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牽手
“你有沒有牽小芹的手啊?”
“沒有,我纔不是那種人呢。”
鄧鐵生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臉也紅得像個煮熟的螃蟹,活脫脫像個被冤枉做了壞事的小孩。
石寬伸出一根手指,在鄧鐵生面前晃了晃,說道:
“還不承認,都有人看見了。”
“我真沒有牽,誰看見了?是不是在過石跳的時候?”
鄧鐵生一開始還嘴硬,不過說着說着,語氣就軟了下來。因爲來的時候,過了一條河,河上有塊石頭鬆動了,小芹站在上面晃晃悠悠的,他就趕緊伸手,牽着小芹跳了過來。當時河對岸有幾個人,難不成是那幾個人看到了,告訴石寬的?這很正常啊,就算是陌生人,看到有人跳不過來,也會伸手幫一把的,怎麼就拿這個說事兒呢?
石寬就是想訛詐,根本沒人告訴他,見訛出了點效果,他可高興了,把手縮了回來,輕聲說道:
“對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過了石跳後,你有沒有鬆手啊。”
“鬆了,我發誓。”
鄧鐵生還真的舉起手來,不過心裏卻在犯嘀咕,當時是怎麼鬆手的,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呢?
送小芹回家的路上,那心情真是美極了,彷彿沐浴在春風裏,兩人有說有笑,一路上都灑滿了歡快的笑聲。路程也不算短,要走個把時辰呢,只是兩人都嫌棄時間過得太快了。到了小芹的村口時,小芹不敢讓他送進村裏,不得不分開。不過約定了今天也一起來,所以他老早的就到了小芹的村口等。
這一來一回,小芹就已經住到他心裏了。只是牽手啊,說情話啊這些,他都不敢,甚至沒想過。
“行了行了,發什麼誓啊,走吧,去唐森那。”
石寬心裏暗自罵鄧鐵生,心想牽手你都不敢,什麼時候才能把人抱上牀啊。
其實石寬作爲過來人,心裏纔會這麼想,要知道他最開始和文賢鶯,也是唯唯諾諾,瞻前怕後。
兩人有說有笑地到了學校,阿香早就把唐森的東西收拾得妥妥當當。她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偷偷哭過。這也不能怪她呀,才結婚沒幾天,就要分開,誰心裏能不難受呢?
唐森的鬍子颳得乾乾淨淨,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煥發。見到鄧鐵生,他還調皮地調侃道:
“你怎麼纔來,我都等你好久了!”
這幾天,柱子和唐森已經成了好哥們兒。今天唐森要回礦裏,他也來送送。柱子是個直爽的人,唐森的這番話讓他聽着可不太舒服,酸溜溜地說:
“喲喲喲,昨晚喝酒的時候還說不想回礦上,現在又說等鐵生等了半天,你這嘴啊,到底什麼時候說的是真的。”
鄧鐵生也趕緊上前,把唐森的大包小包都背在自己身上,笑着說:
“出門的時候就穿一套拿一套,回去怎麼就弄出這麼多包來。”
唐森有點不好意思,回頭看了一眼阿香,說道:
“還不是你嫂子,這個要我帶,那個也要我帶。”
一羣大男人在這兒,阿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輕輕推了唐森一下,說道:
“好啦好啦,快去吧,記得常回來看看。”
“嗯,知道啦。”
唐森其實還有好多話想跟阿香說,甚至還想把阿香拉回房間,扒掉衣服再親熱一番。可惜啊,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什麼事也不敢做,只能嘿嘿傻笑兩聲,就和鄧鐵生一起出發了。
阿香也沒送出去多遠,轉身就回房間了,還順手關上了門。她怕再送一會兒,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唐森說過,有她的地方就是家,既然是家,那她就得守在這裏,等唐森回來。
鄧鐵生和唐森回到顧家灣金礦,驚訝地發現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以前大腹便便、邁着四方步的雷礦長,現在卻像個小孫子一樣,低着頭弓着背。
李連長被劫走了,來了個更厲害的周興。他們還沒和周興打過交道,但能感覺出來這人不簡單。因爲周興總是不怎麼說話,眉頭低沉,那三角眼好像能冒出寒光來,誰和他對視,都不敢多看兩秒鐘。
李連長手底下的那些兵,以前整天遊手好閒的,揹着槍到處閒逛,可威風了。現在周興來了,他們就變成了苦勞力,每天扛着柴刀被派出去,在兩邊的山頭上砍出了一條光禿禿的林道來。
這不是他們乾的活啊,連着砍了好幾天,阿發的手都磨出了血泡,看着礦工們一個個回來了,他就跑到周興面前,小心翼翼地建議:
“周副團長,礦工們都回來啦,明天讓他們去砍圍鐵絲網的道吧,他們幹這個在行,我們幾個拿槍的,幹這活太慢啦。”
周興慢悠悠地看了阿發一眼,冷冷地說:
“他們砍林道,那誰去擡石頭炸石頭?”
大夏天的,阿發卻突然覺得有點冷,低下頭,結結巴巴地說:
“等……等林道砍通了,砍通了才……才正式開工啊。”
“不開工,天天在這兒玩,不是更好嗎?我安排人弄張搖椅給你坐好不好?”
周興目光冷冷的射向了那幾個幹活回來,累得東倒西歪的士兵。他感覺這些士兵都是一羣飯桶,本來他帶着人馬進駐到這裏,就要把這些舊兵趕走的。只是就這樣放這些舊兵走,那也太便宜他們了,所以才讓他們去砍林道,等到鐵絲網來了,就可以牽上去架住。
這話阿發哪裏還敢答,只是在心裏怒罵:他孃的,只會對自己人下手,有本事找土匪去啊。
一個城防團的副團長,說穿了也不過是個副連長級別的。他阿發也是副連長啊,怎麼就任由指揮,不敢反抗了?阿發心裏也感到窩囊極了。只是對方現在人多槍多,又是上頭派下來的,而他連上頭是個什麼樣的都不知道,又怎敢不服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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