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娇 第5节 作者:未知 最矮的。 - 第3章 003 我們就当不认识 03 五月的天,上京城已经逐渐往初夏靠拢了,云隙裡散出无数金色的晨光,落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豫欢刚刚跑完一单外送,回到店裡时整個人双颊泛红,快热傻了。可還沒来得及休息两分钟,店长又让她去给另一家公司送货。 “這可是大集团!一定要好好表现听到沒?若是觉得我們家甜品好,說不定以后還能承接他们公司活动的甜品台!” 店长一边吩咐,一边打量着豫欢,確認了她就是店裡最矮的,這才放心大胆的把东西交给她。 现在的顾客也真是奇奇怪怪,提些要求让人匪夷所思。 還好买的多,不然這奇怪的要求,听上去像是来欺负人的! 豫欢提着三大袋甜品,看着导航裡显示的位置是国宁金融中心a座写字楼。 步行大概七百米。 国宁中心是政府联合沈氏集团共同打造出的大型城市综合体,旗下的国宁商场是整個上京城排名前三的商场,曾经她不知道去逛過多少次,每一次都是不下六位数的消费。 沒想到這一次去竟然是送外卖,豫欢觉得真是又心酸又好笑。 到了写字楼大门口,豫欢隔远就看见好几個送外卖的人被拦在安检门外。這裡的安保很严格,每一個外卖人员都需要跟顾客打电话核实后才允许进去。 豫欢還沒来得及按下通话,保安看了她一眼,问:“是送甜品的?” “是的,我是喜乐甜品的送货店员。”豫欢把胸口的店标徽章给保安看。 保安点点头,跟她指了最裡面的电梯,告诉她摁六十层就好。豫欢沒想到這么轻松就過了安保,步伐也轻快起来。 写字楼裡安装了新风系统,空气清新,温度宜人,不一会儿,豫欢晒红的面靥就恢复了淡粉,像两朵馨香的玫瑰。 额角沁出一些细汗,精致的妆感微微斑驳,并不影响美感,反而添了几丝靡靡风情。 电梯裡只有她一個人。 轿厢的设计很高级,采用了香槟色木质饰面,四周镶嵌着隐形灯带,散发出静谧的暖光。一路上都沒有停顿,楼层显示器从g飞快的跳动到了60。 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心砰砰乱跳了几下。 是太热了嗎? 豫欢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可温度正常,并沒有发烫。 很快,电梯门缓缓打开。 视线霍然开阔起来。 大片冷淡的素色映入眼帘,仅有的鲜活来自于那枝茂密的马醉木,装潢类似东方美学裡的侘寂概念。 豫欢微微咋舌,這完全不是想象中的画面,沒有工位,沒有员工,像被神明遗忘的净土。 她打开手机,再三確認位置沒有送错。 “有人嗎?” 豫欢试探性地往裡走去。 穿過一條长廊后,豫欢来到了一间茶室。茶台上的烧水壶還冒着热气,人似乎刚刚才离开。 “咦.....也不是很矮嘛.....”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小声的嘀咕,豫欢猛然回头。 一個包子脸的可爱男生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连脚步声都沒有。 豫欢打量着面前的男生,有些迟疑:“您是...打电话订甜品的客人嗎?” 這是国内排行榜前十的沈氏集团嗎?怎么整层办公楼就一個大活人? 而且面前的大活人還直勾勾地盯着她,快要把她盯出一個窟窿。 真是处处透露着诡异。 “你是豫欢!” 向鲤看到她的面容后,非常确定以及肯定。 “你知道我的名字?”豫欢很是惊讶,她不记得自己有见過這位客人啊。 向鲤走上前去,让豫欢把袋子给他,从裡面翻出来几盒自己爱吃的,然后又把袋子還给了豫欢。 他指了指斜前方的一扇滑门:“可以从那扇门进去,付钱的人在等你。” 付钱的人? 对哦,這东西還沒有付钱呢! 下一秒,男孩抱着甜品,一溜烟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茶室裡又只剩下她一人。 她警惕地看向那扇厚重的木制滑门,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更盛了。 這该不会是個圈套吧? 专骗她這种长的好看的打工的女孩子? 豫欢犹豫了好一会儿,還是小步小步挪了過去,那三袋甜品要四百多块呢!料想骗子团伙也舍不得租這种年金几百万的超甲级写字楼吧..... 把她卖了都卖不来一個月的租金啊! 豫欢觉得自己思维非常科学,她深吸气,抬手敲门-- “您好。您订的甜品到了。” 指关节扣在黄梨木上,发出咚咚的脆响。 娇脆的嗓音混着满室的白茶香,愈发甜润。 沒有动静。 豫欢捏了捏发汗的手心,正准备继续敲门时,一声干脆短促的“进”从裡头传来。 声音被木门隔着,沉沉恍恍的,听不大真切。 她去推门,滑门是半自动的,只需人轻巧施力,就能如卷轴般缓缓而开。 门内是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像陡然掉进了兔子洞。 豫欢就這样怔怔地站在门槛边,眼眸失神地看着四周。 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裡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仿佛是铭刻在她记忆的扉页。 但她从沒来過這裡,甚至连這裡是哪都不知道。 可她知道她画過一堵一模一样的墨绿色墙面,甚至连墙面上兰花的浮雕,她也画過。 那灰橙色丝绒沙发的角落一定摆着一对中式苏绣抱枕,那抱枕上的图案必定是海棠金鱼。 豫欢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果然,她看到了一对金鱼。 那....书桌上会不会摆一盆蝴蝶兰? 想到這裡,豫欢焦急地转身,甚至都不需要睃巡,目光自然地就落在了那盆蝴蝶兰上。 翩翩飞舞的紫色蝴蝶缠绕在枝头,像在清晨五点,做一场将醒未醒的梦。 “把东西放在桌上就好。” 一個刻意压重的声音打破了豫欢的思绪,她倏然间回過神来,发现那张宽大的皮椅是背着的。 有人坐在上面。 豫欢的呼吸停滞了一拍,心陡然往下沉去。 有個奇怪的声音在警告她-- 不要去。 “好的,先生。”她压着声调,一步步朝那方长桌走去,脚步迈得很轻很轻,唯恐惊扰到什么。 走到桌边,豫欢把袋子放在那盆蝴蝶兰的旁边。她的手抬起又无力地垂落,還是沒敢擅自去碰那盆花。 “先生,一共是四百八十,請问您是现金還是扫码?”她一边用小小的声音說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蝴蝶兰,眉眼自然舒展,眼睛裡亮亮的,像蝴蝶胡乱飞进了心裡。 “微信吧。”男人淡淡开口。 皮椅随即转了過来,豫欢下意识侧头去看。 下一秒,那粉润的双颊变得惨白无比。眼裡活泼的蝴蝶也在霎那间奄奄一息了。 怎么会是他!? 豫欢下意识揪紧了裙摆。 很快,她就反应了過来,也对,为什么不能是他? 這间房内的一花一叶,一墙一椅,不都在无声地昭彰着主人是谁嗎? “看到是我,你似乎還挺失望。”沈常西不咸不淡的目光扫過去。 听出来他话裡嘲讽的意味,豫欢张了张嘴,随后握紧小拳头,把头低了下去。 她小声咕哝着:“坏东西。” 他是故意把她骗到這裡来的嗎?就为了嘲讽她?为了显示出他如今的高高在上? 坏透顶了! 见她唇瓣翕动,不知道在說些什么,沈常西皱了下眉,语气冷硬又凶:“你說什么!” 豫欢被他這凶巴巴的口吻唬住了,小幅度地摇了摇头,飞快回答道:“沒有。沒說什么。” 沈常西沒有深究,只是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吩咐道:“把东西拿過来。” 男人說话间带着几分倨傲,像使唤下人一样,豫欢不自觉地拧了瞬秀气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