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入住
赵望舒被分到了第三进的正厢房,与她同住一进的是赵家华和赵书晴,赵家华住东厢房,赵书晴住西厢房。
赵玉芳、赵淑惠和赵玉秀住在了四进院子,赵玉燕带着赵双枝住五进院子。
以前和大宅這边的姑娘,只是点头之交,并不怎么熟悉,现如今要朝夕相处。
“這房子瞧着不怎么宽敞。”红嫦边解包袱,边嫌弃地道。
“有粮千担也是一日三餐,房子再宽,也是睡床一张。”赵望舒坐在椅子笑盈盈地道。
“姑娘想得通透。”荞娘子恭维道。
“一会让绿枝和白蓉陪我去上房,荞娘子,你领着红嫦她们把房子收拾出来。”赵望舒简单的做了安排。
“是,姑娘。”几個下人忙应道。
這时听外面有人问道:“舒姑娘,奴婢能进来嗎?”
“姑娘,奴婢去看看是谁。”荞娘子放下手中的东西,去门口撩开帘子,“是蝉姐姐啊。”
“請蝉姐姐进来吧。”赵望舒出声道。
荞娘子這才侧身,让开路,蝉娘子目光闪了闪。
蝉娘子带人来送了烧红的炭,以及两個小丫鬟,“舒姑娘,大太太怕姑娘不够人使唤,特意让奴婢送来两個供姑娘差遣。”
那两個小丫鬟给赵望舒行礼,“奴婢见過舒姑娘,给舒姑娘請安。”
赵望舒沒想到她已经带了七個人进府了,赵大太太還是要往她身边安插人,“大太太有心了,劳烦蝉姐姐替我向大太太道声谢。”
拒绝无用,赵望舒干脆就收下了。
蝉娘子沒想到她這么好說话,明显呆愣了片刻,“奴婢不打扰舒姑娘了。”
“荞娘子,送蝉姐姐出去。”赵望舒吩咐道。
“蝉姐姐請。”荞娘子客气地将人送出了门。
赵望舒很和蔼地问那两個小丫鬟,“你俩叫什么名啊?”
“還請姑娘给奴婢赐名。”略高一点的丫鬟說道。
赵望舒笑,這是欺她不懂规矩嗎?
“你们的卖身契不在我手上,算不上是我的丫鬟,我就不越俎代庖了,你们继续沿用你们现在的名字。”赵望舒眼中有一丝厌烦。
那两個丫鬟听她這么說,才不得不說出她们的名字,略高一点的名叫豆花,另一個名叫桃子。
“你们可会打络子?”赵望舒问道。
“回姑娘话,奴婢和桃子都会打络子,府裡的人就沒有不会打络子的。”豆花语气带着骄傲。
“会打络子就好,那你和桃子一人给我打一百條不同花样的来。”赵望舒随口就给两人安排好了差事。
“不知道姑娘要這么多络子,有什么用?”豆花问道。
赵望舒看了眼荞娘子,荞娘子脸一板,“姑娘吩咐你们做事,你们听从就是了,问這么多做什么?”
“想来是不愿意伺候我這从乡下来的姑娘吧。”赵望舒冷冷地道。
“奴婢沒有不愿意。”豆花和桃子异口同声道。
“沒有不愿意就好,那就十天之内各打一百條不同花样的络子。”赵望舒不想让她们盯着自己,只能用這法子将她们拘在房裡。
“是。”豆花和桃子无奈的领下了這份差事。
赵望舒让红嫦拿了半吊钱,“你们是這府裡的人,想来找人买线也是件容易的事,我就一事不烦二主,你们自己找人买线吧。”
豆花和桃子也不敢有什么异议,接過了那半吊钱。
赵望舒在房裡坐了约一盏茶的時間,就有人来請她去上房用午膳。
出去看其他姑娘身边都带着面生的奴仆,赵望舒沒有感到一点意外,就连她身边都塞了两個,其他人身边塞得只会更多。
再次回到赵家的上房,赵老太太换了身衣裳,這回是姜黄色团花纹大袖长袄,藏青洒金裙。
头上的首饰也换了一套,抹额从万字纹变成了回字纹,圆髻上的衔珠凤首簪的珠子,从珍珠变成了翡翠。
這些细微的变化,其他人看不看得出来,赵望舒不知道,但她一眼看出来了。
至于赵老太太为什么换衣裳换首饰,赵望舒懒得去想這其中的深意,左右不過是展现富贵的把戏。
“都坐吧。”赵老太太坐在上首位置上。
姑娘们依着年龄大小落座,赵望舒坐在赵老太太右手边第二個位置上。
食不言,寝不语,菜饭上桌,大家沉默着用餐。
赵大太太和赵二太太坐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
发现除了给赵望舒、赵家华、赵双枝三人布菜的婢女,是她们带来的,给其他姑娘布菜的,都是大宅安排的婢女。
姑娘们用餐礼仪,最好的是赵家华,而后就是赵望舒。
相貌中,赵望舒最为出众,她肌肤似雪、眉目如画、清丽绝俗。
尤其是那双眼睛,晶莹澄澈、灵动之极。
其次就是赵书晴,五官精致、娇娇小小,柔柔弱弱,十分惹人怜爱。
膳罢,赵大太太和赵二太太就先行离开了,让姑娘们陪着赵老太太說笑。
赵望舒沒有彩衣娱亲的兴趣,坐在椅子上,捧着杯子,有一口沒一口地浅啜。
庄裡来的姑娘都拘谨,赵家华一脸傲气也不愿吱气,只有赵双枝笑道:“我前儿听到一個笑话,老祖宗,我說给您听。”
“好好好,你說来听听,要是好笑啊,老祖宗有赏。”赵老太太乐呵呵的。
“我說笑话给老祖宗,只盼能得老祖宗一個乐,可沒想要老祖宗的赏。”赵双枝虽是十人中最小的一個,却很会說话。
“老祖宗知道枝枝是好孩子。”赵老太太拉着赵双枝的手,笑着轻轻拍了几下。
“有一個人,性格极其吝啬,出门遇到溪水上涨,他为了不出渡钱,就涉水而過,走到中间,被急水冲倒,随波漂流了半裡多路。他的儿子在岸上,到处找船救他。船夫向他儿子要钱,一钱才肯去救,但是儿子只肯出五分,双方讨价還价很长時間也定不下来。此人快要被淹死了,還回過头来对他儿子大声叫道:‘我儿我儿,五分便救,一钱莫救。’”
赵双枝說得绘声绘色,把赵老太太给逗乐了,“哎哟,你這促狭的丫头,這又是在编排谁呢?”
“老祖宗别管是编排谁,就說這笑话好不好笑吧?”赵双枝撒娇道。
“好笑,好笑。”赵老太太自己笑就算了,還非得拉同伴,“你们說好不好笑?”
“是挺好笑的。”赵玉真附和道。
其他人也捧场地笑了起来,赵老太太满意了,“喜鹊,去把五立柜上的红漆匣子捧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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