儿……试图侵犯琳儿,儿子一时失手。”

  老祖宗還沒說什么,卫青瑶却一声怒吼。

  “试图侵犯?若不是前几天,涛儿被那丫头打坏了脑子,时好时坏。哪裡能有這样的事?

  “话又說回来了,大夫說了,涛儿這病受不得刺激。也就奇了怪了,怎么偏偏就找上她了呢?

  “我好好的儿子,到了卫府才几天,竟然被亲舅舅逼成這样。好個狼舅奸兄!

  “再有一次失手,我怕不是见不着我的涛儿了!”

  言下之意:你们先把俞正涛的脑袋打坏了,卫容琳又勾引于他,就怪不得他干出這事儿了。

  直把卫青扬骂了個狗血淋头。

  卫青扬此时气得额上青筋暴起,却說不出半個字。

  這都什么事儿!

  一個出嫁的女儿跑到娘家来搅合,关键還带着個不成器的儿子。

  却不能拿大棍子给撵出去!

  真是岂有此理!

  “我家小姐真的什么都沒做……”橘红护主,此时忍不住道。

  卫青瑶眼睛裡露出凶光,几步上前,拧了橘红的嘴。

  “哪裡来的规矩?主子在這儿說话,轮得到你一個丫头来插嘴?”

  橘红痛得流眼泪,却不敢反抗。

  “我真的什么都沒做!”卫容琳嘀咕着,低垂着头。

  “看看我的脖子!”卫容琳把帕子移开一点点,立即露出一個狰狞的伤口。

  两排整齐的牙印,鲜血开始凝固。

  “是嗎?卫五小姐真的什么都沒做?”卫青瑶头都沒抬,满脸都是讽刺,“那么上次,好巧不巧,怎么就你和涛儿孤男寡女,到了玉竹轩?”

  卫青瑶当然是敢說的。

  她家是儿子。

  即使被人听了去,无非是說郎情妾意,多了一桩风流韵事。

  可是,卫青扬家的女儿就不同了。

  若被人得知,不管有沒有事实,卫容琳一辈子的清白便全毁了。

  這大约就是,古代男女地位的不同体现吧!

  “你……你血口喷人!”卫容琳找不出辩驳的理由,只能這样說。

  卫青瑶却轻蔑地冷笑一声:“是不是血口喷人,卫府众人皆是见证!”

  卫容琳扭過头去,正准备带橘红走。

  却听老祖宗厉声道:“還杵在這裡干嘛?還不嫌丢人现眼?

  “你爹让你在集香居裡好好思過。若再偷跑出来,别怪我這做祖母的无情!

  “即使你是我的孙女儿,但卫家的规矩大過了天!谁都不能坏了!”

  卫容琳好想說,她不是自己偷跑出来的。

  明明是大殿下来了,要见卫府的小姐。

  她還想說,怎么我這孙女儿,竟然比不上你那外孙金贵?

  从始至终,都沒人关心過她脖子上的伤口。

  可却是一個字都不敢出口。

  卫容琳带着橘红,敷衍着向众人行礼,告退。

  “卫容琳你给我记着!”卫容琳刚刚走出几步,却听得卫青瑶的歇斯底裡。

  “若是我的涛儿好不了,你這一辈子也休想安生!”

  卫容琳沒有想到,這句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纠缠了她潦倒的半生。

  天色渐晚。

  卫容琳走后,卫青扬劝了老祖宗早点回去休息。

  老祖宗勉强点了点头,扶着绣屏的手走出几步,回头道:“我就你姐姐一個女儿。她活了半辈子,也就涛儿一個儿子。

  “你若敢亏待了涛儿,我第一個不饶!”

  卫青扬连称“不敢”,那憋屈的样子如同老鼠见了猫。

  他匆匆唤了几個小厮来,把俞正涛抬到了客院。

  然后着人去請王之乔。

  此时俞正涛半躺在床上,几個小丫头忙前忙后。

  先给他打水洗脸,然后又轻轻帮他把头发梳好。

  卫青瑶在房间裡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抱怨,大夫怎么還不来。

  晃得卫青扬头都晕了。

  卫青瑶吩咐小丫头燃烛,又嫌她们做的不好,骂骂咧咧。

  卫青扬郁闷之下,一脚踢翻了小凳子。

  听得“哐啷”一声,卫青瑶的脸色立即变黑。

  “你若是不待见我們娘儿俩,就直說,我們赶紧走。”卫青瑶跌坐在床头,“别在這儿皮裡阳秋,做给谁看呢!”

  卫青扬轻叹一声,只能把脾气敛了。

  约莫小半個时辰,王之乔提着药箱匆匆来了。

  俞正涛扭头一看,见是大夫,慌忙从床上一跃而起。

  卫青瑶与几個丫头竟然沒有按住。

  “我沒病,我不看大夫!”俞正涛口中大声嚷嚷,卫青瑶又忍不住哭天抹泪儿。

  王之乔刚刚进门,见這阵势差点吓得摔了一跤。

  卫青扬急忙扶好,然后便对小七道:“再找几個小厮来!按住表少爷,让大夫诊脉。”

  小七答应一声去了。

  俞正涛已经光着脚跳下床来,在地砖上手舞足蹈。

  只那右腿依旧吃痛,行动之处有些迟缓。

  卫青扬见他疯魔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紧。

  难道真的是脑子坏了?

  王之乔连连摇头,俞正涛上前几步。

  卫青瑶与几個丫头跟在他后面追赶,满屋子裡乱作一团。

  卫青扬连连跺脚:這是造了什么孽!

  一個不妨,俞正涛竟然,一把扯住了王之乔颔下的长须!

  王之乔扔下药箱,双手用力想掰开俞正涛的手。

  可是俞正涛越发用力,几翻纠缠下来,王之乔的长须竟然被扯下一小绺!

  王之乔疼得龇牙咧嘴,卫青扬急忙上去帮忙,想把两人分开。

  几個小厮进门看這场景,相互確認過眼神,纷纷加入卫青扬的阵列。

  卫青瑶的哭声越发惨烈,如丧考妣。

  几個小厮累得人仰马翻,终于把俞正涛给控制住了。

  几個小丫头慌忙把药箱裡的东西捡起来,重新放好。

  王之乔方才歇了口气。

  手抚過下颔,再看指头上沾了黏腻的鲜血!

  王之乔痛苦不减,愤愤不平。

  若不是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早就拂袖而去。

  “对不住啊,王大夫。实在是对不住。”卫青扬弓着腰行礼赔罪,“等改天,老夫一定登门赔罪。”

  话都說到這份儿上了,王之乔也不好再說什么。

  只是幽幽了叹了口气,表示无奈和不满。

  但心裡却希望,离這客院越远越好。

  毕竟,谁都不愿意跟個疯子接触!

  除非他脑袋抽风。

  “王大夫,還請为他诊治一下。”卫青扬赔着笑脸道。

  王之乔点了点头。

  再三確認,几個小厮把俞正涛按紧了,他已经失去攻击力了,方才走了過去。

  俞正涛在此时,对王之乔张开了嘴,口中发出含混不清的叫声!

  王之乔忍不住打了個寒颤,退了两步。

  在卫青扬的示意下,一個小丫头在俞正涛口中塞了一块帕子。

  须臾,王之乔走上前去,抚上了俞正涛的脉膊。

  然后又换了另一只手。

  诊過脉,卫青瑶道:“大夫看看他的右腿。他說膝弯痛。”

  一個小厮把俞正涛的脚抓住。

  王之乔在他右腿膝弯处捏了几下,然后松开。

  “腿沒毛病。”

  卫青扬的表情一直很凝重。

  此时就听卫青瑶催促:“大夫,我儿子腿沒毛病,那其他地方呢?”

  王之乔沉默不语。

  小丫头打了水来,他净過手后拿毛巾擦干,起身往外走。

  卫青扬跟在王之乔身后。

  卫青瑶此时丢下俞正涛,紧跟着出去。

  “我为令郎诊過脉。从脉象上看,与正常人无异。”

  卫青扬的表情稍稍疏缓了些,卫青瑶难得地露出笑脸。

  可是,他们姐弟俩的表情都沒能维持多久。

  因为王之乔接下来的话,让他们一下子傻了眼。

  “但是我敢断定,令郎的脑子坏了。”

  就凭俞正涛一把扯下他的胡须,王之乔就能判断了。

  卫青瑶听得這话,一下子跌坐在地。

  卫青扬也是“啊”的一声。

  “敢问一下,令郎的脑袋之前是不是受過外力撞击?或者受了外伤?”王之乔坐在桌子边,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

  卫青瑶连连点头:“是,前几天被個小丫头打伤了,额角還有疤。”

  卫青扬知道,前几天請的是另一個大夫。

  此时一下子意识到不好。

  “這就对了。”王之乔道一声。

  卫青扬感觉自己的心,如同秋风中飘零的叶子,一沉到底。

  “在下不才,先行告退。”王之乔說着提着药箱,朝客院外面走去。

  卫青瑶却从地上起来,紧走几步拽住了王之乔的衣摆。

  “王大夫,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救我儿子……”卫青瑶声泪俱下,“他還年轻,他才十五岁啊……”

  “恕在下无能为力。”王之乔不动声色拂开卫青瑶的手。

  “王大夫,你是丽阳城的名医,是从太医院裡面出来的。”卫青瑶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若是你都无能为力,那我的涛儿怎么办?”

  王之乔无力地摇了摇头。

  “王大夫,求求你想想办法。”卫青扬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用了“求求你”這三個字。

  “需要什么药,尽管吩咐,老夫竭尽全力。”

  卫青扬的声音有些颤。

  王之乔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现在,轮到卫青扬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卫青瑶呼天抢地,双拳不断落在卫青扬身上。

  “我的涛儿啊!我只有這一個儿子。

  “你這是断了我的生路啊!我還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卫青扬也不敢避。

  卫青瑶說着,竟然踉跄几步,一头撞在了榻上。

  卫青扬听得一声闷响,方才反应過来,急忙過去一把扶住。

  好在那榻上包了垫子,甚软。

  但是卫青瑶用足了力气,竟然一下子晕了過去。

  “快,快請王大夫回来!”卫青扬一迭声的叫。

  几個小丫头上前,把卫青瑶平放在榻上。

  有個小厮去請王之乔回来。

  闹到戌时末,客院裡终于安定下来。

  卫青瑶终于醒了,被送回了自己的住处,拨了几拨丫头轮番伺候着。

  后来在卫青扬的强烈要求下,王之乔为俞正涛开了安神的药。

  小丫头浓浓地煎了一剂,伺候他服下。

  俞正涛沉沉睡去。

  卫青扬安排了十個小厮轮番把守,丝毫不敢松懈。

  卫青扬疲惫地往回走。

  心中盘算:這個事情闹大了,该如何跟老祖宗交待呢?

  他此时沒有想到的是,从此,卫府便過上了鸡飞狗跳、鸡犬不宁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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