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纸鸢(一更) 作者:雁舞流年 雁舞流年 (一更)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林贞娘仍然有些迷糊。這样子就算定下终身了嗎?她甚至還沒有恋爱,沒有和安容和约会,沒有花前月下,沒有甜言蜜语,只是一句倾慕,只是一句简单的承诺,她就這么把“卖”了?! 一直胡裡胡涂的,到了下小定那一天,她才终于有种将要嫁人妇的感觉。 看着摆在桌上的缎料,刻着多子多福的金银锭子,全套的金头面,林贞娘說不清到底是感觉。 那头陈氏无暇留意到她的情绪,只是忙着张罗回礼。在空的酒樽裡注满了清水,又从林静手裡接過金鱼,地倒进酒樽裡。又忙着叫如玉快点把葱拿。 “還有筷子——一边去!”呵斥着看着热闹一個劲儿地往跟前凑的来钱儿,陈氏伸手接過如玉递的嫩葱還有筷子。 “也不用這么紧张吧?无不少字”如玉嘀咕着,趁着沒人看,一脚踢在来钱儿身上,“死狗,還不快滚开……”抬头,迎上张氏的目光,她只淡淡道我怕它打翻了。” 陈氏眯了下眼,沒有。自打那钱在如玉脚跟前尿了一回后,如玉就一直看来钱儿不顺眼,好几回背着人打钱儿。虽然狗不会告状,可這些日子,来钱儿却是绕着如玉走的,明眼人都是被打怕了。 “娘,你再這样,我可生气了……”抱着来钱儿,林静仰着头抱怨。 如玉撇撇嘴,哼了两声你母亲生你奶你,把你拉把成這么大,到头来连狗都不如了……” 如玉這么一嚷,林静脸上发烧,也不好再多說。只得抱着来钱儿退到一边去。 林贞娘皱眉,想說些,却到底還是忍了下去。 虽然她仍有些不在状态,可是到底今天下小定,算是喜事,她也不想生事。 只是,她真的做好准备成为别人的妻子了嗎? 虽然安容和也說现在虽下定,可是正经下大聘,還要等林贞娘孝期满了之后。也就是說,真正下聘,成亲的事,都要等两年之后。 两年,說长不长,說短也不短,這期间又会有变化,林贞娘還真說不好。 若是到那個时候,安容和前途再进一步…… 晃了下脑袋,甩掉心头升起的那一丝不安。 林贞娘暗想:她可不是从前那個林贞娘,還等着别人来退亲。要是到那地步,她就先一脚踹了安容和。 哪怕是在大宋,就算沒男人,她也一样過得好! 心裡虽然這样想了,可到底心却静不下来。 看到取代骆振锋来送小定礼的官媒去了,林贞娘就和陈氏說先往铺子上去。 陈氏原還想拦,可瞧瞧林贞娘的脸色,也就话都不說了。 出了门,靠在门上,林贞娘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贞娘……”听到叫声,林贞娘一扭头,正好看到也是才出门的李安。 “李安,”笑着招呼一声,虽然觉察出少年神情有淡淡的忧悒,可林贞娘却只装作沒有看出,“才去学堂?准备得如何了?再過两個月就要下场了。” 李安点点头,看着林贞娘,似乎想說,可是才叫了林贞娘的名字,就又收声。目光望着前方,隐隐有些說不清的迷茫之色。 因为他的眼神,林贞娘不由转過头去。正好看到正从巷口走的蓝衫男子。 双眼一亮,林贞娘几乎忘了李安還在身边,下意识地迎了几步,才矜持地定住脚步,歪着头,笑问你了?不是說……不能见面的嗎?”无错不跳字。 她都搞不懂为定了亲的男女要少见面,但既然是规矩,大概也有用意吧?无不少字 安容和看着她,笑得温和,“若是两年都不见面,岂不是要让我……” 他最后几個字說得极轻,可是林贞娘却還是听清了他在說“想坏了嗎”。 脸上不觉一热,她垂下头去,脚尖无意识地蹭着地面。 安容和一笑,对着李安点点头,寒喧几句,才道有些事想要同你一起做……” “哦,”林贞娘低应一声,想要故作矜持些,但想了想,到底還是点头,随了安容和去。 走得急,她差点忘了和李安告辞,走出几步,才记起,回头朝李安挥了挥手。 李安站在幽长的巷道中,挥着手,目送林贞娘消失在眼帘中。 慢慢垂下手,仰头看看头顶那片湛蓝的天空,低声叹息一声,却在下一刻又露出笑容。 一路走過,认识安容和的人很多,虽然笑着施礼招呼寒喧的不算太多,可在远处偷眼相看的却不少。 因为那些目光,林贞娘有意离安容和远些。安容和却似乎浑然不觉林贞娘的有意疏远,林贞娘往旁边远几步,他就近几步。始终都是和林贞娘距一步之距,就這么不急不缓地并肩而行。 长了,林贞娘也就不在乎了。看就看去吧! 他们還沒像有些人,在黄昏牵手而行呢!在大宋,也沒那么讲究。 虽然越走越偏,已经出了城,可是林贞娘却沒有问到底是要到哪裡,只是默然相随。 倒是安容和,忽然回過头笑睨着她,“不怕我带你去卖了?” 白了他一眼,林贞娘嗔道哪個怕你?再說了,我可不是能让人卖了的人……” 安容和闻言失笑,摇摇头,也不,忽然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只下意识地挣了下,林贞娘就由着安容和握着她的手了。 在后世,握個手的,能算得?就是在這儿,她也不是沒和别的男人有過肢体接触,可是不知的,這样和安容和握着手,她就是觉得有些紧张。 那种紧张而又甜蜜的滋味,或许,就是别人說的恋爱的感觉吧?无不少字 他宽厚的手掌紧紧牵着她的,她能感觉到他指腹上因握笔而形成的茧,而他也能感觉到她掌心握刀而成的薄茧,许還有两处被火烫、油灼的伤。 他们的手,都不是养尊处优,嫩白有如孩童的手,可是就是因为這样,才觉得更该珍惜同样吃過苦的对方。 心,仿佛是被一汪水包裹着,林贞娘只觉得這一刻的心分外的柔软,仿佛是被春雨浸過的土壤,那样宽容,任由慢慢地发着芽…… “到了……”安容和停下脚步,看着心神恍惚的林贞娘,笑得格外温柔。 收敛心神,林贞娘掩饰地转目张望,才发觉這是之前他们曾来過的河畔。 河畔的柳树,枝浓叶密,垂下的绿枝浓得像要笼成一方天地——帷帐一般…… 莫名的,她就红了脸。暗恼会胡思乱想那些有的沒的。 可偏偏安容和拉着她,却正好走向那棵最壮的柳树。 又羞又恼,她拖着身子不肯向前。 安容和奇怪地看了看她,松了手,快跑几步,到了树下,“就在上面。” 林贞娘一怔,随即脸更热。 她胡思乱想也就算了,還把安容和要做的事往那上头想,真是…… 摸了摸热烫的脸颊,她還想找些话来掩饰。却看到安容和撩起长衫的下摆,仰头看着树上,竟似乎要爬树。 怔了下,林贞娘忙跟,“安大哥,你干?” 认识安容和以来,他一直都是斯斯文文的,可从沒做出這样顽童般的举动。 “你放心,我爬树很能干的。”安容和一笑,安抚地摸了下林贞娘的脸颊,真的双手抱着柳树,往上爬去。 林贞娘担心地仰着头,下意识地伸开双臂在下面护着。虽然若真有事,她這样根本帮不上忙,可這样做却好像安心些。 安容和却是沒有說大话,虽然外表斯文,可是爬起树来,却灵活得像只猴子。等他爬上树,从树梢俯身冲着林贞娘发笑时,林贞娘才算松了口气。 不知从树上拿了,安容和笑着挥挥手,又顺着原路,爬了下来。 “看,這是送你的。”跳下树,安容和也不去打理身上粘到的毛刺树叶,只是乐呵呵地举着手中的油布包。 林贞娘沒看,只是用手拂着他肩上的树叶,随口问是?” 声音一顿,他看着安容和从油布包裡取出的纸鸢,有些小意外。 “我不是說了,要和你一起放纸鸢嘛!” 安容和笑着,拉了林贞娘,就地盘腿一坐,娴熟地摆弄着手中的纸鸢,沒多大一会儿,就把线梭系好了。 林贞娘坐在他身前,先還盯着他摆弄线梭的手,可是不知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看着他垂下的睫毛,看着他好看的修长的眉毛,看着他高手的鼻梁,還有微微勾起的嘴角…… 這個男人,真的很好看——好像明星一样。 模糊的想着,林贞娘心裡有說不出的感觉。既开心又甜蜜,還有那种难言的得意:這個男人,以后就是我的了! 安容和沒有抬眼去看林贞娘,可是嘴角却是不知不觉中越翘越高。 他喜歡被這样凝望着,哪怕是一辈子,他都不会觉得腻烦。 纸鸢随风而起,安容和把着林贞娘的手,教她如何控制着纸鸢忽远忽近…… 湛蓝的天空,那么的高,他们手中的纸鸢,也仿佛要随着风,飞上九宵。 林贞娘感觉到安容和俯在她耳边轻缓的吐息,那样的温热,让她只觉得耳朵有些痒。 “贞娘,”安容和低声唤着她的名字,柔声道我要你记着,如果你是一只纸鸢的话,那我愿做你的线。放你高飞,任你遨游,只要你肯顺着這根线,在倦了累了时,回到我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心口一跳,林贞娘转目望着安容和。只觉心情激荡,竟是一无法言语。 他的,他她心裡的不安与惶惑。所以,才特意带了她来放纸鸢,還說這样让她感动的话…… 口齿微动,林贞娘想想,沒有。只是踮起脚,飞快地在他的面颊上一吻。 只是一下,她就羞得慌忙扭头,却在下一刻,就被他紧紧拥入怀中……(。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由无错会员,更多章節請到網址: 无错隆重推薦 如有处置不当之处請来信告之,我們会第一時間处理,给您带来不带敬請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