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日益窘迫的小蝶
“龍灣鎮的人啊,全都是刁民,我在那兒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周媚跟着走進來,聽着兒子的哭訴,心裏立馬就明白了,肯定是被人揍了。她轉過身,對着身後的鳳菊吩咐道:
“你趕緊去隔壁小嫂子那討點N回來,給少爺擦擦。”
“好哩!”
鳳菊應了一聲,轉身就去了。心裏卻犯起了嘀咕,這眼睛被打了才用N來塗,這鼻青臉腫的咋也討N了?不過這是主子的命令,她一個小丫鬟,哪敢多嘴問啊。
兒子一回來,周媚也不使喚其他下人,自己給倒上一杯水,心疼地問道:
“怎麼回事啊?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打你啊?”
“還不是文家那夥人,文賢鶯現在的男人石寬……”
農公子那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啊,回到家就竹筒倒豆子,把昨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周媚在旁邊聽着,臉色是越來越難看,到最後,直接氣得咬牙切齒。她壓低聲音罵道:
“文賢昌,老孃我一定要把你給弄下來。”
自從被文賢昌睡了之後,周媚的心情十分複雜。農局長一直都知道她和張Z席的那些事,居然還能裝得那麼像,到了關鍵時刻,還攛掇她去張Z席那吹枕邊風,要把文賢昌給辦了。
從這事就能看出來,農局長壓根兒就不愛她,或者說,就是愛她的身子,想利用她的身子撈好處。
她那時候也挺迷茫的,雖說答應了要去張Z席那告文賢昌的狀,可也還沒真的去做。
前陣子劉縣長從龍灣鎮回來,說文老爺也想弄死文賢昌,讓她上點心。她心裏跟明鏡兒似的,知道劉縣長是被文老爺捏住了把柄,也就只是嘴上答應,根本沒當回事兒。
這會兒看到兒子被打成這副德行,她實在是忍不了了,心裏暗暗下了決心。
她是這樣子認爲的,石寬敢大打出手,那是因爲背後有文賢昌撐腰。只要把文賢昌弄下來,那文家所有人還和以前一樣,對他們馬首是瞻,不敢有半點冒犯。
其實人生不就是互相利用,互相欺騙嗎?農局長明知道她和張Z席有那些事,選擇不知道,是爲了自己的官位。她瞞着農局長躺到了張Z席的身下,不也爲了丈夫和兒子的仕途嗎?
目的都是一樣的,糾結誰利用誰欺騙又有什麼意義?被文賢昌睡了,丈夫不也沒嫌棄她嗎?
想通了,周媚也就釋然了,同時心裏也沒有了愧疚感,只是無形中多了幾分骯髒。
沉靜了幾個月的春香樓,又開始熱鬧了起來。老丁指揮着幹活的人把東西搬進搬出,李金花則是招呼着兩個夥計在大門兩邊貼對聯,這對聯也挺有意思的,上下聯分別是:
當物救急期運轉,贖財解困盼時來。
一當一贖,不用把招牌掛出來,路過的人就知道老丁要開的是當鋪了。
忙活了一整天,一切收拾妥當,老丁站在門口的臺階上往回看,暗中得意。盤下這一家店,就是他最大的一筆生意啊。能以這個價格拿下來,說明他確實適合當這個當鋪的掌櫃。
這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女人叫喊聲:
“丁掌櫃,你這是要開當鋪嗎?”
老丁回過頭來,看到站在跟前的是文老爺的小妾小蝶,懷裏抱着腦袋歪過一邊的文田夫。就感覺有些奇怪,自己招牌都還沒掛出來呢,這個女人大字不認識幾個,難道也能從這一副對聯中得知他開當鋪?
“對呀,我的“及時雨”當鋪,明天開業,你有什麼東西要拿來典當的?”
小蝶還真是想來典當東西的,不過不是現在。文家分家沒有她的份,文老爺癱了之後,也沒再給過她錢,她的日子也難過啊。前不久就把家裏的那幾個下人全部辭走了,自己帶着文田夫。
龍灣鎮還沒有出現過當鋪,她也只是知道當鋪是拿東西去換錢的,具體要拿什麼東西來換,還不太清楚。沒有什麼錢用了,那聽說老丁開了當鋪,就過來了解一下。她問道:
“什麼東西可以典當,能當多少錢?”
一聽這話,老丁就樂了,笑道:
“能典當的東西多了,金銀首飾,古玩字畫,一切值錢的東西都可以。典當的期限內來贖回,交點當金,若是不能贖回,那物品就歸我。”
“哦,我明白了。”
小蝶說着,就轉身離去。文家不認她是文老爺的小妾,可外面的人都把她當成文老爺的小妾,身份在這兒,不方便拋頭露面說太多的話。而且她也問清楚了,不需要再留在這兒。
“娘,走走。”
懷裏的文田夫掙扎着,想要下地來自己走,嘴裏喊着簡短的詞彙。
小蝶在文田夫屁股上掐了一下,罵道:
“走走走,腦袋都擡不起來,走個屁呀走,我慢慢拉你,什麼時候才走到家。”
“哇……走……走走……”
文田夫委屈的哭了,卻不敢再掙扎要下地來。
小蝶也心煩啊,抱着文田夫加快腳步往家裏趕。當初給文老爺生了這個兒子,還以爲母憑子貴,能過上好日子了呢。
哪裏想到世事難料,文老爺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這個文田夫也是個廢物,別的小孩子都會滿地跑了,他才能搖搖晃晃站起來,而且那腦袋老是擡不起,不是往這邊歪,就是往那邊倒。
當時到春香樓學的那些對付男人的招數,確實能把文老爺拴在身邊好久。不過好彩終歸沒再次懷上,否則現在肚子裏又有一個,文老爺又不給錢,還真不知道怎麼活下去。
前幾天木德來了,她就向木德訴苦,說自己如何如何的難,原以爲木德回去後,會代替她和文老爺說一下的。
後來文老爺確實是來了,但是和那個什麼縣長祕書一起在關房間裏,哼哼哈哈在裏面待了老半天,又不是一男一女,在裏面待這麼久也不知道幹嘛?
最可氣的是,走了就走了,一個子也不留下,那塌脖子的兒子眼巴巴的看着,也不給點東西。
這日子啊,不拿點東西去典當,真是不知怎麼過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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