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8章 动了杀人心
杨氏赶忙弯下腰,轻声问道:
“老爷,您這是要干嘛呀?”
文老爷沒吭声,只是轻轻地晃了晃脑袋。
杨氏心裡明白,文老爷是想让她把轮椅推出去,于是她抓住轮椅的后把,悄沒声儿地推出了通道,来到了操场上。
這时,文老爷才清了清嗓子,含含糊糊地說道:
“噶连杆叫猪来,果九挂两。(把贤安叫出来,我有话讲。)”
杨氏觉着文老爷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也不再多问,转身走回去,到了文贤安身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手臂上轻轻捅了一下,压低声音說:
“老爷找你呢。”
自从文老爷瘫了以后,就很少找文贤安了,文贤安心裡犯嘀咕,跟在杨氏后面,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到了文老爷跟前,他轻声问道:
“爹,您找我?”
文老爷沒答话,示意杨氏把他往操场边儿推。
到了操场边儿,四下无人,文老爷才慢慢开口:
“轮漏只根磨两?(陈寿之怎么样?)”
文贤安一脸懵,只好看向杨氏。
杨氏倒是听懂了,可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便问了一句:
“您是說陈管家?”
文老爷点点头,眼睛裡還闪過一丝凶光。
杨氏也觉得挺奇怪的,把文贤安叫過来,怎么问起陈管家的事儿了。她现在就是個传话的,不方便多嘴,就說道:
“你爹问你陈管家怎么样了?”
“陈管家?他……他沒什么用了,现在也沒什么需要他管的,贤贵收药材都不用他插手,我看還是让他回家吧,省得老太太花那冤枉钱。”
文贤安不怎么喜歡陈管家,主要是害怕他抽鸦片的事被陈管家知道,告诉文老爷。别看文老爷已经成了這個样,连個家都沒有,要寄宿在杨氏那。其实這都是假象,文老爷還掌握着文家主要的财富,现在這個样,只不過是为了迷惑文贤昌而已。他曾想把文老爷接到家裡来住,文老爷還手沾口水,歪歪扭扭的写下几個字,让他不要走得太近,免得被文贤昌看出端倪。
“裡然麻共,辣漏落唠。(既然沒用,那就做掉。)”
言语虽然說得不清楚,但可以听出那语气十分的凶狠。换做是谁,也不敢相信是出自一個已经瘫痪的人嘴裡說出来的。
果然,杨氏就惊得不得了,弯下腰来,结结巴巴的再次问道:
“把他做……做掉?是要杀……杀……杀了他?”
“嗯!”
文老爷阴沉的回答着,他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庄严一点,可是口水流出许多,不得不用力倒吸一口,整個形象立刻被破坏了。
不再需要杨氏翻译,文贤安也知道了文老爷的意思,惊讶的嘴巴都张圆。他看了一眼通道的方向,谨慎的问:
“爹,你是說把他赶回家,還是杀掉啊?”
“杀。”
文老爷再次凶狠的回答,而且回答得比任何一次都清晰。
他文敬才是龙湾镇的一头虎,即使是现在瘫了,那身上的虎味也能吓退整個镇的狗。陈管家只不過是住在老虎身边的一只乌鸦,也敢那么大胆的睡他的婆娘,那死也是迟早的事。
以前文老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過是還不想动手,加之也睡陈管家的婆娘姜开凤,沒有动手那么快而已。
前些日子,他让杨氏脱完了,欣赏那让他咽口水的身子。他都沒有反应,就已经起了杀心。
后来又去找過一次姜氏,姜氏费尽了心机,结果他還是死气沉沉,那时他就已经想办法怎么弄死這对夫妇了。他已经不行,留着這对夫妻就是耻辱,必须得弄死。
今天方氏這么迟才来看文贤莺,肯定是又去和陈管家鬼混了,他不弄死陈管家,方氏還以为在文家,他已经是個废物了呢。
知道文老爷要杀死陈管家,杨氏慌得都有点颤抖。见過许多人死去,但是杀人這事,可不只是死去那么简单,她不慌才怪。
杨氏现在不再念佛了,但還是一心向善。她做梦都想不到,杀人這种事竟然要在身边发生,而且還和她牵扯上一些关系。
陈管家很坏,還曾经要来占她的便宜,但那仅仅只是坏,远沒达到罪该万死的程度啊。
杨氏心裡很矛盾,帮文老爷翻译话时,心不在焉,好几次都传达得不正确,要文老爷提醒,才說得清楚。
她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帮翻译完,推文老爷回到自己的院子的。
傍晚,小芹送来了文二爷熬的安胎汤。文贤莺也已经睡醒了,石宽给文贤莺后背塞了個枕头,用调羹一勺一勺的舀起来喂。
文贤莺還是第一次這样子用石宽喂呢,心裡幸福极了,但是因为有小芹以及阿香他们在身旁,就有些不好意思,喝了一口后說道:
“让小芹喂我吧,你都不会喂。”
小芹当然很高兴啊,文贤莺要她喂,那就是看重她。她想上前替代石宽,只是石宽根本不让,還对文贤莺說:
“二叔說了,端屎端尿都得我来,喂汤更不得允许别人插手,你就让我来喂。要是觉得大口,我就舀少一点,觉得烫了,我吹吹就行。”
“既然二叔這么說,那我就听他的,還是你来喂吧。”
文贤莺心裡那個美呀,都快忘记自己是個病人了。她心裡甚至冒出可笑的想法,要是一直生病,一直让石宽照顾,那该多好啊。只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可不能一直這样躺下去,得赶快好,健健康康的把肚子裡的孩子生出来。這样一想,又大口的喝了一口汤。
小芹插不上手,就埋怨起石宽来:
“你慢一点,灌這么大口干嘛?让小姐慢慢的喝。”
“好,我知道了。”
被一個下人埋怨,石宽竟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喂人,還真的不太懂得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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