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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荷包(二更)

作者:雁舞流年
“丢了?”林贞娘一愣,看着手中的荷包,不明白莫小三为什么会說到丢這话上。 這只荷包,虽然做工简单,可是针法颇细,而且料子摸着应该是不错的,如果卖,少說也该四、五十文甚至更多。怎么就說到丢掉…… 呀!林贞娘挑起眉,突然明白過来。 這荷包绣着梅花,想来应该是那位玉梅小姐的贴之物。青楼女子,纵是再有名气,如何被那些文人客高看一眼,却仍是青楼。她的贴之物,怕是沒有几個良家女子愿意留在边的。 只是,那位玉梅小姐就這样說出来,如此的直白,倒让林贞娘心裡隐隐有一分不自在了。是自贬其?還是浑不在意?怕是除了那位玉梅小姐,沒人知道了。 林贞娘還是那個活在最廉价出租房的林贞时,也曾有過同租一院的女人是做小姐這一行的。虽然不過是点头即過的交,可是她也听過那些女人酒醉后哭嚎的声音,更见過第二天又化了浓妆,一脸笑容好像昨晚根本就不是她哭似的面容,她想,做那一行也是苦的吧!? 眼帘垂下,林贞娘随手把那只荷包塞进了袖袋,就着带来的水桶倒了些水洗了手。一声不吭地烙起煎饼。 把煎饼烙好了,她才同莫小三說:“那荷包裡的钱够付這些煎饼的了……” “那可不成!”莫小三扁了扁嘴,“這荷包裡的钱是玉梅小姐给你的,這煎饼钱。另外有人给了——萧二郎给你的……”捏着一小块碎银子,莫小三迟疑了下,還是理直气壮地道:“你找钱吧!” 莫小三背后传来一声轻笑,一個略哑的声音平声道:“是你要找钱還是人萧二郎要找钱的?谁不知道萧二郎买东西。就沒让人找過钱。” 莫小三回過头,看着前着琴袋的沈墨亭,撇了撇嘴。“不找就不找,谁稀罕!” “咦,莫三哥……”林贞娘急急叫着,见莫小三并不回头,忙喊:“還麻烦你和玉梅小姐說一声,她给的钱太多了,我到时天天给她送张饼好了……” 沈墨亭盯着她。目光微闪,“多给了,就是给你的打赏,你收着就是。” “那玉梅小姐說不喜歡欠人人——我也不喜歡!”林贞娘低声嘀咕,掂了掂手中的碎银。少說也有二、三钱重,“该找莫三哥钱的。” 沈墨亭一愣,随即笑起来,“那萧二郎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哪儿会带着這么碎的散银子!你且放宽了心吧,莫小三得的绝对比你這個多得多。” 林贞娘虽然不是聪明人,可是被沈墨亭這么一說,却也明白過来。原来這碎银子還是莫小三掉了包的。要是這么着,她倒不用掂记着找钱的事儿了。 听着沈墨亭掩唇。一阵轻咳,她不由皱眉。 “沈师傅,你這是肺痨?” 听到林贞娘问,沈墨亭面色微沉,虽然沒有說话,但明显的不想說這個問題。而且子也微微侧开。好似要走,又好像怕咳起来唾沫溅到林贞娘摊子上。 见他如此,林贞娘就会意過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是想說——咳,我听人說過一個偏方,好像是用玉米须剪水喝能治你那個病。你不如去问问大夫,這法子可使得。” 沈墨亭抬眼看着林贞娘,似乎是想从她的神间看出她是真心想帮他,還是在嫌弃她。看了两眼,他抿唇浅笑,不是那种有意无意就带着暧昧的笑,而是真正的温善。 “多谢小娘子,只是不知這玉米须是何物?真的可以治肺痨?” 一句话把林贞娘问住了。這玉米原产地可不是中国,谁知道现在传沒传過来呢! 挠了下头,她咳嗽了一声,才道:“我也是听人說的,好像這個玉米是从南美——是从西域那头传過来的,应该就是這些年海商带回来的。這东西大概就這么长,像個棍子,上面一粒粒的,外面還包着像叶子似的皮,然后這個玉米须就是皮和玉米粒之间的像胡子似的东西……” 比划了半天,看沈墨亭只是盯着她看,林贞娘只好干笔两声,“总之,這個玉米不是药,而是吃的。不過,好像也有好些個药都能吃的,比如說那個党参什么的不還用来炖汤嗎?”实在說不下去了,叶梓欣只能干笑着道:“其实,我也就知道這么多,不如沈师傅去找大夫问问看,說不定真能找到這個东西治好了病呢!” 沈墨亭就笑了,抱拳施了一礼,他转要走。 林贞娘听着他的咳嗽,再看他孤单的背影,忍不住叫道:“沈师傅,我给你烙张饼吧……就当,是谢谢你给我带来生意。” 沈墨亭笑笑,转回来,也沒推辞。站在林贞娘的摊前,默默等着,却不再似之前一样有意无意地与林贞娘调笑。 送走沈墨亭,天色也深了。林贞娘草草收拾了一番,就和林东离了瓦肆。虽然像李四他们会一直出到二更后,可林贞娘却是不能耗到那個时候。 除了瓦肆,定陶县城入了夜,就显得安静。這個时辰,就是各酒楼也多散了。小小驴车,行在街上,“达达”蹄声在暗夜裡格外清楚。 林东在驴车上插了盏“气死风”灯笼,虽然不那么亮,却也能看清前路。 林贞娘仰着头,看着头顶的半弯月牙,低声呢喃:“快一個月了呢!”她来這裡已经快一個月了。 林东瞥她一眼,只当林贞娘想起父亲。眼底也闪過一丝黯然。他不会說什么安慰的话,默然半晌,只问:“小娘子是听谁說起那個玉米须的?真的能治病?” “咳咳……”林贞娘险些沒被口水呛到。 她能忽悠沈墨亭,反正他也不知道她都见過什么人,說是听說了那就是听說的,管他是谁。只是当着林东的面,她還能…… “那個,其实是我在爹的书房裡的书看到的,你知道我爹有很多书的……”看林东“哦”了声就不再說话,林贞娘不由松了口气。 說起来,她那個爹的书房裡真的有很多藏书。想来,之前林家的大部分钱都花在那上头了吧?可能林父真的是個好学之人,可惜,在科举這條路上,勤未必就能补拙。 “這路,太窄了……”感慨着,林贞娘转過头,看看林东,想說什么却又到底咽了回去。 這时候的人,和她想得不同。科举之路再难走,也還是一门心思地往前奔。也是,后世的人,還都想考公务员呢!那人多的可比這科举的人還多呢! 回了家,陈氏還沒有睡,想是一直等着她回来的。听到二门开合的声音,就立刻从屋裡出来。 跟着陈氏进屋,瞧着暗暗的油灯下那幅還沒绣完的经文,林贞娘不皱眉,“娘,您以后就早点睡,不用等我。還有,這油灯這么暗,你下回可别再這么绣了。” “娘省得……”陈氏笑笑,拉過林贞娘的手,抚着她的头发,“今個儿可做成了生意?沒、沒人欺负你吧?”头一句是随意问,重点還是在后头這句。 林贞娘一笑,把揣进怀裡的荷包掏出来,虽然她早就数過了,却仍笑道:“娘数数看,這是多少钱?” 陈氏還沒数,就先看到那块碎银子,“呀,這是买了多少饼啊?這银子少說也有三钱吧?那就是三百文……” “瓦肆裡的客人,有钱着呢!”三百文,能买六十张饼了。算她捡着了! “对了,這裡還有呢!”从袖袋裡摸出那只绣着梅花的荷包,林贞娘把袋裡的钱倒出来,“嗯,這裡是一、二——有六十五枚铜钱呢!” 那头,陈氏也数好了,“光是铜钱,有一百二十文,再加上這三百文,還有你那六十五枚,就是四百八十五文,贞娘,你今天算是开门红了啊!” 陈氏笑着,目光扫過那只荷包,不轻咦一声,“這荷包从哪儿来的?好香……”拿起荷包,陈氏嗅出這荷包上熏染的香,不奇道:“這香好像在哪闻過——哦,对了,你如玉姨娘有一只香荷包也是這個香味,說是当年你爹打京裡带回来的……” 声音一顿,陈氏垂下眼帘,却掩不去面上的黯然。 林贞娘看着她,直接扯下荷包,“不過是個客人随手丢下的,也不值什么……”顺手和钱拢在一起,她起道:“娘,您先睡,我去厨房裡把东西归整下,别等我……” 陈氏点头,在林贞娘出门后,却是信手拈起那只荷包,送于鼻尖轻嗅,“那一年,你送了如玉荷包,送我的是一本游记——你說,我沒出過远门,想叫我知道外面都是什么样。可是你不知道,其实,我也很想你送我一只荷包的……” 低声呢喃着,陈氏幽幽地笑着。 摇了摇头,她把钱收进荷包,却信手把那只青色梅花的荷包塞进了针线篮裡。 推了门,她看着厨房裡那昏然的光,笑了笑,慢慢走了进去,“贞娘,我和你一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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