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娇 第30节 作者:未知 “怎么了怎么了?這是有瓜?” “你连這都不知道?圈裡都传开了啊.....” “我去!那她跑来這是干嘛?不可能還想着勾引三哥吧?” 听到那些难堪的话,豫欢垂在两侧的小手下意识抓紧裙摆。 她不该来這。真的不该来。 豫欢深呼吸,假装沒听到這些流言蜚语,她迈步朝角落的沙发走去,那儿沒人,坐在那吧。哪知走了一半,就被人拦住了。 一個穿着藕荷色中式旗袍礼服的女孩叫住了她,声音温柔浅淡。 豫欢记起来,這女孩是开始在射击场,对着沈常西笑的那位。 “你好,是你叫我嗎?”豫欢对她礼貌地笑了笑。 白梓馨沒有接下豫欢的這份笑颜,只是冷淡地打量了她一眼。 “你不该来。”她淡淡开口。 這话算不得善意,也算不上恶意。总之很淡。 豫欢不知道她要說什么,只是警惕地后退了两步,“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沒关系,反正很快就要认识我了。”白梓馨终于露出了笑颜,是一种富家千金们自带的疏离而优雅的笑。 豫欢皱起眉。她很不喜歡這种感觉。 面前的女人她分明不认识,为什么要摆出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在她面前說這些故弄玄虚的话? “你拦住我了,可以麻烦让一让嗎?”豫欢客气的說。 白梓馨觉得她在装傻。很拙劣的演技,這很可笑。 “你是真傻還是装傻?明知道三哥叫你来就是一场羞辱,何必還上赶着来了?难不成是真觉得三哥還能给你什么好处嗎?” 豫欢揪起小眉头,满脸纳闷:“你在說什么啊?什么羞辱?我听不懂。麻烦你让一让。” 白梓馨被她這天真无辜的表情弄的很烦,又看到她脖子上戴着的蓝宝石项链。 她认识這條项链。 沈常西让人在苏富比拍下的那一條。 “你是不是以为他送你了一條项链,一條裙子就是对你有意思?”白梓馨本不想把话說的很难堪,可豫欢在她眼裡太表了,简直是从骨子裡透出的狐媚味,偏偏還装纯。 她最讨厌這种女孩。 就跟她那個同父异母的私生女妹妹一個德性。 白梓馨說什么,豫欢沒听进去,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上华丽又合身的礼裙。 送她项链?裙子?這不是找工作室临时借给她的嗎? “对了,忘跟你說。按照约定,我和沈常西很快就要订婚了。很多心思,你大可趁现在收收,免得到时候更难看。” “订婚?”豫欢错愕抬头,“你和沈常西?” 白梓馨本来還想說什么,现场出现了明显的动静,闪光灯此起彼伏闪烁,像一條银河。今天是沈家正式向整個圈子介绍未来的集团继承人的重要时刻,场内不止有宾客,還邀請了不少媒体。 是沈常西进了场内。 今晚的主人公,聚光灯的焦点。 豫欢望過去,一眼就看到了他英俊精致的侧脸。 他今晚穿得格外正式,纯黑色的丝绒高定西装,同色系西装长裤,皮鞋,领带,腕表.....每一個物件都考究而矜贵,穿在他身上,融合成浑然天成的贵气。 豫欢忽然想到了他曾经穿校服的模样,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他。 沈常西搀着一個精神矍铄的老太太一起走进会场,老太太很优雅,一身朱红色的旗袍衬托出她被岁月和文化沉淀的气质。 “看到沒,這就是你和他的差距。”白梓馨走近,靠在豫欢的耳边,缓缓說。 一句话让豫欢陡然回到了现实,是从悬崖跌入深渊的失重感,疾速坠落。 白梓馨见她失神,只是笑了笑,不再纠缠,转身离开。 豫欢像失去了主人操纵的木偶,呆讷地站在原地。 很快,她身体震了震。是沈常西的目光越過人群,直直朝她這而来。 他似乎早预料到她就在這個角落,精准的抓住了她。 对视不過几秒。 豫欢生出狼狈想逃的心思。 她低下头,躲避他的目光。可低头的瞬间,她的眼睛被自己脖子上那串昂贵的项链闪了闪。 這是沈常西送她的项链,是裹满了砒/霜的糖。 再昂贵也不是属于她的。 像一只被惊醒的小鹿,豫欢恍惚间觉悟自己不能呆在這。 她怎么這么笨啊!沈常西让她来她就来嗎? 她有几斤几两敢跟魔鬼做交易? 豫欢揉了揉红的眼圈,也不知在想什么,总之她现在想走。 不想待在這。 - “怎么了?常西?”沈老太太正和来的客人打招呼,感受到搀扶她的那只手臂紧了紧,觉得狐疑。 孙儿最是稳重,這是怎么了? 沈常西仓促回過神,立刻松手:“奶奶,我先失陪一下。” 豫欢那身蓝色的礼服在人群中很是扎眼,沈常西根本不用费力去寻,就能一眼攫住她,满场的振翅欲飞的蝴蝶兰都是她美丽的一环。 她那削瘦的蝴蝶骨耸立着,带着破碎的质感,背影慌张失措,大概是想寻出口却迷路了。 都到了這個时候,她這是想临阵脱逃? 她跑了,他去哪找人带给奶奶? 想到這,沈常西的眼色骤然暗沉,步伐也加快了速度。 這头,豫欢根本沒想到沈常西正在一点点逼近她。 她脑子有些宕机,這宴会厅的构造太复杂了,她明明找到了门,可推门却到了花园。但主门那又站了太多人,若是贸然往那而去,肯定很打眼。 她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抱着這样的心思,豫欢心裡越来越焦急,繁花似锦落入眼中成了让人迷失的障碍物,直到终于找到了通往走廊的出口,她双眼一亮。 “你去哪?” “??” 豫欢吓得晚宴包都差点掉在地上。 這熟悉的声音像一道雷,精准的劈在她脑门。 沈常西是不是沒事做就全程盯着她啊?這不是他的生日宴嗎?他不去应酬反而跑来跟踪她? 沈常西见她瑟瑟发抖的蝴蝶骨,哼了声,沒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虎口钳住她的后颈,直接把人给拖了過来。 跟拎小鸡一样。 “呀!你干什么呀!” 话一出,豫欢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她的声音怎么含着這么浓重的哭腔? 沈常西也愣了,她哭了?为什么哭? “哭什么?”他的唇抿出一道坚硬的线,脸色略凝重。 豫欢用指腹轻轻擦過一滴不知名的泪,倔强的偏开头:“沒哭。” “谁惹你了。”沈常西的声音淡了几寸。他甚至不用猜,就知道她肯定是受了委屈。 他了解她。 虽然是喜歡哭鼻子的娇气包,但轻易不会在公众场合失态。她是個注重漂亮的女孩子,任何时候都要让自己看起来美美的。 “說了沒有!” 豫欢的鼻音越发浓厚,委屈的酸在他說完這句话后,呈火山迸发的状态喷射,覆灭了所有的理智。 谁惹她了?他知道了又怎样? 全场哪個沒有在背后嘲讽她,若說惹她,那都惹了她!他难不成一個個教训嗎?更何况连他未婚妻也...... 他竟然有未婚妻了...... 只会跟在她身后的少年,竟然要被另一個女人占有。 扪心自问,這個事实,让她很崩溃。 想到這裡,豫欢再也绷不住,眼泪像纷飞的雪,簌簌而下。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倔强的說:“我要回家,不想待在這了。生日礼物我不知道准备什么,等我想好了,下、下次再送给你吧.......” 休息的时候,豫欢不小心误入了隔壁的套房,被专门开辟成堆礼物的储藏间。裡面堆着不下上百份礼物,各种奢侈品堆积成山,還有送车钥匙的,送定制钢琴的,送限量款腕表的,送艺术品的,甚至是送珍奇古董的。 她那点用心,在绝对的金钱面前,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拿出来,似乎就是個笑话。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求你,让你不开心了......你让我再想想好不好,我再想想该怎么求你.....”豫欢语无伦次,說出来的话沒有一個字是经過了大脑的,最后她干脆不說了,放弃了表达。 “我先回去了,祝你生日快乐.....” “你到底在說什么?” 沈常西眸色深暗,面部线條僵硬绷着。他不懂为什么豫欢突然就变成這样了?還是有谁跟她說了什么? “沒什么。”豫欢哑着声,用手背蹭掉眼泪,也懒得管這样粗鲁的行径是否会弄花精致的妆容。 总之,她真的如她所說那样,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