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糖
梁齐宴发动车子,时清很好奇他下山有什么事能待上一天,于是她问:“你下山待了這么久?”
“嗯。”梁齐宴发动车子,“买老太太爱吃的酥糖,顺便赶集。”
时清:“.......”
赶集這么长時間?不累嗎?
时清之前和朋友逛街,逛上三個小时就筋疲力尽,她不懂梁齐宴能赶集赶一天。
梁齐宴說的赶集也只是照到老太太爱吃的那個摊贩买上酥糖,找了间茶室喝茶。
茶室在二楼,在楼上能看到集市的大半,他坐在茶楼裡,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融入不了這份热闹裡。
回到民宿,梁奶奶做在民宿的长椅上晒太阳,虽然气温上去,但傍晚的太阳不至于晒伤梁奶奶戴着一個很大的遮阳帽,帽子落下一片阴影遮住她的脸和脖子。
梁齐宴将车停在树下,时清下车后朝着梁奶奶的位置走過去,坐在长椅上的梁奶奶早就听到了声音,在看到时清走過去之后,她站起来說:“走走走,去那边亭子裡。”
时清走进梁奶奶就拉起她的手,在摸到手腕一片光滑时,她脸上的笑容顿住。
她迟疑了一下,還是问道:“小时,我送给你的手链呢,是不喜歡嗎?”
时清看着前的老人,解释說:“奶奶,你误会了,那個手链太贵重了,我怕上山的时候不小心弄坏,就收起来了。”
听了她的话,梁奶奶瞅了跟上来的梁齐宴一眼。
“那個臭小子告诉你的?别听他瞎說,戴着就是了。”
“好,我回去就戴上。”
时清沒有解释是不是梁齐宴說的,其实梁齐宴什么都沒說,只是她从梁齐宴的疑问中看出来了些什么。
跟在后面被老太太瞅的梁齐宴莫名奇妙。
亭子的阴凉度比梁奶奶刚坐的位置好了好几倍,亭子内一张大理石圆桌。
时清和梁奶奶坐下,梁齐宴将手裡提着的酥糖摆在圆桌上,转身就要走。
梁奶奶叫住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酥糖问:“這什么?”
梁齐宴伸出去的腿停住,他转身坐在桌边的空凳上,伸手拿了一颗桌子上的酥糖剥开外面的包装纸,“不是您让我买的酥糖?”
他精致的手指展开糖纸,将酥糖露出给梁奶奶。
梁奶奶“咦”了一声,“我沒让你买酥糖啊。”
“........”
梁奶奶不是沒让他买酥糖,他只是被梁奶奶在时清面前摆了一下而已。
“行,我买给自己吃的。”說完,梁齐宴将剥开的酥糖塞进嘴裡,梁奶奶哈哈大笑。
老人的手拿起桌子上放着的酥糖,递了一颗给时清,“尝尝看,你沒吃過吧。”
时清接過后剥开放进嘴裡咬了一口,一股甜味在嘴裡炸开,慢慢延伸到口腔。
酥糖比以往时清吃的那种脆,轻轻咬一下就断了,入口是先是甜的,嚼开之后很香,似芝麻的香味。
“真的沒吃過。”时清說,“云城的好多东西我都沒吃過呢。”“沒事,可以慢慢吃,总会尝到的。”
陈易寒从餐厅出来,给凉亭裡的几個人端来鲜榨的果汁,看到桌子上摆放着的酥糖,眼睛都快要将酥糖盯穿。
梁奶奶笑着让她将果汁放下,陈易寒拿了一颗桌上的酥糖剥开,刚要喂到嘴裡,就撞上梁齐宴的冰冷的眼神。
她飞速将糖喂到嘴裡,坐到时清旁边,“這糖挺好吃的,是吧时小姐?”
“好吃多吃点,小陈你给老周也带点去尝尝。”梁奶奶說。
陈易寒得了梁奶奶指令,抓了一把桌子上的酥糖飞快溜走,梁奶奶又开始招呼时清喝桌子上的果汁。
时清嘴裡酥糖的香味還沒有散去,但是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新鲜果汁,還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看不出是什么水果榨的,一股酸味冲淡了酥糖的甜。
亭子很凉爽,太阳越過头顶,青瓦遮住太阳的光线,微弱的风吹過来,带来混合着的花香。
梁齐宴的手肘撑在桌面,酥糖的糖纸被他拿在手裡把玩着,梁奶奶看不下去,将他赶走,梁齐宴求之不得。
亭子就只剩下梁奶奶和时清,喝完果汁后,梁奶奶连时清也赶走了。
梁奶奶一直都觉得,年轻人就该做年轻人的事,酥糖還剩一大半放在桌上,梁奶奶提上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酥糖的确是她让梁齐宴买的,這种酥糖很脆很香,即使年纪大的人,吃起来也毫不费劲,她刚才那样說,只是想试一下梁齐宴,沒想到梁齐宴根本不吃她這一套。
时清回到房间后,将电脑裡關於野生菌种的种植资料都发给周柯然,周柯然回复得很快,表示自己会着手准备种植的事,让时清放心。
她的手指滑到和梁齐宴的聊天界面,她往上翻发现和梁齐宴断断续续的聊天竟比面对面說话還要多,和梁齐宴有一种網友的感觉。
时清是技术顾问,基地具体的事物肯定是要交给周柯然,她的主要工作肯定還是放在茸青的培育上面。
张教授在做另外一個项目的收尾工作,时清寄回去的泥土被张佳佳签收,张佳佳和另外两個男生做成分检测。
时清沒有提前和梁齐宴說接下来的安排,于是给梁齐宴发去信息,问他第二天能不能上山,最终和梁齐宴约在了第二天的同一時間。
林橙雨给时清打来视频,也带来了手链的消息。
“震惊住我了!”屏幕裡的林橙雨看起来异常激动,“清清你知道你那手链值多少钱嗎?”
“....值多少?”
“找懂行的人看了一下,這個编织技法很少人会,应该是什么民族的独特手法。還有那個玛瑙,从图片上看色泽很鲜亮,看不出材质来。”
“初步预估了一下,大概值這個数。”林橙雨比了個六。
时清也被淋橙雨說出口的数字惊讶到,谁刚认识不久送礼就送那么贵的东西,不曾想林橙雨补了一句,“不低于五十万哦。”
时清躺在床上,被林橙雨的话彻底惊到,她举在头顶的手机掉落打在鼻梁上,鼻梁上的生理痛刺激着泪腺,她拿起手机后坐起来,眼眶裡蓄满泪水。
林橙雨隔着屏幕被她吓了一跳,“虽然是很贵,但是宝贝你不至于感动得眼流眼泪吧。”
林橙雨很激动是因为时清来云城時間很短,刚认识不久的人這么大手笔她有些震惊,时清也同样震惊。
她被手机砸的鼻梁酸痛,比撞在柜子上的淤青膝盖還要疼上几倍,眼泪擦了又止不住在眼眶裡打转。
时清伸手揉了一下鼻子,缓解鼻子的酸痛感,开口說话时声音都带上了浓厚的鼻音,像是真的哭過一样。
“不是.....我手机砸到鼻子了。”林橙雨看着她的样子,关心道:“怎么样?严不严重?”
时清摇了摇头,“沒事,缓一会儿就好了。”
林橙雨沒有挂断电话,时清過了几分钟终于感受好一些,她问林橙雨:“這种怎么搞?我還是還回去吧,直接還奶奶肯定不要,我也送個回礼把手链放在裡面?”
“我觉得可以,不過你想好送什么嗎?”
时清认真思考了一下,发出来的鼻音却不减,“不知道,好像奶奶什么都不缺。”
时清感觉梁奶奶什么都不缺,就算真的缺什么,梁齐宴也会给她备齐,就像梁奶奶要吃酥糖,梁齐宴也会特意开车去买。
梁齐宴
想到梁齐宴,时清不再为回礼的事情烦恼,她打算下次问一下梁齐宴的建议。
被手机砸到的地方疼痛感已经消减下去,时清又继续躺回床上,从平躺换成了侧躺。
和林橙雨又闲聊几句,时清挂断视频,沉沉睡去。
接下来一连几天,时清就和梁齐宴隔一天上一次山,民宿周边梁齐宴都带着她走了一遍,种植基地周柯然已经开始为新菌种建造生长环境与温度调控,她也只是偶尔搭着梁齐宴的车去看看。
梁齐宴也如他自己說的那样,一周真的要下山三到四次。
时清想送梁奶奶礼物,从梁齐宴那裡获取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她又把目标对准陈易寒。
陈易寒說,“老太太最大的心愿应该就是看着老板结婚吧,他一個人太孤独了。”
时清沒有理解陈易寒說的孤独,但是梁奶奶的這個心愿她完成不了,她就让林橙雨帮她注意一下适合送礼的礼物。
她对茸青的初步探索已经基本做完,就等着野生菌的生长季节到来。
云城已经开始下雨,不過都是淅沥的小雨,刚湿润地表后又停了,大多数时候雨還是落在夜晚,对云城人白天的活动沒什么影响。
时清每天都要找梁奶奶說话,時間长了后梁奶奶也发现了点什么,但她不捅破时清,只是让她好好忙工作。
到了四月中旬,云城的天气开始燥热,再也沒有时清刚来时那般清爽。
种植基地新种的野生菌种已经开始出菇,周柯然让时清去基地看一下。
时清的父母旅游還在继续,她的驾照也寄不過来,恰好那天梁齐宴正好下山,时清又和梁齐宴搭车。
她下山基本都能搭上梁齐宴的车,陈易寒只用過民宿的车接送過她一次。
周柯然和时清提前约好了時間,时清开着窗吹风,当梁齐宴的车停在种植基地门口时,周柯然一眼就看到了副驾驶的时清。
周柯然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笑起来如沐春风,“来了。”
看到驾驶座上的梁齐宴时,周柯然看了看时清问:“這位是?”
时清拉开车门下车,微笑道:“我朋友。”
周柯然给梁齐宴打招呼,“你好。”
梁齐宴黑眸瞥了站在周柯然旁边的时清一眼,沉沉的“嗯”了声,调转车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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