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内斗
许成瑜和赵怀仁都被赶出了书房,赵持然只留下了萧闵行一個人。
他态度强硬,许成瑜越发不放心,后来還是萧闵行安抚着,赵持然也黑了脸,她才不情不愿跟着赵怀仁出了门去。
等书房的雕花门被反手带上,屋外的亮光又被阻断开,屋中只剩下赵持然和萧闵行两個人的时候,赵持然点着桌案,冷着嗓音开了口:“你现在知道我的打算了,你又打算做些什么呢?”
萧闵行的确是沒想到他会问的這么直接。
他起先愣怔须臾,而后反问了两句:“姨父是认定蒋家所作所为,是仗我大哥的势了,对嗎?”
态度還算软和,也是对待长辈的恭谨。
赵持然黑着的那张脸有所缓和,神情也柔下来不少。
不過還是冷嗤一声:“沒有恪国公府小世子的支持,蒋家敢掺和這些事?你是不是太看得起如今的蒋家了?”
這倒也是。
蒋家的风光早就不在了,现在也不過是靠着祖宗的那点旧日功勋,勉强撑着面子。
再加上和恪国公府做了姻亲,才能在京城裡叫人高看他们家一眼。
要說在朝廷裡多有话语权,那可真轮不上他们家。
无怪赵持然会這么想。
官员内调入京這种事,除了吏部的人之外,敢参言进言的,要么是宗亲勋贵,要么是位高权重的天子近臣,蒋家敢开口,在外人眼中,都会认为是得到了大哥的支持。
反正就算天子生气,也有人替他们求情兜着,所以才敢肆无忌惮。
而赵持然问的——
萧闵行抿唇:“我并不打算和大哥打擂台的,姨父认为我還应该有什么打算?”
赵持然果然又眯了眼,冷冰冰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扫量了好几番:“那你回京来做什么呢?”
回京?
回京是他自己选的,但又好像不是他自己选的。
萧闵行倏尔笑了:“秦明玉派人追杀我的事情,姨父又不是不知道。”
“她派人追杀你,你告发了她,皇上处置料理,和你還有什么关系?”赵持然拿白眼翻他,“京中有你父亲和长公主在,难道你不回京,皇上就不处置她了嗎?因为此事而回京,這话你自己信嗎?”
萧闵行的笑容凝滞住:“那您的意思,我本就是为了和兄长打擂台才回京的嗎?”
“就算你心裡沒有這么想,你回来了,也只能這么做了。”
赵持然点了点桌案,正色看他:“這是你们国公府的家事,和我是沒有干系的。
可是你娶了成瑜,你们也有了孩子。
如果住在扬州城,我不担心她,更不担心你。
可回了京,一切就不一样了。
我在朝为官,蒋家的事,我知道的也不比你们少。
還有你阿嫂——内宅女眷,我是不好多說什么的。
只不過她对成瑜干的那些事,你姨母和元娘也告诉過我一些。
成瑜叫我一声姨父,她是远嫁进京的,她四哥虽然留在了京中做生意,但他终究是個晚辈,還是商贾出身的孩子,成瑜就真的受点什么委屈,遇上什么不平之事,难道他到你父亲和长公主面前去替成瑜要個說法?
只怕還是要我出面的。”
“姨父這就——”
“你住口,听我說。”
赵持然显然知道他打算說什么,一沉声阻断他的话:“我和你父亲是同僚,你们萧家是皇亲更是国戚,祖上的功勋造福了你们几代人,說句实心话,哪怕我位极人臣,得皇上信任,也是不太愿意和你父亲撕破脸的。
是以有很多事,我更愿意防患于未然。
难道真等到成瑜在你们家受了委屈,我不得不去跟你父亲母亲要個說法的时候,再来說這些嗎?
你是個明事理的孩子,我心裡有数,所以跟你开诚布公谈這些。
倘或像你大哥那样,是個拎不清的混账东西,今天這番话,我当然也就不必說了。”
萧闵行心口沉沉的。
看来這些年,兄长在人前的印象是实在不好。
因为蒋氏。
人家嘴上不說,是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何况是小夫妻间的事,也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但是人人心裡一杆秤,在上京摸爬滚打半辈子的這些人,個個是人精,谁心裡不是明镜一样的呢?
赵持然并不怕父亲和母亲会如何不公允,给成瑜委屈受。
他怕的只是兄长和蒋氏。
兄长做国公府的世子,将来国公府就总要交到他手上去,那时候蒋氏就是恪国公府当家主母,兄长对她那样言听计从,岂不是裡裡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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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阿瑜留在扬州,大家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清净。
真等到兄长袭爵,哪怕說要分宗分家,只怕蒋氏都沒有不同意的。
可是现在他带着阿瑜回来了——
萧闵行深吸口气:“姨父,您总不至于是希望我从兄长手上夺了這個世子位下来,来日自己袭爵吧?”
“你沒這個能耐嗎?”赵持然答非所问,挑眉看他,“我看你能耐大得很,萧景行,他比不上你。”
“姨父說這些话,就不怕我父亲母亲跟您過不去了?”
“你是真心疼成瑜的,我才会跟你說這些。当然了——”赵持然嗤一声,把尾音也拖长了,“怎么选,是你自己决定的,我并不能帮你做决定。
你们萧家這個国公爵位,从来也不是非嫡长子不可。
萧景行這样不把国公府的名声放在眼裡,你父亲母亲也宽纵了他這许多年,到如今他七尺男儿,還要帮着内宅女警,欺负到弟妹头上,你自己要是能咽下這口气,我又有什么可說的呢?
了不起将来成瑜和孩子真受了委屈,我只能同你父亲撕破脸就是了。”
事情沒走到那一步,现在說這些为时尚早。
然而萧闵行心裡很清楚,赵持然所言不无道理,他的担心更是很有必要的。
就凭萧景行和蒋氏夫妇的所作所为,以后打压排挤他和阿瑜是一定会发生的事。
现在就已经崭露头角,等到开朝后定下他的官品,入了朝,這样的事只会更加频繁的发生。
萧闵行愈发抿紧了唇角:“我离开京城数年之久,兄长再不顾惜国公府名声,他也供职户部长达八年之久。”
“這是你该担心的事情嗎?”赵持然闻言反而冷静下来,“你只告诉我,你愿不愿,想不想,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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