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无人应诊 作者:闲听落花(创世) 女生频道 直到在山水闵家药铺门口下了车,李兮才勉强恍過神来。 如今,她也是有钱人了! 山水闵家药铺斜对面,是一家两层的茶楼,正对着药铺的雅间垂着纱帘,闵老夫人站在帘子后,看着在药铺门口下车的李兮和紧跟在后面的青川,“那是陆二的小厮?” “是,叫青川。”邹嬷嬷扫了青川一眼,目光复杂的盯着李兮。 昨天陆二爷闯门问罪,老夫人杖毙了六小姐身边的几個大丫头和教引嬷嬷,从裡到外发落了几十人,六小姐关进了城外庵堂。 闵家八小姐、九小姐关进了祠堂…… 两家府裡上上下下噤若寒蝉,都是因为她! “李姑娘說她沒见過陆二,你觉得呢?”闵老夫人盯着青川。 “我觉得李姑娘是個实在人,再說,扯這個谎干什么?” “嗯,她說的要是实话,她沒见過陆二的面……這是为什么?”闵老夫人坐到椅子上,眉头紧蹙,這太奇怪了,她无论如何想不通。 “老祖宗,您看。”邹嬷嬷指着从四周往药铺门口围上去的七八個闲汉,“都是這一带的泼皮无赖,肯定是被人指使来的,這姓孙的也太下作了!” 邹嬷嬷愤然,昨天一早,就有人在山水闵家附近贴出了告示,‘孙大夫义诊在红锦庄’,今天又来了這七八個泼皮,摆明了和跟山水闵家作对! 闵老夫人盯着几個泼皮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眼站在门口的青川,神情淡然,有陆二呢,几個泼皮用不着她操心。 至于孙大夫,一根墙头草敢做出這样的事?只怕是被人逼的,先看看吧,說不定能看到什么好戏。 茶楼另一头雅间裡,司马六少站在窗前,宽袍大袖、白衣胜雪,折扇轻摇,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山水闵家药铺门口下车的李兮。 司马六少身边,站着位眉清目秀的年青人,正眉头微蹙看着山水闵家隔壁铺子墙上贴着的那张写着‘孙大夫义诊在红锦庄’红纸,那张通红的告示显眼又嚣张。 “孙大夫太小气了!”年青人忍不住叹了口气,“真丢人!” “不一定是他的意思。”司马六少斜了那张红纸告示一眼,一幅看戏不怕台子高的架势。“他前一阵子不是自告奋勇,要给华贵妃治病,治的怎么样?” “无功而返。”年青人皱眉答道,他是罗医正的嫡长子,自小跟在父亲身边习学医术,几年前就在太医院领了差使,常跟着父亲出入宫禁,這些事他知道的最清楚。 “他和户部侍郎梁如海既是世交又是儿女亲家,正宗的四皇子党。” 罗大少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可真是口无遮挡,四皇子党,不就是他家那党? “却偷偷摸摸、自告奋勇去能华贵妃治病!”司马六少一声轻蔑的嗤笑,“打的什么主意不是明摆着的?他看好三皇子!要投靠三皇子、讨好三皇子,可惜哪!沒那個本事!他這么個打着投靠、讨好三皇子的人,怎么会做出這种当众拆闵家台、打闵老夫人脸的事?不可能嘛!所以,這趟义诊,他肯定是被逼无奈!” 司马六少用折扇指着楼下那张嚣张的红纸。 “你号称醉生梦死,怎么什么事都知道的這么清楚?”罗大少爷和司马六少自幼相交,熟不拘礼,被他說的笑起来。 司马六少打了個呵呵,那個活罗刹的义诊,他能不打听清楚?不過,那個活罗刹的事,一件也不能說,太丢人了! “你一直很关心朝局和京城诸人?”罗大少认真的看着他,认真的问道。 “胡說!我关心什么朝局?什么是朝局?我是来看热闹的,山水闵家這义诊诊了十来年,头一回有這样的热闹事,我关心什么朝局?我只关心热闹,有热闹不能不看!”司马六少打着哈哈。 山水闵家药铺裡,李兮和小蓝收拾停当,李兮坐到那张油亮的诊台后,小蓝神采奕奕站在诊台旁,只等着病人进来,开始工作。 山水闵家药铺昨天就有人上门介绍過這义诊的规矩,以及病人会非常多,每回都诊到天黑关门了,還有好些病人沒能排上。李兮已经准备好了,少喝水,少上厕所,能多诊一個是一個。 李兮坐了好一会儿,屋裡很安静,周围围了不少人,個個袖着手伸着脖子盯着她看,却沒人进来! 山水闵家药铺正好在街角,這间诊室是专门修了做义诊的地方,两面临街,另一面突出出来,整间屋卸掉所有门板,就只有李兮背后一面,和左手边半面是墙,其余两面半都是敞开的,对着街道、对着众人。 李兮被人看的发窘,這是义诊,還是活人大展览? 药铺乔掌柜满头是汗,笑容尴尬,一趟趟送茶送点心,“姑娘先喝杯茶……姑娘吃块点心,這点心是华府小厨房专程给姑娘做了送過来的,不是外头买的,姑娘放心吃……姑娘喝茶……姑娘先喝茶……” 李兮笑容甜甜,乔掌柜一趟趟来,她一趟趟客气致谢,心裡已经明镜儿一样,這种情况她经历過很多回了。 這是人家信不過她,不找她看病。 众目睽睽之下,小蓝站的十分不自在,身体重心不停的从左脚换到右脚,又从右脚换回左脚,瞄着三面无数双看热闹的眼睛,忍不住嘀咕道:“小姐,咱们走吧,這哪有人看病?一個人都沒有!都看咱们呢!你瞧瞧這些眼神!真想一箭一個、一箭一個都给射瞎了!咱们走吧!” 青川从门口挤进来,到李兮身侧,躬身低声道:“姑娘,孙大夫正在离咱们一射之地的红锦庄义诊,病人都到那儿去了,要不,姑娘先进去歇一歇,等小的……” “等你把病人抢過来?”李兮叹了口气,看样子今天又沒办法测试衡量自己的医术了。 “小的想想办法。”青川垂着头不敢看李兮,姑娘受這样的委屈,他愧疚得无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