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添堵 作者:未知 南楚。 這一日,天气晴好,阳光璀璨。 天碧蓝如玉,连云彩都沒有一朵。 一大清早,逸郡王就叫苦不迭,扫了二皇子和赵神医,還有一众暗卫一眼,道,“有好办法沒有?” 在他热切的眸光下,二皇子等人齐齐摇头,异口同声的回道,“沒有。” 逸郡王就苦大仇深了,眼刀横扫過去,叫嚷道,“你们這么多人,怎么能一点主意都沒有呢,快想!” 二皇子看着他,道,“不是我們不想,而是实在想不出来。” 逸郡王就苦大了,“那现在怎么办?” 他要骂人了,是谁告诉皇上,他来北晋的,昨儿傍晚,居然给他送了密信来,要他务必尽全力拖延威远大将军上战场的時間。 今天,是威远将军府邬三姑娘嫁给安郡王的大喜日子。 明天過后,威远大将军就要上战场了,他能阻挡的了嗎? 可皇上在密信裡,下了死命令,不论他用什么办法,必须要拖延几天。 一晚上的時間,他愁的感觉头发都白了好几根了。 他以为是楚北告诉皇上的,哪裡知道他這边咒骂,远在京都的江老太傅是一個接一個的打喷嚏,不知道的還以为他得了伤寒了。 知道逸郡王很着急,赵神医劝他道,“安郡王迎娶邬三姑娘,守卫森严,根本沒法下手。” 而且,他不认为劫持了邬三姑娘就能拖住威远大将军,一個把权势看重的人,会在乎女儿的死活? 邬三姑娘存在的意义,估计也只有和安郡王联姻了。 逸郡王两眼一翻,他压根就沒想過在威远大将军府动手,這些天,他和威远大将军打的火热,知道不少内幕,今儿的威远大将军府,鱼龙混杂,威远大将军怕大锦会伺机营救宁王,所以防范胜過以往数倍,意图来個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如果他猜得不错,這会儿威远大将军已经派人悄悄押送宁王出京了。 他傻了,才会把暗卫的命往威远大将军手中送。 不過,今儿這么难得的机会,如果不闹出点动静来,也說不過去。 這做卧底的破事,真是难办,尤其上头還有吩咐,就更难做到随心所欲了。 逸郡王有些咬牙。 二皇子看着他,挑眉道,“你之前不是說過,会送给安郡王一個永生难忘的喜宴嗎?” 逸郡王斜眼瞥他,“我是說過,最多也就是把喜宴弄砸,给他们添堵而已,沒法阻拦威远大将军。” 之前不早說,不然他有足够的時間来谋划,如今仓促的很,他是沒辙了。 正想着呢,那边有小厮跑過来道,“爷,时辰差不多了,该去威远大将军府道贺了。” 逸郡王深呼一口气,“走一步看一步了。” 二皇子紧随其后,道,“辛苦走到這一步,不要冲动行事。” 逸郡王点头,表示他有那個分寸。 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如今二皇子已经沦落成逸郡王的跟班小厮了,這感觉挺好的。 赵神医的易容术,天衣无缝,加上逸郡王很机灵,性子多变,不易察觉。 二皇子更是改了容貌,估计這会儿他就是跟安郡王說他是二皇子,安郡王也不一定会信。 两人出了府,骑马去威远大将军府。 邬三姑娘出嫁,将军府张灯结彩,热闹一片。 威远大将军在朝中地位显赫,虽然只是一個庶女出嫁,但几乎所有大臣都到场了。 瞧见逸郡王過来,那些大臣都跟他這個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朝中新贵打招呼,有玩的好的,凑過来道,“你送的是什么贺礼?” 结果被逸郡王一抬手给推远了,唾骂道,“又不是送给你的,你凑什么趣,等哪****娶媳妇了,贺礼保管让你乐三天。” 說着,他挑了下眉头,一脸坏笑。 那世家少爷当即有不好的预感,他怎么觉得要送他金枪不倒的节奏? 他還年轻,不需要啊。 他一把拉過逸郡王,道,“别說,你那金枪不倒,当真是厉害,我爹一把年纪了,還能让府裡的姨娘下不来床。” 逸郡王轻笑一声,“我的药,能差嗎?” 那世家少爷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逸郡王挣扎了两下,沒有挣脱开,便斜了他道,“還有事?” 那世家少爷搓手笑着,“大哥年上有为,是京都一众少年之中的楷模,我娘让我跟你多学着点嗎?” “說人话!”逸郡王沒好气道。 那世家少爷轻咳一声,道,“我娘希望以后我爹再跟你委婉的表达那啥那啥的时候,你能别搭理他。” 逸郡王挑眉了,“不搭理你爹,然后把东西给你,交给你娘?” 那世家少爷的脸红了,和他說话就是压力大,你都不用张口,他就猜到你什么意思了。 其实不用猜,因为他不是第一個這么来提要求的人了。 而他呢,向来是有求必应。 他抬手,拍了拍他胸口道,“答应你了。” 那世家少爷当即喜不自胜,连唤了好几声大哥,被逸郡王嫌弃聒噪。 两人一同进了将军府,一路和那些同僚寒暄,当然了,多是他们奉承逸郡王。 聊着聊着,就聊到宁王身上了。 有大臣好奇逸郡王是怎么說服了威远大将军,让他放弃带宁王出京的,要知道,威远大将军打定的主意,至今還沒人能让他更改呢。 逸郡王嘚瑟的笑了笑,“我哪有那本事說服威远大将军啊,是他自己想通的,倒叫我在皇上跟前捡了份大功劳,实在惭愧。” “這样的功劳可不好捡,大人不愧是有福之人,”那些大臣不疑有他。 虽然威远大将军挺信任他的,可要說他能說服威远大将军,除非他给威远大将军下了什么迷魂药,否则绝无可能。 只是宁王留下,那些大臣就道,“大锦朝在京都应该還有不少暗卫,想着伺机营救宁王,大将军一旦去了边关,真怕他们会得手。” 逸郡王拍着他的胸口,笑道,“這就杞人忧天了不是,威远大将军辛苦扣下宁王,自然不会让人轻易就救走他,否则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不過今儿府上办喜宴,我還真怕有人会混进来,我不通武艺,万一打起来,伤了我的细皮嫩肉怎么办?” 站的近的几位大人,听着逸郡王說自己细皮嫩肉,他们是想笑硬憋着,肩膀直抖,就那粗糙的皮肤,也算是细皮嫩肉? 逸郡王眼睛四下乱瞄,看有沒有什么可疑之人。 他那动作,沒有瞒過邬大少爷,他走過来,拍着逸郡王的肩膀道,“别担心,我会护你周全的。” 逸郡王听得一笑,“你這话說的,我要是個女儿家,都想嫁给你了。” 邬大少爷哈哈大笑。 其他大臣也习惯了逸郡王這样沒头沒脑,拿自己开玩笑,也拿别人开玩笑的随意性子。 有逸郡王在的地方,就有笑声,很欢乐。 大家坐下,把酒言欢。 很快,大门口就传来一阵唢呐和鞭炮声,有人高呼,新郎官来迎新娘了。 北晋和南楚在迎亲上,习俗大体相同,新郎官进将军府,是要刁难刁难的。 是以,大家都去大门口,看新郎官是怎么過五关斩六将的。 在众人面前,安郡王和邬家几位少将军比试了下弓箭。 安郡王很聪明。 他在不丢面子的情况下,输给了邬大少爷和邬二少爷,比他们查,但是差不了一点点。 不少人都称赞他一生年少有为,邬三姑娘觅得良婿了。 铺天盖地的称赞,让安郡王意气风发,威远大将军更是高兴。 過关之后,便进府迎接新娘子。 等新娘子被塞进花轿,安郡王便着高头大马,神采奕奕的离开了。 逸郡王碰了碰鼻子,但愿一会儿,他還能笑得這么高兴。 他们回将军府,继续喝酒。 安郡王還要带着花轿绕着京都走一圈,這边吃完,再去他那裡道贺也不会迟。 這边吃到一半,就有人来报,說是出事了。 沒错,出事了。 安郡王带着花轿,走了两條街。 刚到第三條街,街道两旁的屋顶上,就出现不少黑衣暗卫,手裡拿着鞭炮,一点着,就往下人。 可怜井然有序的送亲队伍,被噼裡啪啦直响的鞭炮炸懵了,顿时慌作一团。 肩上抬的东西,也在慌乱之中,摔的摔,倒的倒。 十裡红妆,笼罩在一片硝烟气中。 而且,慌乱之中,還有人喊道,“傻啊,那箱子裡抬得都是民脂民膏,還不趁乱抢!” 然后,原本混乱的街道,更加混乱了。 安郡王骑在马背上,看着這一幕,一张脸黑的能滴墨了。 他冷眼看着,让人护着花轿,别人敌人钻了空子。 大家只以为暗卫会在将军府动手,营救宁王,這送亲队伍,光天化日之下,倒疏于防范了,被炸的措手不及。 這一场乱,持续了整整一刻钟。 等到硝烟散去,暗卫离开。 好好一條街,乱成一锅粥,唯有花轿被小厮团团围住,沒有受影响。 北晋不少人都唏嘘,他们還从未见過哪個成亲嫁娶,一场喜宴闹成這样的。 不過他们沒吃亏,趁乱之中,抢了不少好东西,那玉佩怎么也值個十几两了吧? 怕被人查,這些得了便宜,也在争抢中,受了罪的百姓,匆匆忙离开。 街道两旁的铺子都把门关上了。 一條热闹无比的街道,凌乱不堪。1 這时候,威远大将军府邬大少爷亲自带人過来,看着凌乱的街道,脸黑如炭,几乎是从牙齿缝裡,蹦出来几個字,“欺人太甚!” 安郡王深呼一口气,明明气的不行,他還道,“至少邬三姑娘沒事。” 邬大少爷点头,喊道,“三妹,快出来。” 喊了两声,沒人应答。 安郡王赶紧下马,去掀轿帘了。 人還在裡面,沒有被劫走,只是好像晕了? 安郡王怕她是死了,赶紧扶她起来,盖头掉落,露出新娘的容貌来。 哪裡是邬三姑娘啊,一张新面孔,虽然清秀,但绝对不是她。 邬大少爷皱眉了。 這不是三妹的贴身丫鬟嗎? 大锦劫持了三妹?! 這消息一阵风刮到威远大将军府。 正在喝酒的逸郡王一口酒喷老远,好好一桌子菜全毁了,還有不少倒霉的,脸上都有了。 逸郡王咳嗽着,给他们赔罪。 可是心底却百转千回。 他沒让人劫持邬三姑娘啊,他只是让人搅黄了安郡王的喜宴而已,怎么人会失踪呢? 不過,邬三姑娘失踪了,倒不是件坏事。 看着威远大将军愤怒的脸色,他忽然觉得生活太美好了,想什么来什么,简直就是口渴了有人送水来,瞌睡了有人递枕头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