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司夜 作者:未知 “好吧。沒事了。下次,你教我杀气吧。”公子嫣思索了片刻,最后他抬起刀,与陆离擦身而過。 就像她突兀地出现在陆离眼前一般,她又突兀地消失了。 陆离站在原地,望着公子嫣渐行渐远的优美背影,他伸手挠了挠头,還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樊笼司介入郭恕被刺一案,倒是在陆离预料之中。只不過,樊笼司不是向来昼夜分明的么?昼司昼出,夜司夜行。井水不犯河水。公子嫣自称是夜司之人,那她活动的范围,不应该是在夜晚么? 還是說,从昨天晚上她就已经盯上自己了? 陆离回到大街上,街上巡街的卫兵也明显多了。据說今早圣上震怒,要让皇城司和樊笼司配合查清此案。郭恕本人虽然因为公然狎(妓),被御史台参了一本。可這些都是毛毛雨,对于郭恕来說,他最愤怒的,不是有人敢刺杀自己。而是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救走。因为郭恕后来才反应過来,那個救人的刺客,虽然出手气势很足,那一下也足够力道,可是武功其实并不是很高。让這样的人成功救走了那個紫月,郭恕觉得脸上十分挂不住。所以,他也在向平安府,皇城司,還有樊笼司施压。 平安城作为国都,自然自成一衙。皇城司虽然听命于皇帝,但是也要受到平安府的节制。至于樊笼司,郭恕沒有那么大的能量去指使。不過既然皇帝陛下吩咐了,那么樊笼司也会尽力。 公子嫣顺着街道走着,来到了接近皇城的一处建筑之外。這房子三进三出,门开六扇。這是一般的府衙建制,比如說刑部,也是這样的门面。可是這裡并不是刑部。這裡是樊笼司。 樊笼司就座落在這裡,只不過,它并沒有表上代表樊笼司的名字。一般的百姓,還以为這裡只是属于平安府的。 公子嫣大步走进,对于她来說,這裡真的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甫一进门,一個形色匆匆的男子就从内走了出来,差点跟公子嫣撞了個满怀。那個男子抬头一看,发现是公子嫣,立刻退到一边,恭敬地說道:“大人,您先請。” “你是昼司的人?”公子嫣问道,瞟了他腰间一眼。 昼司和夜司,往往都是有特质的腰牌,来表面身份的。要知道樊笼节制的,是整個江湖。期间需要的樊笼司众,是一個很大的数量。为了区分身份,也为了便于管辖。每個人都有一块验明正身的腰牌。 “是的,大人。”那男子也认识公子嫣。昼夜两司虽然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也并不是老死不相往来。民间传說之中的昼司昼出,夜司夜行,也不過是個错误的认知。 事实上,樊笼司的昼司更多的是负责明面上的事,夜司则是更多黑暗和负面的事。两者相辅相成而已。 “司夜大人可在?”公子嫣问道,那男子脸色围红,急促地点头道:“在的在的。” “哦,好,你走吧。”公子嫣放任他离去,她自己则是去找司夜了。 公子嫣熟门熟路地来到一间房门之前,她敲了敲门。“司夜大人,我是公子嫣。” 门内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进来吧,小嫣。”那声音之中的甜美,让人忍不住想要沉醉其中。 公子嫣把刀挂在了腰间,摘下酒葫芦,推门走了进去。 在房内,有一個长须黑脸大汉正在书桌前写些什么。而房间之中,好像沒有其他人。刚才那声甜美的声音,就是這個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的大汉发出来的? “怎么样?”那大汉果然是用甜的发腻的声音,来和公子嫣交谈。 要是换成旁人,估计会被這個大汉吓一跳,可是公子嫣不会。因为她与眼前的夜司司夜很熟,也可以說很不熟。 因为這位司夜大人精通易容和口技,所以公子嫣哪怕是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的顶头上司,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不過,這并不影响司夜大人来领导夜司。 “我去盘问過了。沒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公子嫣答道。 那黑脸大汉抬起头,看着公子嫣,說道:“我问的是你和柳扶风。” 公子嫣摇了摇头,說道:“我沒有得到什么指点,他似乎是真的失去了武功,一点真气都感觉不到,” “饶是如此,那他的眼光也算的上是天下第一了。他就沒有指导你一点点?” “最后,他提点了我一句,让我什么时候喝酒了,就什么时候真的懂刀了。”公子嫣虽然被他看破,但是她也完全不在意。“哦?他真這么說?”司夜大人有些佩服地說道。 “是的,武功不在了,但是眼光却老而弥坚,越来越刁钻了。”黑脸大汉叹了一口气,說道,“今天盘问得如何?” “那人体形虽像,也会武功,但是却沒有办法確認就是。” “哦?” “因为那人的武功不够看,根本不会是郭恕大将军的对手。”說到這裡,公子嫣又迟疑了一下,說道,“不過,那人会释放和收敛自己的杀气。” “杀气?” “是的,我感到了一股阴冷无比的杀气。”公子嫣描述着自己的感觉。 黑脸汉子终于来了精神,“你的意思是說,虽然实力弱小,但是他会杀气?” “是。” “這不可能。杀气是人精神的化身,是人精神的一部分。对于杀气,心境沒到,就沒有办法去施展。最好的锻炼心境的方法,就是杀人。杀人越多,杀气越盛。” “也就是他是杀了很多人咯?”公子嫣望着司夜,司夜想了想,說道:“不,也不是绝对的。只要你经历過地狱般的景象,一般都也会带上杀气。” 公子嫣不语,地狱般的景象么?自己也见過啊,怎么到现在都還沒有感觉对精神的掌控?還是說……她正想着,司夜大人就打断了她的话,“杀气其实都是虚的,无非是气势上的压制而已。对你用处不大,你最要紧的,就是要学到柳扶风当年的刀法。” “他不教。”公子嫣笑道。 “那就逼他教,湛宁刀纪宁那边的消息,传過去了沒有?”司夜问道。 “我不知道啊……”公子嫣說得是实话,因为传话之人不是她。黑脸大汉模样的司夜用手扶了扶额头,对于公子嫣时而聪明,时而蠢笨的特点,他已经习惯了。 “刀圣柳扶风,死在他最得意的弟子之手,好像也是個不错的死法。”司夜說道。 公子嫣皱起秀眉說道:“他那把释刀,其实很好。我想要换,可是他不跟我换。他說,他還收了一個徒弟。” “還有一個徒弟?”黑脸大汉脸上扯起一個难看的微笑,“這下的戏份,更好看了。” “司夜大人,你說,那边释刀上面,真的有长生的秘密?”公子嫣忽然神秘兮兮的问道。 司夜白了她一眼,說道:“当年的阿难陀寺,毁于战火。很多东西都已经不见了。传說那裡的主持,已经有两百岁了。而阿难陀寺的僧侣,的确也是人人长寿。這裡面,应该是有原因的。不過,皇甫那個伤,你想……恐怕也难。” “如果我們能拿到刀,那么。可能還会拥有更多的线索。现在嘛,我們還是老老实实去侦破定远大将军一案吧。” “好的,司夜大人。”說着,公子嫣起身,退出了司夜的房间。 公子嫣来到院子裡,今天又是一個大晴天,阳光撒在人的身上,让人感觉软绵绵的,有一种别样的温暖。公子嫣打开酒葫芦,喝了一口其中的酒,然后又吐到一旁。 “呸呸呸,真难喝。” 陆离回到徐府的时候,天色也還早。最近两天,仆役们既要准备少爷徐良出行,又要准备十五的家宴,所以也是十分的忙碌。自从定下要去鹿园书院,徐良变得安静了许多。他也不出去玩乐了,只是在家中后院的一汪曲水之旁,撑起钓竿,美其名曰磨练心性。当然实际的情况是,定远大将军郭恕在添香楼被刺,整個平安城的青楼都会受此影响。老鸨们也深怕那些刺客不长眼,又扯上自己家。所以最近几天,平安城内所有的青楼,都处在不接客的状态。 为的就是安心。 徐良常年混迹在青楼,所以当青楼都不接客的时候,徐良就显得有些百无聊赖了。不過好在他也有自己的法子,钓鱼就是其中之一。虽然那個水塘裡什么鱼都沒有。钓的就是心境。 徐良悠哉悠哉,那么陆离也就随意一些了。反正紫月此时应该已经被他们那個叫梁公子的带走,相信也不会出什么問題。皇城司,樊笼司要查,那就随他查個够。只要陆离咬死不承认是他,那么他们又能奈他何? (最近几天都回来得挺晚的。所以相应的更新也晚了。整個人状态也有点下滑,写這章的时候,眼睛已经完全闭起来了,差点就睡過去了。最后,求红票,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